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好的奴隶待遇可得,也是不错的吧。”
程绪道:“那么,随之而来的其他后果呢?”
苏洛起身,摇摇晃晃地往卧室里头走,“不会有其他后果的。当然,要是让人知道爆炸案的主谋是前国安人员,那政府可就不妙了啊,不过放心好了,不会有人发现的,不会的……你们就是来确定这个的吧。”
看着苏洛消失在自己的卧室里,林郁看程绪,“你早就猜到他是国安了?”
程绪叹气,“如果不是跟政府有关系,一个普通的华人,就算是牵扯到这种事件里,也用不着杀人灭迹这么严重吧。”
林郁沉思,“我原本还在想,大队到底有没有必要派上六个人过来执行这样一件任务,所以不是大队不了解情况,多派了人,而是他清楚苏洛的前国安身份,所以才派我们六个过来,以确保万无一失?”
程绪沉吟,“我倒觉得大队什么都不知道,多派人过来,应该是于磬彤的要求,只有她才了解苏洛的身份。”
林郁想了想,突然站起来,“我要去找于磬彤确定一件事情。”
程绪抬眼,很奇怪地看他,“确定什么?”
林郁往外走,没有回答,只交代,“你在这里看着苏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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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磬彤接到林郁要见自己的电话时,正在自己的公寓里,将一张张档案送到粉碎机里。最上面一页的档案上,贴着苏洛的照片,比之她给林郁他们看的那张更为年轻,而端正。
她至今都还记得,她刚进国安时,苏洛的名字已是国安里面的一个传奇。她在报到的第一天,与他在走廊擦身而过,那时,他意气风发,一时无两。
可等到半年后,她执行完第一次的任务再回总部报告,却见他摔了文件从局长办公室里 走出来,满面怒容。后来她才隐约地听说,苏洛在查一个任务时,无意中发现政府中一名高官与一名外国间谍有秘密地交易,可局长没有再让他深查下去,因为那名高官的行为不是个人行为,而本来就是国与国之间见不得人的暗中来往。以国家利益为代价,换取掌握了一批高层的受贿证据因而逃往外国的人。只不过就算是这个更像捕风捉影似的流言也很快在局长的高压下彻底消失,而随之消失的,也还有苏洛。
她曾经想过一些更坏的结局,可怎么也没有料到,她竟会在调查这次的事件时再遇那个让她崇拜过的传说中的英雄,更没想到,他会成为事件的主谋。
门铃响起,于磬彤没有马上去开,而是将被粉碎机吐出的细小纸条通通扔进一个瓷盘里,点燃了,一点点变成灰烬,才终于地起身,去开门。
林郁这一次所见到的于磬彤与白天时的形象截然不同,不再永远挂着合适微笑的温婉女人,倒是穿着一件暗红色的吊带睡裙,擦着大红唇膏的妖冶女人。
林郁走进来,关上门,开门见山地直问:“你从以前就认识苏洛?”
于磬彤笑,笑的样子倒有些苏洛神经质的神韵,“认识不认识,很重要吗?你这么晚过来,就是为了问我这个?”说话间,于磬彤靠在林郁胸前,纤长的手指抚上他的胸膛。
林郁挑了下眉,他只是想来确认,因为终于发现到于磬彤与他母亲相像的地方,其实只是眼神,那种永失所爱的绝望,只不过她母亲用冷漠愤恨来消解这绝望,而于磬彤却把这绝望掩盖在了完美的微笑之下。就是这相似的眼神,让他有些在意,可事情是怎么神发展到于磬彤身穿蕾丝睡裙贴在他身上的,他还真没想明白。
在努力地想要理清女人这种生物的逻辑轨迹时,于磬彤的唇已经往他唇上凑了过来。偏了下头,林郁躲开,可他的脸还是被一片柔软滑了一下,只不过在这温热的触感下却还有着一片冰凉。
怀里的女人哭了,林郁意识到。
下一秒,他听到于磬彤问:“你不喜欢我吗?”声音幽幽的,仿佛是藏着无尽的哀怨。
可林郁不觉得她真是为这个哭的,但林郁想了想,还是认真地回答了,尽管他其实一向不怎么喜欢对陌生人说真话,“我有……那么个人了。”
于磬彤在他怀里趴了一会儿,再抬起脸时却不见丝毫泪痕。林郁想,这大概是都擦他身上了,正想着,于磬彤就突然问:“那如果有一天,你的那个人,危害了你的信念呢?你会怎么做?会杀了他吗?”
林郁默然了片刻,才问:“你的信念,是什么?”
于磬彤微笑,像是又回到了白天里那个从容而坚定的女人,“我的信念,是我的国家。”
林郁低头,想了想,“相信他,也许你们走上了不同的路,但你们拥有一样的信念。”
于磬彤没能理解林郁这话的意思。林郁也已经不想再解释。
扶着她的肩将她推远,林郁郑重地敬了个军礼,默默地退了出去。
林郁回到海德公园一号公寓时,程绪正抱着肩,站在苏洛的房门外。
林郁走过去,房间里传出异样的声响,透过没有关紧的房门,里面一片生香活色,两个妖娆的金发女人紧紧地缠在苏洛身上,发出暧昧的娇笑。
林郁拧起眉头,对这如同AV现场一样的场景表示不解,“这是在干嘛?”
