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唐遗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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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唐遗玉- 第2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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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进屋便被撵,本来就因为他跑出去找了一下午的人,心中憋闷的丽娘,这会儿怎么会乖乖地听话离开,她脸上带着为难,犹豫着轻声道:“老爷,有些话,不知是否当讲。”
    “你想说件么。”
    “我听阿虎讲了,姐姐她、她被人掳走了。”
    丽娘对上房乔拾头的皱眉之态,侧头有些小意道,“我是在想,那掳走姐姐的人,是否、是否会是韩厉。”
    “啪嗒!”房乔一把将放在手边的鸡汤挥下了桌子,面色绷紧的他,全然没了半点平日的温文模样。
    丽娘因溅过来的鸡汤吓得朝后退了连退了三步,裙面上却还是被泼到了一些,看着他的脸色变化,她心中一绞,道是他是还那般在乎卢氏,心中压抑的嫉妒险些爆发出来,但还是被她再次强压了下去。
    “老、老爷,”她面容一屈,声音便哽咽起来,“是我说错话,您又、又何必发这么大的火气,我知道姐姐在您心中甚重,是十个丽娘也比不得的,只是这大理寺的案子,尚未了结,少爷和小姐总是要认回来的,眼下姐姐失踪,您心神大乱,我只是想要替您分担,出出主意罢了…您若不高兴,我…我便再也不说就是……”
    讲到这里她脸上已经是模糊,侧头掩面轻啜起来,房乔紧紧闭了下眼睛,两手在脸上拂去疲态,又抬头看着妇人身子颤颤的可怜模样,神色一郁,道:“这案子一事,我已有分寸,房家的骨血是绝不可能流落在外的,我并不是有意要对你发火,只是今日变故诸多,这才闷了火气,刚才可有烫到你?”
    丽娘是个见好就收的,并没借机使什么性子,而是含着泪对他摇摇头,“是我多事了,您等等,我再去盛一碗过来。”
    “不必了,你去收拾收拾吧,我去娘院子里看看。”房乔起身,走过她身边时候,抬头在她肩上轻拍了两下,道:“这几日委屈你了。”
    说完便大步离开了客厅,丽娘在他走后,方才收敛神色,从袖中掏出一方帕子,轻轻地擦拭着脸上的泪痕,看着泼上油汤的狼藉地面,喃喃自语道:“不管你是被谁掳走,最好永远都别回来。”
    国公府
    饭厅,银足案上摆着几碟精致的小菜,还有两笼遗玉最喜欢吃的汤包,兄妹两人分作桌案两边,卢智手持象身箸,神态很是自然地用早点。
    遗玉晚上是在卢氏的房间睡的,因喝的药起了效,一觉睡到天亮,早起时候嗅到被枕中卢氏余下浅浅的味道,想着此刻不知去向的娘亲,心里便空空的,加上昨夜卢智交给她看的韩厉送来的东西,还有昨夜出现在城门外的李泰,种种事情纠缠在一起,搞得她脑袋昏昏沉沉的。
    平彤在边上侍候,见遗玉一脸苦恼相地盯着碗碟出神,刚要开口劝,便见卢智朝她的碟子里夹了一只汤包,又并几箸菜去,训道:“好好吃饭,上午还要到大理寺去一趟。”
    唯今这房卢两家争子夺孙一案,牵扯上了安王残党,遗玉作为唯一接触过那些残党的人证,自然是会被传到场。
    皇上言明三日落案,卢氏失踪之后,刘德威昨日进宫清明,原想着暂休此案,却被皇上告知继续审理,定期落案。想来也是,卢氏眼瞅着短时间是找不回来的,两家的矛盾也不能因此就僵持着,说的冷血一些,于外人看来,这房家和卢家争夺的实际只是那两个孙子罢了。
    遗玉小口地吃着包子,但见卢智的神态同往常并无两样,却更放不下心,于是用完早饭,她便拉了卢智进到卢氏的屋中的小厅里,让侍候的下人都退下后,才开口问道:“大哥,我们谈谈,可以吗?”经历了韩厉一事后,昨晚被救回来,她就想和卢智认真地谈一些事了。
    卢智在屏风下的茶案边坐下,道:“过来坐,,我也有事要交待你。”
    遗玉在他对面坐下,“你先说。”
    “昨夜我同祖父谈了一晚,今日去受审,你肯定是会被问到昨日被掳之事,到时你只需说自己昏迷不知即可,韩厉之事若被外人得知,于卢家和娘亲的名声都没什么好处,我和外公会将这事赖到安王余孽身上,你就不用多操心了。
    “我记得了。”遗玉心中一叹,他总是这样,什么事都告诉她不用担心,出了事却又一个人扛着,像是这次卢氏被掳,想象心里最不好受的,便是他了。
    “你方才想同我谈什么?”
