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苦逼的望着他:“我没带手机,也没带钥匙,被锁两道门中间了。”
他突然爆发出一阵爆笑,笑得蹲在地上,半晌才喘回一口气:“你……你傻得还真纯天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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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男男之间 。。。
第八十一帖
千禧年过农历年的时候;年终奖让我们着实惊喜了一把。一个人基本上能拿到七八千。年终奖加上从夏天存到冬天的钱;存折上一共有三万多。半年能存那么多;其实已经很了不起。但师兄家对面那个小区听说已经开始建设了;按照我们这个存钱的速度,人家开盘的时候;我们应该还没存够首付。
现在回头想想,年轻的时候真是傻得一根筋。好像自从师兄说他们家对面那小区开始;我跟彭智然脑子里就都是那个小区,人家都没造好,就已经认定它;竟然从没想过其实如果真买不到的话,还有大把的房子可以挑。
我跟彭智然就挖空心思想还有什么办法能够赚钱。可我们俩个既没有手艺也没有其他一技之长,就算彭智然去外面接画CAD的活儿,我去给人家兼职做账,也赚不到几个钱,根本就是杯水车薪。
就当我们一筹莫展的时候,罗峰横空出世了!哦,不,横空出现了!
分别各回各妈家过完春节头几天,罗峰梁明传来找我们玩儿,不知怎么就说到了赚钱难的事情。那时候梁明传已经在读全日制的日语学校。他的本科学校一般,专业普通,毕业后找了一两家公司都不怎么如意,正好有一起的同学怂恿他去留学,再加上他哥也去过日本,觉得去日本幸苦几年这个方案可行,就去读了语言学校,准备去日本留学。而罗峰所在的日本人公司比较抠门,平时报销油费啊保养什么的查得越来越细,罗峰不像以前周末自己跑跑私活儿什么的能卡公司的油,现在跑掉的油费都要自己加回去,所以也抱怨钱不容易赚。说到后来罗峰就嘀咕:“现在是有钱的人赚钱容易,没钱的赚钱难。我们公司总经理,炒股票都有人给消息。上次还得意洋洋跟我说小罗,那个XXXX股票不错的,你要是有钱可以买一点,现在才十块多,会涨到十六块的!我艹,我一个月两千块,哪儿有钱炒什么股票!”
彭智然一听,突然来了精神:“什么股票,你再说一遍?”
我:……
他不是吧!
罗峰:“……你不会要买吧!我也不知道可靠不可靠的!”我在边上冲彭智然点头示意罗峰说得对,都不晓得可靠不可靠!
哪知他看都不看我,“名字代码告诉我。”
罗峰:“XXXX,代码不知道。”
彭智然:“我回去查。我想搞点投资,兄弟,帮我再去探一次口风,问问你们经理这消息准不准。谢谢啦!”
回去我问他,不会吧,罗峰也只是就这么一说,万一不准呢?
“让他先问清楚,咱们先看看。”
春节上班后没多久,罗峰把消息探来了,说他们经理说,保证准。
彭智然叫我去开户,把所有的钱都存进去。我磨磨唧唧了几天,还是去开了户,不停给他念:“你考虑清楚,考虑清楚啊!”
两千年的时候还没到后来那么夸张,是个炒股的就有消息。那时候有消息的还是少数,有了□消息的嘴巴都挺紧,一般除了特别要好的朋友基本不给人说,等赚了钱才会乐呵呵说哎呀我这个有消息的呀。但我也有听说过拿到消息不准直接闷掉的。像罗峰他们经理那样还没赚钱就嚷嚷的,我还真见得挺少的,所以我对那个消息一直呈怀疑态度。
由于我们所有的一家一当都在股市那张资金卡里,而彭智然又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于是从来不关心股票的我也天天留心起来。
网络在当时还是猫的天下,512K通过猫靠电话线连接上网的带宽慢得就像乌龟爬。我们公司普通办公室是不许申请上网的,也就因为我们财务部有特殊需要,给申请了一个,可也不是我可以随便用的。大多数人炒股那时候都用股票机,于是我就只好蹭别人的股票机看,或者直接打电话进证券交易市场通过语音查。
观察了两个礼拜,这只号称要涨到十六块的股票没涨,反而从十块多往下跌了。
我松一口气,幸亏没买。
周末回去喜滋滋的跟彭智然说罗峰那消息多半有问题。彭智然没表态,说你继续观察。我靠,都跌了观察个鸟!