程绪耸肩,“你走了以后,苏洛就叫了两个女人过来。我没让她们发现我,三个人直接就进去了。”
林郁难得怒气蒸腾,“那你就在外面看着?”
程绪笑了一下,伸出手,托住林郁的脸偏到一边,看了看,用拇指轻轻摩挲他的一面脸颊,“你呢,有什么艳遇吗?”
林郁立刻想到是于磬彤不小心在他脸上留了唇印,瞪了程绪一眼,他可不打算像个小媳妇似的跟程绪解释这个,“跟你没关系。”恶狠狠地,他说得像出轨了的那个人是程绪。
程绪收回手,耸了下肩。
林郁疑惑,“你不再问了?”
程绪笑,“你不想说,我就不问了呗。”
“为什么?”林郁突然又有点不乐意了。
程绪笑得更深,“因为我相信你呗。”话虽这样说着,可在林郁释然了,不再问后,他却又伸出手,就着有唇印的地方使劲地擦了擦,力道之大简直让林郁皱眉。一边擦,程绪一边解释,“不过,让别人看见你这样你可有得说去。”
拍掉程绪的手,林郁转身回到他和程绪的临时卧室,他可没有闲心在这里观赏AV现场。
可根本没等到进到房间,一声尖叫猝然响起。
林郁回头,却根本没等反应过来,就已经顺势被程绪拉进了房间。
接着,两个衣衫不整的女人疯狂地跑出苏洛的房间,又冲出公寓。
林郁挣开程绪,进到苏洛房里。
床上,凌乱成一片,苏洛赤身裸、体地横陈着,刚刚死亡。他的头偏在床上,半长的碎发几乎将整张脸都遮住,林郁却莫名地觉得他的嘴角上带着一丝笑意。就在苏洛的身边,散乱地放着曾被程绪搜出来的冰毒,用过的针头已经掉在地上。
不论怎么看,这都像是一具在荒唐的性、爱中因不小心注射了过量的毒品而导致猝死的迷乱男人,没有人,会对这样死去的男人投注哪怕一点的同情。
虽然也许比程绪意识到的要稍晚一些,可林郁已经感到,这个男人没打算要活到会带来灾难的一天,可他还是没有想到,他会选择这样不堪的一种死法。
“这样的死法,真不适合他。”林郁忍不住道。
程绪一把将林郁揽过来,从身后抱住,“死这种事情,只要死得其所,就没有什么适合不适合的了?”
“那你觉得,他死得其所吗?”
程绪把下巴搭在林郁肩上,想了想,“我不知道……至少,这是他自己的选择。”
将所有两人曾经来过的痕迹都消除掉,甚至包括留在大厦保安那里的虹膜数据。林郁和程绪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海德公园一号。
走在纽约的大街上,林郁突然问程绪,“如果有一天,我叛变了,你会杀掉我吗?”
程绪回头,“你不会。”
林郁不肯放过,“我说如果,如果真有这样的一天。”
程绪叹气,“如果……如果真有那样的一天……我会带你回来。”
“从哪?”
“从你开始走错的那条岔道上,从任何不属于你的地方。”
“那如果回去的路断了,我再也回不去了呢?”
“那就用我的尸体给你作桥,让你能够安稳地回去。”
“……”
林郁沉默了良久,望向远处,“这可真是个无聊的问题。”
程绪笑,揽住他,“没关系,反正你难得会这样无聊,所以我有时候倒感觉挺无聊的。”
“……”林郁以看神经病的眼神看向程绪。
两个人一路,慢慢地走回他们该回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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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机准备回国时,徐曼满心郁闷,“我们到底是来这儿干吗来了?”
艾征笑他,“你不是才在感叹世界不公,给你一次公费旅游的机会不好?”
徐曼暴躁,“那我也得真游到了才算吧!”
王弼瞟他一眼,“还不算游着了?那天苏洛不是带我们俩把整个纽约都快绕遍了吗?”
徐曼瞬间没声了,对于苏洛这个人,在他死后,徐曼就有一种无边无际的同情在泛滥,可最后他只是嘀咕,“娘的,那小子最后把我甩在闹市区,老子用破破烂烂的英语一路辛苦打听着回旅馆的。”
王弼嗤笑,“那就是你自己的问题了吧!”
徐曼炸毛,“什么我的问题,别说的好像你没被他甩开似的。”
转头,他看见许之林的表情不定,立刻连带炮轰,“你要是去跟他,也一定会被甩开!”
许之林看他一眼,深切地没把他的话当一回事。
他追上走在前面的林郁,问:“队长,这件事情就算结束了吗?”
林郁想了想,没有答话。
程绪在旁边笑了笑,拍拍许之林,然后拉走林郁。
几天之后,一个消息走遍全球:世界上最昂贵的公寓,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