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内普很诧异博尔齐娅会问出这个问题,他用一种恨铁不成钢但无奈的语气回答道:“我不用你担心。”
然后他突然想起什么,转身从书包里掏出一本破旧的书来,博尔齐娅一看,是一本《高级魔药制作》,她不知道斯内普拿出一本魔药书来想做什么。难道要让自己一路举着这本书,从而打发所有前来嘲笑挑衅的人吗?
斯内普看着博尔齐娅脸上的笑,有些恼羞成怒,说出的话却带着一丝腼腆:“这书给你,里面……里面有我的注释。”
博尔齐娅从善如流地接过,大略翻了一下,脸色却忽白忽红,这书里除了一些斯内普对魔药的独到见解外,竟然大段大段都是原创咒语的原理。
这对于一个才十几岁的学生该是多么值得称颂的天赋,但是博尔齐娅受到的刺激却远不止如此。
斯内普的为人注定了他不会去发明什么善良的咒语,不过当博尔齐娅看到神锋无影、倒挂金钟、脚趾甲疯长、粘舌咒等等,这其中有不少其后几十年都在霍格沃兹大行其道的恶作剧咒语,而发明人就站在博尔齐娅眼前。
如果不是因为这辈子与斯内普有了事前无法预料的交集,她永远不会知道这个男人除了绝顶天赋的魔药才能外,魔咒学竟然也是如此出色。
虽然就博尔齐娅的眼光来看,并没有用在正道上,但这也不奇怪。
即使斯内普身前成为霍格沃兹的校长,身后是不为人知的战争英雄,这也不代表他是一个传统意义上的好人。
博尔齐娅干笑两声,斯内普奇怪地看着她,她只能做出满怀感激的样子把书收下了。
她却打定主意不会去用这些黑魔法,何况她学不学得会还是两说,博尔齐娅一瞬间下定了决心,图书馆才是自己最好的去处。
需知道,她在看到这些咒语的一霎那,就觉得肠子疼。
在圣芒戈住院的那几年里,唯有挂在墙上的厄克特·拉哈罗的画像给自己留下了深刻印象。
对了,这家伙是掏肠咒的发明者。
于是今天,博尔齐娅略带聪明地和斯内普告了辞,飞快地离开了。
离学期结束还有一个月,时间过得飞快,博尔齐娅从考场里出来的时候,不由大大地舒了一口气。
她虽然是个拉文克劳,学习也很是努力,但是术业有专攻,她在大多数课业上都表现平平。
伊文娜则要轻松得多,她一出考场就搂住博尔齐娅的肩膀,商量着两人在上火车前可以去霍格莫德玩一下,很体贴地没有问博尔齐娅考得怎样。
可是天不遂人愿,在只剩下考试的五年级和七年级的霍格沃兹里,博尔齐娅收到了一个六年级的来信。
博尔齐娅:
我已安全到达家中,但是仍然对你表示忧心。
鉴于你一贯在课业上表现得波澜不惊,这使我不得不关心你的O。W。L。s(普通巫师等级考试)成绩,这将会直接决定你升上6年纪后的学业选择和N。E。W。T。s(终极巫师等级考试)的成绩。
烦请你在收到成绩单后立刻通知我。
真诚希望你能得到满意的分数
西弗勒斯·斯内普
这信看上去有种平淡的关心,博尔齐娅却觉得斯内普分明是看不起自己的学习成绩,可是对于一个O。W。L。s拿了全O的人来说,他的确有这个资格。
思及此,博尔齐娅顿时的愤懑像被戳爆的气球似的,漏得无影无踪。
伊文娜却贼头贼脑地伸头把信的内容看了个大概,捂着嘴吃吃直笑。
顶着博尔齐娅不满的目光,她笑着解释道:“这下斯内普可把我刚才不敢问的问题给问了,要知道,他可不会像我一样被埋怨。”
博尔齐娅自然不能去埋怨他,只好拉着伊文娜去霍格莫德走一圈散散心。
这年暑假里,魔法界的两大家族马尔福和布莱克先后办了丧事。
《预言家日报》用头版头条报道了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的死讯,他在圣芒戈整整住了一个夏天,但是这样的天气对对他身上的龙痘没有起到任何好处,反而炎热的气温加速了脓包的溃烂。
