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毡帐里出来,蔑儿乞人骑着马儿出去,问身边的侍女,她说这是首领要去打猎。
都这个时候了,赤烈都居然有心情去打猎,看来这次打猎恐怕不是那么简单吧。
被人看得死死的,去哪儿都不方便。
随便转了转,没什么意思。
“孛儿帖小姐。”
身后有人叫我,我回头一看,是阿蒂尔。
“你跟我们蔑儿乞部很有缘啊,时隔多年,又回来了。”
“这个地方我并不想来。”
她长大了,不是那个使小性子的女孩儿了。
她耸耸肩,有些天真的笑道:“可惜了叔叔的一片深情,听说你的箭术不错,我正想找个机会跟你比试比试,不知你愿不愿意?”
我走近她,扬着看似无害友好的微笑,拍了拍她的肩。
“我没兴趣。”
她以为我会答应她,没想到我会拒绝。
“阿蒂尔,比起你的箭术,我想你应该学的是怎么尊重别人。”
“你慢慢玩吧,我先走了。”
她咬着牙,拳头紧握,真的生气了,女孩子火气太大,容易伤身。
突然身后一股劲风闪过,我还没来得及弄清怎么回事,身子被人揽住,我心神未定的抬起头,看到赤列格尔。
他一手抱着我,另一只手抓着一只箭,再看阿蒂尔,她狠狠的盯着我,手里拿着弓。
算我疏忽,没料到她会射我。
再见完颜襄
“阿蒂尔,拉弓之前睁大你的眼睛看清楚她是谁。”
“谁叫她讽刺我,射了他,你心疼了是吧,哼,名副其实的狐狸精,只知道魅惑男人。”
阿蒂尔把弓往地上一扔,愤愤的走开。
想挣脱开他,赤列格尔没有顺从我,直接抱着我回了毡帐。
“阿帖,你有没有伤到哪儿?”
没有回应他,而是清冷平缓的说:“可以放我下来了。”
赤列格尔犹豫着,还是放了我,一得自由,就离他远远的。
“你回来这么早干什么,不是出去打猎吗?应该尽兴才是。”
赤列格尔扼制我的手腕,将我拉过去。
“阿帖,你就不能靠近我一点,哪怕一点。”
“赤列格尔,我是铁木真的妻子,你可以选择放了我,若是不能放我,那么,就杀了我。”
赤列格尔勒得我的手腕好痛,他的声音带着颤抖。
“你宁愿死,也不愿接受我么?”
我垂下眼帘,手从她手中缩回,再给他捏下去,非断了不可。
转过身背着他,跟他接触,发现他与赤烈都不同,赤列格尔说得对,这里是蔑儿乞部,不是弘吉剌部或乞颜部,他可以强迫我,可他没有,算得是豪情干云的男儿。
身后很久没有动静,待我转身,赤列格尔已经不见了。
蔑儿乞部其实没有以前那么好的光景了,赤烈都在克烈部的手上败过,所以他才会急着扩张自己的势力。
最近三姓蔑儿乞人经常外出打猎,各个酋长也跟着赤烈都。
在这里,我认识的人有限,根本打听不出什么事来。
早上我让监视我的丫头晚点进来,她们只以为我想睡懒觉而已。
沿着他们走过的路,终于在丛林出找得到了蔑儿乞人的踪迹。
他们中有个穿着与草原人格格不入的人,背对着我,没有蒙古人高大的体格,像是中原人。
“若我答应了这个协议,有什么好处呢?”
果然是暗渡陈仓。
赤烈都大笑。
“不愧为金国的臣相,无论什么事都要考虑结果,既然你这么爽快,我怎么可能小气,事成之后,呼伦贝尔草原一带归你金国所有,如果还不够的话,铁木真的地方也可以归你。”
再见完颜襄
金国的臣相?
完颜襄,真的是完颜襄!怪不得我怎么听都觉得这个声音很熟悉。
他什么时候来这里的?赤烈都要跟他签订什么协议?
完颜襄,你跟赤烈都合作,迟早一天会被他出卖。
这时候突然一阵恶心,我赶紧捂住嘴巴不让呕出来,先回去再说,被他们发现我就别想活了。
“谁?”
