鼎向荣也醒了，似乎是不知不觉睡着的。
“醒了？”
懵懵懂懂地看着他：“嗯。”
而后捂着嘴鼻，蹙眉看他：“你的嘴好臭。”
“靠！我还没嫌你昨天！……”
鼎向荣刚想说，他昨天厕所激吻还伴着你的馊水味。
好像，有点露怯。
“昨天什么？”蔡军闻闻自己吐在手里的口气，对上鼎向荣的眼睛，才明白过来。
鼎向荣看他：“你闻到了？”
“昨天你照顾的我？”
“对啊，你还差点……”
鼎向荣闭嘴，总不见得丢脸的说，你差点把我当做别人强暴了吧？
靠，太丢人了。
“差点什么？”蔡军看着他，一点记忆也没有。
“没什么，赶紧起来，我也要洗洗，一身的味。”
翻身下床，也不看蔡军。
蔡军刚刚醒来，也没那么多心思去猜。
等洗漱完毕，鼎向荣带着蔡军出去吃早午饭。
两人来到小店坐下，蔡军才想起来。
“方二……”
鼎向荣看他一眼，含糊道：“他答应了，不会再拖玉溪的事儿了。”
“可昨天，我还没有……”
“他就是心理不平衡，我总有办法，反正玉溪没事儿就行了，你不也就做到玉溪结束么。”
蔡军想来，也是，点头应下，不再多追究。
他主要是保住自己玉溪的档案干干净净的清白漂亮就好。
其他的，也轮不到他想了。
11。
似乎一切都恢复到原状。
方二在鼎向荣那里讨了说法，就乖乖的加速的，卖力的恨不得玉溪的材料倾囊而出，好快点等工程结束就报仇了。
玉溪也就重新上了轨道。
并且在蔡军的督促下，将原来落下的部分，也加紧赶上了。
叶鹏的早晨咖啡，似乎也还原了起来。
蔡军每天早上到公司，看到桌子上的咖啡。
不知怎么了，心情都会有点复杂。
他还是喝的，只是喝的心情不同。
叶鹏还是照顾着李小瓜。
但是自从建筑市场的事情后，叶鹏对李小瓜，保留了戒心。
叶鹏给李小瓜准备晚饭。
叶母在旁边准备家里的晚饭。
看着他：“哎，你说你这孩子，怎么又和那个李小瓜搭上了。”
似乎是每天都会唠叨的话，叶鹏也司空见惯了。
“你之前那个上司呢？”叶母终于忍耐到了极限，手肘戳戳叶鹏，“自从你从他那儿回来，好些日子没见你提起他了，真吹了？”
“妈！”叶鹏把给李小瓜的汤倒入保温壶，不耐烦的看了叶母一眼，“别再揪着这些事儿了行不行？”
“啧！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叶母转过身看看锅里的汤，“我这不是关心你嘛，你说你那上司人不是挺好的？上次送你回来，一看就是个正经人，比你那个小瓜好多了，你就是缺心眼，天天揪着个瓜就以为天底下最好了？”
“妈，我求您了。”叶鹏拧好保温壶，双手并起，拜着叶母，“别说了成吗？”
他悔的肠子都青了，可是这回，他知道蔡军已经不可能回过头再看自己一眼了。
“我和你说……你这孩子！你给我回来！”
叶母真是恨铁不成钢，很儿不成器，解下围裙就扔在灶台。
蔡军习惯了定期做身体检查，下班到医院拿报告。
一切都正常。
正在翻看报告时，似乎撞到了谁。
“哎哟！”
对方喊了声。
蔡军连忙放下报告，去扶着他。
“是你？”李小瓜抬头，甩开好心扶自己的手，冷哼一声，笑得鄙夷，“不会是想撞死我，然后好和叶鹏双宿双栖吧？”
蔡军看了他一眼，懒得搭理，正准备离开。
“干什么？撞了人，不道歉就想走？”李小瓜堵住他的路。
蔡军抿嘴，沉着气：“对不起。”
“不情愿？”李小瓜挑眉，“不情愿也没办法，我和叶鹏，那是注定的，他除了我，谁都不会要的，何况，你看看你，身无四两肉，干扁扁的一块木头，谁会喜欢？”
亏得走廊里人不多，蔡军心想，不然被人瞧见，两个男人在这里争风吃醋，口口声声为了第三个男人，李小瓜不在乎，他还在乎脸面。
“李、小、瓜！”一个陌生的声音介入。
