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一句:“ 来了?”
贾瑚行了一礼,便坐在了下手。到是史湘云很是喜气洋洋的笑道:“我倒是晚了一步,没赶上给
大哥哥道喜,讨点子喜钱。”
贾母被逗得一笑,说道:“现在也不晚,我帮你瞧着他,敢不给你喜钱,要是薄了,我也是不依
的。”
史湘云欢快地说道:“如此,果真?”
贾瑚笑而不语。
贾母说道:“去吧,老婆子还诓骗你不成。”
史湘云站在贾瑚面前,笑着深深一礼,口中说道:“那我就给未来的驸马爷请安了!”然后双手
一伸,道“快快给赏钱吧。”
贾瑚只瞧了贾母一眼,然后微微一笑,果真从荷包里摸出一锭梅花形雕琢精细的金锞子,笑道:
“史大姑娘亲自贺喜,敢不表谢。”
史湘云见着这金锞子,倒很是喜欢,只说道:“大哥哥给的果然是好东西,若是还有这样精巧的
物件,也给我些,留着送人也是方便得很了。”
虽然这些金锞子对贾瑚来说不算什麼,但是,放到一般人家,甚至是像史湘云家这样的空壳子来
说,几个金锞子,也足以够他们一家开销一月的。史湘云这样一个大姑娘,竟明晃晃的像个男人
要钱,这倒是个奇闻。
贾母的脸也沉下来,她是知道史家艰难的 ,但是一个千金小姐也万不该这样不尊重。又想,史
湘云向来性子直,又无人细心教导,不知一些事理,也是难免的。
贾母心下有有些怜惜 ,只又说道:“史丫头,你不是说要结什麼社吗?还不快快告诉你大哥
哥。”
史湘云笑道:“前探春妹妹说是要起个海棠诗社,我瞧着好得很。只是如今我们人都不在一处,
到不好聚了。我想着,还要劳烦老太太把人都请到这来,姐妹们起坐一处玩耍几日,岂不正
好。”
贾瑚笑容愈深,微低头,目光扫过贾母,后笑道:“果然还是妹妹们雅致,我这样的俗人是万万
想不到的。既然你们说了,我断也没有不允之礼。如果老太太愿意帮帮,我也就准了。”
史湘云笑道:“那太好了!一定要把宝玉也叫上,他原是个最爱热闹的,没道理到独独少了
他。”
贾母只笑道,“就是这个理,叫上宝玉。我一会就派人去接了他们两个来。”
贾瑚只微微一笑,“如此就也罢了。我还有事,就不多打扰老太太了。史大妹妹也慢待,好好玩
吧。”
贾母点了点头,看着贾瑚离开。方自拉着史湘云的手说道:“还是史丫头了解我的心思”啊,我
这都有数的。”
只史湘云却一脸迷惘,只是点点头。
次日,贾母便使了人去林府,薛府,和贾政现在的府下请了黛玉,宝钗,宝玉,探春等人。
午膳时,流苏端着一盘子大螃蟹上来,只笑道:“薛大姑娘带了两篓子螃蟹来了,特特让人给大
爷送了蟹来。”
“哦”贾瑚微微一笑:“她倒是有心了。”
流苏又道:“今儿可热闹了,听说是史大姑娘正在开什麼菊花宴,还做了什麼菊花诗。弄得很是
欢闹。”
贾瑚只应了一声,流苏见她兴致不高,就也不再多说什麼,只将螃蟹放在束腰堆漆云纹梨花木香
小几上,又指派丫头们将其他菜放好,就站在一旁此后贾瑚用膳。
贾瑚只用了几口炸鹌鹑,兔肉,和酸笋汤,外加几个蒸蟹饺,也就让人撤下了。
流苏只问:“大爷不用些螃蟹?”