又观察了几个礼拜,跌到九块不到了!
彭智然打电话给我说:“你买吧!”
“买?!”我惊讶的问:“都跌了还买?”
“嗯,买。他要是一说就涨我还不敢买。十块我觉得有点贵,八块多觉得应该还可以。你买吧。”
我抓狂:“彭智然,这不是菜市场买菜,你当是买肉呢!什么十块有点贵,八块还可以!你看不看得懂K线图?”
“看不懂。”
“那你请教过你们公司老法师没?”
“没有,哪里有什么老法师,该赔钱的时候还不是赔钱,他们也不一定都懂。”
“可总归比你我懂啊!我们从来没炒过,万一买了它再跌怎么办?”
彭智然:“让你买就买!别啰嗦!”
我冲着被挂断的电话瞪眼,横什么横!买就买……买五百股。
第二天,果然又跌,都快到八块了!
彭智然打电话给我:“买了没?”
我得意洋洋:“买了,五百股。还好买得少,今天又跌了!”
他在电话那头吼:“五百股!有你这么买股票的么?给你涨到十六块又能赚多少?全部买进去!还有没几天发工资了,留下下个月的开销,剩下的都买进去!”
我反驳:“真要涨到十六块五百股也能赚四千啊!”
“四千顶个屁用,才能买一平方!都买进去!”
我回到办公室气呼呼地打交易中心电话,把账上所有的钱都买了进去,一共四千多股。同一个办公室的同事看着我笑:“哟,小陈也做股票啊?买哪个?有消息的?”
我苦着张脸实话实说:“朋友公司的经理号称能涨到十六块。我也不晓得准不准……”对方一听我自己都没底气,根本没放心上。股票做得好的人自然有自己的消息来源,就算做的不好的也不会随便相信人,像我这种不晓得哪里听来的没把握的票,他们不会随便跟。于是对方说股票代码是多少,我帮你存股票机里,帮你留心看着。
接着我就开始提心吊胆地过日子。只要这支股票往下跌几毛,我就肉疼得不得了,涨几毛就欣喜,可这么着起起伏伏一个月后我发现这就是个瘟股。最多跌个五毛就不跌了又弹回来,每天两三毛的又给涨回来。
后面时间长了我也有些麻木了,彭智然督促我把发到的工资存进去继续买,我也没反对。这根本就跟存银行没多大区别嘛!
后来我也不天天看了,反正同事股票机里有这个票,要是大涨大跌了他肯定要叫的。
快三月底的时候,彭智然有一天突然打电话给我:“陈嘉。”声音很严肃,我突然紧张起来。股票跌了?难道跌停板了!我同事没说啊!
“怎么了!”我一边问一边回头找那个有股票机的同事,他正好去银行了!
“有件事情。”彭智然前所未有的慎重。
我:……%¥&*#@
心里咆哮:我说不买的吧!
“陈佳宁怀孕了!”
我:!!!!!
彭智然立刻接一句:“你别多想,不是我的!”
我靠!一身冷汗!这远比股票跌停板都恐怖好不好!
“你能不能一口气说完!我艹!”我忍不住爆粗口。
彭智然:……
他清了清喉咙:“但是好像她不喜欢这孩子的爸爸,不想让对方知道。来求我周末陪她去妇幼保健医院做流产。”
我当即跳起来:“流产就流产,干嘛要找你陪?!”
干嘛要找你陪干嘛要找你陪,我艹又不是你的干嘛要找你陪!
