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冬的姐姐?这个姐姐,是谁?自己认识吗?
一筹莫展,混乱一片。
六点钟,路扬就偷偷摸摸的爬起来了,做贼似的摸进孟冬的房间,小心翼翼地摸出了枕头边上的手机。
差不多的那个时间,他找到通话记录里那个号码,记了下来,然后把手机放回原处,滴水不漏地关上门走了出来。
拿出自己的手机一对比,路扬有些惊讶。
这个号码,分明就是大年三十那天跟他说新年快乐的那个陌生号码。
这么说,那个女孩子,就是孟冬的姐姐?
路扬思绪万千地坐在客厅里,窗外天还没亮。
黑漆漆的卧室,孟冬慵懒地翻个身,嘴角轻轻一扬。
抱歉了姐姐,我这样也是帮你呀~
路扬感觉又再次陷入一筹莫展的境界了。
电话没有落款,也查不到用户是谁,知道了号码,也没有用啊!
可是他相信,这个人,一定在暗处默默地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在某个沉不住气的情况,真相就一定会像某个季节的蝴蝶,不顾一切地破茧而出。
孟冬刚从实验室出来,手机就急不可耐地响了起来。
“哥啊!啥事啊?”孟冬乐呵呵地接起电话,本想调侃几句,却没想到……
“你好,请问你认识这个号码的主人吗?”陌生的男音听起来很严肃。
“认识……你是?”不会是骗子吧?难道路扬手机掉了?孟冬的大脑高速运转起来,一旦对方要求打钱,那就一定是骗子不会有错!
“不好意思,这里是市第二医院,这台手机的机主刚才在SS路出了车祸,现在在我院接受治疗,如果你是病人家属,请带些钱马上到我院来。”对方的语气不像是在开玩笑。
孟冬手一抖,不是吧?
这什么?新的骗术吗?
“……什么?他伤得严重吗?”一定是骗人的吧?骗人的吧!
“目前还在昏迷,请赶快过来吧,他现在需要进行各项检查,还有必要的手术,一定要家属签字的!”
“好的好的,哪个科?”
“现在在神经外科,ICU!”
孟冬心都抖起来了,挂了电话,连忙手忙脚乱地打电话:“喂!!姐,不好了,你赶紧去市第二医院神经外科吧,路哥他出事了!现在在ICU抢救呢!”
大雨倾盆。
一下出租车,孟冬就看到哭得双眼通红,握着伞完全慌了神的姐姐在医院门口等他,连忙把她拉上就往里冲……
“姐,你怎么不进去呀?”
“我……我好害怕……”
“听我说,姐,现在事情已经发生了,害怕也没用,坚强点!路哥一定不会有事的。”
ICU 门口很安静,只有两个穿白大褂的医生拿着什么单子,站在窗户那里讨论着病人的病情。
孟冬拉着他姐,连忙冲到医生面前,喘着粗气就问:“不好意思!医生,我们是路扬的家属,请问路扬他现在怎么样了?”
两个医生一脸茫然:“谁?”
孟冬连忙道:“就是半小时前出车祸送到这里的病人啊!”
“半小时前?没有啊?”一个医生转脸看向另一个,后者也是莫名其妙。
“什么?不是你们通知我们来的吗?”孟冬瞪大了眼。
“不好意思先生,你是不是弄错了?半小时前并没有病人送过来,上午倒是有一个,不过,不叫路扬。”
孟冬一时愣在那里,说不出话。
“我们回去吧!”半晌,姐姐低沉着说:“不是他,就好。”
孟冬气得不轻!
“什么意思?玩我们呢!”
“走吧……”
转头
路扬站在走廊的尽头,毫发无伤地看着他们,面无表情。
“……路……路哥……”孟冬慌了手脚:“你……”
“对不起,”路扬慢慢走过来,波澜不惊:“请原谅我欺骗了你们,但是我不这样做,你打算瞒我到什么时候?就这样在我的背后,看着我,帮我,一辈子吗?”
“秦真真!?”
