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我这头把他们想得那么善良,纯属我自作多情。
「早知道要搏命演出,我昨晚就不去鬼混,好好睡它个够了。」我懊恼万分的喃喃自语。
「好啊林广宏!你昨晚竟然去鬼混了?多晚才睡的?难怪今天看你一副衰样。」潭新伍叫了起来。
耳朵这么尖做什么?就偷听人说话。
「什么时候睡觉是我自己的事,你管那么多做什么。」我没妤脸色的白他一眼。
「我们三个可是看在你身体没好透的份上,才不去打搅你,让你好好安静的休息几天;你倒好,自己折腾起自己的身体来。」潭新伍一副我死没良心的愤愤样。
「承蒙你们看的起。」我爱理不理的再翻个白眼,气得他吹胡子瞪眼。
不想继续这没营养的话题,再说下去铁定我理亏。於是眼珠一转,我赶紧扯开话题。
「做父母也真是的,怎么把孩子的病拖到这么严重?这病要早点发现早点治疗,绝不至如今的进退两难。」我有些不满的说。
「乡下小地方人家,哪知道孩子得的是心脏病?还以为伤风感冒,诊所里打打针吃点药也就罢了,最多就吊几天点滴,好些了,也就不在意了:等到身体拖得不行了,不得已,才去大医院瞧瞧,病况已经恶化得难以挽救了。」潭新伍无奈又可惜的说:「本来倒还不至於像现在这么糟。可你也知道,心脏病是个富贵病,光药费对一般人家来说,已经很难负担,更何况这种小地方人家,砸锅卖铁也不够孩子吃一个月的药。不得已,只能吃些便宜的药。原来就重的病这么一折腾,就更不得了了。」
「那他们怎么负担得起心移的费用?这可不是一个月两个月,一年两年的药费可以比的?」
「他们哪拿得出钱来做?不过是媒体曝了曝光,呼吁一下社会关怀,才得到这么个优惠减免的机会。」潭新伍扁著嘴,无奈的说。
「谁这么好心眼,给媒体爆料,帮他们争取这种优惠机会啊?这年头,这种好人可不多了。」我随口问道。
潭新伍从椅子里直起身,整个上半身凑到我面前,用手指著自己的鼻子。
「你?」我双眉一挑,瞪大眼看他,一脸的不可置信。
「什么意思?合著我是十恶不赦的坏蛋?就不能做好人好事了?」他眉头一皱,对我的不信任很是生气。
「不是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我连忙摆手,急忙满脸堆笑解释起来:「只是没想到是你。」
「穷人家的孩子当然要帮著穷人。哪像你这种不知人间疾苦的,就只顾著自己痛快,从没想过别人死活。」他鼻子哼哼两声,没好脸色的挖苦我。
成,我知道这人又提起哪壶了,他就是在提醒我不管他死活,硬勾引他往我这儿吊死那么多年。什么时候他都要逮机会酸我几句,这小气劲。
「你别穷人家孩子长穷人家孩子短的。你家里不是大地主?乡下这么多的地,还能穷了你?」我也不示弱,扯他老底挖苦起来。
「地多怎么了?还不是个种地的。」他瞟我一眼,没好气的回我一句。
「得了得了,你就哭穷吧你。」我懒得和他斗,随手甩甩打发。
潭新伍不以为然的耸耸肩,一副理所当然的样。
我笑著摇摇头。还真没想到这刚愎自用的小气鬼还有这份心帮助这家人。可见我以前对他的看法不怎么正确,他也不是个不近人情的人。这人看来是个面冷心热,嘴毒心软的家夥。也对,这家夥就是个心口不一的别扭人。
傍晚六点,我和三四个小护士一起坐在食堂里吃饭。和面前这票小护士嘻嘻哈哈的一边闲聊一边吃饭,我春风得意的很。想想也是,我,林广宏,天雅娘子军心目中的偶像不二人选,陪他们三个五大三粗的男人真是浪费了。我这种模样帅,心肠好的男人,本来就该陪面前这些千娇百媚的美娇娘。
我们这一边正打情骂俏得火热,突然老大一个身影龙罩过来。抬头一看,潭新伍沉著一张老脸,竖在那儿扮稻草人。这人满睑冰霜的表情,将现场火热的气氛冻成了绝对零度,吹口气都能结成冰。
