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母陪着宝玉呆了会子,也累了,先去歇着。宝玉无趣,便去找探春、惜春玩。探春、惜春俩姊妹正在窗边安静的下棋,搏杀的厉害,无瑕顾及宝玉。宝玉就笑嘻嘻的坐在一边看,时而掺和说道几句。
探春被宝玉话语扰的下错了地方,心里有几分不舒坦。探春斜眼看他,随口笑话宝玉道:“你如今是‘真’清闲了。”
宝玉脸色立时不好看了,蹭的站起身。“她觉得我没出息罢了,你们也嫌弃我!何苦我磨破了嘴皮,求老祖宗留下来,一心想着与你们一起同玩乐,原来你们竟是这样嫌弃我的。既这样,我还留在这做什么,我这就走!”
探春没想到自己一句小小的嘲讽,惹来宝玉这么大的火气。以前可不见宝玉是这样的,这种小事儿他从来不气不恼的。探春料知自己今儿个倒霉,碰到了臭蛋。她哪里惹得起他,他一发火,惹得王夫人知道,最倒霉的还不是她?
探春咬着下唇,忍住怒火和委屈,拉着宝玉哄了几句。
宝玉这才好,破涕为笑。“我也不求别的,只你们知道我的好就行了。”
探春敷衍的看着宝玉,笑着点头,与惜春一起应和:“我们当然知道。”
探春口上这样说,心里头却是厌烦极了,她心里早就羡慕死二姐姐如今的日子。二姐有个争气的嫡母授她管家的本事,又给她找了个那样靠谱的亲事,婆家还是在京的,离得近,以后还可以凭着礼部侍郎的父亲做靠山。这种日子不就是她一直想要的?如今好事儿全落在自己的二姐姐头上,她看得着却摸不到,心里难免艳羡又嫉妒。
探春愈加小心的应对宝玉,凡事都顺着他,可她自己是打心眼里提不起劲儿。惜春本就是个胆小的,不惹事儿,随着宝玉的性儿来。
宝玉与她二人人相处的不开心,总觉得自己跟她们俩中间隔了一堵墙似得。最后,宝玉还是觉得无趣,与她们草草告别了。宝姐姐如今也不在,唯有房中几个丫鬟真心待他。袭人尤为上心,变着法的哄着他,逗他。
宝玉被哄高兴了,与袭人互相闹起来。俩人在榻上翻了几个滚儿,袭人便赶紧拦着宝玉求饶。宝玉见袭人脸颊红扑扑的,半低着头,羞涩至极,心中一颤。
宝玉顿然想起那日他做梦云游太虚幻境后,与袭人做的*之事。想起这半年多来,他在书院里见着的全是些“心高志远”的读书人,身边连个贴心窝子的人没有。宝玉就觉得苦,越发体味出袭人的好来。
此时此刻,宝玉瞅着袭人娇俏的模样,一时兴起,偷偷地探头亲了袭人一口。袭人惊叫一声,红着脸,娇羞的看着宝玉,脑子里飞速旋转思考着。
宝玉笑着拉起袭人的手,划过她白嫩的胳膊,慢慢地向上探去。
袭人心料她本就是给宝玉将来做姨娘的,那种事儿与宝玉又不是没做过,再做第二次又何妨。遂娇羞的入了宝玉的怀,由着他怎么摆弄自己……
王夫人成功留下了儿子,却眼看着大儿媳大孙子倒戈向大房。心里不但不反思自己当初对她们母子的忽视,反而把过错劝怪在邢氏的‘阴险’以及李纨的‘见风使舵’上。王夫人觉得自己不能在这样颓废下去,就算是病着,也要有所动作和反击。不然,她二房在不日之内就会被邢氏全部攻占了。
王夫人细数她如今所剩的资源,贾母、宝玉,还有她不争气的丈夫。至于薛家那边,自从搬出去后,也不知道是以因为什么缘故,如今也不大爱搭理她。在这样下去他,她肯定是要被大房欺负死了。
王夫人想想自己气派的娘家,顿时壮了士气。就凭这点,她就该比邢氏强一百倍。
次日,王夫人精神么不少,打扮一新,拉着儿子宝玉去了贾母那里。
“媳妇儿回想这些日子,真是糊涂不懂事儿了,没少给大嫂子添麻烦。我这心里有愧,不知道该怎么找大嫂子道歉。”
贾母意外的瞧王夫人,笑着点头:“其实你也没做错多少事儿,不用放在心上。”
“那哪儿成呢,不说别的,就说宝玉这孩子的事儿。大嫂子操心,拿了不少钱送他去书院的。宝玉虽然在哪儿学的没什么成效,还不如在家好,但也不能就此拂了大嫂子的好意。我这心里到现在都觉得放不下,对不起她呢。”王夫人本就脸色苍白,这一笑,反倒凭添了几分道歉的“诚意”。
贾母见她出自真心,欢喜的拉着她的手:“你啊,就是明事理,大气。我早说过,这出身好的媳妇儿打根上就跟普通人不一样。”
宝玉连忙笑着附和:“老祖宗明察秋毫!”
