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散,拿着。”
一个瓶子劈头飞来,江孝成下意识的伸手接住,然后抬头向声音来处看去,只见沈方良手中握着湛青色的橙武,歪着头看着他笑,然后一个轻身踏步,翻身到自己身旁,顺便把手里另一把江家祖传的那把扔给了自己。
拔剑在手,沈方良一边用另一只手洒避毒散一边道:“察觉出这些人的怪异之处了吗?”
江孝成接过自己的宝剑,拔剑在手,然后另一只手把那避毒散的瓶子的盖子用拇指剃掉,对着那些虫蛇洒落起来,道:“他们不像活人。”
沈方良道:“准确的说他们是药人,南诏有一种巫蛊之术,人浸泡在用几百种毒虫毒草调制的药汁里一段时间,这些人的身体会半僵化,变得力大无比,同时内力大进。”
江孝成摇头,道:“习武之道,没有捷径,短时间内让人内力大进的法子,一定会有后患反噬。”
沈方良点头,道:“确实,代价便是他们的身体其实已经处于半死状态,简单来讲这些人比尸体强不了多少。”
江孝成点头,所以这些人才会不容易被感知,因为这些人就像石头草木一样,没有活人的气息。
江孝成和沈方良两个人挡在众人之前,那操控蛇虫之人一死,这么的多毒虫毒蛇似乎都有些“不知所措”,因为避毒散的关系也不敢向铸造室的洞口靠近,似乎有要逃散的趋势,
这么多蛇虫鼠蚁全部逃散了,接下去很长一段时间名剑山庄的人都别想睡好觉了,所以沈方良飞身上前用轻功飞踏而过,用避毒散在即将要扩散的蛇虫之外撒了一个圈子把这些毒物围成了一个圈子困住了。
正当沈方良这么做的时候,地图上突然出现了几个红点,沈方良下意识的转头,看到远远的几个黑斗篷的家伙无声无息的出现,然后突然间快速靠近沈方良的身侧,沈方良拔剑便刺,可是那个快速奔至沈方良身前的黑衣人却在沈方良长剑攻击的范围内停住了,然后突地洒出一个阵粉末,沈方良一惊,点脚飞速后退。
就在这一瞬间,那几个黑斗篷的人飞速四散,然后一股股的烟尘就从他们宽大的袖摆间消散出去,沈方良下意识的捂住口鼻,但是系统显示“华星草粉末,有致幻热血至疯的效果”,沈方良一皱眉,运功转九转真气祛毒,发现这华星草的毒性不大,稍微一运功就被祛除掉了,心中疑惑:这毒性不大的东西释放来有什么用?
然而,突地,身后一阵毛骨悚然的感觉传来,沈方良转身,却看到江孝成一对血红色的眼睛,带着血腥的笑容,正看着自己,沈方良一瞬间就明白了,华星草对于常人来讲甚至一般的高手,只要内力足够深厚,及时运功祛除,都不会造成不太严重的伤害,但是对于已经有入魔征兆的江孝成来说,却等于是火上浇油,会引得玉龙真气失控,使得江孝成再次变得噬血嗜杀。 “这里是昔年的风雨阁旧地,风雨阁虽然不在了,但积累下来的东西却都留存了下来,现在只余下江家人知道这个地方。”江孝成向沈方良介绍道,“这出琅环福地,就是风雨阁收揽天下武学典籍的地方。”
沈方良跟在江孝成身后,走入这个看着像大图书馆一样的“琅嬛福地”,打量这那仿佛现代图书馆分门别类一样的书籍摆放方式,随手在一个标着武当的柜子前停下来,翻开,只见武当的基础心法、中高级心法、剑法、拳法都有,却是没有镇派的绝学。
再走了几步,到了峨眉派的柜子,却是空的,这让沈方良微有诧异,转头去看江孝成,江孝成看着峨眉的那个柜子,叹了口气,解释道:“创立风雨阁的那位我江家的先祖是峨眉出身,为了守住昔年对自己师门不泄露峨眉武学的承诺,便没有将峨眉的武学收录到这琅嬛福地之中,但……哎,若是当初先祖也把峨眉武学收录,也许还能帮峨眉留一脉道统,也是世事难料,昔日家国沦丧,百姓涂炭,峨眉被吐蕃繁盛所灭,传承断绝,至今
世间已经没有峨眉武学传世了。”
沈方良也没说什么,继续在这名为琅嬛福地的大图书馆转悠,发现绝大部分武功秘籍都是中高级内功心法或是外功招式,像《九转心经》这类的绝学却是没有,不过想也知道,转悠了一会儿看得差不多了,江孝成又拉着沈方良去了另一个屋子,那屋子上的牌匾的位置刻得字倒是简单,只有一个“药”,沈方良随着江孝成进了这处药房,看着那些瓶瓶罐罐,随手拿几瓶,却见标签上有些“洗髓丹”的,也有写“金创药”的,还有“清心散”,总之,沈方良包里有多少种药,这里只多不少,但是打开来看时多半是都是空的,只剩下一个瓶子,里面已经没有药了。
江孝成在旁边静静守着沈方良,看着沈方良摆弄那些药罐,道:“江家只有那位先祖得天眷顾,精通医理,他又教导传授一两代,其后他的药方和制药法便失传,现在这里只有这些空瓶子了。”
沈方良把手中的药瓶放了下来,打量了下这整个药房,然后叹了口气,道:“阿傻,你把这些给我看是要做什么?这些是你们江家百余年积累下来的资本,给我看做什么?”
