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中国两千多年的高度集权的皇权制度就不同了,家天下,人治完全取代了法制,民众便只能呼吁明君或者清官。但是,权利大到无边时,比如他们生来就是皇帝,而且历代相传,就不会有太多明君了——极度的权利导致极度的荒淫——
是封建皇权将他们变成了魔鬼,还是他们生来就是魔鬼?
如果说生来就是魔鬼,那么现代这么多的小孩子,怎么不是那种变态的魔鬼?
萧昭业见她一味沉思,有点怕怕的:“姐姐,我不会使坏的,你不要赶我走……”
她心里一合计,李欢会淘货,萧昭业就不会淘货了?不但可以从此少和李欢纠缠不休,而且还能多解决一个“穿越皇帝”的就业问题。
有了计较,冯丰对他的态度便没有那么恶劣了:“好,你就暂时住在这里。这里有吃有穿,但是,一切都得你自己动手。而且,你还要劳动、工作,要靠自己自食其力。如果,你能自食其力,这里是没有人会打你也没有人会骂你的……”
他赶紧道:“只要不去坐台了,我宁愿劳动,我宁愿劳动。姐姐,让我跟着你吧,无论你叫我做什么都行……”
90 情敌大PK和生锈的心
冯丰点点头,简单的做饭、煮方便面甚至开热水器、电视机之类的,李欢已经在关押他们的时候教过他们了,只吩咐道:“你先休息。每天早上七点起床,然后,去给我做事情。”
“好,姐姐,明天早上七点,我就到你指定的地点等你。”
第二天早上七点,萧昭业果然就乖乖地等在了酒店公寓的大门口。
冯丰见他洗漱干净,换了身李欢留下来的旧衣服,虽然嫌大了点,三十,跟昨天的可怜兮兮已经判若两人了,看上去,清秀得十二分的小白脸。心里暗笑,他这样的“羔羊”,不知那段日子遭受了多少富姐的“蹂躏”,也算“享受”够了他最喜欢的“艳福”了。
“姐姐,我们去哪里呢?”
“去送仙桥艺术城。”
这次,冯丰并不打的,因为不能让萧昭业养成…不…是不能让他又恢复“奢侈”的帝王习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啊。所以自己也不辞辛劳,跟他一起坐公共汽车。
早上人多,上车不久,公车过道旁就挤满了人。冯丰见到一个孕妇模样的,赶紧起来给她让座。萧昭业和冯丰坐在一起,见冯丰先让座,他机灵,虽然老大不情愿,却立刻就站起来:“姐姐,你坐吧,我让她……”
冯丰满意地点点头。不一会儿,身边又站了一个老头,这次,冯丰也站起来让了。
萧昭业见她也站着了,赶紧挪动几步,将扶手让给她,自己拉了吊环:“姐姐,我个子高,你这样顺手点……”
这小子,还装得像个好人模样了。冯丰想,萧昭业是著名的阳奉阴违,在他祖父和父亲生前,他人前人后两张面孔,人前是勤俭节约正直聪明的少年,而人后则是荒淫无度奢侈无耻的败类。最著名的是,他父亲死后尚未下葬,他立刻在灵堂前就淫乐起来。他的阴暗面,估计还在背后呢。
公车走走停停,加上堵车,两人在站点下车,走到送仙桥时,已经八点半了。两人先在路边吃了面条,冯丰又找到那个老板磨叽一阵,总算暂定下来,看看时间,已经快十点了。
沿途的小摊已经摆满,冯丰道:“你看仔细点,有什么好货就给我说一声,我辨认不来。”
萧昭业点头,一路看过去:“姐姐,这些都是假货活着次货呀,没一样精品。”
精品那么贵,普通人买不起滴。冯丰要开的不过是普通饰品店而已,她笑着低声道:“我是要你在次品里挑选一些相对好点的……”
萧昭业明白过来,细细一路看过去,果然,他每挑选的一样东西,都比前几天冯丰一个人来考察时挑选得好。有一件小玉十分不起眼,萧昭业挑起来,只花了十五元。他悄悄道:“姐姐,看了这么多就这个好点……”
冯丰大喜,有个军师在,把住了质量关,很快淘到了一大堆十分精美的小东西,物美又价廉。
两人淘到午后,初夏的太阳已经很热了。两人又累又渴,冯丰买了两杯珍珠奶茶,萧昭业喝自己那杯,觉得美味极了。然后,两人才去一家苍蝇馆子。萧昭业一路上提着那包东西,小心地放在桌子,喝了一大口茶水,冯丰笑眯眯地递给他五十元钱:“这是给你的……”
萧昭业自然早已认得,这是这个时代的“银子”,没有它,在这个世界寸步难行。他心里很想要,却强忍着摇摇头:“姐姐,我不能收你的钱……”
“这是你劳动换来的,应该得!”她将钱递在他手里,“店铺开张后,你就在里面做事,我会给你们发薪水的。”
萧昭业这才接过钱,没那么嬉皮笑脸的了,叹道:“姐姐,这是我亲手挣的第一笔钱呢。”本来,他在坐台的时候已经“挣”过一点钱了,可是被抢了,而且,明白自己原来是做“男妓”后,那种感觉也不太好说,就不说了。
“这个时代,大家都只能自己挣钱。自食其力的人才是高尚的人,明白不?”
