虽然说这话的不是自己,可是由贴身丫头口中说出,那就与自己无异。
平日里看不出来啊,喜儿那丫头居然能做出那么勇敢的事,竟然跑到战笙歌书房去闹腾。
好!真是太好了!
不仅叫人看了笑话,成了笑料,并且以后在这个后院里,她就等着被人冷冻死吧!家宴得赏在前,在二十四房有孕时又抢宠在后。
好!很好!
她的安生日子算是到头了!
果然,战若水似乎还嫌不够乱,来了一句:“其实,若水对夫人也是佩服得紧,这么多年敢如此对爷说话的也就只夫人一房了。这事儿后院都已传开了,各位夫人都直夸夫人你勇敢呢!”
七娴黑线。后院全都知道了,怎么偏偏她这个当事人还蒙在鼓里?夸?心里估计已经把她诅咒死了吧!勇敢?苍天可证,勇敢的那个人绝对不是她!是她家丫头!
这时,只见那罪魁祸首正笑眯眯地捧着一壶新茶走了进来。
七娴狠狠地盯住喜儿,咬牙切齿。让她处于这样尴尬的境地中,这丫头真是“功不可没”啊。
喜儿浑身打了一个冷颤:“夫人,您看喜儿做什么?”
战若水一脸笑意道:“你家夫人刚知道了昨日你的英勇行为,正感动呢。”
感动?这战若水还真敢说!她感动的是她怎么就有这么一个让她想掐死的丫头。
喜儿倒是喜滋滋的,有点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夫人,喜儿这样做是应该的。只要夫人开心就好!”
开心?她现在想哭好不好!七娴真真是欲哭无泪啊。要责备喜儿吧,人家也不过是好心,能够为她姬七娴做到这个地步真是衷心可嘉;就这样让这事过去吧,她心里不甘那!她家丫头私下里做出的事,为什么顶的是她的名啊?不带这样冤枉人的!
“夫人。”七娴正痛定思痛中,只听战若水喊道。
七娴抬眼,咧了咧嘴:“战管家还有事?”
此时,战若水倒是收起了笑脸:“夫人,您知道这么多年未有人对爷说过那样的话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着什么?她怎么知道!她只知道这话从她这房流了出去就意味着她离死期不远了!
战若水却是一脸深意地望着她。
七娴道:“还请管家明言!”
战若水直直望向七娴:“夫人是第一个对爷说爱的人。”顿了一下,“夫人该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吧?”
七娴只觉头疼,第一个说爱?那么多女人难道没人跟他说过这个字眼?
不过想想也是,谁会对着一根木头说这么个字?况且也没人敢对他说吧。就他整天毫无表情的面孔,女人见了虽然倾心也不敢告诉他吧。
这回完了,自己居然成了第一个吃螃蟹的人!虽然准确地来说,不是自己!但肯定的是,战若水对这件事那么认真绝对不是没有道理的。
正文 第十九章 殷氏寻衅
战若水接着说道:“爷对人也许冷漠,但是如果真心待爷,爷也必会倾心相对。爷最容许不了的就是背叛,尤其是自己人。”
七娴垂眼。他的意思是自己因了喜儿这一闹腾成了战笙歌自己人了?看样子会很麻烦啊!
战若水看看七娴,起身道:“夫人,若水言尽于此。望夫人能够好好思量若水的话。若水就先告退了。”
七娴随意挥了挥手,她还沉浸在“自己人”这句话的考量中。
战若水笑笑,倒也不在意。
到得院门转角处,却不经意地撞上了一个人。战若水眼疾手快,飞速稳住对方的身子。
只听对方“啊”的一声尖叫,然后是一阵尖利的喝声:“你怜柔苑不要欺人太甚……”声音却是突然戛然而止。
七娴这才抬起了头,只见一橙衣女子正怒目圆瞪,与对面只半步之遥的战若水两两相望中。
好!这后院中终于有个女人敢对狐狸管家怒颜以对了!七娴就差鼓掌叫好了。
却见那女人神色极其扭曲中。一阵红绿纠结后,面部线条终于柔和了下来,一副贤淑贞良的模样:“原来战管家在这儿呢!四娘失礼了!”
那翻脸的速度登时叫七娴傻了眼。
倒是战若水抱了抱拳:“若水冒犯殷夫人了,还请殷夫人见谅。殷夫人现在身子金贵,还请好好保重。爷可是很关心呢!”
那殷夫人眼中顿时放出了光:“爷真的担心妾身吗?”
战若水道:“那是自然,爷怎能不关心自己的子嗣?”
