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这次无须世子评判,也该我们获胜了吧?”
水明辰这么一说,大家才留意到出场写对的都是之前没有做过诗的,虽然在场的一众女子俱是出身不俗,少不了有西席教导,但吟诗作对毕竟不是对现在女子的要求,所以除去那几个精通文墨的,其他人能作出合辙抻韵的对联已经很是不错了。而大周虽然以武为尊,但并不代表文弱,场上又都是自小耳濡目染的官宦子弟,虽个别项目上落败,但综合实力还是要强上姑娘们许多的。
水明月稍稍一想也明白了这个道理,歉然地与众人道:“如此倒是我错了,这最后一联……”她的目光巡到佟玉帛身上,“佟二妹妹的诗作清雅不俗,如今却是不能推脱了,请出一联吧。”
佟玉帛稍有踌躇,倒刚做诗她自是极有把握才出头的,可现在己方已处弱势,就算她真的对出好联,也难以扭转败势,况且她还没有把握。
“我一时……也想不出什么好联……”最后一联众人瞩目,与其写不好,还不如干脆不写以免献丑!佟玉帛看向身边,她本是想就势把这事推给佟锦,可一眼却抓了个空,再回头寻找,却见佟锦悠悠然然地挤在人群最外,显然是早防着她这招的。
佟玉帛倒也不想佟锦真的出丑,毕竟她现在和佟锦算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可当她收回目光之时,却见水明月正看向她之前看过的方向,盈盈一笑,“佟妹妹今日实在谦虚,可有兴趣做上一对?”
第63章歪联
佟锦今天三番两次的被点名,她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这么红了。
不过贵女圈子里的隐形领导者水明月开口,她是不能假装听不见的,半抬起头羞羞一笑,将手置于朐前轻轻一摆,“郡主别开玩笑,我藏拙还来不及呢。”
水明月却是一笑,慢慢走向佟锦,在她身边站稳了,极为鼓励地道:“反正我们这局大抵是败了,又有什么好怕的?你这样内向的性子,早应改改的。”
她话才说说这里,李莞也跟过来笑道:“上次佟老夫人寿宴,我见妹妹态度倒是大方,今日却是怎么了?难不成见我们这局输了便不愿同甘共苦,只想着看我们的笑话么?”
李莞这么一挤兑,潘珍珠在旁冷笑一声道:“她向来是明哲保身的,心里止不定怎么数落我们没用呢……”
佟锦见她越说越离谱,让之前做过对子成绩不佳的沈赵两位姑娘脸上都有些难看,当下截了她的话笑着说:”我是不愿给我们的成绩雪上加霜,既然大家都想看,我便做上一联,不过事先说好,我可是胸无点墨,万万不及沈赵二位姐姐的。”
这么一说,才让沈赵两位姑娘的脸色好了些,水明月喜笑颜开,拉过佟锦挽了她往桌案那边走,“这就对了,大家都是姐妹,谁还能笑话你不成?”
佟锦干笑着走到桌前,提起笔借着取墨的时候犹豫了一下,对子和诗句不同,说到诗,她从小到大怎么着也背过几首,但对子只在过年的时候在门框上见过,这要怎么掰?而且还要是写竹的……
佟锦这墨足取了一盏茶的时间,夹杂着潘珍珠不屑的轻哼与水明月春风般的鼓励,她的眉头猛然松开!得了!就这个吧!越急越愁不出别的|
随即佟锦轻拢袖角,提笔在纸上写了一个“长”字。
写完后她顿了一下,才又开始写第二个同样是个“长”字。
第三字,仍然是“长”。
待她写到第七个“长”字,她轻呼出一口气。
之所以写得这么慢,她是要确定是不是有人知道这个对子,可直到现在也没人出来告她抄袭,她这才放了心,移位提笔,比之前迅速十倍她在对应之处再连写七个“长”字。
“长长长长”,她还给加了横批,十分之专业|
佟锦连写了十八个“长”字后放下笔来,回头与水明月等人笑道:“我早说我不行的,你们非让我来,可是说好不许笑我的。”
本来亭子里除了些许的窃语还没什么别的声音,可待佟锦认真地说完这话,亭子里忍俊不禁之声顿时四起,水明月前看了看佟锦的对子无奈地道:“他们还在等着,不如哪位妹妹再出一联吧。”
韩林他们在外头等着也有点急,眼见着亭内笑声四起,水朗月又说了这样的话,他不由得好奇心大起,在亭外喊道:“什么有趣的对子?怎么不让我们看?”说着人已走到亭边,伸手索要对子。
水明月为难地看了佟锦一眼,伸手卷起那刚写好的对子让人收了,这才与韩林道:“这只是我们姐妹一对的玩笑之作,并不是比赛的对子。”
韩林长眉一挑,“什么玩笑!要是写的不好就都叫玩笑,我们上一场就不应该榆!”说着脚下轻踏人已进了亭中,伸手一卷,那对子便已到了他的手里。
韩林瞄着佟锦笑道:“小锦子,几年不见你可具长进了,还会写对子了。”说完拂开宣纸只看了眼,便放声大笑,“真是白夸你了!”
