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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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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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震函,你看起来有点不一样了。”莫华映着烛光的脸显得有些神秘。
  “怎么说?”
  “我说不清,总之,有那么一点不一样了。”
  “是好是坏?”
  “改变总是好的。”她把手探过来,抚摸了一下我的脸笑了,“还是告诉我怎么与伊森结交吧,我有事想拜托他。”我没想到在这个时刻,莫华会提起他,这对我来说,像被无缘无故施加了压力,有那么一瞬间的紧张。

  12
  我尽量平稳地切着盘里的三文鱼:“我帮得上忙?”
  “当然,谁让你是老板。”
  我停下刀叉笑道:“没人愿意在伊森面前端架子,那可没好处。”
  “哈,要让同类也坦率地表达敬意,可真不容易。”
  “说吧,什么事?”轻柔的催促,抵不过心底那股强烈的混乱预感。
  “阿默跟我提起,伊森被应邀出席米兰时装周Galliano新装发布会的消息属实,《风行》因为要扩版,凯文急需时装周的第一手资讯,为此,我们必须有技巧地说服伊森,让他能在百忙之中抽空关照一下同事,让我们能顺利潜入幕后取得独家曝料──那些我们需要的。瞧,是个完美的计划不是?” 莫华神采飞扬地勾勒完毕,然后期待地望着我,“所以,关键在于──谁去说服他,因为这毕竟不是顺理成章的事,编辑部一致认为我是最好的人选,因为他跟我不熟,还有,他出于对你的尊重,至少不会直言拒绝我。”
  “现在的女人可真精明。”
  “多谢夸奖。”她笑得很灿烂,“And so?”
  “要我去说项可以。”我取出那串黑珍珠交到女主人手里,“但你得先收下这个,也好让它不辱使命。”
  她一脸意外地打开看,然后换上无比温柔的表情:“它可真美啊。”
  就这样,我又一次得去主动找霍昀森谈,其实我是很希望有一天面对他不再有心理障碍,甚至完全不必去想他是谁。我觉得现在他成了我心中的阴暗面,让我不忍去揭穿任何伪饰和假象,总之,我不知道如何处理与伊森的问题,也许,我们之间根本就没有问题。
  正要送莫华回她的住所,大卫一个求助电话过来:“老大,无论你现在在哪里,都请速到伯德曼酒吧来救我,人命关天。”
  “又么了?”我笑出来。
  “戈尔已经决定与我们签下一年的广告合约,过了今天这最后一道拍板交际程序,就大功告成,所以我需要你来坐镇。”
  我很满意他的战果,知道大卫为此事花费了很多的精力,我当然有义务与他同甘共苦:“我一会儿就过来。”
  这边莫华已经在说:“我自己回去吧,你去忙。”
  接过服务生递过来的外套摇头:“不,我先送你回家。”
  再次见到戈尔,大卫已经与他称兄道弟,看来,他是想让我最后出面以示慎重。戈尔看见我很高兴,并且真的用五十年醇的洋酒来考验我,那一天我喝醉了,这是我回旧金山以来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醉酒,也许是我太卖力了,也许是我自己想醉。
  那天是大卫送我回去的,第二天他对我说,看见伊森出来扶我,并向他道谢,他真的很吃惊,因为他以为的伊森霍是被神化过的,从没显得这样真实和生活化。
  “居然能把自己灌成这样,你可真能干。”磁性的声音在我耳边震荡,令我有那么一瞬的恍惚,接着一只有力而强健的手臂扎实地托住我的腰,将我揽到他身上。
  我胸口阵阵恶心,头沉得只能靠在他的肩膀上,脑子并没有很模糊,只是脚底如踩绵,出口也如梦呓般不清不楚。
  我感到自己的领口被解开,然后温水兜头兜脑地淋下来,等反应过来,低吼着挣扎开,为时已晚,不过倒真是顷刻清醒不少,视线也渐渐清晰。
  “你干什么……”我按住额头,狼狈地坐倒在浴缸边缘,抬头看向立在面前的霍昀森。
  “你什么时候也开始追逐醉生梦死的感觉了?”