    遗玉整理了下措辞,才道:“我想问清楚,眼下对房家一事,你究竟有何打算,昨日在公堂上,那人拿出的字画全都变了模样,是大哥你做的吧?”
    卢智因她说话时带着的鼻音,轻轻蹙眉,倒了杯热茶递过去,不紧不慢道:“是我找人帮的忙,不光是那日他带去大理寺的,房府如今已经没有当年娘留下的任何笔墨。”
    遗玉脸上一惊,却并不怀疑卢智所言真假,捧起茶杯,探问道:“那房乔岂不是找不到什么能证明咱们身份的东西了?”
    “可以这么说。”卢智亦给自己添了杯茶水,垂眼着着水面漂浮的一缕舒卷的茶瓣。
    “那、那你有什么打算。”这么一来,这争子夺孙一案,几乎是可以拍扳了,可她却知道,卢智没这各容易放过房家,她刚才想要问的,便是他到底打算如何对付房乔。
    这件事情从那天在房府探病,卢智对房乔口吐讨债之言后,她便一直惦在心中,直到现个卢氏被带走,韩厉又送了那些物信过来,她才不得不张口去问。
    韩厉送来的东西,除了那封像是誓约的短笺之外,还有别的,其中之一便是他们先前还在寻找的——芳娘的遗书。不过自打他们一家四口祭祖变成了卢家人后,那东西便变得无足轻重了,卢智不是房家的大少爷,自然不用去担那恶名,可同房乔所说不同,那封遗书上,竟然还有些旁的有趣的东西。
    卢智看了一眼她目中的认真,忖度之后,面不改色道:“如今告诉你也无妨,我原是准备将韩厉引出,借着他来对付房乔,却不想反被他摆了一道,想要的东西是到手了,呵,却是拿娘换的。”
    “大哥…”遗玉听出他话里的自嘲,担忧地唤道。
    卢智看着她的神色,摇头笑道,“别担心,我不会因为这点事就想不开,我做错事,从不会去想着后悔,这大理寺的案子,这两日需尽快了结,我好一心去寻人,娘的安危同那些恩怨比起来,孰轻孰重我自然分得清楚。房乔…这两日的事情也够他受的,暂且放他一马,来日方长。”
    听到卢智这么说,遗玉虽然惊讶却也是在意料之中,她从没怀疑过卢智心中,仇恨和亲情相比,哪个更重。
    卢智看她把水喝完,又倒了一杯给她,伸手摸摸她额头,“还有什么要问的?”
    “哦,对了,二哥那里传过消息了吗?”出了这么大的事,卢俊却因不知游离到了何方,一时联系不上。
    “还没找到人。”
    两兄妹在屋子里说了半天的话,直到平彤前来送汤药才停下,待遗玉喝下后,他们便整理了衣装到前厅去等候大理寺传唤。
    卢中植父子三人早早便用过饭在前厅里说话,见兄妹俩过来,卢老爷子持手中茶杯放下,眉眼和她招遗玉到自己身边来。
    “身体好些了么,喝过药没?”
    遗玉被他拉着坐在旁边,道:“已经没事了,药也喝过,您放心,我身子骨好着呢。”待卢老爷乎点头后,她又问候了头缠白纱坐在左侧的卢荣远伤势。
    卢荣远道:“就碰了个小口子,巳是妥善处理过,”他轻有一声,有些愤愤道,“都是那姓房的害的,若不是他娘上门捣蛋,怎么会招惹来韩厉那瘟神!搞得咱们一家老小,丢的丢、病的病、伤的伤,他倒好——”
    “行了,”卢中植打断他的话,看了一眼卢智,见他面无异色,才板起脸道,“昨日交待你们的话,都莫要忘记,等下审讯之时,该把嘴闭紧就不要多说半句。”
    话音刚落,便有下人来报,大理寺来人,传卢家父子孙四人还有遗玉前去问话。
    

第三三一章 意外来人
    大理寺审院
    雨后的上午,空气总是清新,在冬季又带上一股特别的凉意,宽敞的厅堂之上,列座的依旧是昨日那般整齐的审案阵容,两侧立柱下站着的差役,还是面无表情。
    厅中比起昨日,只是多了卢中植和卢智二人,气氛却是比昨日要沉重许多,卢景姗今日并未跟来,卢家这边一群老壮少男子之间,立着遗玉这么个半大的小姑娘,倒是有些突兀。
    多裹了两层衣裳的遗玉,捏着帕子蹭了蹭鼻水,将目光从房乔脸上收回,昨夜见过韩厉,再看见这人,她心中难免将这两个同样爱过或许已然爱着她娘的男人相比较。
    “啪!”待主簿点连人员都到齐后,神情比昨日还要严肃的刘德威醒木拍下,道:“中书令房乔何在。”
    “刘大人。”房乔上前应话。
    “因你昨日奉上书画等物,有威逼利诱审官之嫌,故此停案半日,本官特进宫清明圣上,此事暂且押后再论,先行此案,堂下众人可否听明?”
