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且过了这段日子,再慢慢谋划吧。还有九哥,你以后说话前,先在脑子里转三转,别没个遮
拦的。小心哪天被人悄悄的摘了脑袋都不知道。”
循亲王摸摸脑袋,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别净吓我。”
恭贝勒垂下眼,“我可没事在说笑。”
谦亲王眼中闪过一道光,“此话何解?”
恭贝勒说道;“当初我接内务府时,整理过账房。然后我发现,越是老的账册上,每年都有不少
钱,分着批地,不经意的不知去向。这说明什麽呢?”
“有人贪银子?”循亲王说道。
恭贝勒点点头,“这是一种可能,但是,账上分批支出的银子,都是极为有规律的。”
谦亲王皱了皱眉;“有规律啊……”他看向恭贝勒,两人相视,不语。
循亲王大声嚷嚷道;“这又怎了?你们倒是说啊!”
谦亲王叹了口气,“这件事,我们现在还没法跟你解释,你自己的以后说话做事小心些就是
了。”
“真是麻烦!”循亲王不满的说道。
第十六章
“给爷请安!恭喜爷了!”荣亲王妃带着一群后院的莺莺燕燕,穿的花枝招展,等候在王府门
外,见到水沨回来,忙迎了上去。
水沨脚不停顿,只应了一声便径直往里走,不一会便没了踪影。
那原本含羞带怯的女人们,满脸的期盼门都落了空,纷纷露出懊恼的神情。
李侧妃哼了一声,讽刺的看着荣王妃,大声地说道;“爷这是怎得了?不搭理咱们就算了,连
王妃的脸面也不给,这妹妹都替王妃您伤心。”
荣王妃微微一笑;“妹妹这是哪的话,爷现在正是多事之秋,我们这些人,自是应该处处体
谅,好让爷无后顾之忧才是。”
“姐姐说的是!”庄侧妃看了李侧妃一眼,然后微微一笑。
荣王妃点点头,一挥帕子说道;“都散了吧。”说罢便扶着刘嬷嬷回去了。
其他人看着,也只得跟着回了,只李侧妃不甘心的跺了跺脚,暗声骂了句。
水沨会到院子里,就见贾瑚坐在池塘边,幽幽的盯着水面,愣愣的出神,连衣摆浸在了水里,都
未察觉到。
水沨皱了皱眉,大步上前,一把抱起贾瑚。
贾瑚惊呼一声,方自清醒过来,手紧紧环住水沨的颈,失色道;“你这是做什麽?也不怕被人瞧
见?”
水沨微微一笑;“院子里的人自是不会乱说的,你且放心。你问我做什麽,我倒要问你做什麽。
身子不好,还坐在凉石上?”
贾瑚错开眼,低着头,也不言语。
水沨微眯起眼,他自是明显的感受到贾瑚情绪的不正常。也不急着理论,只把他抱回屋子,放在
了床上。
贾瑚突然闷闷的说道;“衣摆湿了,单子怕是又要换了。”
水沨看着他,道;“换就换了。只是……你不高兴。”
贾瑚伸出手,握住他的,叹息一声;“不,我很高兴。”
“可我没看出来。”水沨说道,“我只看到它”他指指贾瑚的眉头,“是皱着的。”
贾瑚苦笑,“我……只是有件事不知道怎样和你说。”
“事?”水沨望着他,翻身躺在他身边,搂着他,面对着面。“你可以慢慢的说,我在听。”
贾瑚犹豫了下,迟疑的说道;“我,不是有意瞒你的,这是规定,我立过誓的。”
水沨安抚的笑笑说道;“你再怕我生气。”很肯定的语气。
贾瑚点点头,很是认真的说道;“我在怕你生气。”
水沨问道;“我在你眼中就那麽小气?”
贾瑚轻笑,“很小气,起码对我是。”人往往越是面对珍视的东西,越是容不得一丝瑕疵,更遑
论欺骗,背叛之类的。
水沨闷闷的笑出声,说道;“那好吧,你先坦白,我看看能不能从宽。”
贾瑚的心中暗自松了口气。然后从怀里掏出了一枚雕得栩栩如生的青铜猎鹰,递到了水沨面前。
“这是什麽?”水沨没有接,反而问道。
贾瑚望着他的眼睛,清楚地回答道;“暗卫军的调符。”
“暗卫军?!”水沨惊讶的问道;“那是什麽?”