第16章 第 16 章
路扬说出这三个字的时候,孟冬觉得搭在自己后背上的双手抖得十分厉害。
身后的人儿战战兢兢,也许是刚才惊魂未定,也许,是这一刻被锐利的目光直视得喘不过气来。
“我……”真真缩在孟冬背后,说不出话。
“路扬,你什么意思啊?我姐这么帮你,她哪点对不起你?你为什么要这样对他啊!凭什么啊?”孟冬只觉得一腔火气涌上胸口。
路扬只是定定地看着他,轻轻拍拍孟冬的肩:“小冬,很感谢你一直帮我,你误会了,我没有要怪她的意思,今天的事,很抱歉,但是,现在我想和真真单独谈谈,可以吗?”
孟冬回头看看真真,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好吧,毕竟是你们俩之间的事,你们俩好好谈谈吧!”
咖啡店二楼的阳台上。
雨依然哗哗地下的正欢,愈发的春寒料峭。
真真低着头,不安地搅拌着眼前的咖啡,余光瞥见路扬往自己的咖啡里加了整整两包糖浆。
“真真,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路扬首先打破了压抑沉默的气氛,安静地开口问。
“我……一直跟着你了。”真真小声地说。
路扬认真地看着真真:“什么时候开始的?”
“从……你上次,在公园门口昏倒住院……我就……”真真不敢撒谎,语气颤抖。
心跳得好快,她不想承认自己有多么的变态,几乎像个跟踪狂,可是,面对路扬,她就是一句假话也说不出来。
“那我和柳长珂同居的事,你也知道了?”路扬又问。
“……嗯”思考了一下,真真还是老老实实点了下头。
不知道对方会怎么想,真真的心此刻慌乱如麻,路扬会不会大发雷霆,会不会厌恶这样的自己,从而再也不理自己?
手中的裙角拧成一团。
出乎意料,路扬只是轻轻叹了一口气:“真真,你真傻!你明明知道我的……和别人不一样,你这样,又何苦呢?”
“你是我的未婚夫呢,不是吗?”真真安安静静地坐着:“我照顾自己的未婚夫,是应该的!”
路扬盯着她,目光锐利得像要把她刺穿。
“我不值得你这样做!你是个好女孩!”
听到这一句,秦真真终于慢慢地抬起头,目光淡淡地对上路扬深邃的双眸。
心,开始疼,却仿佛有一团火,在燃烧。
“不,不是的,你值得。”她突然说:“从小到大,我都知道,我……想要为你做点什么,不求回报的!”
刚才乱跳的心此刻平静了下来,她什么也不想去遮掩了,现在,她已经忍不住,要把自己心中埋藏已久的话说出来,连一个字,都不想保留。
“因为,我爱你,路扬!”真真的笑容有些凄凉:“你其实一直知道的吧?也许你觉得很可笑,可是,我是真真正正的爱着你,爱了许多许多年,一直未曾改变。”
路扬沉默地垂下眼,没有惊讶,却也说不出话。
“所以,我为你付出一切,都是值得的,因为你是我爱的人。”
“可是,我不爱你!你也是知道的吧!你不必……”路扬淡淡开口。
“我知道,你爱的人,是柳长笙。”真真打断了路扬的话:“可是,如果你和他能幸福,我一定只会在一旁安静地看着你们,决不去打搅你们!”
“可是,柳长笙他,已经不在了!”真真红着眼,哀怨地看着路扬:“既然他已经不能再给你幸福,为什么我不能争取让你幸福?”
路扬诧异地看着真真,从小到大,这个自己一直把她当柔弱的小妹妹看待的女孩,原来除了只会在被别人欺负时对着自己嘤嘤哭泣,原来还有着这样的坚持和勇气。
“真真,你要知道,我是同性恋!”路扬不在意地故意勾起嘴角:“跟着我,怎么还会幸福?所以,你还是趁早不要再管我了,赶紧回家去吧!你要的幸福和爱情,我都给不起。”
秦真真感觉此刻的苦涩感从胸口慢慢涌上来,连同整个大脑,整个口腔,都是苦涩无比的。
“不,”鼓起勇气,握住路扬的手,真真认真地说:“没有试过,你怎么知道不可以?我一定会努力,取代你心中,柳长笙的位置,只要你愿意给我机会。”
“我认识你的时间,远远要比柳长笙久得多,你的从小到大的喜好,我要比柳长笙熟悉的多!”