更何况,半个魔法界的人都心知肚明,老马尔福究竟得到的是什么病,恐怕还另有隐情。
至少在他住院的这段时间,报刊上只要出现卢修斯·马尔福的脸,总是凝重阴暗。
阿布拉克萨斯受了2个月的折磨,终于撒手西去,留下亟待全面消毒的充满恶臭味的病房。
上到医生,下到护士都松了一口气,他们甚至暗暗觉得,病患的独子似乎也和他们一样。
由于老马尔福得的是烈性传染病,且靠着不断地砸下大笔金钱痛苦地延长着生命,最后医生建议卢修斯,老马尔福还是火化得好。虽然这是麻瓜的方法,但是可谓是永绝后患,当然这句话他没敢说出口。
卢修斯最后看着墓穴里那个镶金嵌银的骨灰盒,点了支雪茄慢慢抽起来。
雪茄燃得极慢,他也长长久久地站在阿布拉克萨斯的墓碑前。马尔福庄园里极尽奢华,墓碑边还有汉白玉雕做的真人大小的塑像。
雕像背着手神气地站着,卢修斯见此只是冷笑一声。
然后他蹲□,端起大理石的墓石盖在了骨灰盒的上方,彻底封闭了这个墓穴。
就因为老马尔福得的病,使得卢修斯不得不在葬礼上放弃了历来传统的人型棺,取而代之的则是全身像。
之前前来吊唁的人们看着这幕,除了几位真正感到悲伤的马尔福家族的成员外,眼神里无不充斥着好奇和猜疑。
可卢修斯不动如山,他现在正式成为了马尔福家的大家长,手中握有绝对的权力,只要他不想,他就不必去澄清和解释。
伴随权力而生的,总有数之不尽的隐晦和秘密。
他喷出一口烟,烟雾缭绕地盘旋在墓碑周围,将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的名字遮得看不分明。
卢修斯站起身,收敛心神,转身面对来人低头行礼:“大人,您来了。”
那人穿着黑袍,墓园里明明一丝风也无,他的袍角偏偏扬起了恰好的弧度。
他径直走到墓碑前,姿态挺直、脚步沉稳,仿佛一个死神宣布他的决定时的不可一世。
一只魔杖伸出来,在大理石上一抹。
卢修斯看到父亲的名字下多了一行墓志铭:最忠实的仆人。
他灰色的瞳孔骤然紧缩了一下。
……
阿尔法德快把自己的肺也咳了出来,自从他和自己的侄子不欢而散之后,身体健康就每况愈下。
圣芒戈查不出病因,在苦苦挣扎了半个月后,医生通知家属前来和病人做告别。
沃尔布加站在床头,刻板的脸上没有表情,眼神却流露出深深的痛苦。她把毛巾沾湿了抹去阿尔法德嘴角咳出的血沫,故作镇定地转身,却掩在奥赖恩怀里擦去快要掉出眼眶的眼泪。
雷古勒斯的脸很苍白,但他坐在床头紧紧握住舅舅的手。
贝拉和纳西莎立在床位,神情哀戚,今天布莱克家族又将失去一位成员。
阿尔法德又撕心裂肺地咳了一阵,才艰难地喘着气,含糊而吃力地问道:“西里斯来了吗?”
他是那么期待,几乎把雷古勒斯的手抓得生疼。
沃尔布加神色一凛,僵着脸说:“我已经通知他了。”
一时之间,众人的脸色都很难看。
沃尔布加不能体谅哥哥在生命的最后时刻百般期待的仍是那个逆子,可是对于一个行将就木的人,却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让他伤心的话。
走廊里传来了奔跑声和护士的尖叫声,托盘似乎被撞得砸在地上,发出刺耳的“丁零咣啷”的声音。
这让几个女人都皱起了眉头,雷古勒斯脸色有些白,站到了自己父亲的身后。
他从父亲宽阔的后背望出去,自己的哥哥撑着门框直喘气,一头微卷的发乱七八糟地垂在额头,他死死盯着床上躺着的看上去仿佛毫无生气的人,红着眼睛大喊:“舅舅!”
