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现在不是一次最好的机会么?”望了望在座的众人,大主教迪莱特·科斯格里夫微笑着说道,“因为阿格斯的原因,黑魔法师的势力此刻正面临分裂而对立的局面,赞美主,让我们有机会挽救那些正处于迷茫而无助的人们……”
“我不同意……”
“我建议……”
在长达几十分钟的讨论中,这些最高会议的成员们仍然没能统一观点,除去阿格斯的问题不谈,他们对于帝国的态度始终无法达到一致,一方说帮助黑魔法师们除去阿格斯,继续维持几百年教廷与帝国南北相望的人类阵营局面,另一方则建议趁此机会将帝国从作为异教徒的黑魔法师以及腐朽的贵族手中解放。
“静一静,静一静,”老教皇不得已抬手制止了这场无休止的争论,摇摇头说道,“诸位,听我说几句,帝国与教廷对立已久,黑魔法师与我们白魔法师的对峙也持续了几百年,两方的底蕴,潜藏的力量,我们清楚,黑魔法师们也清楚,帝国不会那么简简单单就被灭亡的,与其说那是贵族们统治的国家,不如说是那些黑魔法师们所掌握的国家,在魔法的造诣上,他们与我们不相上下,甚至比我们拥有更强大的力量,比如说禁咒,比如说亵渎神明之力的领域力量,尤其是斯格德尔的梵德尔法师塔,如果说赫利瑞奥克斯是帝国的后盾,那么梵德尔便是瑞奥克斯的后盾,只要古代遗迹雷霆之塔梵德尔还依然伫立着,黑魔法师们就依然掌握着反扑的力量,所以贸然发生冲突是非常不智的行为,更何况我们的敌人是阿格斯那个男人,是那座正影响世界的黑暗祭坛!各位觉得呢?”
“唔……”
那些位红衣大主教们闭目思考了一会儿,点点头附和道,“教皇陛下说的是,首要的是除掉阿格斯……”
“嗯,所以我希望你们其中的一位能代表教廷去梵德尔,与那些黑魔法师们商议一下,力求合作,共同除掉阿格斯,毕竟这不只是关系到帝国,更是关乎整个世界的事!那么,哪位愿意去呢?”
“我去!”索斯再一次开口说道。
感受着那位少年主教身上那强大的压迫力,说实话并没有哪位主教愿意和他争,毕竟对方身上那危险的气息足以认为是警告。
“那……”老教皇的视线在转了一圈后,最终落在了邦·哈姆斯沃思身上,微笑说道,“就麻烦你跑一趟了,邦·哈姆斯沃思大主教!”
“呃,我?”还没等邦·哈姆斯沃思反应过来,整个会议室里好似刮起了一丝旋风,随即,一股掺杂着黑暗的强大圣力突然爆发,仿佛风暴般,伴随着一句咬牙切齿的深沉话语。
“开什么玩笑……我不是说了让我去么!”
第十四章出走的大主教
邦·哈姆斯沃思从来都不曾想过,人类竟然可以强到这种地步,更何况,对方仅仅是一个看似十五、六岁的少年啊,但是,那股掺杂着黑暗的强大圣力,那种恍如神明般的气势……
“咔嚓、咔嚓!”会议室的墙壁仿佛也无法承受这股压迫力,不断呈现蛛网般的裂痕,架子上银杯,悬挂的银辉十字架,以及那尊神像,这些作为萨洛尼亚教廷的代表性圣物,竟然也表现了阵阵无力,在这股强大的气势下裂开丝丝细痕。
那位红衣执事说的对,这绝对不是纵容,而是那位少年主教所拥有的力量实在是太过强大、太过可怕了……
“你在做什么,克莱斯特阁下?!”
“请停止这种愚蠢的行径!沃尔蒙·克莱斯特主教!”
“请别忘记这里是萨洛尼亚最高评议会!”
在邦·哈姆斯沃思眼中,那些位受人敬仰的红衣大主教一同运起身上的强大圣力抗衡着那股恍如风暴般的狂暴气息,但是却好似出于某种顾虑,并不敢做出实际的举动,否则,光是扰乱最高评议会这一条,这足以……唔,话说,作为红衣大主教,应该不会扰乱最高评议会吧?历史中从来都没有发生这样的事……
望着那位少年主教站在桌边,双手撑着桌面,眼神冷峻地望着那位教廷的最高首脑,邦·哈姆斯沃思简直难以理解自己所看到的。
“你在做什么,沃尔蒙?”与少年对视了很久的老教皇缓缓地站了起来,右手猛得一拍桌面,大声吼道,“你当这是什么地方!”