不行,不行!自己不能,害了她一辈子!
横下心来,路扬咬咬牙,下定了决心,转过头狠狠甩开她的手:“够了!我再说一次,我不会和你结婚!你不要再跟着我了,因为,我是永远也不会爱你的!我的心里,永远只有柳长笙一个!”
真真的眼泪晶莹闪烁,顺着脸颊就这样慢慢地滚落,悄无声息。
望着这个自己爱了这么多年的男人,心如刀割。
半晌的沉默,仿佛延续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她捂住脸,不想让自己此刻狼狈的样子让路扬看见。
自己,明明早就知道,明明早就有了心理准备,但是此刻真的听到路扬亲口说出来,还是有种被冰水从头上淋遍全身的寒意,整个身心都不可抑制地害怕、颤抖。
“我知道你会这样说。”真真凄然笑着,停了停,接着道:“路扬,其实,这么久,我也想明白了,我什么都不求了,只要能爱着你就够了,所以也拜托你,给我一个机会吧,我愿意陪在你身边,我是自愿的!我愿意做你的妻子,帮你洗衣做饭,生儿育女,而你,不需要爱我!”
“过去的事,就让他过去吧,好不好?”
“拜托你,不要赶我走,让我,就这样待在你身边,看着你,照顾你,好不好?”
秦真真几乎说不出话,哭得伤心欲绝,撕心裂肺。
路扬看着真真,神色复杂。
究竟眼前的女孩有着什么样的爱,竟然愿意卑微成这样?
路扬抬起头,看着雨落下来的天空,没有尽头。
上帝究竟在什么地方呢?
这个世间的救赎,到底是怎样的呢?
路扬想起那个孩子,那个叫小纬的孩子,第一次遇到他,他拉着另一个小孩子的手,安静地坐在花坛边,脸上满是愤怒和倔强,身上好几处蹭破了的皮。
他咬着牙,一声也不吭。
旁边的孩子则瘦弱得似乎能被风吹倒,清秀纤细的小脸一眼看上去分明是个可爱的小姑娘,然而,他却用那样担心怯弱而心疼地看着他,说不出话。
那天的雨下得很大,他们丝毫不在乎。
路扬和长笙路过的时候,远远地看见他们,停下了脚步。
不一会,就来了四个打着伞的小男孩,煞有气势地站在他们面前。
小纬站起来,一脸紧张地把旁边的孩子护在身后,然后和他们说着什么。
隔得有点远,加上雨点的声音很大,路扬和长笙都听不清。
带头的小孩把小纬一推,几个孩子就这样扭打了起来,纤细的孩子想上前帮忙,却被一把推得老远,狠狠地摔在地上。
小纬带着坚决的眼神,咬着牙和另外四个男孩厮打在一起,顾不上疼痛,转头示意一旁纤细的孩子先回去。
纤细的孩子含着眼泪点点头,从地上爬起,转头跑开了。
拳头一记一记密集地砸在小伟的身上,然而那个孩子,一点也没有哭。
最后,长笙看不下去了,走过去呵斥那几个打人的孩子,这才把那个浑身是伤的小纬救了下来。
小纬咬着牙,一声也不吭,不哭也不喊疼,一脸倔强地瞪着长笙和路扬。
后来才知道,这孩子是个孤儿,就住在不远处的孤儿院里。
长笙把他送回去后,便温柔地和路扬商量,最后找到了楼下那家夫妻愿意收养小纬。
小纬乖巧懂事,成绩优异,毫不虚荣的性子,却争着要当班干部。
即使被同学欺负和嘲笑,他也始终没有放弃过,他要保护一个人的心。
虽然每次路扬和长笙提起那个纤弱的孩子,小纬都会红着脸矢口否认。
“没什么!”长笙总是笑意盈盈地拍拍他的肩:“男孩子保护朋友是应该的!”
“没……没有,我没有朋友!”口上依然否认,心中却愈发地亲近长笙。
但是路扬只是和长笙对视一笑。
这个单纯的孩子,想守护一个人的心情,早已不言而喻。
路扬叹口气,看着天空。
雨依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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