作者有话要说:阿布和阿德领盒饭了
不过他们的逝去也代表剧情下一阶段的发展
第38章布莱克的所得与所失
阿尔法德虚弱地抬抬手,招呼布莱克上前来。
家族的其余成员背过身,仿佛不想见到这个人般统统让到了一边。
布莱克的眼里也看不到其他,自然也不会在意这些人对他的轻视目光。他像是摩西过红海一般冲出一条路来,终点就是那张病床。
然后他一把握住了阿尔法德仿佛骷髅一般的手。
布莱克依稀记得他上次和阿尔法德舅舅见面还是在霍格沃兹的校长室,不过几月的功夫,舅舅已经病弱到只剩一把骨头。他能通过那双刺人的手感觉到对方胸腔里的剧烈震动,果然阿尔法德许是看到自己钟爱的外甥一时激动,剧烈的咳嗽下竟然吐出一口血痰来。
一把推开惊得呆若木鸡的布莱克,沃尔布加赶紧给哥哥拍背擦嘴。
她一边给阿尔法德顺气,一边轻蔑地看着自己的儿子:“如何?你看到自己的舅舅病入膏肓,你终于满意了?梅林怎么会让我生下你,你简直就是布莱克家族的灾星。”
布莱克头一次面对自己母亲的指责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可以向往常一样桀骜不驯地吼回去。但是想到自己和舅舅前次的不欢而散,他内疚之余丧失了所有的底气。
到头来,他只能吸口气,将喉头涌起的哽咽咽回去,眼眶却红透,两手成拳握得青筋爆出。
其他人也没有这个心力再指责他。
阿尔法德靠在枕头上摆摆手,一字一句慢慢说道:“不,沃尔布加,不要责怪西里斯……我知道你很伤心,可是你不能为此就把怨气发泄在孩子身上,你知道孩子都是无辜的……”
抹去泪水,沃尔布加脸色一变:“阿尔法德,你不会有事的,不要胡思乱想。”
不想对方却叹口气,苦笑道:“沃尔布加,我知道你也没有忘记,也许……也许这就是我的报应。”
众人听得云里雾里,却没有人多嘴去追根究底。
沃尔布加心里明白阿尔法德或许到了最后的时刻,人总是会在这个时刻思路异常清晰地想起一些过去的事。
阿尔法德的眼神迷茫了一瞬,然后又转向布莱克,招了招手,示意他到床头来。
“西里斯,我作为一个布莱克,这一生最大的遗憾就是没有能够延续家族。”阿尔法德说了许多话,声音越发犹如破风箱一般,仿佛生命在尽头处最无力的嘶吼。
布莱克心神一整,认认真真地听这最后的交代。
“沃尔布加和奥赖恩有两个儿子,西格纳斯和德鲁埃拉也生了三个女儿。”他欣慰地看向贝拉和纳西莎姐妹俩:“西里斯,你大概永远不会知道,当年我看到襁褓中的你是多么感激梅林。”
“然而就是这样的感激,让你父母对你寄予了极大的希望,而我则是把你宠坏了。”阿尔法德苦笑道。
他对着沃尔布加摇摇头:“时代变了,孩子们也难免不听话,我偶尔也会想起安多米达。”
他又看向布莱克:“你的这位堂姐也是一个不让人省心的孩子,她比贝拉更活泼,比纳西莎更俊俏,可遗憾的是,她没有遗传到布莱克家族的一颗心,这对于我们这样一个家族来说,孩子对家族的厌恶是比断嗣更令人痛苦的事情。”
猛吸了两口气,阿尔法德就着布莱克的手喝了几口水,虚弱地继续道:“西里斯,你也一样,可是却又和安多米达不同。作为一个长辈,我必须庆幸安多米达是独立的,她很坚决,也很坚强。”
“可你不行!”他盯着布莱克的黑眼睛,失望但是掷地有声地评判道。
他慢慢伸出一只手,握住沃尔布加的:“我亲爱的妹妹,布莱克家已经人丁凋落,女孩子们都已经出嫁了,男嗣又只有两个,我们都经不起折腾。”
他艰难地用眼神示意小几上的一个文件袋:“奥赖恩,你把文件拿来。”
沃尔布加惊讶地发现阿尔法德竟然准备了西里斯·布莱克的国际材料,她激烈地大声抗议起来:“噢!阿尔法德!你不能!我已经把他逐出家族了!”
“请不要拒绝一个临死之人的请求,我的好妹妹。”阿尔法德的眼光很悲伤:“你如果不要这个孩子,不如好心成全我这个孤家寡人。哪怕西里斯做下什么坏事,那么也是我教养的责任,你可以放心。”
沃尔布加也悲伤地啜泣道:“不,阿尔法德,我何惧恶名,可是这个孩子……这个孩子……他……”
听着两个长辈的哽咽,布莱克才惊觉自己竟然已是个彻头彻尾的坏孩子了,他咬住下唇。他早已习惯母亲的责骂,但是一直至亲的舅舅的评语,却对他打击极大。
他想起自己刚进格兰芬多的时候,舅舅不遗余力支持他的样子,不禁悲从中来。
阿尔法德注意到布莱克,苦笑了下,却还是安慰道:“西里斯,当年我从圣芒戈抱着你回来的时候,就想着一定要让你成长为布莱克家族最优秀的小伙子。”他顿了下:“其实现在也不晚。”
彼端,沃尔布加和奥赖恩已经双双签名放弃了监护权,并在领养文件上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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