“她说流产要男方签字,她没其他人可以帮忙……”
我沉默不语。
对面彭智然瞬间声音有点冷:“你不会……”
“没有!”我立刻回答。我知道他要问什么。他以为我沉默是怀疑他。说实话,我有一瞬间有那个念头,但立刻被我自己给枪毙了。他做了那么多,正在和我努力买房子存钱了,我怎么能去这么想他!如果我们的爱情连这点信任度都没有,连我自己也会鄙视自己的。
他听见我毫无犹豫地这么说,语气缓和下来:“那你想什么?”
我实话实说,碰上这种事情要诚实,否则很容易就有误会了。我说:“我吃醋。毕竟以前她喜欢过你。现在一有事情就找你。我总归有点不舒服。”
他好像在电话那头笑:“醋缸!就是知道你吃醋,才一接到电话就跟你说。你说帮不帮,你要是真介意,我就回绝她。”
“我有什么好介意的!”我切了一声,嘀咕:“我又一辈子都不会看妇产科,你去签个字也不会怎么样。”
彭智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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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男男之间 。。。
第八十二帖
话虽这么说;但彭智然跟陈佳宁约好的那个周六;我心里很不是滋味。他开门走的时候;我故意装作无所谓的样子躺在床上翻杂志;但听见门关上的时候,还是有一股想把他揪回来的冲动。
蹑手蹑脚地走到门后;我把耳朵贴在房门上听,直到听见走道上总门的关门声;才垂头丧气地打开房门,想看看彭智然走了没。结果门一开,彭智然似笑非笑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靠在走廊边墙上看着我:“我就知道。走吧,一起去。”
我甭提多尴尬了,嘟哝:“那个……不好吧,这么隐私的事情你叫上我。”
他笑:“去吧。到时候你在边上找个咖啡厅坐着等我。”
我还待再假惺惺推脱下,他立刻作势要走:“不去?那我走了。”
“哎……”我立刻叫住他,“等我换衣服!”
和彭智然一起到医院,医院门口大多是进进出出老公陪着老婆来做产检的。我问彭智然:“你在这儿等她?”
他点了点头,看见边上有家小茶馆,便跟我先进去那里坐下,然后掏出手机给陈佳宁打电话。
“陈佳宁,我到了。”他说。
电话那头陈佳宁估计跟他说马上到之类的,他说好,那你到医院门口给我打电话。
我点了壶茶,一边喝一边看着那些医院门口一个个大腹便便的孕妇,突然楞楞地问:“彭智然,流产算不算谋杀?”
他正在喝茶,闻言噎了一下,咳了半天说:“不算……吧。”
我又说:“好像国外打胎不合法的吧。”
他点头:“嗯。好像是。”
我又掉回头来看他:“那你签了字算不算帮凶?”
他看着我,沉默了下没有说话。
一会儿,陈佳宁的电话来了,彭智然叫我坐着等他,独自出去了。
我眼光随着他的身影,看见了医院门口站着的陈佳宁,还有时洁南。想必是陈佳宁自己也有点怕,叫时洁南来陪陪她。看见陈佳宁一见到彭智然就朝他点点头微笑着打招呼,而不是一边骂负心汉一边冲上来追打,我总算彻底安心。
他们三个人在门口说了几句话,然后就进去了。
我想再怎么着流个产两三个钟头总归要的,就安安静静在茶馆里喝茶。哪知半个多小时后,彭智然推开茶馆门进来了。
我一愣,问他:“这么快?”
他坐下来摇摇头:“没做。”
“怎么不做了?”
彭智然拿过我面前的茶喝了一口:“之前我劝过她,叫她再考虑看看。这毕竟是她自己的孩子,而且孩子的父亲也有权利知道。这么偷偷摸摸打掉,不是太合适。可她不听。今天进去陪她在流产手术室外面坐了一会儿。她时间拖得有点长,不能做药流,只能做人流。结果看到被医生抱出来刚做完手术的病人,和手术刮下来的东西,她自己哭了,说不做了。”
我:……
“那这事儿就这么结束了?她会跟她男朋友说?”我追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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