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好笑啊!她还一直以为金玉是个好人呐!
金玉也知道自己有所隐瞒的行为对她造成了不小的打击,可是又不忍心见她这样,便走下去蹲下,扶上袁园的肩膀,认真道:“虽然之前,我说的话不算真,但是我却无半点害你之心。”
一向溺爱妹妹琪昇此刻却动也不动,他自知既然要说出这段事,便要让磷儿自己去接受,面对。他对磷儿的精心的呵护与庇佑已经太久了,而且也不会太久了,需要磷儿自己去学会承受自己的错误。
“放开!”袁园冷漠道,让金玉整个人愣住了,她使劲推开了金玉的手,道:“让我一个人静静。”便转身跑了出去。
不!她不想一个人静静,她现在急切地想见一个人,想见一个人。
或许,和那个人见了面,她能给她出了什么法子。
金玉见袁园跑了出去,又听见她说要一个人静静。一时间怔住,犹豫着是追还是不追,回头询问琪昇道:“到底如何是好?”
“让她去吧。”琪昇颓在椅子上,有力无气道:“要让她知道自己以前做错的事情,这世上除了她的亲大哥,还有许多爱她恨她害她的人。”
那句害她的人,说地金玉无地自容,脸色略有愧疚道:“琪兄,也知道表面上我是金玉山庄的主人,富甲一方。实际上,我也不过是云雪天下的傀儡,有些事情,我也无可奈何。”
再说袁园这头,横冲直撞地跑出金玉山庄后,跑了很久之后,猛然发觉自己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心中迷惘:还想去找这世间可能唯一能理解她感受的李佳阳,可是却不知道如何去锦堂风月!
在大街上呆立了一会,袁园拉住了路过的一个大婶,急切地问道:“请问,这去泪金河锦堂风月的路怎么走?”那大婶一听,脸立刻红了,责备道:“姑娘,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挣开袁园的拉扯,临走还嫌恶地白了她一眼。
一路上,有人惊奇,有人哀叹,有人□,有人羞涩,都道现在世风日下,勾栏女子都在白天上街拉客了。袁园倒是不在意别人怎么看她,只是一门心思想去找李佳阳,一直淡定地问一个接一个路人,终于磕磕碰碰地寻到了锦堂风月,一个靠着泪金河的院落。
袁园一进院子,便不由得被从外面看起来很朴素的院子震撼了,亭台楼阁,水流于其他,自是一番风情。
“请您移步出院罢,没有入夜,还没有开院呢。”一名半倚在二楼的慵懒女子清声道:“而且也不接女客。”她笑地有些妩媚,发髻微乱,绯红的脸可见昨夜宿醉,似醒非醒。袁园虽然是女子,但是也觉得怦然心动,不觉看呆了。
“我,我找李佳阳。”袁园说话不觉结巴了。
“老板娘?”女子抬手将头撑起,笑道:“你等一等。”随后起身一摇一摆地离开了。
不一会儿,李佳阳披头散发地走了下来,一边呵欠一边说:“死丫头,这么早找我?不知道老娘是夜工作者吗?”却被袁园扑了个满怀,颠退了几步,见到她这样激动,李佳阳不禁有些诧异道:“昨天才见过,有必要这么激动么?”连忙把她带进了屋坐下。
“啊!我要崩溃了。”袁园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郁闷道:“我为什么是灵魂穿呢?为什么是灵魂穿呢?为什么呢?为什么呢?”
“昨天恶搞了静王那家伙,你不挺高兴地,”李佳阳喝了一口茶水,涮了涮口,吐进了痰盂,转头道:“怎么今天就像个丧家犬一样。”
袁园将昨夜的事情和今早才知道的真相一一道出,揪心道:“你说我怎么摊上了这么一档子烂事?”
“其实也不算烂事,凭空多了那么多情郎,要是我高兴都来不及。”李佳阳嘴巴上这样说道,眼中却笑意渐浓。
“你就尽管挖苦吧”袁园匍匐在桌上,烦心地抓了抓头发道:“亏我还当你是我好姐妹。”
“打住,别再和我攀关系了,”李佳阳抬手捧起袁园的脸,不以为然道:“我只知道,静王妃早死了,不管她是什么原因自杀的,或是她之前做了什么事,都与你无关。你不过是个路过的魂魄,借她的皮囊用用,你一个劲揪什么心?”
“可是……她的冤情孽债都要我来还!”袁园推开她的手,一下站了起来,激动道:“成了死囚,去游街,逃命,成了人质,之后还不知道要面对些什么事情!”
