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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溪:文案
为什麽?
面对乔邵北和展苏南的怒火,顾溪的脑袋里只有这一个疑问。
为什麽?
他做错了什麽?
身上的痛远不及被驱离的伤,
可对顾溪来说他却没有太多的时间去舔舐伤口,
身体的秘密带来了又一个秘密,
为了这个秘密,他必须努力地活下去,咬牙挺下去;
十二年,沧海一粟,
再次见面,
曾经的心动与心痛只剩淡淡的回忆,
他是顾溪,已经离开的顾溪,
就像远去的溪流,已无法再回头
————
注:此文虽是现代文,但我仍设定某些背景是虚构,架空的,如果某些情节的背景设定与现代不符,还望大家原谅则个。文中的城市大部分我都是虚构的,大家就把这篇文档成是一篇现代架空文看吧。
此文:3P,双性,生子
远溪:楔子
屋内的气味并不好闻,浑浊中不仅仅是烟酒过後留下的。尽量小心地不发出半点声音,尽管全身酸痛的随时都会栽倒下去,一人仍是极快地套上皱巴巴占满了生日宴各种污渍的衣服,只想趁著床上的两个人醒来前快速逃离“犯罪现场”。
昨天是他18岁的生日,经不住两位好友“成人礼就是要放纵”的言论怂恿,他第一次喝醉了,结果就是三人稀里糊涂地滚到床上,所有能做的和不能做的都做了。清醒之後会有的尴尬已经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慌张的面容下是一颗害怕秘密被发现的惊恐。和两人认识三年来,为了保住这个秘密他不知道花了多少的心力,却没想会在这一天有可能功亏一篑。不敢面对醒来的两人,他捡起掉在地上的被子盖住床上赤裸的两人,不敢回头地逃离。下楼时,他没有发现躲在楼道角落里一人嫉恨的眼神。
回到住处,洗去一身的粘腻,身体和精神都处於极度疲惫中的他却了无睡意。瘫坐在沙发上,他才感到了应有的羞涩。夹紧双腿,他在害怕之馀又有一点怦然的心跳,抛开他身体的秘密不说,他不後悔把自己交给那两个人,那两个他喜欢的人。只是……想到那两人清醒後他们之间的关系会有怎样的变化,他的眼神暗了暗。
“我希望能永远是邵北和苏南的朋友。”
他在昨天许下的愿望还能实现吗?
电话铃声打破了他的思绪,他拿过手机,看到来电显示是谁後,他不禁心慌起来。假装没听到还是接听?犹豫间,习惯了不去拒绝的他下意识地接听了电话。
“苏南……”
“小河,怎麽一个人走了?我和邵北醒来不见你急坏了。”
双手握住电话,他舔舔发干的嘴,不知该怎麽回答。电话那边的人似乎也因为昨夜发生的事而感到几分尴尬,不过在沉默了片刻之後还是出声问:“你在哪儿呢?”
“宿舍。”
“那你等著,我和邵北现在过去你那里,还没吃东西吧。”
“嗯。”
“我们带吃的过去。”
“……好。”
嘴角忍不住扬起,虽然他察觉到了他们之间多出的那丝不同以往的尴尬,但他的生日希望似乎可以达成了。尽管发生了那样的事,但他们,仍愿意来找他,仍愿意当他是朋友。
“小河。”
“啊。”
“身体……还好吧。”
轰,他的脸红透了,下意识地就切断了电话。下一刻,他紧张地咬住嘴,他们发现,他的秘密了吗?
