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阮临湘来说,许兰溪这样的自然不足以成为包袱,只要好吃好喝的供着,今天带她看戏 ,明日带她去打首饰做衣裳,她自然高兴,阮临湘也想能给她找个好婆家好好地嫁出去就罢了,可是许兰陵说了,要先给许兰亭操办,等许兰亭娶了亲,就叫许兰溪的嫡亲嫂子去忙她的事,和安国公府就无关了。阮临湘只得先给许兰亭相看。
许兰亭读过书,知道礼义廉耻,也知道奋发上进,就是性子有些懦弱。可听许兰陵说,自从到了铺子里,他手脚勤快,倒是惹人喜欢,平日里也认真学习,掌柜的得了许兰陵的令,自是对他百般调教。许兰亭很争气,现在已经上手了,再加上许兰陵有意无意的带着他出席一些场合,大家都知道他是安国公许兰陵的表弟,还有谁敢怠慢呢?
因此,许兰亭混的极好,许兰陵又在别处给他买了一座三进三出的宅子作为新房,地契房契都给了他。现在许兰亭也是人人叫得一声许二爷了。
阮临湘想了半天,也不知道什么样的姑娘适合许兰亭,便去了林家。大太太贺氏整日闲在家里抱孙子,听了阮临湘的话笑道:“你三舅母做了一桩好媒,我的就未必不如她,你且等两天,我去打听着,有了信自然告诉你。”
阮临湘笑道:“那就多谢舅母了,许家表弟长得倒是一表人才,如今又有出息,虽仰仗着安国公府,可也是吃喝不愁的。只是性子有些软,我琢磨着给他找个爽快利落的媳妇,好替他管家才行。”
贺氏道:“这倒不难,只是好的人家若是答应,难免不是看在安国公府的面子上,若是差一些的。又怕配不上。”阮临湘道:“舅母只管找好的,反正现在许家表弟已经和兰陵扯不开了,只要性子好,模样好,心地善良能过日子,安国公府的光自然不介意借给她。”
贺氏道:“既然这样我就放心了。”又问林氏:“你爹娘几时回来?也别只忙着别人的亲事,卓颖可是还没定下呢,依我说,你先给你找个嫂子是正经。”
阮临湘道:“先前看了好些,哥哥没说喜欢也就罢了,看他一副谁都行的样子,我反而不敢挑了,现在又有了祖父的事,只好再等一年了。”
贺氏笑道:“别是卓颖自己有心上人了吧,怕你们不答应才不好意思说。”阮临湘忙道:“这有什么不敢说的呢?只是哥哥经常呆在翰林院,少有出门的时候,能遇见什么人呢?”
贺氏道:“这倒不好说,你回去只管留意着,若是真是有了心上人,只要人家姑娘好,也不用管什么门当户对,只管定下来就好,你瞧瞧,你都有三个孩子了,可卓颖还没娶亲,到底不好。”阮临湘也在意这事,回去时便顺路去了阮府。
阮卓颖作为文安侯,是有一座府邸的,可是阮卓颖尚未娶亲,孤身一人,林氏也不放心,便叫仍旧住在阮府,等成了亲再搬过去。
阮卓颖正在书房忙,听说妹妹来了,急急放下手中的书,却见阮临湘一个人来的,道:“怎么不见阿意她们,你一个人来做什么?”
阮临湘道:“阿意在家念书呢,我来看看哥哥,哥哥最近在忙什么?”阮卓颖道:“还不是忙着修书,听说兰陵的表弟表妹来了,可还好?”
阮临湘道:“都好,哥哥,今日我来是有要事问你。”阮卓颖见妹妹一脸严肃,道:“怎么了?”阮临湘道:“哥哥,你是不是有心上人了?”
阮卓颖一愣,笑道:“你听谁胡说呢?”阮临湘道:“你这话诓别人就算了,我是你亲妹妹,你可瞒不了我,每次娘一给你说亲事你虽然不反对却也兴致不高,看什么姑娘都说还行,哥哥不是这样挑剔的人,要不是心里有人了,再容不下其他,还能是什么?”
阮卓颖笑道:“你呀,过好你的日子就行了,我的事情我自有分寸。”阮临湘道:“哥哥,爹娘也不是不开明的人,只要你喜欢,无论是大家闺秀还是小家碧玉都行,你先告诉我,你不敢说出来是不是因为那姑娘出身不好?”