“那就去了结它。”李佳阳也站了起来,神情平静,语气坚定:“不管是什么事情,去结束它。之后这世上再无静王妃此人。”
袁园被李佳阳这番话打动了,心中反复琢磨她的话:再无琪磷么?突然眼前一亮,豁然开朗,随即喜上眉梢道“而多了一个袁园的女子。”
李佳阳挑眉道:“你也不笨嘛,终于开窍了。何必自己把自己陷入别人的故事里面,你以为你金像奖影后吗?借了静王妃的皮囊,就替她做几件事,就当时和宿主之间礼尚往来嘛。”
袁园听李佳阳形容地鸡皮疙瘩一地,怎么自己在她口中就成了寄生虫了?不过此刻,她心中已经渐渐清晰了三件她非做不可的事情!激动地一拍桌子,熊抱了一下李佳阳“太谢谢了!大姐一番话,如柳暗花明,拨云见日呐!”撒腿就往外跑。李佳阳在身后招手道“好家伙。真开窍了?还连珠带炮说起成语了。”
袁园心中雀跃不已:自己怎么如此笨呢?渐渐还真以为自己是琪鳞了,渐渐地深深陷入了她的生活。穿越了不到半个月,便迷失了自己。现在只要摆正自己的局外人身份,就不会泥沼困足。
袁园一边顺着原路,跑回金玉山庄,一边下暗暗下定决心道“好!琪磷你的罪孽我来赎,我的人生我做主。”
第一件事,找琪磷的的亲大哥。
袁园一路奔回金玉山庄,过了大门直冲内堂,弯弯绕绕地跑了许久,终于气喘吁吁地伏在了大堂的门边,她面红心跳地捂住胸口,抬头望见金玉不知去了哪里,可是琪昇却仍然失神地坐在那位子上,明显是在等她。
双儿心急地看着失魂落魄的公子,正愁不知如何开口,却瞧见小姐站在门口,惊喜道:“小姐!小姐回来了!”
琪昇抬头朝门口望去,脸色有些憔悴。袁园见此,陡然心头一紧,疾步上前半蹲在琪昇面前,将他的手握住,真心道:“哥,我错了!”
琪昇有些意外,愣了半天,伤感道:“哪里是你的错?不顾你的意愿,把你送嫁给你不喜欢的人,才会出这些事,说到底,是我的错。”
袁园知道琪昇很爱琪磷,说这话肯定是在为之前的话负疚,在脑海中整理下思绪,不慌不急道:“不,这不是大哥的错。和亲是南北大局,磷儿当年不顾大局,还自私地以死相逼,让哥哥操透了心。嫁过来还不守妇道,红杏出墙,实在该死!最可恶的是,竟然为了情郎,去盗取国器,让南北局势不稳,磷儿简直死不足惜!”
琪昇没有想到磷儿才半天的时间,就如同变一个人一样,心道:磷儿的失忆对她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焉知非福啊!想到这里,心中甚是宽慰,道:“磷儿,大哥就是想听到你这样说,这世上险恶,你能吃一蛰长一智,便是我最开心的事了。”伸手抚摸着袁园的脸颊,满是温柔。
袁园侧头将自己的半边脸放在琪昇的手上,闭上眼睛。她全心地享受着这一刻不算自己亲情的亲情,心想就算要如同李佳阳说的一样,要结束这一切,恐怕眼前这名对妹妹柔情似水的男子,她还是无法割舍,这段没有什么根基又来得有些莫名的血亲感情,在此疯狂地滋生。
“明日,我们兄妹便回家。”琪昇动情道。
袁园睁开眼,心中矛盾不已:跟着琪昇回北萧,她还是会被困在琪磷的影子中。但是一想到如果她不跟琪昇走,琪昇便会失望万分,会伤心痛苦,袁园心中竟然有些隐隐作痛。
“好,明天我们就走。”袁园抬头,望着这个对自己满怀期待的男子,道:“我们要去东满,去拜访我的老师和同学。之后我们回家,我不仅会活地更好,我还需要大哥再替我送次亲!”
琪昇笑了,苍白的脸上透出了红晕,轻声道:“傻丫头!”
“对了,”袁园终于想起了自己的事情,说道:“大哥能叫几次我园园吗?”
琪昇不知她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奇怪念想,便问:“为何要叫园园?”