江孝成抿着嘴,僵直着,良久,开口道:“鬼神之事,是有的。我江家先祖这样说过,他留下的东西,有些不类凡间应有之物,方良,我不问你的铸造炉是哪里来的,你的《九转心经》是哪里来了的,我……我只想让你留下来。”
我把我心掏给你开,我把我的家族最珍贵的秘密摆给你看,你能留下来了吗?
江孝成的眼神有些像陷入险境中的野兽一样带着绝望又有几分危险的感觉,沈方良看着江孝成,一瞬间他想到了他第一个女朋友,那个他读书时就那么喜欢他愿意为他付出的可能是这辈子最爱他那个女人。
沈方良想开口说什么,却又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张了张嘴,然后最终他闭嘴了,转身向着墙角走了几步,对着墙角自己一个人吸了几口气平复了下有些不稳定的情绪,然后转身抱着手臂对江孝成道:“给我把穴道解开,走与不走我都不想受制于人。”
江孝成眼神一暗,良久,他点了点头,道:“好。”
“谁!?”江游氏在镜前把发簪拔掉,正要散发换衣服,突然镜子里看到有一个全身披着黑披风的诡异人影出现在镜子里,急忙暴喝然后回身。
只见那人将披风的兜帽退了下来,露出一张熟悉的脸,让江游氏一惊,道:“阿曲,你怎么……”
上下打量自己同乡的幼年玩伴这一身诡异的打扮,江游氏凌厉的眉眼现出有些疑惑之色。
那位被江游氏称为阿曲的同乡笑了笑,道:“阿离,我来帮你。”
江游氏疑惑道:“帮我?帮我什么?”
阿曲道:“你想要名剑山庄吗?”
沈方良穴道被制住的时候昏迷着,所以他不知道自己周身真气都被禁止这么复杂的点穴手法是怎么弄的,所以他不知道原来解穴要脱光衣服的!
江孝成答应给沈方良解穴也没离开,直接拉着沈方良到了这地洞里一处空的石室里,沈方良一眼就看到了这石室里的那张冒着寒气的白色的玉床,心道:那位穿越的玩家一定是金老的书迷,这不,古墓,琅嬛福地,连寒玉床都有了。
分神扫了眼“寒玉床”,再转头时却见江孝成开始脱衣服,沈方良瞬时就僵住了,脱口问道:“干嘛?”虽然他曾经为了给阿傻除虱子他扒过阿傻的衣服,虽然他也曾经与阿傻坦诚相见,但是那是他是阿傻的时候,现在,却是不同。
江孝成眼神有些晦暗,道:“你体内的真气太过深厚,我用了祖传的一套点穴手法,若是解穴,将我注入你体内的玉龙真气拔出来,一定要认准穴道,是半步都不能有差错的,隔着衣服只怕会出错,而且你修炼的心法偏于阴柔,而玉龙真气至刚至阳,拔出真气到体外时,一定要及时散热……”
说了一堆,其实归根到底,就是要脱衣服,坦诚相见。
沈方良自然是听懂了,所以他笑了笑,道:“那个……要不咱回去再解,我觉得我又不急了。”
江孝成原本晦暗的眼神划过一丝狡黠的笑意,但是一闪即逝,沈方良翻了个白眼,他以前怎么会觉得阿傻憨厚呢,这货分明肚里的坏水真是足足的。
其实明白江孝成是耍小心思刁难他,但自己也有点儿拿这家伙没法子的沈方良心中恼恨非常,怒道:“回家!我饿了!”
