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她展示第一套衣服时表现得还不错,那些官员与富商似乎也显得十分满意,他心中的大石稍稍放下。
余雪墨连续换了五套衣服,金遥说过,总共要展示八套,由於快结束了,她也渐渐的开始放松心情。
当她穿着第六套衣服出来时,所有的人全都惊艳的拍手叫好。
金遥感到十分满意,也很骄傲,他再次详细的说明着,「这件鸭青色的罗制襟衫裙结合了创意与观赏上的视觉享受,以夸张的花盘蔻,把女子优美的体态表现无遗,而在胸襟前的花盘扣和层次分明的袖子处绣上艳色的花纹,亦是衣衫的一大特色,最能把优雅的气质衬托出来。」
余雪墨带着温煦的笑容,在金遥的介绍後,等待着玉萧响起凄凄哀哀的韵调。只是,那萧声久久未起,她不禁有些慌了。
她望向台下,赫然发现隋盈香的丫鬟在跟他说话,看他一下子皱着眉头,一下子又舒开了眉,然後便跟着那个丫鬟离开会场。
余雪墨见他消失在转角处,内心慌乱不已,一时分了心,旋身的步子扭了一下,便跌在台上爬不起来,下面的官员与富商看到了,全都像在看笑话般地哄堂大笑。她咬着牙忍痛的想要站起来,却逼出一身冷汗。
「余姑娘,你没事吧?」薛振第一个冲向台上,关心地问。如此近看着她,才发现她有一副傲人的身材,尤其她身上的罗衫紧紧地包裹住她丰满的胸脯,更教人心生遐想。
他的手才伸过来,余雪墨便惊惶的往旁边挪移,已顾不得脚踝上的疼痛。
「我没事,王爷放心。」她吃力而逞强的站起来,才想跨出一步,就又疼得差点跌倒。
薛振眼尖的一手扶住她,还大胆的将他的大手放在她的胸部上。
余雪墨羞愤不已地欲推开他,他却淫笑地拦腰一把将她抱起。
「我没事,快放我下来。」她细声尖叫。她不想在这些有钱人面前给他难堪。
「今天多谢各位莅临薛王府,欣赏了这麽一场精采绝伦的表演,请各位移至花厅,那里有特地为各位准备的精致点心,请大家尽情享用。」薛振笑着宣布表演结束後,就抱着挣扎不休的余雪墨下台。
「还有两套衣服耶!」她气急败坏的嚷着。
「你脚上的伤需要敷药,别管什麽表演了。」
「我才不要敷药,我要下来自己走!」
「金遥都半途溜走了,你还展示什麽?」薛振的眼里闪烁着诡谲的光芒。他要一口气测试两个人,一个是余雪墨,听他们带来的仆人说,她很爱钱,爱钱的女人最容易出卖爱情;另一个是金遥,他让隋盈香叫金遥过去,让他们两人独处,测试金遥对隋盈香的爱是否还是那麽强烈?
余雪墨怔了一下,撕心裂肺的痛开始在她的四肢百骸蔓延着,她咬着牙忍住痛,佯装若无其事的道:「王爷,你没看见吗?金遥去找你的夫人了,旧情人相见又辟室独处,你不怕吗?」她希望薛振会紧张,然後放她一马。
薛振突然哈哈大笑,表情阴鸷的说:「你以为本王会让他们有机会重新开始吗?是本王叫盈香这麽做的。你是不是很伤心?怕金遥和盈香两人乾柴烈火,一发不可收拾?你放心,盈香她不敢的,本王要金遥嚐嚐什麽叫看得到,却吃不到的痛苦。」
「你好卑鄙!」好歹毒的心思!她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他难得来一趟,好不容易有这种机会折磨他,本王才不会轻易的放过。对了,别说我卑鄙,你或许会因为本王的卑鄙而得到享用不尽的财富呢!」
「财富?」她困惑地蹙起柳眉。他是不是又在想什麽恶毒的计画了?