贾瑚想了想,尽量简练地回答道;“拱卫王权的隐秘部队,由皇上亲自执掌。我是这一届的首
领,欧阳紫玉是我的副手。”
水沨喃喃道;“怪道你总是和他在一起。起先我还以为你……”
“以为什麽?”贾瑚看着水沨奇怪的脸色问道。
水沨干咳一声,肃容问道;“这……是父皇让你交给我的。”
贾瑚点点头;“是,皇上说只要你通过暗卫军的测试,便把他给你。”
“测试?”水沨问道;“什麽时候的事?”
贾瑚叹息一声,略微低垂的眼闪过一丝诡异,他叹息一声,声音有些闷的说道;“就这段日子,
我原是受了伤,是紫玉负责的。后才听说,他用的是美人计,就是不知道这美人是谁?”贾瑚的
声音带了些漠然的冷。
水沨听了却很是高兴,这明显是贾瑚吃醋了。他仔细想想这段日子见过的女人,立刻便敲定了同
一个人——贾元春。如果没人暗中帮助,他一个小小的女官如何能在神不知,鬼不觉之下将他堵
在丹霞宫门口?
在心中暗暗给欧阳紫玉记了一笔,水沨接过铜鹰把玩在手中,然后,笑道;“我接了
它 ,暗卫军就彻彻底底的属于我了?”
贾瑚点点头。
水沨挑起贾瑚的脸,凑近,气息交缠,刻意被压低的声音带着□惑;“那……你也属于
我了?”
贾瑚红了脸,却还是点了点头。
“我很高兴。”水沨一下一下啄着贾瑚的唇,“我们的羁绊更加的深刻了。无论哪种方式,我们
会更加紧密地联系在一起。”
贾瑚心中一动,对他来说,羁绊远远比虚无缥缈的感情更加得让他安心,让他有真实感。
贾瑚静静的笑着,暖暖的,温润的眼珠只望着水沨的,两人紧紧地搂在一起,浅浅的亲吻,无关
□,只是为了心中那种脉脉的温情,与感动。
接下来的几天两人都忙得仰倒。
贾瑚被任命为刑部侍郎,适逢新皇登基,大赦天下,刑部正是忙乱的时候,贾瑚还要整理暗卫报
表,真是恨不得长出八只手来,每天马不停蹄,两头奔波。
水沨更是如此,登基大典,祭祖,太上皇移居……等等事堆在一起,几乎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
了。
但每晚两人哪怕只有片刻相见的时间,都觉得弥足珍贵,感情反而更加得好了,举手投足间自有
一股默契。
及至十一月十八,万事皆备,水沨遂着冕服,于正殿清翎殿之外高台上正是受百官朝贺,登上帝
位,受三拜九叩之大礼。
水沨站在万人中央,一袭玄衣猎猎作响,透过冕冠垂下的珠帘,望着台下匍匐的众生,胸中澎
湃,自是生出了鄙夷众生的快感。礼毕,众人起身,他几乎就在一瞬间找到了那熟悉的人影,
然后微微的笑了。
贾瑚也笑着,一如既往地温润如水,清逸如风。
礼毕,鸣响钟!着即登皇帝位,改年号为乾光,是为元初。
天还未亮,总管太监张顺德便候在了景泰宫的门口,竖着耳朵,仔细地听着里面的动静。
又过了许久,里面才有悉悉簌簌的穿衣声响起,他立刻打迭起精神,听得里面道;“近来伺
候。”
这才叫宫女们端着东西小心进去。放好,又立刻退了出去。
殿里还很暗,层层的明黄色帷幕低垂,笼住了所有的光。旋步拔罗大床前挂着明黄色的纱帐,上
面用金线绣着团龙翔云的图案层层垂下,挂着象牙镂空双层得香球。
“陛下”张顺德低低的叫了一声,便低着头垂手立在一边。
纱帐中有人轻轻的应了声。
“几时了?”
