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季节不怎么对,这日出时间也往后拖了不少,待到卯正时候天半终于透出点亮色,只是隔着层毛玻璃一样,正式旭日待出那刻,周围僧人嘴里念叨着胤祹听不懂东西,同十三俩人在后面是不是交换个眼神,这时候真不是看日出季节啊。
盏茶时候,天边慢慢染上了浅红,慢慢颜色变深,时间一点一滴流逝,突然那毛玻璃就像裂开一道缝隙,从那里透出一线光芒,说不清到底是什么颜色,只觉得满眼都是那一线光明……
这时天另一边残月还没完全消散;那边太阳却是马上要破天而出,众人脚踩雪海;一时间恍若置身仙境。
慢慢仿佛有着大力士将那天幕打碎一般,周遭泛红撕裂缝隙一点点变大,从里面透出光芒也逐渐增多,没多大功夫天边一时一片光亮,那一轮喷薄欲出红日发散出温暖罩在云端雪海,照向山顶每一个人。
胤祹有些茫然看着这震撼人心画面,只看到康熙歪头对着站在他身侧胤礽和胤禛,康熙一瞬间威严、太子胤礽看向康熙濡慕却带点闪烁目光,还有胤禛依旧严肃面孔这是都笼罩在这初升红日瑞气千条中,听不清他说了什么,直觉那人在这背景映照下,那气势仿佛比边上康熙还要磅礴……
胤祹觉得自己突然变真实在起来,仿若再次重生,同这个世界结合在一起,再无隔阂,眼中看到只有沐浴在光线中胤禛……
胤禛仿佛感觉到一股炙热视线胶着在自己身上,循着那感觉望去,之间十二正痴痴望着自己,心下有些担心,可那抹喜悦胤禛嘴上不说,心里却是无法欺骗自己,不由对着十二勾了下唇角,便好心情转头观日去了。
这浅几乎看不出来笑落在胤祹眼里却是让他清醒过来,胤祹暗暗握紧了双拳,想着历史上那人艰辛夺嫡,登基之后废寝忘食,最后竟是活活累死,胤祹看向那人目光越发坚定起来,十二定会陪着你一路走下去……
俩人这份默契却是没人发现,最知道内情胤礽正同康熙说着什么,十三就差在边上大呼小叫。
等众人回到寺院时候却正是用膳时候,康熙召了太子用膳,剩下三个自然也到一处吃了。
胤祹临走时候暗地里给胤礽递了个揶揄眼神,看那人若无其事模样不由感叹怪道这些年没人发现,只是最后他两废是怎么回事呢?
不提胤祹心里各种猜测,吃着斋菜胤禛、胤祹还没觉得怎么着,这斋菜做实在是不错,只是胤祥愁眉苦脸嚼着饭食,对着边上十二抱怨道:“这嘴里都快淡出个鸟来,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转转眼珠儿,胤祥突然凑到胤祹边上低声说:“十二哥,要不咱们俩去打点野味?弟弟可是知道,兄弟里头哥哥箭术奇准,只是不怎么爱出风头,上才让弟弟我得了皇阿玛赏。”
胤祹跟没听道似,学着边上胤禛那样不紧不慢吃着碗里斋饭,对边上叽叽喳喳十三不予理会,想着你捧我几句我就去了?这里可不是别寺院,也不知道那顺治爷是不是在这里,还是只是个传说?胤祹有些无法确定,康熙一来为什么没有去那边见那人?掩人耳目还是这是后人杜撰出来?胤祹都不得而知,不过他心里是比较偏向于前者。
为了不让康熙给自己小鞋穿,十三怂恿到底没能动摇胤祹,胤禛在边上看着低头用碗挡住自己唇……
初十胤祹等随康熙到中台西台等寺游览一番,十一孝康章皇后忌辰,康熙遣随行大学士等祭孝陵,自己却是带着几个皇子来到清凉石南台寺。这里倒是比东台那边稍稍暖和些,虽然也是一片浓绿松林,只是到底不必夏日清爽,没有看到传言中南台山花遍野盛景,几人也没了观赏兴致。
胤祹闲下来便开始琢磨,怎么看怎么觉康熙选这个日子很有学问,这时节少有人想到皇帝出行五台,连随行大臣们也遣走,就没人怀疑?胤祹摸着下巴越想越奇怪,心里头多了个猫爪一样,挠他心痒痒。
只是过了一会儿,看康熙使人传召胤礽也进了方才康熙进主持那屋里,胤祹到底忍不住了,看看四周没什么外人,十三也算是自己人了,而侍卫都在下面,便悄悄问胤禛道:“四哥,听说那里住着咱们皇玛法?可是真?”