贾瑚冷淡地说道:“我只怕吃了都克化不了。”
流苏一时也不敢再说话。
贾瑚又道:“你且去大太太那里,将这螃蟹给她送过去。并告诉,老太太这些日子,很是寂寞,
让她没事时时去请个安。尽一些主母的义务,早早地接了管家的事物,省得老太太劳累,那就是
我们不孝了。”
流苏忙应下来:“我一会子就去。”
贾瑚又让她把金丝柳叶湖青紫葳大团花的袍子取了来,换上,又戴上朱红三镶白玉腰带,并荷
包,玉佩等物事,叫上了小厮秋砚,只说出门逛逛。
待出了门子,贾瑚意识到也愁了究竟该往何处。秋砚是不常服侍在贾瑚身边的,如今有了露脸的
机会,少不得讨好巴结,见得贾瑚如此踌躇,忙说道:“大爷,前儿东街开了一间博渊阁,里面
倒是有不少好玩的物件。您看……”
贾瑚微微一笑,倒也生出了一些兴致,说道:“那就去看看吧。”
贾瑚也不着急,只是随心的逛着。倒是走了许久才到那博渊阁。站在门外贾瑚细看,只见那博渊
阁并不很是精致,也不怎样华贵,只是古朴,匠心独具。走进去,便见一个年轻男子迎上来,笑
得很是和善,像是就是掌柜的,倒是年轻。
他问道:“不知这位爷需要什麼?我们这里无论西洋物件,还是古董都是有不少的,你大可以看
看。”
贾瑚微愣:“西洋物件?那倒是少见的,我倒要瞧瞧,都要些什麼好东西。”
正说着,却见那掌柜突然朝门口地下了身子,口中唤道:“东家来了。”
贾瑚顺着看过去,不由微微一愣。
作者有话要说:改错版
第三十八章
作者有话要说:晚上还会更一章的,加油! 迎面进来的是一个富公子打扮得年轻男子,长得很是普通,但那从骨子里透出的阴柔气质,还是
让贾瑚一眼就认出了他的身份——内侍。
贾瑚微微眯起眼,缓缓勾起了嘴角。
“有客人?”那内侍看了贾瑚一眼,虽然已是尽量粗声气地说话,但还是显得很是清脆。
那掌柜忙低头应了声。
内侍又道:“如此你先去招待客人,我且就在旁坐一坐。”
那掌柜的忙说道:“不若进内堂歇息,还方便些。”
那内侍明显犹豫起来。一只小手瞧瞧的拽了拽他的衣角。
贾瑚微怔,视线顺着那只手看过去,只见一个五六岁的书童,衣着极为朴素,一直低着
头,所以贾瑚一直也未注意到他。但如今,细细看来,却是瞧出一件极有趣的事。这小小书童居
然穿的是青松石的苏缎,这苏缎乃是今年江南新贡上的,也不过十几批,而得到的人更是少而又
少,这个少年来历定是不凡的。而且还有内侍跟从……
果然贾瑚听到那个内侍说道:“不用了,咱,我,坐在这里就行了,你去忙吧。”
那掌柜只得应下来,走到贾瑚面前,说道:“方才真是失礼了,没有招待好您。这不是正巧东家
来了,还请您见谅。”
贾瑚的目光扫过那两人,然后温然含笑道:“不碍事的。”
掌柜的又对着贾瑚道了翻谢,然后问道:“客官不是要看西洋物件吗还请跟在下到这边来。”
贾瑚点点头,吩咐秋烟道:“你且在此等着。”便跟着掌柜的绕过一个嵌百宝的粉地云锦双绣折
花鸟兽九叠屏,到了一个独立的小耳房里。入目是一个一人多高的多宝格架子,上面陈列着各种
西洋新鲜物件。镏金西洋小钟表,望远镜,还有各种艳丽多彩的香水瓶子,水晶制的匣奁等物。
粗粗的看了一遍,贾瑚一眼就相中了一套莲花形高脚玻璃酒杯,花瓣造型的杯身还点缀着晶亮的
钻石,却很是少见的。贾瑚暗想马上就到水沨的诞辰了,以往他却是很少送水沨礼物的,手指轻
轻摩挲着杯身,若果他喜欢,那……就最好。想到此,贾瑚露出温柔的笑意。
然后对掌柜说道:“帮我把它包起来吧。”
那掌柜的说道:“客官真是好眼光,这套杯子是从一个西洋人手中费了很大力气才讨来的。”
贾瑚点点头,从荷包里摸出一大锭银子,放在他眼前:“这是定金,送到我府后,自会有人给你
结银钱的。”
掌柜的顿时笑得眉开眼笑,说道:“谢谢客官了,我定会尽快遣人送过去,请您放心。只是……
不知贵府是? ”
贾瑚微顿,眼睛扫过屏风处,那里若隐若现一个小小的衣角。贾瑚目光愈发幽深,缓缓说道:
“送到荣国府吧,我姓贾,单名瑚字,你到了那里自会有人招待的。”
那掌柜的忙说:“您请放心,小人定会办妥当的。”
贾瑚微微一笑:“那真是有劳掌柜的了。”
等掌柜的引着贾瑚回到大堂时,那内侍和小书童早就不见了身影。贾瑚望着人来人往门口,只微
微的摇头轻笑。
正在这时,忽听有人惊喜地说道:“这不是贾大人吗?不承想,竟在此地遇着了,可见今早喜鹊
枝头叫还是有些道理的。”
贾瑚抬眼看去,只见来人一身浅秋香绿凤眼如意团纹袍,脚蹬白缎锦靴,头戴银冠,面容俊朗,
形容秀雅,一双深沉的眸子里,确实难以言喻的惊喜神色。不正是李思浩是谁?