殷夫人似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哀怨道:“可是爷……”
本来她心里也是有怨的。原本以为院里进了一个姬五娆,但却是个没长开的丫头,必是没有担心的价值。
确实初初的一段日子,爷从来没有关注过姬五娆这个人。但是只一次家宴,姬五娆便吸引住了爷的目光。那姬五娆必是心机深沉,心计颇深之人。
她心里便焦虑起来。她没有冷夫人、连夫人那样傲人的家世,甚至出身只能算是低贱。这样的她被爷看中,接进府里,更是宠幸有加。虽然她承认,她是耍了些手段。可是在这样的大家族中,她这样身份的人若是没些手段又怎能生存得了?
这样的好日子也不过才几月,她怎能就这样被人比下去!
她昨日故意叫丫鬟传出有孕的消息,倒真的得了爷的许多赏赐。她满心欢喜地以为爷当晚一定会到她的伊伶苑。却没想到,昨日,爷居然又到了她怜柔苑。
更气人的是,这姬五娆居然指使自己的丫头去向爷说那样的话。偏偏挑在昨天那个日子,很明显是跟她过不去。
战若水看了看她,道:“殷夫人多想了。殷夫人这是来怜柔苑做什么?”
殷夫人换上一副和蔼可亲的神情:“战管家问的是什么话?四娘听说娆妹妹身体不好,特来看望。”
战若水深深地看了她几眼,叫殷夫人浑身不自在起来。
战若水这才又道:“那若水就不打扰两位夫人联络感情了。若水告退。”
殷夫人深深地吁出了口气。
渐渐走远的战若水眼底一片阴沉。又是空欢喜一场么?
他刚刚扶住殷夫人的时候把到了她的脉,根本不是喜脉!这后院中,什么时候连这事都敢作假了!
七娴很想大呼一声,别走!她没有什么时候比此刻更需要这只狐狸。她可不想一个人与那殷夫人相对。
听他们的对话,很明显,这个女人就是昨日传出喜讯的二十四房殷四娘。
看着一步一步逼近的殷四娘,温良的表情瞬间变成了一副夜叉脸。七娴不禁感叹,这女人不去唱戏表演脸谱,真是戏曲界的一大损失。
七娴真想嚎几声,今天她这个院子来的都是些大人物啊,之前是个大管家,这回又是个未来主母。可不可以不要这样照顾她,她只想当个小人物而已。
七娴认命地起身:“妹妹见过殷姐姐。”
殷四娘扫她一眼:“哟,客气了。我可当不起您这声姐姐。”声调阴阳怪气。
七娴撇撇嘴,她不乐意听,自己还不乐意叫呢。当下垂眉道:“妹妹做错什么了,姐姐如此生气?”
殷四娘狠狠盯住七娴:“你自己做出的事自己心里清楚。”
“妹妹愚钝……”七娴轻道。她当然清楚,争宠的又不是她。这女人要兴师问罪也不该找她才对吧。不清楚的是这女人才是。
殷四娘冷哼一声:“你到底也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却是叫丫鬟公然做出那样的事来,真是不知廉耻。”
七娴嘴角抽搐了下。不知廉耻?这女人才是不知所谓吧!不要说这事件她完全没参与,就算是她叫喜儿去的,甚至是自己亲自出马,去对战笙歌示爱,都不算什么耻辱的事吧。
毕竟,算起来,这战笙歌还是她姬七娴的夫君,不是吗?
就算不是夫妻,男欢女爱的事也从来不算羞耻吧。
当下,七娴嚅嚅开口:“妹妹没有……”她确实没有!
殷四娘道:“你倒是会狡辩。真是一点规矩都没有了!”
狡辩?她说的是实话!这年头,实话就是不吃香。
殷四娘见七娴不答话,怒气更盛。“刷刷”走近几步,停在了七娴面前。
看着眼前瞬间放大了的一张胭脂脸,刺鼻的脂粉味冲鼻而来。七娴脸皮抽了抽,不自觉地向后退了一步。
殷四娘见七娴居然敢避开,火气更是“蹭蹭”地往上冒,冷声道:“你真是太放肆了,眼里还有我们这些做姐姐的吗?我今天就要代替爷教训你。”
七娴皱眉,是这女人自己说不要做她姐姐的吧,怎么现在又怪她眼里没有她们那些姐姐?