「潭,潭医生。」小护士们都被他吓得纷纷低头,呐呐的叫他一声。
「恩。」低低眼皮,潭新伍没好脸色的应了一声。
「那个……林医生慢吃,我们吃完了。」意识到她们不招这家夥的喜欢,几个小
护士急忙收拾一下自己的盘子,落慌而逃。
潭靳伍冷哼一声,一屁股坐在空出来的地方上。啪的一声,他将一包东西扔在桌上。
「没节操的骚包男。」他鄙视的瞟我一眼。
「大哥,你不近女色,也别害了我的美事可以吗?」我也不退让,不满的摊摊手。
他皱著眉瞪我一眼,将桌上那包东西拉到自己面前。E71181CD4还漂门如:)授权转载 惘然【ann77。xilubbs。】
「什么玩意?」我身体微微後退,有些提防的看著那包东西。
他不声不响的打开那包东西,是个保温瓶。
「里面什么东西?吃的?给我的?」我皱著眉问他。
「猪脑。正好给你补补你那开了花的脑子。」他一字一句的说。
「给我猪脑干什么?我才不吃那东西,恶心兮兮的。」我急忙摆手。
「哟,歧视起你的同类来了。」他阴阳怪气的嘲讽我。
他这毒嘴的死德性,估计这辈子是改不了的了。
「我和猪同类,那你喜欢的就是头猪,可见你的品味也有问题。」我也不示弱,顶了回去。
「可不就是我瞎了眼,看上你这么个猪头。」他一边将保温瓶打开,一边继续毒我。说完,他将打开的保温瓶推到我面前。
我捏著鼻子凑过去一看,什么猪脑,里面是鱼头豆腐汤。
「给你补脑子的,让你吃了好继续对女人发花痴去。」潭新伍没好气的将一双筷子狠狠的插到保温瓶里的鱼头上。
我皱著眉头,用筷子把鱼头掐开,夹了块放进嘴里,味道还行;他那头用手支著半边脸,推推鼻子上的眼镜,看著我一口一口的吃鱼头。
这家夥,关心个人也这么别扭得慌。
只我一人吃吃喝喝,他就在那儿盯著看不说话,这气氛闷得我心里难受,於是只好扯点话说说。
「手术准备的怎么样了,心脏到了吗?」我嘴里塞著豆腐,说话含含糊糊的。
「刚到,技术人员正处理著呢。」他漫不经心的说,眼睛依然直勾勾的看著我吃鱼头。
「要不要也来点?」我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指指瓶里的鱼头说。
他眼睛闪闪,嘴角微微一撩。「我脑子又没从桥上摔下去开了花,不用补。」他冰冷的脸色松弛下来,嘴巴却依然很毒。
我就知道他是关心不得的,关心了也没好下场。得了得了,自己管自己吃要紧。我朝他翻个白眼,低头继续朝鱼头进攻。
吃到一半,他突然伸手过来。
「脸上带便当了。」他一边说,一边用指腹轻轻拭过我的嘴角,然後将手指伸到自己嘴里。
我整个人一愣,抬起头傻儍的看著他。
「吃我豆腐。」我恶狠狠的瞪他一眼,急忙四下里张望一番,生怕他这出格的动作被别人看到。他不要脸,我还要脸呢。
「吃你豆腐怎么了?你不也在吃我的豆腐。」他一抬头一挺胸,指著我手里的鱼头豆腐,理直气壮的说。
看看手里吃到见底的保温瓶,还真是这么回事。我被顶得愣是说不出话来,只能瞪他几眼。
潭新伍的嘴角扯得越发开了,得意洋洋的看著我直笑。
晚上八点,手术即将开始。
由於是台比较特殊的手术,又受到媒体和多方面的关注,天雅特别安排了各方面条件和设施都最好的一号手术室。
潭新伍穿得严严实实的,头上戴著手术专用的眼镜,举著双手走了进来。由于杪他已经收拾妥当,我们这群在观察室里的观光团也就不方便上去和他客套,都只是安静的注视著他。
他朝我瞟了一眼,我举举双手的姆指,祝他成功,他回给我个没问题的眼色。
在众人的目光里,他走进了手术室。
一号手术室除了设备和条件优良以外,还附了一个宽敞的观察室。观察室与手术室之间相隔的也不是墙壁,是一整面的玻璃。它本来就是用来进行比较特殊的手术,并方便让其他医生参观交流。
