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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随便,你做什么都好吃。」我赶紧的将一贯用来敷衍方言青的那套祭出来。他脸皮微微一松,似乎还算受用。「我没什么要求。反正不会做饭的人,没资格挑剔。」打蛇随棍上,我赶紧又添上一把。
「那我可真随便做了,别看了给我摆臭脸。」
「不会不会。」我连忙在眼睛里升起一片诚恳之情。他淡淡一笑,转身要走,可半途又转了回来。「对了,哪,二十万的支票。」他从袋里掏出一张纸递给我。我伸手要接,潭新伍却又反手一抽。「五分利,一年期。」
「明白,明白。铁公鸡。」我不耐烦的伸手抓过支票。他却看着我,莫名的微微一笑,转身离开。这小气鬼,捞了我这票高利贷,得意死他了。
说真格的,这人的厨艺实在一般。和方言青比起来,只能算是业余级别的。
真心话是不能说出口的,再说了,人饿了,连饲料也好吃了--当然,我并没有指责他做的东西像饲料的意思。
「今后有什么打算?」潭新伍在小小的厨房里洗着碗,围着围裙的他,背影看起来和方言青有几分相似。
一顿酒饱饭足之后,我手里拿着报纸,盯着个广告仔细看。
「找工作。」我说。
「找工作干嘛?」
他从厨房里探出半边身子,诧异的看着我。
「为什么不?」
我斜着身子回瞪他。
他拉出一条毛巾擦拭着自己的双手。「你林广宏又不是没工作。现在最要紧的,是想个办法让你回到那半死不活的身体里去。你发什么昏,还有那心思。」潭新伍带点鄙视的看着我。
「瞧你小看我的。看到没有?」我将手中的报纸向他挥挥。
「看什么?」
将手里的毛巾塞进消毒箱里,潭新伍慢步踱到我身边,一屁股挨着我坐下。他客厅的沙发小得可怜,两个大男人坐一块,贴的跟什么似的,小气。
我不死心的挪挪屁股,可这地实在是不争气,怎么挪还是黏在一起。
潭新伍拿过我手上的报纸打开,想看看到底有什么。
我用手指戳着一条招工信息:「招收专业护理人员。联系电话……你要去做护理?」
他一脸不可思议,看向我的表情,彷佛我是傻子一样。
「看那电话没有?你是不知道,我可知道的清楚。」我从他手里一把拉过报纸。「那是方言青的私人号码,没几个人知道。他征护理干嘛?难道他自己瘫痪了不成?」我斜着眼看着他。
「不会是给你找的吧?仁慈有那么多的专业护理,他这算哪出?」
「我哪知道他演哪出!我只知道我这出。这工作,我要了。怎么样,你帮忙联系联声?」
「我和他不熟。」他连连摇头。「那你好歹给我弄个什么推荐啊介绍的,让我好应付他。」
「这倒还行。那广宏,我这么出心出力的,你有什么表示?」
潭新伍伸手圈住我的肩。
「滚!」我一把将他推开。「就为了那五分利,你就该帮忙。」我将报纸迭好,站起身。「你干嘛去?」
「洗澡睡觉。」懒得再理这铁公鸡,我站起身,头也不回的直接冲进浴室去了。「吃饱就睡,你是猪啊。」潭新伍在客厅鬼叫鬼叫的。
带着潭新伍为我准备的介绍信,我忐忑不安的拨通了电话。当话筒里传出方言青的声音时,我激动得不能自己--我是多么多么的……想骂人!都是这小子驾驶技术不及格。害惨了我。
我想开口骂他一通,可又想自己现在这副模样,想问他现在我到底成什么样了,又想到他也伤的不轻,这时候怪罪他也不够厚道。千言万语被卡在喉咙里,愣是发不出一丝声音。深吸几口气,将这千万种情绪一股脑的压了下去。现在不是儿女情长英雄气垣的时候,办正经事要紧。
「是方言青先生吗?」我小心翼翼的问。
「你是谁?」方百青的声音听起来很有些提防人的感觉。
错错错。我不由得懊恼万分。他压根没在报纸上说他就叫方言青,我这么直勾勾的问了,他不觉得可疑才怪!