薛振将她带进一间房里,并吩咐手下请大夫来。
府内有位久居薛王府的大夫,专门医治府内所有人的大小病痛。片刻後,那位大夫就进房来,察看了一下她受伤的脚踝,并帮她推了药酒,随即便被薛振挥手退下了。
余雪墨眼睁睁的看着大夫把门给关上,她心里一惊,瞪向薛振那张色迷迷的脸,一股不祥的预感由脚底窜过全身。
「多谢王爷请大夫来为我疗伤,我要走了。」她吃力的起身,虽然还是很痛,却比较能走了。
「站住,你当这里是客栈,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吗?」
她不悦地回过头,没好气的说:「王爷,是你强迫我来的,可不是我自愿的。」
「你能来本王的房间,是你的福气,别不知好歹了。」敛起邪恶的笑容,他眼神阴沉的道。
看见他脸上骇人阴鸷的表情,余雪墨不由得打了个寒颤,但她若是现在示弱,岂不是没有任何逃脱的机会?
「这种福气留给其他想要的女人吧!我无福消受。」说罢,她转身跛着脚,忍痛快快地走开。
薛振挡在房门口,邪唇微微勾起,不怀好意的佞笑着,「先别急着走,怎麽不听听你的『福气』有多少?」
「你究竟要做什麽?」她咬牙问道,双手不住地微微颤抖,真怕他会有不轨的行为。金遥他人在隋盈香的房里,此刻有软玉温香相伴,不可能来救她的啦!她该怎麽办呢?
「你开价吧!多少钱能买你一夜?」薛振色慾薰天的眯着眼打量她的身材。无论她开不开价,他要定她的身体了。
她震惊的倒退一步,下意识的紧抓着胸口,结巴的道:「你别过……过来,我……我不会答应的。」开玩笑!她就算再爱钱,也还没有爱到那种地步。
「别假惺惺了,牧庄的下人都跟本王说了,你是为了钱才会留在金遥的身边当丫鬟,虽名为丫鬟,实则是他呼之即来、挥之则去的玩物。」
她羞愤地脸上一阵青白交错。她真的没想到那些下人们在私底下竟然把她说得那麽难听!
「你的身体早被玩过了,陪本王玩一玩又有何关系?」他放荡地笑着,一步步接近她。
「不要,我不要!」她害怕地喊着。
「一千两够不够?还是你的胃口更大?本王可没有赏那麽多钱给女人过,这样吧!两千两,不能再高了!」两千两是个多麽诱人的数字啊!尤其对爱钱的人来说更是如此。
「你可以给我两千两,但我绝不会让你糟蹋我的身体。」
「既然谈不拢,那本王也不必对你客气了!」他露出势在必得的笑容,朝她扑去。
★☆★☆★☆
金遥被带到隋盈香的房间,俊脸上平静无波,仍是一贯优雅的笑容。
既然是她主动要求单独见面,那他就趁此机会,为那场荒唐的爱情画下句点吧!
隋盈香局促不安地转过身,见到他来了,立刻露出惊喜的笑容,飞奔到他的怀里。
「阿遥,我好想你喔!好想、好想。」她紧紧地抱住多年来,她无时无刻不想念的怀抱。
「这三年来,你过得好吗?」他明知故问。他不是个心胸宽大的人,她带给他的痛,他会毫不客气的回报。
「不好,薛振他根本无法安定下来,我常常怀疑他究竟是爱我,还是不甘心输给你才娶我的?」她眼神哀怨地看着他。
他冷笑,「你後悔了吗?」
「阿遥,原谅我一时鬼迷心窍,其实,我一直都只爱你一个。」她急忙的说出自己的心意,希望能挽回他对她的爱。
「但你更爱钱、更爱前途。」他毫不留情地戳破她的假面具。
「我错了,现在那些外在的东西对我来说都没有用,我渴求的是一份真挚的爱。阿遥,给我机会,让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她紧紧地抱着他。她相信他对她应该还有情意,他一定会答应的。
「你现在贵为薛王爷的正室,我们要如何重新开始?」她越是紧紧的抱着他,他的心就离她越远。
「我可以放弃我现在拥有的一切名利,不带走任何一样贵重的物品,只求跟你远走高飞。阿遥,你不会嫌弃我的是不是?」她放低身段,全然忘了三年前她是如何伤他的心,在他面前趾高气扬的说他若真的爱她,就该祝福她,因为只有薛振才能真正给予她幸福快乐的日子。
「要私奔?」他嘲讽地笑睨着她,轻轻的将她拉开,兀自倒茶啜饮。
「对,而且要快,没有多少时间了。」在阿遥来之前,她就已经计画好了。薛振最不应该的就是给她和阿遥独处的机会,他这次是彻底失算了。