“我失忆后,忘记了自己的名字。”袁园随口胡诌道:“做梦瞧见一个仙人告诉我,此生大起大落,须得换个名字,方可避凶,赐了我园园这个名字。”
“呵,你这稀奇古怪的丫头,虚无缥缈的梦也被你捻来说事。”琪昇笑道,“但是如果你喜欢的话。”他停顿了一下,宠爱道:“园园。”
这一声园园可真是甜蜜到了袁园的心坎上,穿越到这世间,听到别人叫她的名字了!竟然又感性地鼻子一酸,眼泪啪嗒砰望下掉。
琪昇疑惑地用手指刮了刮她脸颊道:“怎么哭了?大哥哪里说错了?”袁园抓住他的手,摇头道:“不是,我这是太高兴了,太高兴了。”霍地一声站了起来,擦了擦眼泪。
“是么?”琪昇笑道:“园园。”
“恩!大哥,我要想要你带我去个地方。”袁园又道。
琪昇对袁远突如其来的要求有些不解,也站了起来,问道:“去哪里?做什么?”
“明天走之前,有些事情我还要去做。”袁园笑道:“只有把这些事情一件件做了,我想我才能继续走下去。”琪昇闻此,心道自己不能做磷儿一辈子的守护神,有些事情应该放她放手去做,便点头道:“你说,是哪里?。”
袁园点点头,道:“静王府。”对!第二件事,找琪磷的夫君静王!
孽债
静王府邸。
“王爷,有人求见。”小厮见静王正在看书,便小声道,递上了名帖。
静王伸手接过了名帖,漫不经心地翻开,却不开口是请进还是回绝。小厮也捉摸不透王爷的心思,若是不打算见的人早就开口回绝了,但若是重要的人,却不该这样看着名帖半晌不语,让人在门外久等。
小厮等了又等,也不见静王的答复,便试探着问:“王爷,是见还是不见啊?”静王回过神来,合上名帖,道:“让她进来罢。”小厮连忙哈腰道好,退了出去。
静王将名帖放于手心,来回开合,心道:本来和琪磷夫妻缘分已尽,此次陵王盗国器害的她无辜入狱,甚至割腕以示清白,就算现在真相大白,要留她这里做静王妃,怕她也是一心要和琪昇离开。最后大力地将帖子合上,一把丢在书桌上,闭上眼睛,仰头靠在椅上。
静王脑海中浮现出当年琪磷刚嫁进来的的情景,一脸若动了她便要和自己玉石俱焚的样子,还恨命地丢下一句别以为拜了天地就是夫妻,他也少年气盛,当真是碰都不碰她一下。如今一眨眼四年就过去了,中间自己曾经是真心想待她好,但是现实却事与愿违。
“恩,那个”袁园一脚踏进书房,看见静王正在闭目养神,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憋了半天才说:“你休息够了吗?”
“磷儿有什么事尽管说,本王听着。”静王仍然没有睁开眼睛,缓声道。
袁园被他傲慢的态度搞地有点火大,心想自己好心好意来为以前琪磷做的错事来道歉,他却这个态度!她生气地说:“麻烦你先睁开眼,不眼神交流我们怎么沟通,不直视对方怎么能尊重彼此!”
“你冤枉我,我有睁开眼。”静王声音有些戏谑,袁园瞧他眼睛微微斜开一条缝,不仔细看与睡觉无异,白了他一眼:“你老人家眼睛可真小呐,我可真是有眼不识泰山。”
静王对她的挖苦也没有回敬,笑意爬上了眼角道:“你说,我就这样听着。”却仍然没有全部张开眼睛,就像似惬意地在小憩。
此情此景,袁园不觉有些出神,这样的静王是她所没有见过的,在监狱中的他是语言犀利,冷峻无情的……宴席上的他是谈笑自如,能进能退的,而现在的他仿佛是放下了所有的防备一样,一脸倦意缩在椅子上。
袁园不自觉地脱口而出:“之前不是还恶狠狠地说要杀我,现在怎么就像那么和颜悦色同我讲话?”
“之前是害怕失去你,所以心烦气躁,”静王自嘲道:“现在是接受了失去你的这个事实,所以本王心静如水了。”他终于能平静地把这话说出了口:害怕失去她。
听静王这样回答,反是打乱了袁园为偷情的事道歉后马上走人的套路,她下意识地八卦了一句:“原来你心中有我?”
静王坦然道:“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我心中当然有你。只可惜我们有缘无份。”
袁园虽然对静王到底有多爱琪磷摸不清楚,但是也知道四年夫妻说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