贾瑚含笑道:“原是李大人,这倒真是巧踪一桩,李大人也是来来东西的?”
李思浩神色微顿,然后笑道:“叫我仲温就好,我只不过是个小官,叫李大人倒真真是折煞我
了。”
贾瑚对称呼本也不是那麼讲究的,虽也觉叫法的有些过于亲密,但是还是从善如流的说道:
“如此,也好。”
李思浩神色一喜,又道:“我听说你的字是子兮,那我也就托大一回,这般称呼你了,可好?”
贾瑚点点头。
李思浩欢喜的唤道:“子兮。”
贾瑚微愣,看向他,心中却有些不自在。这个名字在李思浩口中说出来,怎麽多了些奇怪的味
道,不是很舒服。
李思浩突然面露怅然,笑也淡着说道:“听说子兮已是成了驸马了,我倒还没来得及对你说声恭
喜呢。”
贾瑚说道:“多谢了。”
李思浩又问道:“子兮眼下可有空闲?”
贾瑚点点头:“到是无甚大事。怎得了?”
李思浩道:“那可凑巧,我原正要去赴个约的,都是一干结识的朋友,不知子兮可有时间,随我
一同去可好?”
贾瑚本也不是个爱热闹的,心中倒是很不乐意,但这毕竟是李思浩第一次邀请他,若是直接拒
绝,达县的他拿乔了。况且,还有赵文启的嘱托,让他多多照拂于他,因此只说道:“贸然前
去,多是不好,难免搅了你们的兴致。”
李思浩瞧着他的神色,心下也就明了,因而说道:“如此,那我也不勉强了。只是,过几日我请
宴,还请子兮务必要到。”
贾瑚顺势应承下来,径自离去不提。
傍晚时分,贾瑚才带着秋砚回了荣国府。
流苏殷勤的帮贾瑚换上家常的衣服,然后说道:“大爷今儿在外面卖的东西,已经有人送来了。
我替大爷收了,大爷要不要瞧瞧?”
贾瑚微微一笑,说道:“也好,你且拿来我瞧瞧。”
流苏不多时,就捧来一个青松绿色的锦盒,很是精细的样子。贾瑚接过来的一瞬间,听到了异样
的声响。
“怎麽了。大爷?”流苏奇怪的问道,“有什麽不对吗?”
贾瑚只接过盒子,问道:“来送东西的人还说什麼了吗?”
流苏愣了下,只回道:“说了,那个人说如果东西有差错的话,尽可以亲自去找他们换的。怎
麽?大爷,可是东西不对了?要不我明天叫人去找他们。”
贾瑚微微一笑:“亲自阿……”手上打开盒子,只见里面放着的高脚玻璃杯早已经碎成了两半。
'流苏惊讶的“啊”出声,忙说道:“大爷,大爷奴婢自拿回来就一直小心翼翼的,玩不敢损坏
的,求大爷明察啊!”
贾瑚只望着盒子,然后伸手捏起一片碎片,这个玻璃杯虽然造形同自己看到的是同样的,但实际
上,它的透明度,质感却完全不是一个等级。这很明显,只是想要结识自己,用的小手段。
到底是谁呢?贾瑚的脑海中迅速的闪过那个小书童的影子,然后微微的笑起来,待也算个巧心思
了。
“大爷?”流苏跪在地上半响,都没听到贾瑚的声音,迟疑的抬起头看向贾瑚。
贾瑚只淡淡地扫了她一眼,道“你且起来吧,这次就算了。以后做事小心些,莫要太过浮躁
了。”
流苏身子一颤,然后低下头,应道:“奴婢知道了。”
贾瑚道:“你且下去吧。”
流苏乖顺的了出去。
贾瑚将盒子放在桌子上,然后轻轻的叹了口气。这个玻璃高脚杯是不能再送的了。尽管知道此杯
非是自己看上的那对,但是,碎了,总是有些不圆满的意思,贾瑚是不想送给水沨的。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