而电话的另一端,两人揉著因宿醉而疼痛的额角,眼里是欣喜也是懊恼。欣喜於他们昨夜与一个人的关系有了实质性的进展,懊恼於他们昨晚喝得太多了,以至於他们只隐约记得发生了什麽,却不记得其中的细节。
远溪:第一章
如果时间可以倒流,他会选择流回15岁的夏天。那样,他就不会在中考志愿里填写“坤行高中”;那样,他就不会遇到那两个改变了他一生的人。如果时间可以倒流,如果……如果……可惜的是,世界上没有那麽多的“如果”。
※
地下通道常常是小摊贩聚集的场所。每天下班时间,来来往往的人们尤其是女人们都喜欢在这里驻足挑一些便宜又喜欢的东西。在这座地处北方内陆的小城市里,没有人会来管走鬼、市容,连带著地摊成了地下通道里的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通道里的地摊商贩大都是常驻客,有的甚至一天到晚都在这里摆摊。别的人很难在这里找到一席之地,不过也有例外。遇到有的商贩因为某些原因不来了,那他空出来的地方就可以被别人接管了。大家都是讨生活的,也没有谁会为难谁,彼此之间能有个照应比什麽都好。
在这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的商贩中,有一个女人引起了其他商贩的注意。这个女人是三个多月前来的,正巧那时候有一个商贩回老家了,女人就在空出来的那一尺多的地方摆起了摊子。因为天冷,她的围巾总是裹得严严实实的,再加上她还戴著帽子,留著长发,平时大家只能看到她的眼睛。哪怕是吃饭的时候她也是低著头,用头发遮住容貌,似乎不喜欢别人看到她的模样。所以女人来这里一个月後大家才知道她是一个模样漂亮的女人。女人每天独自在这里摆摊卖手工花和一些女孩子的小饰品,也是在女人来这里的一个月後,大家才知道女人怀著身孕。眼下,女人的肚子越来越大了,似乎也到了该生产的时候。
女人每天来得最早,走得却是最晚,没有人见到过她的丈夫。女人不大喜欢说话,也很少跟左右的商贩们閒聊。不过女人并不是那种对人冷漠的人,相处久了,左右的人都知道她只是内向而已。起码他们去茅厕的时候,女人总是认真地帮他们照看摊子。大家只知道她叫小河,至於她姓什麽,从哪里来的,老公在哪里,无人知晓。久了,大家也明白了,瞧女人起早贪黑那麽辛苦地挣钱,想也知道她没有老公。
快过年了,天也越来越冷了,年尾都是大家发奖金的时候,也是商贩们卯足了劲挣钱的时候。女人做的纸花很漂亮,过年买回去正好应景。也因此,这几天女人的生意不错。天很冷,女人的手指头因为做纸花不能戴手套,都冻出了冻疮。但这些一点都没有影响她做出来的纸花的精美。每次收到钱,女人的眼里都会闪过淡淡的喜悦,也因为她挺著大肚子,所以几乎没有顾客会跟她讨价还价,何况女人给出的价钱也十分的合理。
天黑了,通道里的人也越来越少了。大冷的天,谁都想早点回家暖和暖和。卖手机袋的大婶搓搓冻僵的手,拿过保温瓶倒了一小杯热汤灌下肚子。看一眼身边还在做纸花的人,她又倒了一杯热汤递过去。
“小河,喝口热汤,天太冷了,你的身子不比我们,可得注意啊。”
专心做纸花的人被眼前多出来的杯子吓了一跳,然後她放下手里的活计冻得通红的双手犹豫了片刻後伸出,接过杯子。
“谢谢。”
名唤小河的女人声音低低沉沉的,听在别人的耳朵里更显得她的性格内向。大婶摆摆手,催促:快喝吧。”
小河压了压帽子,拉下捂著半张脸的围巾,低著头把热汤慢慢喝了下去。喝完汤後,她立刻拉上围巾,把杯子还给大婶,又说了声谢谢。大婶收好杯子,看看小河的肚子,好心地问:“小河,你这肚子这麽大,快生了吧。”
小河揉了揉肚子,只点了点头,没有说已经9个月了。习惯了小河的内向,大婶忍不住问出压在心里三个多月的疑问:“小河,你老公呢?我光见你一个人在这里摆摊子,从来没有见过你老公。你都快生了,还每天来摆摊子多危险啊。”
小河的手一顿,摇了摇头。看到她的眼睫轻颤,大婶叹了口气不问了。小河的摇头只有两个意思,要么是她没有老公;要么就是她老公根本不在乎她。不管是哪一种,大婶都觉得没有必要再在小河的伤口上撒盐。不过大婶还是又说:“天太冷了,你又怀著孕,早点回去吧。现在也不会有什麽人来卖花了。”