阮卓颖没说话,阮临湘知道自己猜对了,试探道:“她不是良家?”阮卓颖道:“没有的事,你也别瞎猜了,等合适的时候我自然告诉你。”阮临湘忙道:“那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呢?现在还有联系吗?”阮卓颖却再不肯说,阮临湘见状只得罢了,只能回去自己琢磨。
没两天,贺氏果然来信了,说是看了好几家姑娘,一听说是安国公夫人来打听的,都忙不迭的答应了,贺氏依着阮临湘的意思,又在其中选了三家,一家是苏御史的次女,苏御史生了三个女儿,皆是嫡出,长女已经出嫁,次女十六岁,正直好年纪,据贺氏所说,这位苏二小姐极为爽利能干,现在苏府就是她在当家。
一家是贺氏的娘家侄女的小姑子,姓孔,在家是老幺,又是唯一的女儿,父母舍不得嫁出去,便留到了现在,已经十七岁了,模样性格都是极好的。
第三家比较特殊,姐姐因供养弟弟上学,一直在外谋生,如今弟弟出息了,便想着给姐姐找个好归宿,那位姐姐已经二十岁了,年纪虽大,可论过日子管家,实在是一把好手,这么一提阮临湘也有些印象,那位弟弟就是阮卓颖的同僚,同在翰林院效力的虞翰林,虞翰林无父无母,只和姐姐虞姑娘相依为命,姐弟俩都是极好的人,阮卓颖提过两次。
阮临湘斟酌着把这三家的情况告诉了许兰陵,许兰陵想想,道:“单凭说是看不出来的,正好快入冬了,你不如开个肖寒会,都请来聚一聚,看看人品模样,行为举止。”
阮临湘道:“这也容易,只是由咱们家来办有些不好,看着像是选亲的意思,不如我请大舅母帮忙,反正这些人都是大舅母熟悉的,请来也不怕什么,我去看看也就是了。”许兰陵笑道:“我不如你考虑的周到,就按你说的办就是了。”
贺氏自然想促成这桩好亲事,因此极爽利的答应了。肖寒会举行在十月出九,其实天气还不是那么冷,只是借着这个名头罢了。阮临湘并没有出来和众位夫人小姐结交,只是在屏风后观察三位姑娘。
要论容貌,苏二小姐妖娆妩媚,当属第一,要论性子,应是孔小姐为先,和善温柔,有很善于结交朋友,实为上选,可阮临湘还是中意虞姑娘,虞姑娘可能是年轻时太过辛苦的缘故,面容不如另两位小姐艳丽娇嫩,可身上却有一种处变不惊,淡然宁静的气质,往人群中一站,顿时吸引了大家去看她,可她却在众人的灼灼注视下面不改色,依旧柔柔的笑着,阮临湘觉得,这样的女孩子一定很厉害。
阮临湘想了想,还是决定出去,她一站出来,立刻成为大家的焦点,许多夫人小姐都上来打招呼,阮临湘一一应对过去,等开席时,阮临湘便捡了个虞姑娘身边的位子坐下,虞姑娘朝她淡淡一笑,道:“许夫人。”
阮临湘道:“早就听哥哥说起过,翰林院里有一位极为年轻能干的翰林,叫虞月溪,真是巧了,虞姑娘竟和他同姓,虞这个姓可不多见。”
虞姑娘笑道:“许夫人所提的那位虞月溪正是我的弟弟,年轻人难免张狂些,叫许夫人见笑了。”阮临湘笑道:“哪里的话,虞翰林年纪轻轻就这么有出息,想必家学渊源,虞姑娘也定是个中翘楚吧。”
虞姑娘笑道:“许夫人言重了,我和弟弟自幼相依为命,说不上家学渊源,不过刻苦些罢了。”阮临湘道:“这倒让我想起以前小时候读书,总是盼着哪天能长大,不用整日背书习字,现在回想起来,那样能安安静静的读书的日子竟是再也不会有了。”
虞姑娘笑道:“许夫人所言极是。”阮临湘见她话不多,也不再提起,只是邀请她到府上做客,虞姑娘自然不能拒绝,席上其他人一看,就知道阮临湘选中了虞家姑娘,不由得暗暗叹气,羡慕虞姑娘好命。
☆、第一百二十八章 弟媳还是大嫂
虞姑娘闺名淮月,阮临湘邀请她到府上做客,细细一问,她竟然是琴棋书画样样皆通的,许兰溪知道这是自己未来的大嫂,虽然觉得虞家人丁单薄,且不富裕,但还是欣然接受了,反正她和哥哥依附安国公府,一辈子是吃喝不愁的。
阮临湘告诉了许兰陵,许兰陵也觉得很好,虽说年纪大了些,但到底比许兰亭小,到时候嫁过去知冷知热的,是极可靠地,阮临湘道:“不知兰亭心里是怎么想的,也要问问他的意思才好。”
许兰陵笑道:“长兄为父,我这个做哥哥的难道不能替他做主吗?再说了,兰溪早就告诉兰亭了,既然他没什么意见,想必是愿意的。”
阮临湘道:“这也好,改日寻个好日子你就过去提亲吧,虞翰林只这一个姐姐,必定是极为重视的,礼数上可不能轻慢。”许兰陵道:“这个自然。”
第二日阮临湘便忙着准备聘礼,正在库房取东西,就见木桃来回:“夫人,舅老爷来了,在宁安堂等着呢,看起来好像不大高兴。”
阮临湘心下疑惑,哥哥在忙着修史书,怎么有空来这里?看着不高兴?难道有人和他过不去?