不行,我得自圆其说。
「嗯,我是广宏的一个朋友。」我连忙将自己也扯上。
「他给你的电话?」
「嗯,是的。他告诉过我。」
「你找我什么事?」左言青的声音听起来依然十分冷淡。
「是这样的:我在报纸上看到有个招收护理的工作。联系人是你。而我正巧失业,想找份工作。」我搜肠刮脑的想着。「当然,我有护理的经验,还有推荐信。」连忙为自己加上些筹码。
电话那头是一个长长的沉默,沉得我心都要淹死了,他那头才冷冷的「哦」了一声。
「这样吗?那你直接来中心仁慈医院见我吧,见了面再说。」方言青还是一派冷淡的口气。
「好,好的,我马上就来。」我连忙答应。
「到了打个电话给我。」一说完,方言青就挂了电话。赫,瞧这小子拽的,大爷似的。不过这会子有求于他,且先押着他这一回。我恨恨的收起手机,闷闷不乐的想。
搭着车七转八弯了一一十几分钟,很快我就赶到了仁慈大门口。冲进去一番交涉后,在护士小姐的带领下,我被带到了一间小小的会客室。一进门就看到方百青翘着个二郎褪,好端端的坐在沙发上等着我。护士小姐体贴的带上门,离开。方言青拾起头,瞟了我一眼,指指对面的沙发,示意我坐。我老实不客气的一屁股下去。「贵姓?」见我坐定,他上下打量了我一番。
「免贵,姓常,常广琏。」我流利的回答。
幸好幸好,亏我早就练过,不然一开口答个林广宏,不就笑话大了。
「常先生和广宏很熟?」方言青的口气乍听着挺淡然,可总觉得哪里不大对劲。
「不很熟,一般而已。」我含含糊糊的唬弄他。
「没听广宏提起过有你这么个熟人。」直言青上下打量我的眼神针一般的扎人,好似我是什么杀人疑犯似的。他不去当侦探还可惜了他。「很久没联系了,以前的朋友而已。」我照旧四两拨千斤。「久没联系了?那未必吧,他连我的电话都告诉你了。」这口气,我怎么听着酸溜溜的?
「哪里,偶尔联系联系。广宏说你是他最要好的朋友,找不着他就直接找你,你完全可以代表他。」我连忙给他个大大的安慰奖。亏我说得出这么恶心的马屁话--我啥时候当他小子是个人啦?「哦。」果然,他长长应了一声,脸皮松了松。
「广宏最近怎么了?打了他好多次电话,总没人听。」我连忙顺着剧本往下演。
「你不知道他出事了吧?」接了我一顿小小的马屁,方言青的口气和蔼了不少。「他怎么了?」
我装得像模象样的,一脸的焦急和茫然。「他出了车祸,还在昏迷。」
「啊?」我张大了嘴看着他。「那你找护理是……」
「对,就是为了广宏。」他点点头。「那就让我来照顾他吧。」我诚恳无比的看着他。「广宏算是和我老熟人了,咱们自家兄弟没话说的。」
「你和他熟自然好。」方言青侧了侧身,口气依然淡淡的。
「广宏多亏了有你这样的好朋友。你这么费心费力的帮他,难为你了。」我连忙接着给他灌迷汤:「他打电话来老和我说你对他好,也难怪他这么说。如今我见你这样对他,也实在觉得有你这样的朋友,真是广宏的福气。」
不行了,受不了自己了。再说下去,我看他不晕,我可得先吐了。真够折腾我自己的。
大顿的迷汤下去,我就不信你不上钩。
方言青垂下眼皮,嘴角撩起个很淡的浅笑。「哪里的话,照顾他,应该的--谁让我们是好朋友。」随后着,他连忙加了一句,眼里闪着光。
既然你是广宏的朋友,他要你来找我帮忙,我是一定会帮你的。他的朋友也是我的朋友。」方言青抬起头看著我,态度和蔼极了。
赫!说得我和他什么似的。我朋友就他朋友,那我老婆是不是也他老婆啊?我们有那么熟吗?
