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绝对不是她应该有的情绪,她居然为那个女人担心。
安宁自我认为自己的大脑绝对是秀逗了,要不然的话就是被门夹了或者是进水了,不然的话她怎么可能会担心安瑞呢?
她不是一直把快乐建在别人痛苦之上么?为什么今天一点也不高兴呢?
安宁是百思不得其解。
安老太太把视线投在安健阳的身上,缓缓开口问道:“老大,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安健阳看了一眼安老太太,欲言又止,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以后,他终于说道:“安瑞涉嫌与两起凶手案有关,具体什么情况人家暂时不方便透露。”
凶手案?安老太太眼睛一眯,脸色立刻沉了下来,这个丫头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非但与凶手案有关,居然还是两起,听起来就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找人把她给保出来。”安老太太沉声说道。
安健阳摇头,“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安瑞涉案的其中一个人是邵华的母亲。”
“什么?”安老太太眉头一皱,失口叫了出来,邵母的离世怎么又和安瑞扯上了关系?邵华知道这件事情吗?安老太太从邵华的表现来看,猜到邵华一定是事先知道,所以才会在今天让安瑞颜面尽失,成为所有人的笑话,连带着他们安家,也成为别人茶余饭后的话题。
安老太太的一张脸顿时苍老了许多,有气无力地挥挥手:“你们都散了吧!”安老太太缓缓起身,一个人慢慢地向楼上走去。
这时天空突然响起一声炸雷,接着天一暗,倾盆大雨从天而降,哗哗地打在玻璃上。
晏晨一直坐在沙发上发呆,大脑一片空白,她的脑海里一直想着安瑞所说的话,她和邵华其实什么也没有发生。
没有发生,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为什么会是这样?晏晨的心里蓦地一疼。邵华,邵华,晏晨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叫着邵华的名字,忽然间悲从心来,忍不住把脸捂在手心久久不愿抬起头来。
老天爷和他们开的玩笑实在是太大了,大的让她根本没法接受。在这一刻,晏晨对邵华的恨和怨,早已经随着安瑞的那一句话消失的无影无踪,余下的只是对邵华无尽的怜惜和心疼。
安少头插在口袋里斜靠在门框上,表面上看似漫不经心,但实际上他的心情微微有些紧张,一只手开始拨弄着额前垂下来的发丝,一只脚开始有一下没一下地踢着门框。
她后悔了么?
安少心里无端地生出许多的烦恼来,心里开始担心,一想到晏晨有可能与邵华旧情复燃,或者有可能回到邵华的身边,安少就一股想要杀人的冲动。
贱人。安少突然在心中狠狠地骂了一句。他骂的人是安瑞,在这一刻,安少怒不可遏,这个小贱人是存心让他们所有人不好过呢!
“女人,爷告诉你,上了爷的床,想要再下来,门都没有。”安少终于忍不住了,不耐烦地说道。
晏晨缓缓抬起脸,怔怔地看着对面的安少,心里没来由的一暖。
安少是她在她最痛苦最难熬最落魄的时候认识。每当她快要坚持不下去的时候,这个人总是以各种各样的理由和姿势出现在她的周围,为她遮风挡雨,给她一个晴天,在这不知不觉中,受伤的心再次沦陷,一颗芳心落在他的身上。
但是,现在?
