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虽然可恶,可是和他们不一样嘛。”
“那一点不一样?”
“不一样就是不一样,我怎么知道那一点不一样!”
“你就没有怕过我?”
“我就没有怕过你!”
他想起那自己被抓,她说的那句话“因为你是李欢,所以我相信你”,心里十分喜悦,三两下将炒好的虾子端上桌:“冯丰,吃饭了。”
两人都饿得太久,狼吞虎咽,很快就将几个小菜吃光了,冯丰吃了两碗饭尚意犹未尽:“李欢,你的手艺越来越进步了。”
“那我以后天天煮饭给你吃。”
她明白过来他的意思,瞪他一眼:“你不要胡说八道,你还是想想如何收场吧,天快要亮了,你如何处置那几个暴君?”
李欢一看,外面虽然依旧黑乎乎的,可是已经是早上六点了。他简直头大如斗,真是请神容易送神难,天一亮,那几个瘟神要吃要喝先不说,稍有不慎他们乱跑乱窜不知会引起多大的风波。
储藏室里,灯光明晃晃的。
七个人挤在一起,又冷又怕,一个个盯着头顶那盏奇怪的“灯笼”——这灯笼里也看不见一滴灯油,却一直亮晃晃的,丝毫也不黯淡。然后,彼此开始打量彼此。每个人穿的都是从未见过的“奇装异服”,随着那一身龙袍成为过去——每个人赖以维持最后挣扎的权威仿佛也在一点一点消失,隐隐地有些明白,皇权要在皇宫里才能发挥作用,离开了皇宫,在“敌人”的土地上,自己又算得了什么?
这是什么时代?又是什么地方?自己等人又能不能活到明天?
刘子业和刘昱毕竟是熟人,“篡位谋逆”的仇恨一过,兄弟俩立刻靠在一起,组成了小小的团伙,多了点安全感,刘子业先开口:“慧震,我们怎么会落到这般地步?”
刘昱被“遥控”三次,早已凶性大减,嗫喏道:“那两个男女会不会是妖怪?”
高纬结结巴巴的:“男的是孝文帝……我们是落在北……北魏手里了……”
“什么孝文帝?那两个就是妖怪,是魔鬼!”
苻生的那是瞎眼几乎在滴血,众人见他凶神恶煞地,都有点害怕,唯有慕容熙听他口音相仿,也知道他是谁,接了他的话茬:“那两个怪物拿着厉害的魔器,随时可以要我们的命,这里,灯不加油又一直不灭,他们打扮也不伦不类,一切都怪里怪气的,看来,我们真的是落入魔鬼的手里了……”
高纬也结结巴巴地:“那两个魔鬼太凶残了,要是正常人,哪里会有那么大的能耐?”
萧昭业文弱胆小,和萧宝卷也算得熟人,可是,萧宝卷一脸凶相,并不像刘氏兄弟一般能“老乡见老乡”,他不敢得罪“魔鬼”,有生怕“魔鬼”神通广大偷听了去,所以眼珠子一转:“那个姐姐天仙似的漂亮,怎么会是魔鬼?”
众人见萧昭业如此谄媚,无不对他怒目而视,萧宝卷一拳就打了过去:“那是魔鬼……”
萧昭业立刻机灵地闪在一边:“当心他们看到……”
萧宝卷果然不敢再动。众皆战栗,生怕那两个“魔头”又出现。
过了好一会儿,听得四周寂静无声,蜷缩在角落里的刘子业才小心翼翼地开口:“我们要如何才能从那两个魔头的手上逃出去?”
刘昱最是年幼,也最惊恐:“他们会不会杀我们?”
苻生眼睛一瞪:“要挖你的心肝来吃。”
他怕魔鬼,却不怕苻生,仗着兄弟二人,也凶狠地瞪病猫似的苻生:“你是谁?”
“秦王苻生。”
“哦,大暴君”,慕容熙立刻道,“我祖父长教训我们以你为戒……”
苻生反问,“你又是谁?”
“燕王慕容熙。”
余下人等都知道这两个暴君的凶名,萧昭业忽然挪开了一点身子,十分害怕:“你这个变态,对自己的皇后奸尸的那个……”
慕容熙顾不得发怒,只听刘昱指了刘子业:“废帝刘子业……”
“废帝刘昱……”
萧昭业看着他,一副久仰了的样子:“刘昱,你就是要做天下产妇的接生婆的那个?我皇爷爷常常以你为例,教训我们不能那么坏……”
“你又是什么好东西了?”