由於来参观这手术的还有其他医院的心脏外科医生,为了方便他们全面观看手术过程,医院特别安排了一具数位摄影机进行全程拍摄。观察室里的显示器和手术室里的是相通的,潭新伍在导管里的动作,外面也可以看得一清二楚。
病人已经被完全麻醉,体外回圈也已经建立。她身体里的心脏已经停止工作,只等著医生为她换上一颗健康强壮的心脏,重新开始正常人的生活。
这小姑娘的身体异常虚弱,麻醉对她来说也是道生死大关。不过显然天雅第一麻醉好手小李的诱导麻醉实施得十分成功,他果然是这行的高手。
胸口上的导管已经插好。潭新伍站到手术台前,和左右助手互相交换了个眼神。助手打开手术室里的音响後,将已经黏好心脏的导管递给他。
我听著缓缓响起的粱祝交响乐,朝天翻个白眼,这毒嘴的家夥品味还真缠绵悱恻。
无创心移的重点,前期技术人员会把移植用的心脏压缩成铅笔大小的管子,然後把管子放置在一根长软管的尾部;医生会在病人大腿根处切开一个小口,将这黏著压缩心脏的软管插入患者的股动脉,通过外力的推动,把心脏往患者的心脏方向推动,到达已经坏死的心脏旁边,找好位置後,再把移殖进去的心脏松开,让它膨胀开来。这种手术有很大的风险性,一方面极有可能会引发并发症,另一方面,手术医生只有一次机会让心脏膨胀起来,如果错过这次机会,手术就会失败。
对潭新伍的技术我从不怀疑,他一定能掌握好最佳时机膨胀那颗救命的心脏。他这人嘴虽然毒,那手功夫却是货真价实。
从显示幕上可以看到潭新伍已经在沿著小姑娘的股动脉向上推软管。他的手法既熟练又轻柔,软管非常听话的沿著动脉不断移动。小姑娘的胸口也插著导管,她的冠状动脉上已经开了口子,以便让沿著股动脉上来的心脏可以通过这条切口,进入胸腔。
虽然潭新伍的速度已经很快了,但依常人来看,从大腿根部的切口到胸腔不过半公尺路径,他依然用了近一个小时才将心脏通进胸腔。没办法,这毕竟是在人身体里,动手脚,人命关天不说,手术没有开胸,医生全靠著透视显像才能知道软管到了什么地方,接下来又要往何处去,动起手来束手束脚得很。一个小时不到就能通到胸腔,已经是潭新伍好本事了。
手术有个重要原则,时间越短,病患发生危险的可能就越少。
在胸腔里找到合适的位置,潭新伍果断的松开软管。没有了束缚的压缩心脏,在胸腔里逐渐膨胀开来。
心脏在不断的注入生理盐水中膨胀到正常大小,助手医生从胸口的导管将多余的盐水吸出胸腔,保持胸腔的清洁。
心脏复苏得很好,潭新伍轻松过了最大的关口。接下来只要取出坏死的心脏,将血管吻和,然後启动移殖进去的心脏,手术就算成功了。
潭新伍将手里的软管交给助手,换到前面胸腔的插管处。将微型的器材从胸口的插管里伸进去,配合著显示器上的图像,他非常小心的切开连接在坏死心脏上的血管,将整个心脏从心包里分离出来。
将坏死的心脏用吸管吸住,小心翼翼的从导管里拔出体外。十分钟後,一颗发黄萎缩变形的心脏,被丢进不钢盆里。
依然使用这条胸口上的插管,潭新伍注视著显示器,准备吻合血管。这是项十分艰难的技术活。由於没有开胸,医生的视野非常狭窄,只通过一条导管吻合血管对手术医生来讲,难度非常大。
潭新伍紧紧的盯著显示幕,双手动作十分麻利的开始吻合大动脉。将四条大血管吻合好,他使个眼色给助手,身边的助手将体外回圈中的血液重新注入到新的心脏里,原本乾瘪的心脏迅速鼓了起来。
等待了几分钟,移殖人的心脏没有主动起搏,於是再插入电击片被动诱导起搏。
两次电击後,新的心脏开始跳动起来。助手医生将体外回圈完全停止。
将手里的活完全移交给助手,潭新伍从手术台上退了下来。剩下的事情,助手医生已经能完全处理好了。
在凄美缠绵的梁祝交响乐中,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