蔡军回头去看，一个穿着黑色夹克和牛仔裤的年轻人。
看上去脸色不是特别好，有些病怏怏的，不过倒是挺斯文白净。
带着一副黑框眼眶，瞪着李小瓜。
蔡军回头看李小瓜，倒瞧见他眼睛里露出一丝恐惧。
“做什么？不敢看我？！”年轻人瞪着李小瓜，走了上来。
“方、方……方皓，你你你……你怎么又来复诊呀。”
奇怪，蔡军看着李小瓜，他既然敢给方皓发那种短信，又怎么会如此惧怕方皓呢？
而且看方皓的样子，完全联想不到是会被李小瓜骗感情的人。
“你又在这里装什么可怜？”方皓重话说完，转过头对着蔡军，温和地问，“你是？……”
蔡军才缓过神，从西装内口袋中掏出名片：“汇成地产，蔡军。”
“你好，方皓，呃……还没工作。”方皓打趣着伸出手。
蔡军笑着同他握手。
“别搭理他，他就这毛病。”
方皓一瞪眼，李小瓜又缩了一下。
蔡军总觉得哪里不对。
直到他和方皓一同走下楼时才不经意地问：“李小瓜似乎很怕你？”
“他才不是怕。”方皓轻笑，“他那是装的。”
蔡军挑眉，笑开，似懂非懂的回问：“装？”
方皓点头：“只要有第三个人在场，他对任何人都能装出一副害怕的样子，叫人以为他柔弱无助，都是别人欺负了他。”
蔡军倒是同意方皓的说话，而后细细打量了一下方皓，可惜了，心思也通透，人也聪明。
“我知道你。”方皓不经意露了句，情绪平稳。
“我吗？”蔡军错愕。
“是啊。”方皓点头，“当初李小瓜身边有个叫叶鹏的男朋友，回来后，我让人查过他，查着查着，自然是要查到你了。”
蔡军看着眼前的人，完全和鼎向荣嘴里那个方二羽翼下柔弱的儿子形象不匹配，在他看来，他比方二，来得更难以窥伺和内敛得多。
“前些日子，我用了好长时间，把叶鹏这些年来的行踪、履历看了个遍。”方皓笑开，停驻脚步，斜看蔡军，“就注意到你了。”
蔡军一滞，抬眼看他，瞧不出任何情绪，夕阳的投入窗内的光线，正好照在方皓身上，让蔡军有种错觉。
这个男人，会是这城里第二个鼎向荣。
“叶鹏没有把握好你，那是他的损失。”方皓淡淡地谈笑到，“李小瓜确实是个祸害，当初，我也着了道，回来后，自我检讨了很久呢。”
蔡军忘记后来和方皓交谈了些什么。
只是觉得，这个人和之前印象中差的太远。
方皓的谈吐可以算得上是优雅大方，不失得体。
并且似乎对蔡军兴趣很浓厚，还说是以后希望能和蔡军有机会合作。
蔡军从头至尾都三缄其口，他觉得，这个男人，有种可怕的气息。
不知道，他之前是怎么着了李小瓜的道，但是看起来，更像李小瓜会着他道的人才对。
蔡军看完所有文件，该签字、该复查都弄完了。
松松筋骨，拿起杯子一喝，没水了？
起身去茶水间。
撞上了叶鹏。
蔡军尴尬地扯扯嘴角，来到饮水机旁，倒水。
“昨天……你去医院了？”叶鹏对着蔡军，试探性地询问。
蔡军心里一转，是李小瓜说的吧。
“嗯。”淡漠地回一声。
“你生病了吗？”小心翼翼地问他。
“没有。”
“那……”
“去拿体检报告。”蔡军回答他，“没想到撞上李小瓜了，他‘没事’吧？”
故意加重了语气，他猜到李小瓜都能和叶鹏说些什么了。
“没事。”叶鹏似乎也有些对他不耐烦的抱怨语气，又欲言又止的看着蔡军，“你……我……”
“你下午记得把玉溪的后期宣传企划案交到我这里来，没什么问题，明天就发给老总。”
蔡军说完，就拿着水杯转身出去，头也不回。
叶鹏恨自己无能，怎么连声‘对不起’都没胆量说了？
蔡军已经向韩汇成递交了辞呈，不过韩汇成让他对外保密，在他没有选好下一任人选之前，不能把总经理辞职一事宣扬出去，以免下面人心涣散，为了这个位置互斗，并且也答应了蔡军，一定在他任期到之前，找到人选接替。
所以这件事，除了不经意露给了鼎向荣，蔡军是丝毫没有向其他人透露过。