「跟你私奔,薛振不要我的命才怪!」他失笑地摇摇头。他才没这麽笨呢!「我们可以逃离中原,做一对亡命鸳鸯,只要我们两人能在一起。」她死心眼的认为金遥对她的爱从未减少过。
金遥静静的凝视着她,「你愿意撇开一切富贵,做一名见不得光的村妇,每天洗衣服、煮饭、到市集去买菜,吃粗糙的食物?这些你全都做得到?」他十分怀疑。
隋盈香怔了一会儿,她的确没想过这些问题,但她仍急忙的保证道:「我做得到,只要能跟着你,就算要吃苦我也愿意。」
他沉默地与她相视,从她的眼中看到坚决。若是三年前的他肯定会毫不犹豫地拉着她离开,就算一辈子躲着官府过日子,他也会甘之如饴,但一切都太迟了,他对她的哀哀乞求丝毫不动心。
「太晚了!」他绝情的看着她,她任何的情绪再也影响不了他。
「你是不是不相信我?我告诉你好了,叫你过来是王爷的意思,他要我千方百计的引诱你,可是,你却不能动我半根寒毛,因为他要利用我让你痛苦,但是,我觉得这是个绝佳的良机,我要利用这次的机会跟你私奔。」她越说越雀跃。
「真恶毒!你嫁给这种男人铁定吃了不少苦吧?」他的语气像是在关心她,但事实上,他则是在嘲讽她当初的势利。
隋盈香听不出他的嘲讽,还以为他怜惜她的处境,又继续道:「他的确恶毒,明知道那位余姑娘跟你只是在作戏,他也想染指。他就是这样不断的折磨我……啊!阿遥,你干什麽?」她吓了一跳,因为金遥竟然用力的抓住她的两条胳臂。
「你再说一遍,薛振想染指墨墨?」金遥的心狠狠的一抽。
「他说,余姑娘是个很爱钱的女人,可以很轻易的收买她。阿遥,别管余姑娘怎麽样了,你快带我走吧!我们走得远远的,到边疆地区也行,好不好?」她的眼中泛着泪光,一脸乞求的道。
金遥用力的甩开她的手,「我要立刻带墨墨离开。」说完,他转身欲走。
「来不及了,她现在应该在薛振房里了,阿遥,我们……啊!」
金遥惊骇地抓住她的皓腕,沉声命令道:「带我去薛振的房间。」
「为什麽?」难道他真的爱上那个长相平凡的女子。
「带我去就对了,快点!」他几乎是用拖的将她拖出去。
他的心像被刺了一刀般的疼痛,若是墨墨出了什麽事,他将不能原谅自己的粗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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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盈香看着他那杀气腾腾的眸子,心里一惊,故意慢慢地带着他走。
「你若再故意耽搁,别怪我对你不客气!」金遥冷声的警告,严肃的表情说明他可是会说到做到。
隋盈香很不甘心,好好的两人独处为何会变成如此?眼看着薛振的房间就在前面,她真的要放弃这个绝佳的机会吗?不!
她忽然奔向他的怀中哭喊着,「阿遥,带我走、带我走,我再也不要留在这里,薛振他……」
金遥无情地拉开她的手,含怒地问:「隋盈香,薛振的房间在哪里?」
「阿遥……不要,我不让你走!」她顿时像八爪鱼般的抱住他,死也不放手。
「你……」
「救命啊……」余雪墨自一间房中狼狈的狂奔出来,她发丝散乱,领口微开,一看见前方两人的身影,不禁傻眼了。「金遥……」他竟然抱着隋盈香!
「墨墨!」金遥立刻将隋盈香拉开,迅速的冲上前,焦急的问:「你有没有怎麽样?薛振他做了什麽?」
「没事。那……你和隋盈香又做了什麽?」明知道她没有立场问,却还是忍不住脱口而出。
「回去再一五一十的告诉你,现在,我连一刻都不想待在此地。」
「谁敢离开?」薛振威怒的声音传来,只见他一脸阴沉地朝他们靠近。
金遥连忙将余雪墨给护到身後,皮笑肉不笑的说:「叨扰已久,多谢王爷的款待。」他刻意瞥了隋盈香一眼,嘲讽的道:「但这种踰矩的『款待』,在下心领了,在下尚有要事在身,先告辞了。」
「想走?你看看这是什麽?」薛振暴戾的说,伸出右手,拉高袖子现出手腕处清晰可见的三条血痕。
「这是……」金遥眯着眼。那是抓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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