胤禛怪异眼光看着那写满疑惑闪亮亮眼神,心里一动,只是看看边上同样好奇十三,只好压下那冲动,淡淡道:“你从哪里听来?”
看着十二、十三俩人失望眼神,胤禛自己心里也很是纳闷,因着先帝爷同那董鄂妃事,胤禛只知道皇阿玛和已经逝去皇祖母对着汉妃多少还是有些偏见,其他蛛丝马迹都被抹差不多了,剩下也必然是皇阿玛信得过人,比如说苏麻喇姑。
这宫里头当年太监宫女死了不知道多少,不过私下里还是有各种传言,又说自己皇玛法是服药自尽了,也有传言说是皇祖母让皇玛法到这五台山出家了,只是官面上说是先帝爷因为悲痛董鄂妃逝去,心力交瘁下也是无药可医,龙御归天了。
这些个宫里阴私到底如何胤禛也是无从知晓,何况涉及还是先帝爷,也只能暗地里猜测了,不过每次看皇阿玛从五台回去后心情却总要坏上几天看,胤禛对自己皇玛法在世传言也是有几分相信。
这事也就这么不了了之,只是胤祹自己心底还是偷偷惦念着,以后自己定会弄明。
十二康熙遣官祭先农之神。自己又带着胤礽几个游览了妙德庵、及碧山寺等,十三康熙便回銮,幸广宗等寺后驻跸射虎川,终于让天天念叨胤祥满足了一把,打了好些野味。晚膳吃着肉食时候,十三那副恶鬼投胎样子让胤禛胤祹好笑不已,胤祥也不在乎俩人取笑,反而道:“四哥不用说惯是吃清单,难为你府里头嫂子、小侄子们了,就是十二哥也是从小跟着妈妈长大,那里象我,吃素是不行。”
胤祹心下微微有些不舒服,只是脸上仍旧一片嬉笑,一边啃着手里鸡腿,一边笑骂道:“这话说,皇阿玛平日里克扣你了?不过吃了几日斋饭你就受不了了,尽想着在那佛家圣地杀生食肉,哪日传进皇阿玛耳朵里,小心你屁股开花!”
十三说道他府里头福晋、儿子时,胤禛下意识往十二那边看去,看他脸色没什么变化才放下心来,想着这人府里头至今也每个声响,到底觉得自己有些愧对十二;想着自己是不是过继个儿子给他?不过先不说皇阿玛同意与否,自己子息也是不丰啊想到这里胤禛不由舒了口气看那俩人斗嘴。
三月初一,胤祹等人随着康熙回宫,自然是按例到各处请安,不过皇太后还在畅春园待着没回来,胤祹也就少去了一处地方,去他额娘那里也比往日里早了些,母子相聚自然是有些贴己话要说。不提胤禛回到府里头怎么样,胤祹回去后招来卢冰问了下府里头事,果然让自己很放心,也没让那李佳氏来见自己便歇下了。却不知那李佳氏表面没什么,私下里却已经开始谋划了。
这五台之行虽然仍旧留有疑惑,不过胤祹还是挺满足,起码能够日日见者那人,让他妻妾们独守空房感觉让自己很是舒心了一番。
花种
花种
康熙四十一年三月里,授和硕简修亲王雅布庶子阿萨喇、和硕恭亲王常宁庶子昭泰、俱为三等、辅将军奉将军索达塞子宝山、为奉恩将军。接着又封和硕裕亲王福全长子保泰为世子。
胤祹听胤禛说起时候,不由就想起那天在宫里碰到胤禩听他说起裕王叔又病了。想着前些年自己眼中那个儒雅中年人实在同胤禩口中福全对不上号。
这几年裕亲王福全和恭亲王常宁从三十五、三十六年征讨葛尔丹之后便被闲置了,不说恭亲王不得志,身体每况愈下,就是常被召见裕亲王福全身子也时有个病痛。
纵观这人一生,胤祹觉得这裕亲王一生就活在康熙掌控下了。好在康熙对他也算不错,算得上明君、贤王,也算应了他们幼时志向。
只是不知道这次是他自己上疏还是康熙安抚他,封了二十一岁保泰为世子。
说起这这保泰胤祹除了在家宴上远远见过几次之外,面对面只见过一次,说起来还是胤祹去年闲来无事去琉璃厂那边瞎转悠时候碰上。
当时是看见胤禩同一个眉眼相似人在一起,那温润模样儿和胤禩很想只是却更显英气,胤祹总觉得那里见过,看他腰间红带子只知道是个宗室子弟。
只是胤祹琢磨了半天也没想起来,胤祹很是好奇,这才没避开。没想到见礼之下得知竟是裕亲王长子。
当时胤祹看那俩人相处自然随和,便知道这俩人定是时常见面,熟悉之后省了那些繁文缛节。在说两家挨得近,常走动也说过去,何况裕亲王对着胤禩可是从小就是另眼相看。