“他是郁林王萧昭业……”
萧宝卷说了萧昭业的名号,剩下的人都看着他和高纬,不知道这两个人又是什么王,还是萧宝卷先开口:“我是萧宝卷……”
“东……昏侯”口吃的高纬结结巴巴地,“你是东昏侯萧宝卷……”
萧宝卷反问:“你是谁?”
“北齐帝王高……纬……”
高纬是众人之中最后一代帝王,也没人知道他有什么光辉业绩,可是,逐渐地,大家却都理出一个头绪来了,这些人并非同一年代的帝王,时间已经过去很久了,一代一代改朝换代了,还是萧昭业失声道:“你们都是暴君!他们抓你们来,是因为你们都是暴君……”
“暴君?”
众人面面相觑,萧宝卷一拳就打在他的眼眶上:“你才是荒淫无耻的东西。”
萧昭业被打的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双眼流泪却不是萧宝卷的对手,只好忍气吞声,苻生吼道:“再打老子杀死你们,闹得老子心烦。”
刘昱见他处处作威作福,早看他不顺眼了:“尔乃蛮夷畜生?也敢如此大言不惭……”
他话音未落,苻生跃起就是一脚,刘昱早有准备,立刻回击,刘子业见状,兄弟俩一起出手,三人扭打在一起,室内立刻一片鸡飞狗跳……
再说冯丰和李欢看天色渐明,正在发愁,忽然听得有人拼命地拍打门,正是从储藏室里传来的。储藏室的隔音效果很好的,他们能把门拍打的如此响亮,不知用了多大的力气。
李欢拿了“遥控器”就和冯丰往储藏室走,他刚开门,慕容熙就扑了出来,但见他手里的遥控器,立刻就胆战心惊地退后两步,而原本第一凶顽的苻生,则垂头丧气,仿佛四肢都不怎么抬得起来。
李欢看众人衣衫褴褛的情形,立刻明白过来,这群人如小混混一般又混战了一场。好在都被“遥控”了两三次,元气大伤,虽然打得头破血流,倒没有死亡、重伤的,他暗暗道,再也不能将这伙凶徒关在一起了。
他拿了“遥控器”,厉声道:“是谁先挑头打假的?”
高纬吃足了苦头,再也经受不起,立刻跪了下去:“大王饶命,大王饶命……
萧昭业忽然看到他旁边的冯丰,立刻道:“女魔王姐姐饶命……“
女魔王姐姐?这个词倒新鲜。
冯丰见他的小白脸挂了彩,青一块紫一块的,眼窝都凹了下去,冷声道:“你们昨夜是不是商量如何逃脱,如何对付我们,商量不出结果,就狗咬狗了?”
众人立刻磕头如捣蒜:“不敢,女魔王饶命……”
她怒道:“什么女魔王?”
“是,请女王姐姐饶命……”还是萧昭业改口得快,“漂亮姐姐饶命……”
李欢几乎要笑出声来,却一本正经地拿了“遥控器”:“今后,你们要一切服从女王的命令,谁敢妄动,立刻杀无赦。”
众人面对自己的“生死符”早已魂飞魄散,如惊弓之鸟,立刻齐声道:“遵命。”
冯丰将一大袋瓜子花生丢在地上,众人昨夜就没吃饱,见大堆的水果、瓜子花生等,刘昱饿得慌,不由得吞了口口水,冯丰心想,这群小魔鬼,也不过是命好点而已,靠继承祖宗基业莫名其妙当了皇帝,要在现代,一个个就是街上没出息的混混。
她冷冷道:“刘昱,你拿东西分给众人。”
“遵命”
刘昱立刻上前拿了些认得的水果,自己先挑选了最大最好的,再一一分给众人。地上还有面包和饼干,他不认得是什么,怕有毒,也不敢拿。
萧昭业很快吃完水果,可怜巴巴地看着冯丰,冯丰指了饼干:“你吃那个,是面包……”
“面包?”他半信半疑地拿了面包,咬一口,只觉得十分甘甜,然后,就大口大口地啃了起来,众人本来还在犹豫,见他吃得香甜,立刻抢上去将东西一抢而光,很快,桌上能吃的都吃了,一个个还瞪大眼睛,期望能找到点什么,见实在是没有什么可吃的了,萧昭业又小心翼翼道:“姐姐,奴婢们需要做什么?”
从皇帝到奴婢!
这个问题也是李欢和冯丰二人在考虑的,这群人在现代能做些什么?他们一个个不学无术,尤其是苻生和慕容熙,连汉字都不认识一个,能干什么?