心里这么想著,脸上还是露出极诚恳的神情来的,自己都觉得自己可以朝演艺圈发展了。
「那你就帮我来照顾广宏吧。工资我照常付你,也算不负广宏的托付。」方言青大开金口。
「大家自家兄弟的,何必提钱。」我连连摆手。
「别客气。」他也朝我摆摆手。「这是应该的,朋友归朋友,工作归工作。你若做的不好,我可是照辞不误的。」
「哪里哪里。对广宏,对方先生,我一定尽心尽力。」我一脸讨好的媚笑。
方言青似乎也有点受不了我,别开头去。
要不是为了自己,我才懒得理他,他倒还给我拿乔!
「那你明天就来向我报到,我交代你一些该注意的事。」他用左手扶著沙发,缓缓的站起身。
「我明白。」我连忙起身,上前扶他一把。
一贴身,才发觉他右手僵硬得很,看来上了不少的钢板。潭新伍说他的右手全废了。唉,他的外科生涯算是完了。
想到这,我的脸色不由得沉了沉。
虽然驾驶的是他自己,但到底他是为了救我才伤的,终究还是让我有愧疚感。
一念及此,我不由得对他更仔细小心了些。
「我自己能行的。」方言青略带冷淡的抹掉我的手。
「明天见,常先生。」他朝我微一点头,十分生分的和我道别离开。
「明天见,方先生。」我愣在那里。
还没见过他如此生分的对我,让人有些微微的不是滋味起来。
这死人,对人怎么这么没热诚。
见完了老板,很快我就被通知可以上工了。可喜可贺,我可是难得的想积匝投入崭新的工作中去。
在方言青的带领下,我终于见到了我自己。
进入房间的一刹那,我真的觉得自己的心猛的一拧——我看到了那躺在病床上的自己。
尸体,我第一感觉就是如此。没有任何的生气,那根本就不是我。
我要窒息了,难以接受这样的自己。那不是我!
自己从小到大都被称做是个过动儿,独自抚养我长大的母亲不知有多希望我能安静一会儿。这下可好,真的安静下来了。
可,这安静下来了的人不是我。
慢慢的走近床边,看著自己。
床上的男人脸色苍白得仿佛是个鬼。那让我颇费心思晒黑的肤色,已然成为过去。那极富男人魅力的深麦色皮肤呢?那让淑娜十分喜爱的皮肤呢?
真是让人郁闷。这我不又变成一个小白脸啦?
黛青色的眼眶使我看起来像个瘾君子。眼睛紧紧的闭著,丝毫没有要睁开的感觉。
本尊都不在身体里,这臭皮囊怎么活得过来?
手臂上满满的针孔,这让我更像个吸毒的了。
还有那从嘴里插进喉咙的辅助呼吸系统,让人觉得喉咙很不舒服,直想咳。
呼吸机哧呼哧呼的运转著,单调的声音在寂静的病房里回荡著。
最最可恨的是那条鼻饲管,看著让人不光鼻子难受,还有种想吐的感觉。真觉得自己这窝囊废的样子还不如死了呢。
皱皱眉头,我心头百感交集。
方言青并不理会我一脸的表情变换,只是静静坐到床沿。
「广宏,我来看你了。」很小心的,很温柔的抓起我的一只手,他低声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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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没来由的一阵恶寒。这温柔的表情,这轻柔的动作,还有这低语,他还真拿敌当国家一级保护动物看待了哦。
这算什么?声音大点是不是我就会散架了?动作重点是不足我就会翘了?我就非得要身边的亲人以那什么什么爱的呼唤来拯救了?
我呸!晒心死了。
方言青旁若无人的用手抚摸我的头发,我的睑,还呼唤著我的名字。
广宏,广宏,广宏。
招魂呢他。
我被他这肉麻当有趣的表现晒心得浑身上下直哆嗦,心里默背九九乘法表才挺过去的。抖得我一地的鸡皮,扫扫估计能肥一亩多田。
我说,哥们你对我也忒好了点,这深情呼唤的,我不回来还真对不住你了;可也别这么随心行不行?咱不能让人误会了。你又不是俺媳妇,这架势能看吗?
男人嘛,没啥的,来看看就够哥们义气了,没必要这么著。
能不能打个商量:别那么摸我脸行不?我皮薄,别给搓起层皮;还有,那眼神,能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