这时青竹队的成员已全聚至亭下人人传看一圈,虽不像韩林那样敞怀大笑,却也个个都憋得忍俊不禁。
佟锦却不在意,随众人围在一起对她的对子评论有加,自己悄然退出人群,回到桌前提笔疾书,写了一首从刚刚开始便在脑中盘旋不散的诗句。
她小心地扇干墨迹,将宣纸折起收入袖中,才做好这些,人猛地被潘珍珠扯到人群中间去。
“便是她了。”潘珍珠目带嘲笑,“表姐,你可是被公认为今日第一才女啊!”
青竹队中还有两人角色扮演,一人道:“小侯爷家的竹子可真是好啊。”另一人问:“好在何处?”那人便答:“好长啊!”跟说相声一样,又是惹得众人狂笑一通。
佟玉帛可是气得不轻,在这里她和佟锦是一体的,佟锦却比她更能代表佟家,她之前得到的赞评被佟锦这么一搅,算是全完了!
这时红英挨到佟玉帛身边低语了几句,佟玉帛皱了下眉头,目光在人群中飘了一会,才轻吸了口气,朝红英点点头。
佟玉帛随着红英悄无声息地退了场,佟锦过了好一会才发现佟玉帛不在,可她现在正是众人的焦点,想去找人,无疑是不可能的。
众人笑闹了一会,韩林拎着佟锦的对子甩了甩,“郡主,这场可是无须再评了,我们赢定了。”
水明月摊手一笑,与佟锦道:“都是年轻人,好玩一些,说了什么过分的话妹妹不要介意。”说完又与青竹队笑着说:“舞文弄墨毕竟不是我们女子的专长,佟妹妹做这对子只为娱大家一笑,大家可莫要认为她真的胸无点墨。”
众人立时附和,韩林也半扳起面孔,“郡主说的是,你们刚才可太过分了啊,这么说人家!”
佟锦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好像第一个冲出来笑得最大声的是他吧?
这时水明月转向一言未发的兰青,轻轻一笑,“那便请世子公布此局结果吧。”
按上一局的规矩,写好的对子都是摊在兰青面前的,这次同样如此,除了韩林手中拎着的那张,其他九张都工整地摆在桌上。
由于事先都传看过,兰青并未一一再看,而是到韩林身边拿过他手里的对子,夹在手中轻轻一扬,“青竹队原本是胜了的,但此对一出,胜负立转。”
众人皆是一愣,而后哄然大笑,纷纷道:“不错不错,这场胜的还应是倚梅队!”
大家这么一起哄,一致认为倚梅队因为有了佟锦这副对子应该获得安慰奖,如此倚梅队二比一胜出,第三场却是不用比了。
其实这场比赛最初时也没有多少紧张的气氛,只是一场稍有些正式的消遣罢了,如今更是沦为一场闹剧,单口双簧上演得不亦乐乎,讨论的段子自然都是佟锦的对子。
又笑闹了一阵,离韩老夫人寿宴开始的时间也不远了,众人便结伴而回。佟锦半没有走在众人之中,一是不愿再听她们明里安慰暗里嘲笑的对话,二是固为她找不到曼音了。
这次出来她选择带曼音而不是静云,就是看中曼音够机灵,可之前她还见到曼音和其他的丫头一同在亭外候着,怎么一眨眼,人就没了呢?
佟锦四处张望了两圈,也没找到曼音的影子,估么着她可能以为还有第三场,就趁机上厕所去了,所以佟锦又刻意放慢了步伐等着,以致落到人群最后。
“佟姑娘。”
身后传来一声轻唤,佟锦回过头去,便见一身素衣的水明辰缓缓地迈着步子,含笑而至。
水明辰身量颇高,与韩林不相上下,容貌更要俊秀几分,出透一股文质之气,此时素衣锦衣从容而行,给人以悠然淡雅,却又极负自信之感。
待水明辰来到自己身前站定后,佟锦退后半步与他见了礼,又奇道:“小公爷怎么走到后面去了?”