可是,总不能长年累月把他们关在这间别墅里吧?谁来看守他们?要真把他们交出去,说他们是穿越的“古人”,不被当成神经病,也会被当成疯子。
李欢见众人的情形,明白苻生和慕容熙二人最是凶残,不能将这二人和他们关在一起,立刻做了决定,将二人关在旁边的稍小的储藏室,其余人等依旧关在一起。
重新锁好防盗门,二人吁了口气,冯丰看外面飘着蒙蒙细雨的清晨,这个大年初一,是和一群恶魔一起度过的。大年初二,又如何安排呢?
“李欢,这群人怎么办?”
“先关个十天半月再说,得磨损一下他们的凶焰。”
“嗯”
正说话间,李欢的电话响起,他接听,却是芬妮打来的。
冯丰不知是谁,笑嘻嘻地看着他:“李欢,现任情人还是前任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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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欢瞪她一眼,却自顾地讲电话:“芬妮,也祝你新年好,我和冯丰一起呢……”
原来是芬妮。
对面的芬妮听他的声音前所未有的喜悦,西里十分意外,冯丰怎么会和他在一起?她人在香港,还不知道叶家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只微笑着问他:“小丰最近可好?”
李欢转头看冯丰一眼:“她很好。”
两人又讲了一会儿挂了电话,李欢道:“芬妮问你好呢。”
“呵,她主要是问你好吧,你还推到我身上,是不知道芬妮是你的偶像呀。”
“她只是我的朋友,不是偶像。”
“随你啦。”
心里意兴阑珊,又暗暗警惕,经历了和林佳妮的一番PK,她几乎对男人身边再有其他“亲密好友”怀着极大的戒心,对于李欢的性子,她再清楚没有了,既不愿自己成为芬妮或者柯然眼中的“林佳妮”,更不愿她们成为自己眼中的“林佳妮”,早就下定决心要和李欢保持合理的距离,哪里还肯待下去?
她起身看看外面,现在天色已经完全亮了,再也不害怕了,“李欢,我走了。”
他满不经意地:“你还没看你的房间呢。”
“都是房间而已,有什么好看的?不想在参观了。”
李欢无可奈何,又有些沮丧,但是想到来日方长,点点头:“我送你。”
她也不推辞,两日上了车,一个小时后,车在市中心的一间酒店外面停下,冯丰已经在这里定了一周的房间。
“冯丰,我们要不先去逛一会儿?”
“我太困了,我想先睡觉。”折腾了一夜,困得要命,她看李欢也红红的眼睛,“李欢,你也先找个房间好好休息一天吧,再回去对着那群疯子,自己也要疯了。”
“那我也要个房间休息一天算了。”
这是叶家近年来最热闹的一个春节,在大家长叶霈的主持下,所有子弟均归来团圆,美中不足的是三儿媳妇并没如期进门,不过,所有人并未受到叶嘉分手的影响,相反,却无不松了口气,毕竟,谁都愿意维持同一阶层的局面,不愿意一个特例份子扰乱家里的传统。众人偷偷议论了两天,厌烦了,绯闻八卦没有了,正好集体打麻将。
叶夫人偷偷观察儿子的脸色,也看不出他的喜怒哀乐。她虽然不动声色,心里却是喜悦的,没想到,经历了这样一番波折,那个女人终于还是离开了。她心里暗自恼怒,那个穷女人也真是不登大雅之堂的小家子气,哪个富豪的妻子不遇到这些事情?别说富豪,一些寻常男人出轨也毫不稀奇,要是每个女人都像她这般,动不动就甩手而去,世上还有几对完整的夫妻?没有金刚钻不揽瓷器活,没有大肚量,她也没有踏入豪门的命,也怪不得别人。
所有人都在兰花满室的暖厅里打麻将,小孩子则被佣人带出去游玩了。叶夫人今天没有打麻将,陪着儿子坐在客厅里,看儿子手里拿着一份杂志,看了许久。
她忍不住了:“儿子,陪妈出去逛逛吧。”
叶嘉抬起头,放下杂志,声音十分温和:“妈,今天初二了,年也算过完了,我该去工作了。”
“你不是还有一个多月休假吗?”
“我现在已经不用休假了,我今天下午的航班,跟你说一声就要走了。”
叶夫人惊讶道:“儿子,你为什么这么匆忙?什么时候回来?”
“暂时还不知道。”
她犹豫了一下:“冯丰,她有没有给你打过电话?”
叶嘉没有回答,站起身:“妈,我走了。”
“你不向你父亲辞行?他和老大老二晓波他们在打麻将。”
“不用打搅他们了,你说一声就行了。”
送儿子出大门,他心里有些不舍,又觉得一阵轻松,他走了也好,免得留在这里还有和那个女人死灰复燃的机会。
她想了想,立刻拨了一个电话,也不管林佳妮冰冷的声音,大声道:“佳妮,叶嘉已经和那个乌鸦分手了……他们彻底分手了……”
心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