一瞬间,邦·哈姆斯沃思有种错觉,仿佛这位教皇陛下仅仅凭借自身作为上位者的气势,就将那股暴躁的力量平息了下来……不,应该是面对着教皇陛下的质问,那位少年暴躁的情绪终于平静了下来。
“……”出乎意料,完全出乎意料。
“给我去禁闭室好好反省一下,你这是一种什么样的行为!这里是教廷的最高评议会,我们商议的,是关乎全人类的重大事件!私人的恩怨、仇恨,比得上全人类的安危重要么?沃尔蒙!你们……”说着,老教皇随手指了两名红衣执事,低声喝道,“把这个蠢货给我关进禁闭室去,在他没有反省自己的错误前,不准放他出来!”
话是这么说,但是看着那两位红衣执事尴尬而不安的表情,显然是不敢在这时候上前。
邦·哈姆斯沃思分明看到,那位少年主教用复杂的眼神望了教皇陛下良久,不易觉察地叹了口气,低声说道,“不是沃尔蒙,是索斯……”说完,默默地走出了会议间,那两位红衣执事对视一眼,匆匆跟了上去。
待回过神来的时候,邦·哈姆斯沃思发现自己竟然出了一身冷汗。
是的,那简直不像是人类所能拥有的力量,在圣洁的圣光力量背后,他分明望见刚才的那位少年主教身上有着比恶魔更加可怕的气息,那股源自黑暗,却比黑暗更加深沉的黑暗力量……
在那一瞬间,邦·哈姆斯沃思不怀疑自己会在这股黑暗力量中窒息,究竟对方是什么样的人物?竟然能拥有这么可怕的力量,竟然能让那些位站在教廷权利顶峰的枢机主教都为之忌惮。
“唉!”那位教皇陛下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他仿佛在刹那间苍老了许多,挥了挥手用疲惫的声音说道,“就按刚才决定的事项处理吧,作为各地区、各部门的管理者,我希望你们枢机主教肩负起引导者的责任,贯彻我们教廷的教义,保护我们的民众,不要给黑暗势力任何的可趁之机,贾斯珀·沃伦纳与阿德林顿·坎托主教,如果能得到梵德尔的认可,那么十字军方面就要两位多费费心了……”
“是的,教皇陛下!”
“而取得梵德尔认可这方面,邦·哈姆斯沃思主教,就麻烦你了!”
“呃?是、是的,教皇陛下!”
“那么,诸位休息一晚后,便再度肩负起作为圣职者的职责吧,主与我同在,阿门!”
“阿门!”
最终,萨洛尼亚最高评议会落下了帷幕,望着那一位位枢机主教离开休息的背影,加里·韦普林顿大主教回头望了一眼坐在椅子里仿佛思考什么的教皇,心中若有所思。
直到深夜降临,处理完一天事物的老教皇缓缓地走在廊庭中,看他的表情,似乎留有几分遗憾,却又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走着走着,老教皇的脚步停了下来,望着庭院中的花草,温声说道,“是加里么?”
“啊,教皇陛下,”应了一声后,加里·韦普林顿大主教从廊柱后的昏暗中走了出来,带着几分苦笑与自嘲,轻声说道,“我有些相信您所说的了,关于那个孩子……但是,与其说那个孩子信任教廷,不如说是他信任您吧?比起三年前,那个孩子确实有了一些转变,白天我真有点担心会出什么乱子呢……”
“呵呵,沃尔蒙是个不错的孩子,只可惜就是无法割舍那股越来越勉强的仇恨……”
“越来越勉强的仇恨?那是什么?”加里·韦普林顿大主教好奇问道。
“如果只是仇恨,我并不会那么担心,你知道的,那个孩子受到了斯洛斯力量的影响,不管是什么样的事,他都无法长时间地维持兴趣,但是就阿格斯而言,那个孩子在这三年中却始终没能忘记,这显然有点不太对劲!——那个孩子啊,或许早已因为斯洛斯的力量淡忘了那股愤恨,了解到这种情况的他却出于某种原因刻意让自己记住,渐渐地,因为导师霍得·肯迪死亡而造成的愤恨淡薄了,取而代之的,是刻骨铭心的内疚,他潜意识不想自己忘却,潜意识背负着这种沉重,单纯只是为了仇恨而仇恨,多么令人悲伤啊,从某种方面说,他也只是一个傻孩子吧……”