小河点点头,却拿起了她刚才做了一半的纸花又做了起来。大婶叹了口气,没有再说什麽。做完那朵花,小河开始收拾摊子。看样子她是要回去了,大婶帮著她收拾。对女人而言,日子苦一点没关系,可得有一个疼自己的老公。像小河这样的,长得再好看,没人疼她也是可怜。跟大婶道了谢,小河把她刚才做好的那朵纸花放在大婶的摊子上算是感谢大婶的关心,然後一手提著工具箱,一手提著装著剩馀纸花和小饰品的布袋子慢慢地离开通道。看著小河挺著大肚子脚步艰难地往通道外走,大婶叹息地摇摇头,唉,这都是命啊。
走路回到租住的地方已经快11点了。小河租住在一户小区的地下室里,离她摆摊子的地方有四十分钟的路程。如果不是考虑到治安和自己的身体情况,小河会选择更偏一点的地方租房子,那样每个月她可以省下两百多的租金。地下室的租金是每月450元,扣除了租金、水电和生活费,她一个月还能剩下600多。对现在的她来说,每一分钱都不能浪费。
地下室里的摆设很简单,一张床,一张桌子、一把椅子还有小河自己买的一个大行李箱。其他的就是脸盆水壶等日常用品了。椅子上摆著两件旧衣服,桌子上则放著奶粉、奶瓶等婴儿用品。北方的地下室都有暖气,暖气管上横著放了四个大的装满水的可乐瓶。这些在暖气管上热了一天的水就是小河晚上洗漱用的水,这样可以省下不少热水的电费。
放下货物,小河摘下围巾和帽子,脱下她四十块钱在地摊上买的棉外套。洗了手脸,坐在床上困难地洗了同样有著冻疮的脚,小河拿开放在椅子上的衣服,把水盆端到椅子上弯腰清洗袜子。脚上有冻疮,袜子一天就脏了。因为怀孕,她不能用冻疮膏,只能忍著。
洗漱完了,小河坐在床上计算今天的收入。这几天肚子越来越沉,她该是快生了。在生产前她得把需要的东西都买好,那是一笔不小的花销。床头摆著好几本孕妇专用书籍,还有很专业的生产方面的书籍。小河拿过一本明显被翻了许多遍的书,又拿过一个本子核对上面记下的需要购买的东西,以防有遗漏的。
捶捶酸痛不已的腰,小河仰头吐了口气,明天要不要继续去摆摊呢?万一摆摊的时候肚子疼就麻烦了,可是少摆一天摊就意味著她要少挣一些钱,她需要钱。她现在的存款只有7000块不到,要坚持到孩子可以出门、找到下一个可以安身的地方,这7000块太少了。可是没有办法,现在的她只能靠摆地摊来挣钱。
眨眨酸涩的眼睛,小河把今天挣到的200多块钱放入储蓄盒里。这几天生意比较好,希望能多挣一点。这是小城市,太贵的地摊货卖不出去,平时她的一束纸花扣除掉成本也只能挣个几块钱,而且一天也卖不出去多少。可是她会的手艺只有这个。如果不是年幼的时候跟奶奶学过扎纸花,现在的她还真不知道应该怎麽办了。
铺开被子,小河先脱掉裤子钻进被窝里,然後一件件脱掉身上的衣服。当她脱下毛衣、解开穿在秋衣外的内衣时,大大的肚子上方竟然是异常平坦的胸部!而白天里始终被围巾遮著的喉部有一点微微的凸起,不像普通男子那样明显,却也不像女人那样平滑。掀起秋衣,露出自己已经9个月身孕的肚子,小河一手轻摸,神色有些恍惚。9个月了啊……9个月前,“她”还在为那晚的迷乱而尴尬,转眼间,“她”的生活就发生了翻天的变化。
“她”一遍遍问自己为什麽,问自己究竟发生了什麽事,但每一次的答案就是无解。“她”,不知道。只是……不管是因为什麽,都与“她”无关了吧……“她”与他们,始终是两个世界的人,只是“她”一直在自欺欺人罢了。
拉下衣服,关掉房间里唯一的一盏台灯,小河躺下。明天还是继续摆地摊吧,哪怕肚子疼了“她”也可以走回来。思绪不由自主地又回到了那一天,小河捂住隐隐作痛的脑袋,额头上有一道淡淡的疤痕。压下心中涌上的疼痛,小河闭上眼睛让自己睡觉。现在的“她”没有自怨自怜的资本,如果不想孩子生下来是孤儿,“她”就必须努力活下去。
睡神很快造访,小河的意识渐渐模糊,最终陷入了沉睡。耳边似乎又传来了某人的吼声,然後是光怪陆离的各色场景,“她”好像再一次看到了一人愤怒的脸和另一人责备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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