在知道事情真相后,晏晨突然不知道该用一种什么样的态度来面对安少。一切都好像变了味道。
安少的心一点点下沉。晏晨的表情太空洞,让他有一种想抓却怎么也抓不住的感觉,这种无力和无奈让安少的心里没来由的一慌。
“女人,别走。”安少突然向晏晨走去,一把抱住她喃喃地说道,声音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脆弱。
晏晨的心里一酸,手不由自主地环抱着安少的背,把头深深地埋入他的怀中,久久不愿意抬起。
“女人,你告诉爷,你不离开爷。”安少松开晏晨,双手捧着晏晨的脸,一双邪美的眼睛从未有过的认真盯着晏晨。
语气有着见所未有的紧张。
晏晨抬眼视线直看地撞进安少的眼睛,心里没来由的一疼。她缓缓伸出手在安少的脸上细细地摩娑,终于在安少期待的眼神中,她对着安少轻轻地点点头。
安少一直悬着的心一下子落了下来,吻开始落在晏晨的额上,眉毛上,眼睛上,轻轻地如同一片羽毛,让晏晨的一颗心都为之颤抖起来。
外面的雨下得更大了,雨点砸在玻璃上啪啪地响。
邵华一回到家里但径直上了楼,把自己关在房间里。
邵华从来不曾如此恨过一个人,恨得让他几乎想要杀人。现在他已经无法形容此时此刻的心情,就是把安瑞千刀万剐都不能消除掉他此时的恨意。他以为把安瑞留在身边慢慢地折磨自己,他以为把安瑞羞辱,他以为自己和别的女人交往刺激安瑞,都可以达到自己报复的目的,但是他现在发现这一切一切都不足以泄掉他对安瑞的愤恨。
邵华的脸上有着从未有过的疯狂,想亲手杀掉安瑞的**越来越强烈,胸口闷得快要窒息。他揪着自己的头发顺着床腿缓缓滑下,随后一拳重重地砸在地上。
他到底是被什么蒙蔽了心?邵华自问。
当初安瑞找到他说怀了他的孩子,他的心的的确确是窍喜了一下。因为毕竟结婚三年了,医生说晏晨根本没法怀孕。当时他甚至在想,让安瑞生下孩子交给晏晨抚养。
邵华知道自己卑鄙了,不过对于一个正常的男人来言,这是一个非常正常的念头。
但,这个念头也只是一闪而过。他爱晏晨,就算晏晨不能生育,他还是爱着她,一辈子。所以,邵华让安瑞把孩子给打了。
他现在还是清楚记得当时安瑞愕然的表情,她失口问他:“这是你的亲生骨肉,你就让我把他打掉?”
邵华当时什么也没说,只是冷冷地看了一眼安瑞,吩咐田秘书过来把安瑞给带走。
邵华以为自己说得很清楚,但是没有想到安瑞这个贱人,居然阴奉阳违瞒天过海把事情隐瞒了过去,并且在两个月后去了邵家,这让邵华始料不及。
邵华没有想到事情就是那么巧,结婚三年了,晏晨一直没能怀孕,却在那天流了产。
那一刻,邵华想杀了自己的心都有了。他看着晏晨一脸苍白地躺在床上,他恨不得自己去替她受苦受疼,但是,这一切都来不及了。
最终,他和晏晨的走到了婚姻的尽头。
邵华知道这样对不起晏晨,明明相爱的两个人却以一种分手的形式而场,这让邵华无法接受,却又不得不接受。因为,他一个孝子,他不会眼睁睁看着邵母死在他的面前。
但是没有想到,他才是那个不能生育的那个人,晏晨只不过是傻傻地替她背黑锅,这个发现对邵华是一个致命的打击,但是打击还在后面,安瑞肚子的孩子根本不是他的。为了一个不清不楚的野种,他和心爱的女人离了婚,又害死自己的亲骨肉,他怎么能接受?