蔑儿乞人没发现我,到被完颜襄这个金国的人妖发现了。
我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他就一把将我抓过去。
“是你?”他的眼里有些许的惊讶。
我笑了笑。
“是我,我被蔑儿乞人抓了,你不知道吗?”
完颜襄的目光越过了我,想必在怀疑吧。
“此时不能让外人知道,何况她是铁木真 身边的人,孛儿帖,我真的很想留你一命,可惜你太不知道珍惜了。”
赤烈都一见是我,脸色阴森的走过来,拔出腰间的刀就朝我挥来。
“大哥,不要。”
赤列格尔想阻止,他离我太远了,赤烈都变得越来越狠,是因为孛儿只斤家与他的世代夙仇吗?
我明明敢到了刀锋在空中的声响,却没有落下。
完颜襄生生的握住了赤烈都砍下来的刀,鲜血从他手上流下来。
“赤烈都,我说这个女人不能杀,若你执意要杀她,后果自负。”
“完颜襄,你难道不知道她是谁?留着她终是祸患。”
完颜襄的桃花眼中略带笑意,但是那个笑总让我害怕。
“你怕的话,把她变成自己人不就好了吗?”
赤烈都精明脑子里不知转了多少个弯,才将刀收回去。
“完颜襄,多谢。”
感谢他救了我,只因我现在还不想死。
完颜襄轻浮的一笑,一副不要脸的样子。
“要谢我,就亲我一下。”
靠,还是老样子。
这么多人看着,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大哥,她属于我管,你没经过我的同意就杀她,是不是不太尊重我。”
赤列格尔走过来拽着我的手就走,其势汹汹估计心情不是很好。
我回过头看了看完颜襄,他望着我们离去的方向懒懒的笑着。
不知是忧是喜
赤列格尔将我禁锢怀中上了马,朝蔑儿乞奔去。
“这里每一块土地都是蒙古人珍惜的家园,你们怎么可以把我们的家拱手送给金人?”
赤列格尔没有回答我这个问题,只是说:“女人少管男人的事,阿帖,你安份一点不好吗?”
安份,我贺玉阳从不知安份这两个字怎么写,我是爸妈的独生女儿,他们不常在身边,我一个人的时候想干嘛干嘛,只要不太过份就行。
完颜襄,我与他相识时间不算长,但是他这个人的私人感情绝对不是很丰富,所以他会跟蔑儿乞人合作我不太惊讶。
手不觉的摸向了腰间,他的腰牌我不敢放在别的地方,如果被人发现了又是个麻烦,所以一直带着。
“你在想我!”
身后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我一跳,我赶紧藏起来,还是被他看到了。
“我以为你早就扔了。”
“这么重要的东西我怎么能扔,只想在下一次看到你的时候还给你。”
我递给他,他却没有接,笑意慢慢从脸上褪去。
“我们是不同路上的人,我想还是不要有什么牵扯的好。”
“孛儿帖,你可知道拒绝我的后果?”
他的桃花眼中犀利的目光让我不禁悚然。
“在燕京,我被你拒绝过一次,我不计较,你认为我能容忍一个女人再一次不把我放在眼里吗?”
这种男人是最可怕的,早前我就认识到了,好吧,我忍了,现在我身处人家的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没见过你这种狂妄的男人。”我不满的瞥他一眼,手收了回来。
睡到半夜,可干舌燥,孤独无助的时候没有人在我身边,自己爬起来想去倒水,刚站起来,脚下就一软,头晕目眩,休息了好一会儿才好些。
外面守夜的丫头听见动静急忙进来扶起我。
“小姐,你怎么了?”
“没事,只是头晕而已、、、”话还没说完,那股熟悉的恶心的感觉又来了。
“小姐,你们快去倒杯水来。”
要好好保护自己
忍不住了,赶紧跑一边,吐又吐不出来。
“小姐。”她们拍拍我的背,心里难受,这会儿水拿来了,我一口气喝完,总算好些。
很不对劲,我记得我们贺家没啥遗传病啊。
该不会是、、、有了孩子应该是正常的吧!
如果是真的,不,确定是真的,那我该怎么办?