    押后再论,虽然有些不满皇上这明显的大事化小的偏向行为,但遗玉知道,再论总比不论好。
    “是。”
    闻众人齐齐应声,刘德威才让房乔先退下,扬声唤道:“国子监书学院卢遗玉何在?”
    这点人上前问话,需在名前冠职,若是官则加官职,若无则以府门,有功名在身的学生,像是遗玉在国子监读书,就需得这样传。
    “刘大人。”遗玉将帕子窝在拳里,上前一礼。
    刘德威上下打量了这据说昨日是被安王余孽掳去的小姑娘,眉眼稍有缓和,“令堂失踪一事,本官已有所耳闻,你将昨日发生之事,详说与本官听。”
    判断卢氏母子真正的出身,不光是要靠双方立证,主审官自己亦是要通过各种问询来找求线索。
    “是,昨日——”就在遗玉正要开口答话时,却听院中猛然响起了一道有些尖细的嗓音——
    “魏王到。”
    厅中众人几乎同时扭头的扭头,起身的起身,将目光穿过审堂大开的三扇门扉,看向在几名身着内监服饰的宦官躬身相随下,踩着院中地面尚余的水洼,正缓缓朝里走来的修长人影,不是李泰又是谁?
    别说是摸不着头脑的遗玉和众人,就连卢智都意外地挑了挑眉,不知李泰这会儿出现在这里,是个什么意思。不管个人心中如何猜测,带着一脸淡漠的李泰,还是大步走了进来,显然不是进错了门。
    刘德威眼瞅着李泰走进大厅,连忙从案后绕出来,带着大理寺众官员在他刚刚踏进门内便迎上。官高一级压死人,出身高上一级,却是翻不得身,房乔和卢中植这肱骨重臣,亦是躬身迎拜。
    “参见魏王。”
    在一屋子的人都躬身垂头之时,李泰的视线在他们身上一扫而过,停顿在右边一道裹得格外严实的小身板上,想起昨晚沈剑堂的话,目光变幻,带出淡淡的思索之意。
    众人半天不听李泰叫起,因他们多是知道这魏王脾气古怪的,便也没有哪个敢抬头瞧上一眼。于是就因为这一屋子里唯一一个直立着的人不顾场合的沉思,其他人都得给他哈着腰。
    就这么过了半盏茶的功夫,直到这安静的室内响起一声杂音,才救了众人的腰板子。
    “阿嚏!”
    遗玉尴尬地用帕子捂住口鼻,早上那会儿喝了汤药明明好多了,出门吹了两下风,怎么好像又严重了点。
    “。。。免礼。”看见那小身板轻震,李泰眉头一蹙后,收回目光,道。
    众人起身,皆是微微晃动了两下腰部,易容成一名中年宦官的阿生,上前将一封简文递给刘德威看,道:
    “刘大人,王爷是今早朝会时候奉了圣上旨意,就这牵扯到叛党余孽一事,特来此督案的,这是手谕,您请过目。”
    原来如此,这一屋子的人,大多数并无觉得李泰这“督案”之举有任何不妥之处。十年前安王篡位,因其拭兄谋父之举,除了个别几个事先便“改过自新”的,像是房乔之流,全被认作了叛党朱或明刑或暗杀,但尤有一些人逃出生天,这些年来虽没闹出什么大乱子,却也时常冒头,因此,对安王叛党余孽,朝廷是向来重视的。
    刘德威双手接过手谕自信看过,上面倒没几句话,大致意思是让他该干什么还干什么便是。
    “来人,备座!”
    片刻功夫后,审堂之上,就在刘德威座案的左手边,又特设了一座席案,差役知道轻重不敢怠慢,那毯子足铺了三层厚,桌案也擦拭的发亮。
    遗玉看着那正趴在地上朝桌面哈气小心擦拭的宦官,再者看一厅子的骚动,偷瞄了一眼    正站在主薄案边拿起一份文卷翻看的李泰,心中可笑道:他是来捣乱的吧…
    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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