替爷教训?这还没当主母呢,那举手投足间就将主母的气魄完全体现了出来。
这女人果然有做当家主母的潜质。七娴暗自评价道。
七娴正在自己的思量中,却见殷四娘高高举起了右手,涂着绿色眼影的眸子睁得大大的。七娴甚至能够听到眼前像恶鬼似的女人嘴里的磨牙声。
正文 第二十章 七娴蒙冤
只见殷四娘那右手从高处狠狠落下,眼见就要落到七娴脸上。
七娴一个闪身,避开了去。她又不傻,怎可能乖乖待在那里让殷四娘打?
殷四娘一个虚空打下来,居然上身不稳,整个身子向前倾去。随着“啊”的一声,殷四娘居然自己摔到了地上。
七娴不禁后怕地摸摸自己的脸。殷四娘这一巴掌够狠的啊,真要招呼到自己脸上,估计自己这脸就不是婴儿肥,而成猪八戒了。
殷四娘趴在地上好半天没吱声。七娴微弱地喊了声:“姐姐,你……”不会摔死了吧。
这时,随殷四娘同来的小丫头猛地推开七娴,冲到殷四娘身边,带着哭腔喊道:“夫人,您没事吧?小少爷没事吧?”
小少爷?是哪个?七娴这才想起殷四娘肚里还有一个。这丫头怎就一口咬定那是个小少爷,万一是个小小姐呢?
不过看殷四娘跌倒的姿势,那是肚子先着地啊。啧啧,够呛啊。这孩子不掉都得死半成了。
原来摔死的不是这女人,而是肚里的那一个啊。七娴不是圣母,自然不会关心别人的生死,尤其是跟她没有交集的人。只是,若是死在自己的院落里,那还是太触她霉头了。
此时,却听殷四娘极其痛苦地“哎呦”了一声,手抚上了自己的肚子,尖利地喊了一声:“我的孩子!”
好像是呼应她的叫声似的,殷四娘下体此时股股地涌出了赤红的鲜血。殷四娘回头看了一眼,又是一声极长的撕心裂肺的叫喊:“啊——”然后居然华丽丽地晕了过去。
七娴皱眉。她经过的是白家精英训练,人血与鸡血她又怎么分辨不出来?这殷四娘下体流出的哪里是人血,分明是鸡血才对。难道这殷四娘怀的不是人,而是鸡?
不管她怀的是哪样,哪怕是猪是乌龟都行,在她的院里表演了这一出,估计自己是怎样都牵扯不清了。
小丫头更是惊恐的叫喊:“夫人,夫人!来人啊,快来人啊!”
似乎是为了呼应小丫头的喊声,一群女人居然涌了进来。花花绿绿的衣裳,不是后院那群又是哪些?
七娴眼角不禁抽搐了一下,这些女人是商量好的吧,怎么那么巧,偏偏在这个时候过来?
看到屋内的情景,女人们一个个花容失色,“啊——”“啊——”的惊叫声不绝于耳。
七娴很想捂住自己的耳朵。这些女人怎么回事?跑她院里来比谁的分贝高不成?
突然,有人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快去禀报爷!”说着,就有人匆匆地去了。
七娴黑线。这些女人的反应还真是有趣。一般来说,看到这样的情景不是应该先找大夫吗?她们倒好,居然先找的是战笙歌!果然,个个心思难测啊!
“这是怎么回事?”
“说,是不是你干的?”
“没想到你这女人如此歹毒,霸了爷的宠不说,连爷的孩子都不放过!”
……
一群女人围住七娴,叽叽喳喳地炸开了锅。仿佛七娴就是那个杀了殷四娘孩子的罪人一般。一个个凶神恶煞地不给七娴说话的机会。
七娴咧嘴。这些女人排练过吧,说得那么顺溜那么肯定,把自己当做福尔摩斯了吧,好像自己就在现场看到了似的。
“怎么回事?”战笙歌淡淡的声音传了进来。
女人们立刻乖巧地站到了一边,与刚刚对七娴的咄咄逼人样完全不同。
七娴挑眉。这后院的女人一个个都能去唱大戏了吧,个个都是变脸的个中高手啊!
战笙歌走了进来,扫了一眼昏倒在地上的殷四娘,再看一眼七娴,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不待七娴答话,一声虚弱的“爷”传入了众人耳际——躺倒在地上的殷四娘幽幽转醒。
七娴不禁暗自好笑。这醒的也真是及时。早不醒晚不醒,偏偏在战笙歌问话的时候醒。高招!那这话在她这个受害人嘴里说出来,怎么说都成。
果然,不出七娴所料。殷四娘躺在小丫头的怀中,梨花带雨:“爷,咱们的孩子没了……”哭了几声,她突然抬头,恶狠狠地看向七娴,指道:“是她,便是她那个贱人容不得我们母子,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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