他有些困惑,却依旧点点头。
“你要见到刘昱他们几个,告诉他们,如果不想做那个了,也可以来找我。”
他迟疑道:“我现在和他们没有联系呢,也不知道他们在哪里。”
“以后他们若找到你,你就把他们带回来吧。”
“好的。”
周五上午,冯丰去C大拿复试成绩。其实,主要目的还在于去拜访一下未来的倒是——老板,大家都管导师叫老板,也不知是什么时候开始的约定俗成。本是约好的,但是老板临时有个重要会议,就取消了。
冯丰在C大逛一圈,见荷塘里的莲叶都青绿起来,周围的柳树千条万条的垂下柔绿的纸条,用手拉一拉,十分柔软。
一个高高的男孩子大步地走过来,满面惊喜,笑起来,牙齿洁白,无比地阳光灿烂:“冯丰,是你啊,真的是你?”
“呵呵,黄晖,你好。”
黄晖又惊又喜:“你还记得我的名字?”
当然记得了,自己又没老年痴呆症,怎么会不记得?“对了,谢谢你给我的资料,很有用的。”
“考上了没有?”
她点点头,说了自己的分数,黄晖高兴的几乎要跳起来,连声道:“你真厉害,你真厉害。”他用手摸摸头,怪不好意思,却又鼓足了勇气:“你今天下午有没有空?”
她看他那么朝气蓬勃的脸,那是和叶嘉、李欢完全不同的另外一种人,也是和自己本质上才是一类的人。她摇摇头:“今天没空。”
“那明天呢?”他不死心,“后天呢?”
“呵呵,我跟老板约好了后天上午再来的。下午就有空了。你给我那么多资料,我该请你一顿的。”
他喜得一个劲地摸自己的头发:“我请你,我请你,我的了奖学金,还没用呢,又帮老板整理一个经济案件的材料,官司赢了,老板给我们发了奖金,我有五千多块,我请你……”
他把自己的“五千多块”说得仿似比天高,那是穷学生的一种激动,是蠢蠢的尚未经历太多人生的直率和自豪。
心里忽然涌起一股难言的久违的感动,她想起自己念书的时候,每个月发58元补助,一学期累积下来,从饭卡里取出来,就觉得自己是个“富人”了。
她看他语无伦次,微笑着点点头:“那好,星期天见。”
“星期天见。”
黄晖见她答应,激动不已,送她到校门口,见她上了出租车,才回过身,跑进校门时,忍不住又跳了一下,惹得保安奇怪地看着他几眼,他却兴高采烈地吹着口哨走了。
李欢这几天都很郁闷,股市不景气,闲散地买几只股票,随便赚点小钱,然后,就没事可干了。他有点奇怪,冯丰不是急吼吼地要开什么小店,叫自己和她去送仙桥淘货的嘛,怎么一直没有下文了呢?
他给她打电话:“冯丰,你不开店了?”
“开呢,怎麽不开?一切都准备好了,在办证件,估计半个月后就要开业了。”
动作这么迅速?
“你不要我给你淘货了?”
“呵呵,不用了。我请了几名工人,你是大忙人,你忙你的。”
什么人比自己还廉价好用了?即便廉价好用,又有没有自己这样的眼光?而且,自己有什么好忙的?他自信满满“
你请的工人,能识货嘛?”