于是,邵华开始百般刁难安瑞。明明知道她小产,他故意三番五次让安瑞去伺候邵母,他以为对安瑞的折磨会让自己的心里好过一点,可谁知道这个丧心病狂的女人居然把黑手伸向邵母。
这个贱女人!死一千次一万次都不足于让消灭他心中的愤恨。
邵华的嘴里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手又重重地砸在地上。
外面的雨下得更大了,天气阴沉沉的,正如邵华此时的心情。
手机这时突然间响了起来,是刑警大队林副队长的电话。邵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掏出电话按了接听键。
“林副队长,她都招了?”邵华问道。
“不,自从进来以后,她一个字都没有说,现在突然间开口了,但是她说想见你,如果见不到你本人的话,她是一个字都不会说的。”林副队长略显得有些为难地说道。
邵华沉默了一会儿,只是一小会儿,说道:“我一会儿就过去。”
邵华说完就把电话给挂了,他静静地坐了一小会儿,起身阴沉一张脸向外走去。
外面雷声大作,雨从天空一倾而下,天阴得就像要蹋下来一样,邵华在雨中开车行走,把油门踩到底,车子快速地雨幕中穿梭。
市刑警大队审讯室,安瑞身穿婚纱坐在里面紧抿着嘴唇垂眸,一言不发。她的脸色没有一丝血色,一片绝望,身体瑟瑟发抖,却又拒绝别人递过来的衣服,她的手心里一直紧紧地攥着一个东西,那是她预备给邵华的订婚戒指。
审讯工作完全没法进行下去,审讯安瑞的女警面面相觑,商议一下,其中一个人走了出去。过了一会儿林副队长走了进来。
“安小姐,我希望你们能配合我们的工作,就算你不开口,我们现有的证据依然能把你送进监狱。”林副队长一脸严肃地说道。
安瑞一直呆滞的眼珠子转动一下,她看了一眼林副队长,又把头低下去了,随后幽幽地说了一句,“我想见邵华。只有见到他了,我才会开口。”
林副队长看状,对着几名警察交代了几句,转身走了出去。
大约二十分钟以后,邵华披着一身雨水来到安瑞的面前,面对面,审讯室只余下他们两个人。
邵华的拳头攥着紧紧的,冰冷没有一丝温度停在安瑞脸上,刺骨的寒意忍不住让安瑞打了一个冷颤,她抬眼看着邵华,颤抖着声音问道:“邵华,你爱过我吗?”
爱?邵华一听到这个字眼,感觉是那么的讽刺。这么一个歹毒的女人,她懂得是什么是爱吗?她的爱是带着毒的,是带着毁灭性的,她所谓的爱让他的人生几乎全毁了。妻离子亡,亲人离世,这就是她爱的结果。
邵华一句话也不说,只是冷冷地看着安瑞。如果目光能杀人,邵华一定会在安瑞身上扎几个血窟窿出来。但他不会让她死去,他要慢慢地折磨她。
“从来没有爱过。”邵华冷冷地开口说道。
安瑞原本就苍白的脸又白了几分,身体微微颤抖,眼中的绝望更深了。
邵华的声音还在继续,“你肚子里的孩子是程鹏阳的,你怀着别人的野种来冒充我的孩子,你这种恶心肮脏的女人,我怎么可能会爱上你?我每多看到你一眼,我就觉得恶心。”
安瑞瞪大眼睛惊恐地看着邵华,颤身问道:“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邵华冷笑,“在你还没有流产的时候,或许有一件事你可能根本不知道,现在我来告诉你,我不能生育。”
“啊——”安瑞被邵华的话震惊到了,呆若木鸡地看着邵华,脸上如遭雷击一般。
“你自作聪明,自编自导演了一出流产的闹剧,还妄想把所有的事情推给晏晨,真是太可笑了。”邵华面无表情的脸上慢慢浮现一丝嘲弄和讽刺。
安瑞已经震惊的说不出话来了,呆呆地看着邵华,慢慢地脸上浮现一股自嘲的笑容。
她以为一切做得很隐秘,她以为一切做得很小心,她以为所做的一切别人都不知道,没想到她就是台上的那个小丑,邵华就是台下的那个观众,冷眼看着她在台上表演。
晏晨那个女人呢?是不是早就知道这一切了?
安瑞想起晏晨看自己的眼神,还有那意味不明的笑意,身上一阵寒冷,她知道,她早就知道。
这个贱女人啊!安瑞一时之间恨得咬牙切齿,她一早就知道她肚子里的孩子不是邵华,她一直就等着看她的笑话。
贱人,贱人,安瑞在心里疯狂地叫道,这一刻,她才知道她才是世界上那个是可怜可悲的笑话,这一刻,她才彻彻底底明白她永永远远是一个输家。
“为什么你一早不揭穿我?”安瑞嗫嚅地说道。
“那是因为任何惩罚和折磨对你来说都不够。”邵华残酷在说道。
安瑞徒地瞪大眼睛看着邵华,满眼的受伤和不可置信,身体一点点地变凉变寒。他留她在身边,他和她订婚,他都是在想着如何折磨和报复她,就这样她还自作多情自以为是邵华或多或少地喜欢她。
安瑞不寒而栗,她突然间想到那次饭局,哪也是邵华故意而为之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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