  我站起来,举步艰难地往外面走,头重得要着地了,想回到房间的床上狠狠睡死过去。终于摸索着回到专属领地,四肢如烂泥般瘫软,大脑可以接收声音却不能正常运转,只要稍稍动一动念,就如同炸开一样,涨痛得近乎麻木。
  隐约间,感觉一阵冰凉敷面,异常洁净柔软的触感,像有只无形的手在挠我的心,安抚体内狂窜的激昂因子,让我获得短暂的舒坦。我缓缓睁开双眸,一块软柔的白毛巾从眼前略过,直往肩脖处去,那动作是如此轻薄,好像我急促的呼吸就是诱发它犯罪的援引,我用尽力气抬起手按住了它,将它固定在胸口最接近心脏的位置。
  “别碰我,昀森……”我感谢我当时的意识尚存,“我很好。”
  “我只想让你舒服些。”他不听劝,继续实施他营救醉鬼的计划,慢慢松开我上衣的纽扣,拉开我的裤子拉链,他的动作是那样慢,慢得已经显得有些圣洁,我想不出那时用什么办法对付他是合适的有效的,等我能够有所反应时,已经被他脱得只剩黑色内裤。
  胸腔闷热难挡,眼皮异常沉重,酒气似乎又要翻涌上来,我侧身将自己裹进薄床单里,将头埋入枕心,我只是不想在霍昀森面前显露太过脆弱的一面。我一醉酒就会变得宁静,什么都不想说,所以适时地蜷缩成一团包进床单成了最好的自处方式。
  突然,我感到身边一沉,有火热的手指轻抚过我的眉心,沿着我的鼻梁、嘴唇下划,直至在我的喉结处停住,然后耳际传来一阵低不可闻的叹息,柔韧的发丝伴着沐浴后的清香一点一点被我吸入,像是可以净化身体内的浊气,让我有那么一阵倾心的放松,我跌入梦境……梦里有一只手臂揽着我,带着熟悉的悸动,那源源不断的热从身后传来,化解我的寂寞和抑郁,像渗入水的一滴墨,就这样悠然地朝一点一点荡漾开来。
  第二天逐渐醒来的过程依然痛苦,眼还未完全睁开就撑着要坐起,但头部传来的一阵顿痛还是让我重新跌回枕头,接着我发现了腹部上压着一只手臂,我眯着眼往左看──头更痛了,简直要裂了。
  他已经被我刚才的动静弄醒了,对着我笑笑,我从没见过他这样笑,坦荡温和如旭日,好像每天他都应该在我旁边醒来似的,我当时愣怔,被自己的想法吓到。
  “嗨……”他慵懒地打声招呼,把胳膊抬起来摸了我的脸一下,就翻身下床,那一刻,我的心里发毛,产生一丝不真实的错觉,我问自己到底是怎么了。
  又躺着发了会儿呆,坐起来,掀开被子看了看,没有异常,昨晚,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我醉了,霍昀森进来照顾我,然后……他在我旁边睡着了,呵,这个故事可真没有说服力。
  看见自己的浴室被人临时占用,只好先披件衣服走到门外的走廊上,轻叹了口气,目光往楼下的客厅一扫,结果发现一个此刻不该出现在这儿的倩影。
  “莫华!”
  “早啊。”她抬头笑,“虽然现在是上午十点,但还可以道早安。”
  “该死。”我低咒一声,还真是从未因为睡过头而迟到,现在,我尽量使自己显得轻松些,“Sorry,昨天失策了。”
  她边说边走上来:“广告部大卫说你昨晚醉得厉害,今天又没见你到公司,有点紧张起来,上午没什么事,我就过来看看。”
  我上前顺势牵住她的手:“没事,我一切正常,不过,有很长一段时间,我都不打算再重温宿醉的感觉。”
  “那可好。”她妩媚地甩甩我的手臂,“行啦,先准备一下,下楼吃早餐。”
  !一声,我房间的门被拉开,只围着浴巾的霍昀森正好赤着脚从里面出来,莫华与他打个照面,双方都是一怔,我一回头,阻止已经来不及。
  “呃──伊森他暂住这里。”我试图说明这一点,正巧低头看见自己一身衣冠不整,顿时感觉要多尴尬有多尴尬。
  “我的水管坏了,所以过来借用一下浴室,不好意思。”他突然开口接话,语气很随意平常,“我就快去上课,你们聊,拜。”点一下头,就与我们擦肩而过。
  莫华大度一笑,并没有想歪:“他可真是可爱。”
  如果不是我耳朵出毛病,莫华说他“可爱”,我是想都没想过,男人可以用这个词汇形容。
  “你跟他提了吗?”她突然问。
  我想起来:“取通行证的事?”