贾母被哄乐了,假意嗔怪宝玉:“又哄我。”宝玉忙摇头,笑着到贾母怀里撒娇。
“我寻思给大嫂子备一桌赔罪筵,求老祖宗见证。”王夫人趁机插话道。
贾母点头同意:“好事儿,好事儿,我巴不得你们妯娌之间相处和谐。行吧,你这就去安排,我这老婆子给你们作证。”
王夫人笑道:“早备好了,就等着老祖宗这句话呢。”王夫人说罢,就打发丫鬟去邢氏那边请人。
邢氏此时正悠闲地卧榻,享受丈夫的‘伺候’。
贾赦坐在她身边,为其一颗一颗的剥瓜子,碎的自己吃,好的留给邢氏。贾赦见邢氏高兴,故意逗乐道:“媳妇儿,你看我伺候的不错吧。你是不是一高兴,还能赏我两个小妾玩玩?”
“嗯,”邢氏咽下嘴里的东西,头枕在贾赦的腿上,眯眼道,“还真有,肤白胜雪,漂亮极了,你等着。”
贾赦惊讶的扬眉:“媳妇儿,你不会是认真了吧?”
邢氏要坐起来,贾赦忙眼疾手快的去搀扶她。
邢氏转头笑着看贾赦一眼,转而对娇红道:“去,把那姐妹俩请来。”
贾赦脸色不大好,目光深沉的看着邢氏,心想他不会真把自己推了出去?他表现的这么优秀,她怎么还会舍得呢……贾赦正悲伤春秋的功夫,却见娇红捧着一对雪白的兔子来。
“养着逗乐的,既然你要小妾,舍你了。”邢氏大方道。
贾赦看着俩兔子,愣愣,笑道:“原来这就是你所谓的‘肤白胜雪,漂亮极了’?”
邢氏瞥一眼贾赦,扬眉问:“那你以为是什么?”
这时候,给王夫人传话的金钏进来了,毕恭毕敬道:“太太,二太太想请您过去一聚,说是有要紧的事儿跟您说。”
贾赦、邢氏清冷的目光同时射向传话的金钏,二人异口同声道:“不去!”
作者有话要说:蜂蜜水,香蕉~~~最近真心火大啊(⊙o⊙)我好像暴露了什么
不知道还能不能挤出下一更,留言求给力起来,喵~~
第 042 章 邢氏临盆
金钏吓得退了几步;方知自己失态,忙低头赔错。半晌,金钏不见大老爷大太太理她;悄悄地抬起头瞄了一眼。却见大老爷和大太太正笑着逗弄兔子;当她不存在一样。金钏尴尬的站在原地;咬着下唇;不知该进该退。
小红端着茶进门;瞧见屋地中央的金钏;笑道:“你还不快去回了二太太;我家老爷太太不都说了么,不去了。”
金钏恍然;愣愣的点头;慌忙的快步退下。金钏吓得一路跑出来老远,才敢停下来正经的喘两口气。别瞧啦大老爷大太太那是一副笑嘻嘻的模样,偏偏迫人的厉害,她在那屋里的时候差点吓得把自己憋死。
金钏拍拍胸口,缓了许久,方回到王夫人那边回报。
王夫人等的有些急了,又见金钏是一个人回来的,不等金钏回报,就训斥她道:“可是路上贪玩了?”
金钏忙摇头意欲解释,可又不知道怎么解释。难道她要说大老爷太太早回了自己,是自己傻了,不晓得告退,在屋中央站了半天?
王夫人蹙眉:“也别解释了,看回头怎么收拾你。叫你去请人,人呢?”
金钏忙表示大太太在休息,不方便来。
王夫人看眼贾母。贾母笑道:“那就改日吧。”
王夫人转而冷眼瞪金钏:“你倒说说,你去的时候她在干什么?”