只是看他对自己执礼甚恭样子同胤禩说了几句便离开了,不想如今被封世子了,那不久后便会袭爵了。
这事同自己也没什么直接联系,胤祹也没怎么放在心上。只是这人以后还真是翻腾起不少浪花来。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胤祹小日子过不错,放在现代那也是有车有别墅人,不干活还领着俸禄。
每日里便是去宫里请请安,逗着老太太乐上一乐,探望一下苏麻喇姑,陪着额娘说说宫外自己府里事儿;
时不时到城郊庄子上住几日;同那人隔三差五吃顿饭,一月有几次那人也会到自己这里或是自己到他府里头歇息一晚;过是神仙样生活啊。
除此之外,闲来无事胤祹除了一直没放下骑射、太极,便开始琢磨着经营这几年康熙陆续赐下几座庄子和额娘送几间铺子,几年下来也初见成果,如今自己也算是小有身价人了。
至于李佳氏陪嫁庄子和铺子胤祹都让她自己打理了,只是听卢冰说这李佳氏怕不是个安分。
因为常年跟着自己,胤祹猜测着那猴精卢冰对于自己同胤禛那事说不定知道点什么了,不过胤祹对他还是很放心,依照卢冰聪明也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所以有些阴私胤祹就交给他了。
那李佳氏事从头到尾都是卢冰经手,胤祹也就把暗中使人注意着那李佳氏差事让他办了。
进了五月里,今年这天儿热格外早,胤祹早上去宫里请了安,他额娘又问起后院里头怎么还没动静,定嫔甚至猜测那李佳氏是个不能生养,想着选秀时候在给他多指几个,臊胤祹没敢在哪里多待便匆匆回府了。
躺在院子里那两棵合欢树下,绿荫如伞,胤祹不由想起再过一个月后,红花成簇,秀美别致合欢树下自己同那人在这里……
“主子,奴才卢冰有事禀报。”卢冰看见自己主子躺在那里眯眼邪笑模样就知道主子又不知道在想什么美事了,只是交代下来事又不能不说,便硬着头皮顶着边上贾六幸灾乐祸眼神上前说道。
果然,胤禛正想着美事儿呐,让卢冰一声就喊醒了,皱着眉头没好气道:“说啊,什么事,你今天要是说不出个四五六来,爷就罚你去马厩刷上半月马。”
卢冰哭着脸道:“主子,奴才冤枉呐,这可是主子千叮咛万嘱咐事儿,奴才刚得了消息就来回禀主子了,奴才真不是”
“停停停,你说你也不怕在小六面前丢了脸面,说吧什么事?”胤祹赶紧喊停,不然这卢冰说起来就没完了。
卢冰看着边上又僵住小脸贾六寻思着幸好主子不叫自己“小冰儿”,不然自己也笑不出来,不过活该谁让那刚才看热闹来。
这几年卢冰看着主子一点点对贾六信任起来,卢冰对着他态度也亲近起来,在他印象中主子识人本事自己从来都是佩服。
收拾下心情,卢冰敛了笑恭谨说:“回主子,前几日主子准了庶福晋家里人来探望,从那之
后安插在那个院子里小厨房里人回信说是这几日庶福晋天天一碗药,本想弄点药渣出来,不想
她想很是周到,每次都是身边嬷嬷或是她身边那个大丫头燕红在边上盯着。还有昨天那嬷嬷
小儿子托人递了包种子进来,说是花籽,奴才让人查看时候偷偷留下十几粒,可要种下看看
是什么?”
胤祹依旧躺在那藤椅上,摸着自己光溜溜脑门,琢磨着这李佳氏安分了这几年也算是不错了,这后院里头就她一个女人还是不满足吗?
子嗣怕是比自己想象还要重要啊……不过那药估摸这应该是给她自己喝,胤祹也就没有深究,可后来偏偏出了事,不过待到胤祹明白时候都已经是很多年之后了。
叹口气道:“你找人到庄子那边种下吧,唔,种到汤泉那边庄子上就好,那处除了我和四哥也没别人过去,还有她那里盯紧一点,十月里三年一次选秀又快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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