绝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可是这么大反映不是我能掩盖得了的。
完颜襄没和我道别就走了,他不来还好,我不想惹他,走得越远越好,最好这辈子都不要见他。
身体的反应一天比一天强烈,我更加确定自己有了孩子了。
所以天天呆在屋子里不出去。
赤列格尔来看我,我总是用很累的借口打发他。
我对他若即若离,这种缓兵之计用不了多久,他是个男人,有自己的尊严和个性,终有爆发的那天。
他将我从被子里拉出来,强迫我看着他。
“阿帖,你就不能好好的看看我吗?每次只能看见你的背影,你知道我有多难过,我已经等不下去了。”
“赤列格尔,看来你真的不了解我,我不想做的事情谁也休想逼我,我不爱的人就算他囚禁我,我也不会爱上他。”
他的指尖滑过我的脸庞,我很残忍,就如我对扎邻不合一样。
如果我够花心,够放浪,我就应该勾引他,让他迷惑自己,可是我真的做不到。
“你爱与不爱,我都要定你了。”
他的话那么坚定。“要定你了。”
他究竟想干什么?不管他想干什么,我都必须保护好自己,因为我要保护铁木真的孩子。
阿蒂尔匆匆闯进来,小丫鬟们都来不及阻止,我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一个耳光就落在我的脸上。
“孛儿帖,这次谁阻止我都没用,我一定要杀了你。”
此时的阿蒂尔,让我看到了童年时候的也真。
“要杀我?你凭什么?”
我的命贵着呢,岂是她说杀就能杀的?
阿蒂尔的秘密
阿蒂尔被几个女婢拉着,目光凶狠。
“你说,为什么阿爹要把你许给赤列格尔叔叔?我不准你嫁给他,不要你嫁给他。”
反应这么激烈。
“难不成你喜欢赤列格尔?”
阿蒂尔瞪着我,却不说话了。
蒙古人的婚姻制度不比汉人,可是赤列格尔可是她的亲叔叔,这未免太离谱了。
阿蒂尔到我这一闹,我好不容易养好的心情又没了,赤烈都,你的女儿好有个性,你恐怕没想到吧,或者你已经知道了,所以将我许给赤列格尔,好斩断阿蒂尔的感情?
无论如何,我都被赤烈都利用了。
闯进赤烈都的帐里,答亦儿兀孙,脱黑脱阿都在,准是在计划什么,赤烈都见我进来,遣散了他们,脱黑脱阿戏侃的看了看我,答亦儿兀孙出去的时候还回头略有些忧心的叹息了一声。
不就是他们把我抓来的么?为什么一副罪孽深重的模样?
“急着找我,有什么事?”
明知故问。
“赤烈都,终有一天,我要亲手杀了你。”
“你来就是为了说这句话?”赤烈都像听到笑话一般不以为然。“赤列格尔是一个容易受伤的人,他不强迫你只想你心甘情愿,可是你却无视他的真心,既然他做不到,那就由我来做这个坏人。”
我冷冷笑道:“要我听话可以,那就得请你管好你的女儿,若她再掌我耳光,我就要她的命,明白吗?”
我不犯她,她却犯我,忍无可忍。
从赤烈都那儿出来,吹着风,脸上冷的刺痛,不知何时被泪水打湿。
如果现在只有我一个人的话,我会毫不犹豫的寻死。
尽管我激烈抗拒,依然被几个丫鬟控制着,这是我第二次做新娘了,可是心情截然不同。
“小姐,你真漂亮。”给我梳着头发的女孩笑眯眯的说。
只要是女人,谁不想自己漂亮,但是太好看的女人并不是都会幸福,所以我还是宁愿要我贺玉阳的那张脸,没有耀眼的光芒 ,若我回去了,过着自己平凡的日子,真的很好,很好。
他的囊中之物
“小姐,你怎么哭了?”
“都是你,梳头发就梳头发,真多嘴。”
“小姐。”这次并不是叫我,她们哈着腰叫了声小姐就噤声了,我知晓身后是谁。
“你们都出去,我和孛儿帖小姐有贴心话要说。”
她又想干什么?看样子,她的心情平静了不少,至少见着我不会大吼大叫了。
“阿蒂尔,你帮帮我吧。”
她还没开口,我便先求她了,阿蒂尔显然没想到我会求她,有些错愕。
“你想离开这里?”
“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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