温和,沙哑的男声自纱帐中响起。一只纤长白暂的手方自探出,就立刻被另一只更大的手包裹
住,来回了帐子。
贾瑚浑身酸软的跌回了水沨的身上,□的身子布满了凌乱的痕迹,狭长的凤眼中还带着迷蒙的
水雾,脸颊粉红。他轻轻的呻吟出声,声音是入骨的魅惑,和慵懒疲惫。瞪了身下人一眼,有些
恼怒。
水沨低低的笑着,将他按在床上;“昨夜是我孟浪了,你且别恼。今天就告假吧,好好歇一
歇。”
贾瑚翻个身,背对着水沨也不理会他,径自闭着眼。心知也不是要强的时候,但心中就是气恼不
过。
水沨也知贾瑚脾气,也就放下身段软声的哄着,贾瑚也不是真的就怎样了,少不得也就揭过去
了。水沨吻了吻贾瑚的额头,自下了床,张顺德忙上前伺候。服侍水沨换上明黄的袍服,一番洗
漱,束上了五爪金龙的朝冠。便自去上朝了。
这厢贾瑚又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直到被下朝回来的水沨叫起来。
梳洗妥当后,水沨携了贾瑚,坐在了炕上,吩咐人送上来几样吃食。不一时,便有宫女托着乌金
的托盘,捧来五六样,在小几上摆好。水沨拣了一块松瓤鹅油卷放到贾瑚的盘子里,柔声道;
“你且先用一些,垫一下,午膳还要等些时候。”
贾瑚本就无什麽食欲,只用了几口,也就撩开了手。
水沨微微皱起了眉,“你最近食欲都不好,可是让太医来瞧瞧?”
贾瑚摇摇头,“没得还要喝那些药汁子,更得没了胃口。只不过是秋乏罢了。”
水沨有挑了几样贾瑚爱吃的,强逼着他进了些。
撤下了点心,贾瑚捧着黄玉小盅,浅浅的啜饮着木樨清露。水沨坐在他对面,在小几上批改着奏
折。
时间静静流淌,两人并未有言语交流,只偶尔一个眼神,便有申领一番滋味。
不知过了几时,水沨才放下折子,有些疲惫的想要揉揉额头。一双手比他的更早的贴上他的太阳
穴上,不轻不重的揉捏起来。
水沨轻声笑了,闭着眼静静的享受。
“子兮的技术是越来越好。”水沨舒服的叹息道。
贾瑚停下手,说道;“我知道你刚即位,很忙。但还是多歇歇得好。”
水沨转过身子,望着他;“你的意思,我自是知道的,可也就是这一阵子罢了,我还撑得住。”
贾瑚摇摇头,知道劝也没用,反而不说了。
水沨也不想他担心,便岔开话,问道;“你弟弟贾琏和王家的女儿婚期是不是近了?”
贾瑚叹息一声,二太太是急着找帮手入府,若不是赶上水沨的登基大典,恐王熙凤便是早早就进
门了。如今大典过了三个月了,二太太又开始张罗了。
“也就是这一两月吧。”贾瑚说道;“随他们闹腾吧,反正贾府是从根就烂了的,外面再繁华,
也快受不住了。四大家族,如今说着辉煌,如今又有几个能人?我瞧着,只王子腾罢了。但他是
个心大,有手段的,只可惜没有识人之才,站错了队。”
水沨笑道;“你这是在自夸?”
贾瑚斜睨他一眼,“有何不可?”
水沨笑道;“怎敢,怎敢!”
第十七章
却说这日,用了午饭,便有人急急来报说刑部出事了,贾瑚少不得强撑着身子过去。
只是才出了水沨的寝宫,没多远,便被人堵在了路口。
而这个人却是最让贾瑚不耐的贾元春。只见她穿着湖绿色的宫装,期期艾艾的看着他,未语先流泪,直看得贾瑚心中燥闷。
“原是大姐姐啊,你不是在梅太妃跟前伺候吗?怎得到这里来了?这里可是前殿,你快回去吧,
当心被人瞧见。”贾瑚说完,抬步便想走。
贾元春立时拉住他,泪眼蒙蒙的叫道;“瑚哥儿!”那叫一个哀怨,缠绵的语调,贾瑚身子一
僵,拉下贾元春的手,强笑道;“大姐姐,这宫里可不能拉拉扯扯的,到时候说不清楚的。”
贾元春抹着眼泪道;“原是我激动了。在这见不得人的地方,看到家里人,我就……”
贾瑚只看着她,心中暗叹麻烦。只安慰道;“大姐在熬几年,也就出去了。”
“出去又怎样?!”贾元春咬牙道;“出去了,我都成老姑娘了,到时能有什麽脸面。”
贾瑚只说道;“老太太疼你,必不会委屈了你。”
贾元春冷笑一声,“疼我,疼我会送我进来?”然后猛地跪在地上,拉住贾瑚苦苦哀求道;“瑚
哥儿,姐姐求求你,求求你帮帮我,跟黄上提提我,提提我吧!”
贾瑚冷然的看着她,说道;“我是那的人物了,连皇上都敢管?”
贾元春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