水明辰苦笑,“我一直在那等你,是你心有旁骛,完全忽视了我的存在。”
佟锦微微错愕一下,连忙道歉,水明辰一摆手,由袖中抽出一张卷好的宣纸递了过来。
佟锦接过宣纸,展开来,上面正是自己的那副对子。
她轻笑,“莫非小公爷刚刚指正得不够,还想再评判一番么?”
水明辰笑着摇头,“鱼目可混珠,珍珠同样可被人误认鱼目,在下只是好奇,姑娘为何不出言替自己明辩,以令人对你刮目相看,反而要任人引为笑柄呢?”
佟锦离言低头笑了笑,而后抬起头来,反问道:“既然小公爷读出了对子的意思,为何不肯替一个弱女子出头明辩,反而置之不理,任她被人引人笑柄呢?”
水明辰和水明月一样,身上郁带着一股朗朗和煦的亲和气质,只是这种气质与韩林不拘小节的随和又有不同,他们的亲和无论何时都保持着严谨的态度,端正、不带一丝马虎,便也让人有了距离感。不过水明辰有一点比水明月好,那便是他还愿意私下里来慰问一下,而水明月却是把她顶出去就不负责回收了,任她风吹雨打,让人笑话。
水明月不是她的“好友”吗?水明月不是平日里待她“甚好”么?就是这么好的?不说水明月是怎么在无形中让她必须去写那对子,只说在亭子里的时候,水明月明知道以韩林的冲动定是不会乖乖听话的,却还要假意收起对子引起韩林的注意,让他来抢,这又作何解释?
而水明月身为郡主,就算在场的不是小公爷就是小侯爷,但郡主开口总会有几分面子,可水明月只在开始的时候不疼不痒地劝说两句,随后就任人取笑那对子再没说过一句话,由此看出,为了挤兑她,水明月是真费了心思的。
第64章安慰
佟锦事后一直在反省,肯定是锦娘那傻姑娘不知道什么时候得罪了郡主娘娘而不自知,这才有了今天的报应。
水明辰听了佟锦的反问,俊秀的面容上现出几分愕色,随即摇头轻笑,“倒成我的不是了。”
佟锦随即欠了欠身,“不管如何,还是多谢小公爷好意。”言下之意,却是坐实了水明辰的罪名。
佟锦没和水明辰多聊,刚刚的聚会是聚会,现在他们孤男寡女的连个丫头都没有,传出去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佟锦欠身告辞,临走前水明辰伸手将她手中的宣纸拽了回去,郁闷地道:“这是比赛的存底,可不能还你了。”
她没再继续找曼音,沿着来路快步而行,就在她看到前方之人的背影时,眼前一黑,又有一人拦住她的去路。
这人来得又急又快,好像从天而降一样,硬把佟锦吓了一跳,后退两步才看清是谁。
“给你!”韩林猛地扔过来一块深蓝色的男式帕子。
佟锦慌手慌脚地接住看了看,又大为不解地看着他,“做什么?”
“啧!”韩林面带同情地挠挠耳朵,“刚才被人笑成那样,我看你都快哭了,拿去擦眼泪。”
佟锦顿时无语。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快哭了?”佟锦原来还想以礼相待什么的,但这位小侯爷每次出现都能惹到她的痛点,“况且要不是你非要看,他们也不至于笑到这种地步!”
佟锦这么一说,韩林脸上尴尬之色更为明显,一双长眉拧得死死的,又抓了抓眉毛,“那个……你是真挺受伤的是吧?”说完又急着辩解,“其实我是想让你露脸来着,再怎么说咱们也是从小拜过把子的啊,我怎么会故意……”
“停!”佟锦伸出一只手挡在他的面门前面,“停,停一会啊!”
趁韩林瞪着眼睛摸不着头脑的时候,佟锦怒吼出锦娘:“拜把子是怎么回事啊!”
锦娘的声音细到微不可查,要不是佟锦注意力集中,根本不可能听着。
“都是他不知从哪里听到的江湖故事,回来就扯我去结拜……”锦娘委屈地碎碎念了半天,做了总结语,“我也不想啊!”
佟锦真是头大啊,这种重要的讯息她居然现在才知道!
“小侯爷。”佟锦整理了一下思绪,沉着脸万分严肃地说:“你说那事是我六岁的时候你强迫我做的,我那时不懂事,又非自愿,自然不能算数,你以后可千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