“我倒是觉得关键是心中的芥蒂无法消除吧?或许,等解决了阿格斯的事后,这种现象会好转也说不定,那个孩子对于那股黑暗力量的执着,无非就是阿格斯太过于强大,一旦他击败了阿格斯,对黑暗力量的执着自然就小的多了,到时候,他会主动割舍心中的邪恶……”
“如果是那样就好了……”老教皇微微叹了口气,抬头望着月色,沉声说道,“这次与梵德尔的沟通,实在是一件非常冒险的事啊,除了新晋的邦·哈姆斯沃思与沃尔蒙外,其他十位枢机主教都是管理各地方、各部门十年、二十年的老人,帝国的黑魔法师对他们抱有警惕,虽说是沟通,但是或许也会引发不必要的冲突,就这一点看来,邦·哈姆斯沃思确实是最好的人选,你应该也看过他的资料,他并没有什么过人的力量,二十年中,他从来不依靠武力解决问题,单单用口才与仁慈的心管理着地方教区,就连在一度犯下罪恶的人都享有良好的口碑,不崇尚武力的他,我个人觉得是派去梵德尔的最佳人选……”
“就这一点说,我觉得那个孩子更加合适,他出身帝国瑞奥克斯魔法学院,而且与梵德尔也有一定的关系……”
“话是这么说,但是那个孩子太依赖力量了,什么事情都想着用武力解决……虽说派他去能更好地获得梵德尔的信任,但是如果一旦发生冲突,势必是牵连整个教廷……”
“您太多虑了,那个孩子曾经就去过梵德尔……”
“曾经是曾经,现在是现在,最关键的问题,是那个孩子现在并不是单纯的帝国黑魔法师学徒,他是作为我们教廷的外派使节前去梵德尔的……”
愕然地望了一眼老教皇,韦普林顿大主教释怀般笑了笑,低声叹息道,“看来您的这份善意,那个孩子似乎没能明白呢……”
“呵呵,毕竟他还太年轻了……”老教皇微微一笑,随即摇了摇头叹息说道,“时间还是太紧迫了……前几年,我对仁慈的主让我继续留在人间苟延残喘表示衷心的感激,但是现在,我却因此滋生了几丝邪念,如果能给我更多的时间,只要再给我三年……”
“陛下……”
“唉,这不是作为神职者应该说的话吧,呵呵呵……”
“教皇陛下……”韦普林顿大主教微微叹了口气,犹豫了一下,低声说道,“陛下,您认为那个孩子会善罢甘休么?”
“他啊,才不会呢!我不是说了么,他是一个很顽固、很有主见的孩子……”
“那……”韦普林顿大主教愣了愣,随即好似想到了什么,怀疑地望了一眼老教皇,犹豫问道,“您刚才……去了禁闭室?”
“呵呵?”老教皇微微笑了笑,拄着拐杖朝着廊庭远处走去,走着走着,他忽然停下脚步,用带着几分惆怅的口吻说道,“以我的名义对外发布,隶属教廷枢机院,枢机主教、兼异端审问局总长、黑暗裁判所监察官,沃尔蒙·克莱斯特,不听命令,违反教义,在禁闭期间不思反省,为了私人恩怨,私自离开萨洛尼亚,刻日起,暂时免除其枢机主教、异端审问局、黑暗裁判所此三项的职位,令各教区地方适情缉捕……就这样!”
“……”张了张嘴,韦普林顿大主教无可奈何地笑了笑。
暂时免除?适情缉捕?这……
您真是太纵容那个孩子了!
微微叹了口气,韦普林顿大主教哭笑不得地说道,“您还真是睿智呢!”
“呵呵,不是狡猾么?”老教皇促狭地眨了眨眼,随即沉声说道,“以后的事,就拜托你了,加里!”
“是,教皇陛下!”
几天后,萨洛尼亚发生了一系列的重大事件。
首先,作为教廷十二位枢机主教之一的沃尔蒙·克莱斯特主教因为私人的恩怨,不尊命令,在禁闭期间私自离开萨洛尼亚前往帝国,明显违背神圣的教义,被暂时免除一切职务,并受到通缉。
其次,年已老迈的教皇因为岁月的关系,终于无法再凭借病入膏肓的身体主持教廷,卧病退位于原宅调养,由加里·韦普林顿大主教并枢机院其他几位主教、或主教代表暂时代教皇理事,在选出新任的教皇前,暂停所有地方主教级以上的圣职者的任命、罢免,并于新教皇理事一年后重新开启此机能。
再次,教皇空缺期间,凡重大事件必须在至少六位以上枢机主教到场的情况下举行会议评定,另外,在至少六位枢机主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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