  “对。”
  “我还来不及说,抱歉。”
  “限你24小时内敲定此事。”
  “Yes,madam。”
  那天白天我没有机会找到霍昀森谈这件事,前一晚的亲密共眠令我产生无由的心虚,只是不想再对他有所表示,无论公与私。
  最后,决定在晚上公司的办公室里拨电话给他:“伊森,想跟你谈谈米兰时装周的事,凯文他们需要有内部通行证,希望获取一些独家新闻,或是能采访到设计师,这可能影响到杂志扩版后的第一轮销量,你可否帮忙打通些关系?”
  那边沉默了三秒钟:“嗯,我尽量。”
  我没想到这么容易过关:“那……麻烦你了。”
  “好,其他没事了吧?”那边已经在挂电话,“三天后我会给凯文答复。”
  盯着听筒怅然若失,我感觉与他的距离又突然拉远了,他总能让我感觉到矛盾。我其实不想把他的事放在心上,完全不想,连同他这个人我都在尽力视其为等闲,但总是在我以为快要成功的时候,他又突地出现,左右周围人的意识,并无时无刻不在提醒我他存在,不允许我轻率淡忘。
  因为刚刚投入新环境的缘故,莫华没能和我走得很近,但她在竭力加多我们的相处时间,她常会在清晨或傍晚来我的住所转一圈,为我细心地添些必需品,她知道我常在用的一些品牌,也知道我爱什么口味的牙膏,当一个女人从无意到有心,绝对具有力挽狂澜的功效和实际意义。
  为了时装周的事,伊森作为首席model也不得不匀出大量时间参与前期彩排,先行了结风行的设计稿,提前三天飞去欧洲。最终,他为风行争取到了三张通行证,采编经验丰富的凯文、阿默、堂娜首当其冲,我和莫华最终决定垫底随行。
  行程安排得很密集,我和凯文先赶到伦敦向另一位同行采集信息,再转战米兰,等与阿默他们汇合,离时装周开幕只有两天了。堂娜获准能够在战前得以见到伊森,本来我只是打算送堂娜到达目的地就原地折返的,但堂娜一个电话把我从停车场又招回去,最后出来接我的是伊森霍本人。他有些疲劳,但是气色不错,我知道他始终能保持很职业化的竞技状态,他非常专业,一身休闲的淡色系布衣衬得他整个人俊逸挺拔。
  超大的化妆间被分划成一块块固定区域,来来往往的模特,有些记者在采访设计师,伊森带我穿越人群,来到他的专属区块。
  他的化妆师伍迪向我主动问好:“布莱恩?伊森提起过你。”
  伊森笑了笑下逐客令:“现在我还不需要你,伙计。”
  伍迪举高双手识相地退场:“我总是知道什么时候该出现,什么时候不。”
  我装作什么都没听见,在他旁边坐下,随口问道:“一切都好吗?”
  “看情形是不错。”他将头侧过四十五度角看牢我,我赫然发现他耳垂上镶着一小粒耀眼的红宝石,这令他整张脸突现出丰润的华贵和异样的丽,这个男人的确有一种特殊的不同于常人的味道,任何小小的不经意的点缀都能使他惊四座,他那充满男人味的轮廓和精致的五官,融合了那么多种特质,令观赏者欲罢不能。
  看我安静下来,他说:“你来是为了看我?”
  那个“不是”怎么也没有说出口,我更安静了。
  “今天还有其他事吗?”
  我终于说话:“没有了,都交由阿默他们在跑。”
  “再五分钟我要去彩排,你可以留在这儿。”
  “半小时后,我送堂娜回酒店。”
  “嗯。”他站起来,“到我了,你可以坐这里,也可以走动,他们知道你是我请来的,不会干涉你的行动。”
  我点一下头,伊森的试衣助手已经给我送来一杯冰镇拿铁。
  十分钟后,我还是准备去外面,就在这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人群一下骚动起来,有两个工作人员正用意大利语和英语大声阻止屋内的模特走出去,然后我看见伍迪从我旁边焦急地跑过去并随手拉住一位法国男孩问:“出了什么事?”
  “舞台灯架倒了,砸到台上的几个人。”
  “噢,天哪!”伍迪抱住头大吼着冲出去,“伊森在台上!伊森──”
  我的手颤抖了一下,杯子在脚边碎成一片片,咖啡弄脏了我的裤角,我心慌得厉害,粗鲁地甩开椅子,第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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