江孝成笑了笑,道:“漂漂,我很开心,你说的是‘回家’。”
沈方良一愣,看着江孝成的眼神有些情绪在波动。
江孝成与沈方良回转名剑山庄后,沈方良看到地图上突然出现的那一顿红点,一惊,而江孝成则是看到铸造室那边一颗颗放向空中的响箭神色巨变,对沈方良道:“漂漂,在这里等我。”这句话说完便飞身离去,向铸造室那边飞速赶去。
沈方良没回话,但是他深吸了一口气,淡淡道:“躲着干什么,出来吧。”
沈方良身后,几个一身黑披风的男子从假山后面晃荡出来,沈方良微微眯了眼打量着这几个人,心中有些疑惑:他虽然体内真气被制,但是耳力还在,但是这几个人方才隐藏的悄然无声,仿佛与山石墙瓦融为了一体,若非有地图现实,连他都没察觉,也难怪阿傻以为此处没有敌人很是安全让他留下来。
沈方良道:“打个问号啊,那个你们是吐蕃人还是摩尼教徒?”
这几个人一晃身到了近前,这一晃身之间,沈方良看到了他们黑披风下的衣服花纹,沈方良点头,心里第一个念头是——啊,原来是南诏巫蛊门的;第二个念头是令狐少卿大理寺去死吧,这中原的防护网都快被穿成漏子了。 郑司听到这话,满是狐疑的打量了下沈方良,但还是命令手下的人用竹竿去探测沼泽,结果自然是碰触到了沈方良刚扔下去的铸造炉。
要说起来,名剑山庄靠“卖军火”赚钱屹立数百年也自然有他的厉害之处,把位置指完就坐在一旁闲闲的看热闹的沈方良看到郑司和江松把一种类似于机械怪手那样的东西弄来时,也有些咂舌,只见那巨大的钢铁底座,上面是钢铁铸造的滑轮,充当绳子的是三指粗细的铁链,最后,那对这个时代来讲极为巨大的铸造炉就被这这个时代的“机械怪手”给沼泽捞出来了。
整个过程都是名剑山庄的人在忙碌,沈方良坐在一旁的一块石头上杵着次下巴看热闹,看着他们用原木铺垫试图把铸造炉“滚”会名剑山庄,跟在一队“滚”铸造炉的家伙们身后,看着他们千方百计把那炉子弄到名剑山庄门口,然后在众人都为难的看着名剑山庄那成百上千的台阶时,江孝成直接将那巨大的铸造炉半抱住搬起来了。
玉龙真气运转,像一个小孩子挥舞大锤一样,与那铸造炉在人中算是高大壮实的江孝成也显得有些渺小瘦弱了,但是这个“渺小”的家伙却轻巧抱着那个铸造炉,一路走到了名剑山庄后山的铸造室,然后“咣当”一声,把那炉子放在他家祖传的那座铸造炉的旁边。
江白氏年纪大了,这种出去干“粗活重活”的事情自然他是不会跟去的,但是他守在铸造室里,及至江孝成把那铸造炉搬上来了,便急忙指挥那些管事去试验下那铸造炉是不是真如沈方良说的那般好用,这样一来,刚才负责出“苦力”搬东西的江孝成倒是闲下来了,毕竟这种大批量铸造的兵刃自然轮不到名家侯自己来动手,所以大家都忙起来后,江孝成倒是闲下来了。
走过铸造室的那粗石的地面,江孝成朝着在洞口站着的沈方良走去,沈方良看着走至自己身前的江孝成,一伸手一挑眉,道:“给我解开穴道。”
江孝成点了点头,然后忽地道:“我记得长安城里咱们住的房子很破,后来你自己修房子来着。”
沈方良听到江孝成突然转移话题说这样的话,有些不明所以,微带狐疑的看着江孝成,怀疑这货是不是要反悔不给他解穴了。
面对沈方良的打量,江孝成神色不动,继续他没说完的话,道:“我记得你好像用一座铸造炉烧砖用来着,你避着严谨、张献忠来着,但是你觉得我傻,不懂,所以没避着我。”
沈方良瞬时觉得心头有一万头草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