鼎向荣也是听过当放屁，没有对任何人提起。
掐指一算，鼎半仙算出了玉溪快要竣工。
就约蔡军出来相聚一番。
约在了鼎向荣开的会所包房里。
各种感叹这些年的交情，吐槽蔡军没良心。
最后，鼎向荣坐到蔡军身边。
蔡军才察觉鼎向荣今天有些特别感性。
双眼看着自己都不太对路。
鼎向荣抚上他的手，摩挲了半天。
蔡军只觉得脊梁骨发麻，浑身不适。
他太不习惯这老流氓的深情了。
想着抽手，被鼎向荣拉过去，箍住他的腰，在他唇上落了一下。
蔡军整个脑子‘轰’的一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太快了。
“鼎爷，您这是……”
蔡军以为应该是恶作剧吧。
“我知道，太快了。”鼎向荣笑着放开他，“所以给你一年，消化一下叶鹏，也消化一下我。”
蔡军看着他，看不懂：“鼎爷，你什么时候？……”
开始的？他怎么丝毫没有察觉呢？鼎向荣应该是喜欢女人的才对吧？
和自己？怎么可能？
“我还想知道呢。”鼎向荣轻咳着缓解气氛，斜看他，“我这算不算遭报应？”
蔡军扯动嘴角：“报应？”
“是呀。”鼎向荣转头对上他眼神，玩味，“做了一辈子坏人，到了栽了你个小坏蛋手里了。”
蔡军只觉得好笑：“鼎爷说笑吧？和我？我算得上哪根葱？您鼎爷要什么样的人没有？”
而后拍拍他：“别说笑了。”
鼎向荣也笑了，而后抓住他在肩上的手，紧紧的钻在手里。
“我不说笑。”
鼎向荣从来没那么认真的口吻过，蔡军刚刚泛起的笑意，僵在脸上。
“蔡军，一年，给你，也给我自己，我要是忘不掉你，我抓都会去把你抓回来，不管你信不信。”
蔡军缓过来，认真地看着鼎向荣。
“鼎向荣，你惹不起我的。”蔡军顿了下，“如果我真心的和你好，你给不了我要的。”
“给不给的了，我说了算。”鼎向荣坚定地堵上他想说的，“我是粗，不代表我看不透你，你要真和我好，你看我给不给得了你要的。”
蔡军笑而不语，也不应他的话。
他不信。
叶鹏都尚且如此，何况你鼎向荣。
虽说你没刻骨铭心的过往，但是你更不可能只在身边留一个人。
举起杯子，碰了一下鼎向荣的酒杯，一口饮尽：“你随意。”
一语双关，蔡军那晚上的笑容，是最妩媚的。
鼎向荣深深的刻在心里，也跟着饮尽杯中酒。
蔡军本来以为，韩汇成会从几个部门经理里选一个提拔成总经理。
谁想，韩汇成亲自过来，把空降军方皓给带了过来。
由于消息没有透露，韩汇成带方皓来时，大家都没注意，以为是韩汇成换了新秘书，过来只是商讨玉溪竣工的事情。
谁知道韩汇成上来第一句就是拍着方皓的肩对蔡军道：“这就是来接替你的人手。”
蔡军倒不是惊愕，他就是有些反应不及。
不过韩汇成那么老道，选中方皓，自然有他的理由。
蔡军能直觉到的，就是方皓的身份，这个位置，确实由他来坐，比较妥。
方皓与蔡军交接的过程中，蔡军确定了方皓与自己最初想象的大相径庭。
有自己的想法，而且判断力也不错，领悟力也很高。
看着方皓连续几天都窝在蔡军办公室里，而且蔡军秘书也回来上班了，应该不像是要增加秘书。
这时候部门经理之间才开始发现不对，人头窜动的开始讨论这里头卖的是什么药。
但也为时已晚。
直到蔡军临走前一晚，韩汇成把所有部门经理都聚集起来吃了顿饭。
一方面是替蔡军践行，一方面也是介绍方皓。
叶鹏才知道，蔡军辞职了，而且韩汇成也很大方的表示，蔡军往后不会在这个城市工作了，所以大家要替他践行。
韩汇成当然是确认了蔡军的去向才想好要怎么做。
如果蔡军跳槽到其他房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