阮临湘匆匆赶到宁安堂,阮卓颖正急的转圈圈,阮临湘道:“哥哥,出什么事了?”阮卓颖见了她,反倒瞪着眉毛道:“是你上虞家提亲去的?”
阮临湘一愣,哥哥怎么会知道?她道:“我是有这个意思,只是还没去呢。”阮卓颖松了口气,道:“那就好,我都还没给爹娘说,你急什么,婚姻大事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样急急忙忙的岂不叫人家说淮月轻浮,你先别忙。等爹娘回来再说。”阮临湘愣住了,淮……月……哥哥认识虞姑娘,还如此熟悉。
阮临湘道:“我给兰亭提亲,关爹娘什么事。兰亭的父母早就不在了,自然是兰陵和我做主的。”阮卓颖瞪大了眼睛:“你不是去给我提亲吗?”
阮临湘也愣了:“我连你的心上人是谁都不知道,怎么给你提亲?难道……啊,你的心上人是虞姑娘。”阮临湘瞪着哥哥,阮卓颖也愣住了,等回过神来忙道:“湘儿别胡说……”
阮临湘愤愤不平:“我哪里胡说,是你刚才自己说的。淮月?你竟然和虞姑娘早就认识。”阮卓颖急的头上的汗都出来了:“我……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可别胡思乱想。”
阮临湘见阮卓颖自乱阵脚,赶紧趁胜追击:“那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若不告诉我我怎么知道,难道你和虞家姑娘私相授受?”阮卓颖一听这话更着急了:“不是不是。”看着妹妹目光灼灼,虎视眈眈,阮卓颖无奈,只好说实话。
虞家姑娘原先为了供养弟弟念书,曾在大街上卖些笔墨纸砚赚钱。阮卓颖偶然一次见了对人家念念不忘,怕被人窥破心事,也不敢经常去光顾人家的摊子。后来在翰林院认识了虞月溪,有一次跟着虞月溪去虞家做客的时候见到虞姑娘才知人家的姓名,对虞月溪也越发的好了,经常上门做客。
阮卓颖本想着上门提亲,可却被虞姑娘发现了心思,虞姑娘说自己出身卑微,齐大非偶,断然拒绝了,阮卓颖见对方如此坚决,心内伤心。可也不再敢去纠缠,后来又经历了冀王叛乱的事情,阮卓颖原本留在京中就是为了保护虞家姐弟,只是后来被宣召入宫,幸而虞家人丁单薄,没惹人注意。保全下来。
叛乱平定后,京城人心惶惶,阮卓颖经常上门安抚,等过了这段日子,虞姑娘感于阮卓颖的悉心照顾和痴情,便有些松动了,阮卓颖大喜,刚想着上门提亲,又被封为文安侯,这下子虞家姑娘又立刻断绝了往来,说高攀不起,阮卓颖伤心之下只得罢了,只是经常写些文字诗句暗中传递给虞姑娘,已解相思之苦。
所谓烈女怕缠郎,何况虞姑娘自己也是心有情意,只是担心自己门楣低下,被林氏知道了直接拒绝倒不好了,于是二人便商量了,阮卓颖这边先拖着,等阮家见他实在不想娶亲,心灰意冷的时候,他再引出虞姑娘,想必阮家虽然有些不满,可惊喜之下也不会拒绝了。
二人打的好算盘,只是后来虞姑娘一听说是阮临湘来打听的亲事,心里想着许是替自己的哥哥相看,阮卓颖也以为妹妹猜到了自己的心事,给自己提亲,两相误会之下才闹出了这么一桩。
阮卓颖道:“这事你可别告诉爹娘,到时候若是娘不同意,厌烦了淮月可怎么是好。”阮临湘气道:“这不是关键,关键是这门亲事我是替兰亭寻的,你这么插一脚算怎么回事?”
阮卓颖眼睛一转,耍起了无赖:“这我不管,是别人的弟弟亲还是你的亲哥哥亲?淮月是你的嫡亲嫂子,这是我定下来的,你就别乱打主意了。”
阮临湘道:“可兰陵兰亭都知道了这事,都把虞家姑娘当成了兰亭未过门的媳妇,虞家也是答应了的,再过三天就要去提亲了, 你说怎么办?”
阮卓颖愣住了,半天才道:“不然我也去提亲,到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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