“当然了,你的老同行嘛,都是皇帝出身的。你也认识的,萧昭业,他不愿意坐台了,所以我雇他做小工了……”
果然是个能识货的主儿,难怪她根本不联系自己了。他失笑:“冯丰,我们有利用价值了?”
“嗯啦,是没有什麽利用价值了啦。等我赚钱了,分一半给你。”
赚钱了分我一半?他想,会不会什么东西都分我一半呢?
心里有点喜悦:“冯丰,萧昭业那几个魔头不好管理,我来帮你看着……”
她有一会儿没有说话,在如何使用萧昭业上,她是很犹豫也带着防忌之心,怕他害了自己 ,毕竟,他的恶行摆在那里,如今的服从也不过是表面的,如果有李欢在,自己根本不可能如此提心吊胆。可是,李欢的心思,自己完全是清楚的,既然现在也不想给他什么“希望”,又怎能一而再,再而三地利用它?
除了父母,没有谁,可以一直理直气壮白白地享受别人对你的好。
湖边见林佳妮失控的那一幕仿佛在重现,还有姗珊的电话,姗珊的短信!
如果自己对他的依赖变成了一种习惯——习惯就会演变成一种贪婪,无论是爱与不爱,就会有过高的奢求,难道又再经历一轮和姗姗、林佳妮等人的新的PK?
女人并不是战神!
要念书、要开店,怎有多余的力量去劳心费力?
感情上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慢慢滋生了一种消极,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该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也不必强求,今后会和谁在一起,活着和谁也不在一起,一切都听天由命吧。
她恍惚听得他的声音:“冯丰,我来帮你,我也有时间……”
她慌忙道:“暂时只有萧昭业一个人,其他的不知跑到哪里去了。你先别担心,等魔头多了,我会找你的,你才是他们的克星呢,呵呵。”他无法再多说什么,“我不聊了,我忙碌呢……”
他见她要挂电话,急了:“你在哪里?”
“我去C大见老板呢。呵呵,我复试也是第一名哦。再见,不说了,下次再联系。”
这是一间很寻常的快餐店。
靠窗的一张桌子上摆了可乐、橘子水、炸鸡腿、鸡翅、薯条以及一些零碎的小吃。黄晖跑前跑后许多趟拿了东西回来,终于坐定,额头隐隐有汗水。
“够了,不用买那么多了,足够了……”
黄晖有些不好意思:“我请你……”
“其实该我请你的。”
“不,我一定要请你……”他有些着急,又有写羞涩,低下头,“我很久就想请你吃饭,以前总是没有机会……”
她笑起来:“多谢你。我这次是为了感谢你送我的资料,反倒又欠你一个人情。”
黄晖满不在乎的神情:“没关系,得了奖学金,我同学也天天勒索我叫我请吃饭的,这几天已经请了五六波人了,呵呵……”
估计奖学金都给那些食客吃光了。念书时,就是这样,冯丰想起自己当年每次拿到奖学金,立刻就是请室友们“撮”一顿,有时吃“串串香”,有时吃那种30元一大盆的“漂汤”,几个女孩子围拢一起,在冬天的时候格外的热闹。
从快餐店出来,黄晖说:“我们去看电影吧……”
“不了,谢谢你的午餐,我还有点事情。”
男孩子有点沮丧,不知道该如何拉近距离,因为年轻,也不懂得以退为进,狭长的单眼皮失望地垂下来,低了头,一味地喝可乐。
“黄晖,改天我请你吃饭。”
“呵呵;我忘了你不久也会进来念书了。”他眼睛一亮,喜怒哀乐都在脸上,“好的,我的手机整天开着,不关机的,你随时可以找到我。”
她看自己新换的手机,明明是新的却仿佛心里的锈。有些东西,你可以把它扔进湖里,却无法从记忆里抹去。明明是分手了,却仿佛赌着一口气,看谁先服输,谁先妥协,谁先痛苦,谁先难过……或者,叶嘉早已放弃了!赌气的不过是自己一人。如今,叶嘉更是不可能再打来电话了。
心里十分的疲惫,可耻的绝望和别上却不让它们涌出来,纷繁的感情纠葛不如纷繁的体力劳动,工作、奔波、付出体力很快可以恢复;而损害了心力,隐隐地总是元气大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