“这……”金钏惧于大太太和大老爷的威严,有点不太敢说。王夫人气急,恫吓她几句。金钏这才吞吞吐吐的回道:“嗑瓜子,逗兔子。”
王夫人面色突然坦然了,转而委屈为难地看向贾母:“您看这?”
贾母气得拍腿,脸色赤红。心想她二儿媳好歹也是王府的尊贵千金,以前也是糊涂犯错过,可最难得的是能知错就改。一个出身高贵的千金小姐,能屈尊抹去颜面的主动赔错,真真是难得之举,搁谁都该舍个面子。贾母自己就是这样出身的,就因做不到这一点,所以还是十分佩服王夫人这样的。既然佩服,就会心生同情,同情了也就偏袒了。更何况此时宝玉听了这些,也有些不忿,抹起眼泪钻到王夫人的怀里,可劲儿的跟王夫人赔罪。
“是我不懂事儿,硬要留下来陪老祖宗不去书院的。大伯母必然生了母亲的气,是我给母亲添麻烦了。我这就去求大伯母,跟她老实的赔错。”
探春原本老实的坐在一边看戏,忽听宝玉此言,心中腹诽:昨儿个还说他回来是为了和她们这几个姐妹相聚,今儿个倒又变成是特意陪老祖宗了。探春暗暗地睃一眼宝玉,心中不大爽快。
好一个嘴巧的宝二爷!
“哪是你的错!”贾母高声道,心疼的拉宝玉入怀,转头生气的跟鸳鸯道,“你去,就说我老婆子亲口请她过来!劳烦她停一停嘴,少嗑那么一会子瓜子,请她屈尊来见一见我!”
鸳鸯忙应声,去了。
王夫人见状,眉眼都舒展开了。这一局还没开场,她已然胜了一半。
邢氏正要预备歇息,忽听鸳鸯来了。见她虽然一进门笑眯眯的,可眼色不大好,邢氏料知出事儿了。
邢氏懒得动弹,直接问:“什么事儿,尽管说吧。”
鸳鸯机灵的瞧了瞧那榻上的黄梨木的矮腿四角桌,果然还有没嗑的瓜子。
邢氏顺着鸳鸯的目光,了然于心。
贾赦才打发走一个上门送礼的同僚,带人提着好茶进来。贾赦瞧见鸳鸯在,笑了笑,问她是不是老太太有什么吩咐。
鸳鸯给赦老爷行了礼,迟疑了下,方开口道:“二太太想摆酒给大太太赔罪,老太太听了很高兴,叫我来请人。”
鸳鸯极为聪明,没有学着老太太的原话。那样实话实说只会加深老太太和大房之间的矛盾。鸳鸯是见证了这两年来荣府的改变的,心里佩服着大太太的手段和管家的能力。谁是谁非,她瞧得清楚,可老太太偶有糊涂的时候。她这时候就该起调和矛盾的作用,断不能加大老太太与大房之间的误会。
贾赦听了,可不大信,特意瞧一眼鸳鸯,轻笑一声。
鸳鸯听着这一声冷笑,心里吓得不禁哆嗦一下。
邢氏微微勾起嘴角跟鸳鸯道:“原来她请我的时候,老太太也在场。是不是那小丫鬟回话了?老太太听了之后,才现巴巴的叫你过来催的?”
鸳鸯迟疑的点头,称“是”。
邢氏又笑了,“瞧你这副为难的模样,我就知道老太太的原话必不会是你说的这样。”
鸳鸯不说话了,垂头,算是默认了邢氏的话。
“也罢了,我就去一趟。”邢氏掀起盖在身上的貂绒被,在娇红的搀扶下起身。
鸳鸯惊诧的望着邢氏的肚子,这才悔恨起自己的失职来。才刚光顾着听二太太和宝二爷的闹腾,脑子乱哄哄的,倒忘了大太太眼看临盆这种大事儿。
鸳鸯自知大错,跪地认罪:“求太太别去了,我这就去跟老太太解释。您如今身子重,可不好再折腾了。”
“没什么的,前儿不也见了她老人家了吗。可能有人觉得我还动弹的得了,不去就驳了人家的面子呢。咱们做小辈的,哪有叫老人家生气的道理,也罢了,走一趟。”邢氏冷言道,随即叫鸳鸯起来。
鸳鸯头上渗出一层冷汗,歉疚的看着大太太,不知如何是好。她转即想起贾赦,求大老爷劝一劝她。
贾赦蹙起眉头,扶住邢氏,问她:“你能行么?”
“大夫不也说么,适当的走一走,无碍的。若是我真在路上临盆了,你麻利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