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给钩了出来。
主治医生长长地吁了一口气,把戒指放在托盘中,脱下口罩摘下手套向外走去。
门外几名警察正焦急地等着安瑞的消息。他们的脸上布满了担心,安瑞如果真的要出了什么事情,他们谁也脱不了干系,再想到安瑞的身世,他们更是惊出一身冷汗,心里忐忑不安,脸上露出少有的凝重。
“病人胃里的戒指已经取出来了,已无碍,等药效一过,病人就会醒来。”医生推开手术室的门对警察说道。
医生的话刚落,在外面的几个警察如释负重,仿佛同时心落下来的声音,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手术室的门推开了,安瑞被推了出来。安健阳扶着韩忆跌跌撞撞地走了过来。
韩忆一看到安瑞眼泪立刻滚了下来,一下子扑在推车上。
有一名警察想要去拦,被另外一名警察给拦下了,对着他轻轻地摇摇头。
韩忆看着一脸惨白面无血色奄奄一息躺在病推车上,心如刀绞,她颤抖着伸手去抚摸安瑞的脸,哽咽地说不出话来。
她可怜的孩子,她怎么那么傻呢?她怎么能为了一个男人把自己落到现如今这个地步?韩忆在这一刻,突然间恨意滔天,如果不是安家把安瑞抱走,如果不是安家人拆散他们母女,如果她一直陪在安瑞的身边,给她温暖给她关怀,是不是就不会出现现如今这个情况?
只是这个世上没有如果,一切都已经晚了。
“小瑞,是妈妈对不起!”韩忆一把抱住安瑞失声痛哭出来。
安健阳静静地立在一旁,病推车上的安瑞可怜的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惜。安健阳此时心里生出了浓浓的愧疼,现在这个躺在病床上面色苍白的女孩子是他的女儿,如果他对她关心够一点,如果他把心思放在她的身上,她是不是就不会做那么的傻事和错事?
安健阳这一刻是无比的后悔。
其实这一切全都是他的错,他根本没有做到一个做父亲的责任,这才让安瑞在斜路上越走越远,直至无法回头。
安健阳默默地把韩忆扶起,对着一旁的护士挥挥手,示意她们赶紧把人推走。
韩忆反手一把紧紧地抓住安健阳的手,又急又快地说道:“健阳,你一定要想办法救救小瑞,如果要她有什么事情,我是真的没办法活下去了,这一切全都是我们的错,一切的过错都由我来担,我求求你,你一定要救救她,她这样会死的,一定会死的。”
韩忆说到最后泣不成声。
“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她有事的。”安健阳拍拍韩忆的肩膀轻声安慰,语气中有着从未有过的苦涩,语气中是从未有过的不确定。
因为这一次安瑞的事情闹得太大了,有证据表明邵华的母亲是她所杀,那程鹏阳也是她所杀,单是前一个案子,依邵华的性格是绝对不会放过安瑞的。
夜,总在不经意间悄然来临。
凌晨两三点的时候,疲惫的人们洗去白天的尘土深陷入睡梦之中,城市的路灯过了零点熄灭了,一片静悄悄,静等着早上第一缕阳光的到来,在这接近黎明之前的黑暗之中,有几辆车悄然驶入市医院。
长长的走廊里里空无一人,昏暗的灯光忽明忽暗,四周一片静寂,安瑞的病房门口,累了一天的警察坐在门口的长椅上打着瞌睡。
电梯开了,从电梯里走出几个蒙头蒙面的黑衣人,他们就像黑夜中的幽灵悄无声息地穿过走廊来到安瑞的病房,其中一个人拿出一块手帕在警察的鼻端挥了挥,警察头一歪,睡得更沉了。
黑衣人互相看了一眼,点点头,悄悄地推开病房门悄然进入,大约五分钟以后,他们又悄悄地走了出来,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般,和来时一样,悄悄地来,悄悄地去。
第二日,值班的警察被换班来的同事拍醒,他一脸醒忪地看着同事,好一会儿才突然反应过来,跳进来就向病房外冲去。
病房里空无一人,昨天晚上明明还躺在床上的安瑞此时早已经不知了去向。
“人呢?”后来的同事有些想不到会有人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把人给劫走了,一怔之下,立刻感到事态严重,赶紧把医院的情况向局里汇报。
值班的警察脸色突变,二话不说则是地直接向医院监控室冲去。
监控室的情况一片糟糕。值班保安东倒西歪趴在桌子上睡觉,鼾声四起,其中一个人口水还流了一桌子。值班警察一看心蓦地一沉,快速地来到主电脑前,手指飞快地在电脑键盘着敲着,果然与他心中所想一样,凌晨两点到三点的这段时间,整个医院的监控几乎全部是一片空白,特别是通到安瑞的那个房间,屏幕竟然是黑色的。
显而易见,监控室和探头早已经被人做了手脚。
值班的警察被换班来的同事拍醒,他一脸醒忪地看着同事,好一会儿才突然反应过来,跳进来就向病房外冲去。一脸沮丧地离开,垂头丧气来到安瑞的病房。
病房里挤满了很多警察,林副队长一脸隐忍的怒气。值班警察一脸愧疼惴惴不安地站在门口,低着头不安地看着脚尖,“头,我错了,请你责罚。”
“说说昨天晚上到底是怎么回事?一个活生生的人在你们面前消失都不知道。”林副队长厉声说道。
昨夜值班的警察羞愧地无地自容,他真的不知道是什么回事,他明明只是打一个盹而已。
“立刻调出全市各个路口监控录像,在凌晨两点到三点之间全市通查,这次就算是挖地三尺也要把人给我找到。”林副队长冷着一张脸下了一个命令。
“是,头。”
与此同时,在外地的一所精神病院里,安瑞静静地躺在病床上一动也不动。
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推开了,邵华冷着一张脸从外面走了进来,他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依旧沉睡的安瑞,好一会儿才从牙齿缝里挤出一句话来,“给她打一针,让她清醒过来。”
“是。”一个男人应了一声,手里拿了一个装满液体的针管一针扎在安瑞胳膊上,把里面的液体缓缓推进安瑞的胳膊里,等针管里的液体推完,拔了针用酒精擦了擦退到了邵华的身后。
过了一会儿,安瑞终于幽幽地醒来,她一脸茫然地看了看四周,当她的视线落在邵华的身上,她禁不住打了一个哆嗦,身体瑟缩了一下。“这是哪里?”安瑞颤抖着声音问道。
邵华的脸上带着一丝残酷的笑意,唇角微微勾起,“这是我特意为你安排的,精神病院,你满意吗?”
精神病院?安瑞在听到这几个字,身体一下子坠入冰窟窿之中,眼里充满了恐惧,她突然从床上跳了下来,不顾身体的不适,赤着脚疯也似地向外冲去。
邵华不拦,反而给安瑞让出一条道路来,嘴角挂着微笑慢慢地跟在安瑞的后面看着她在医院里横冲直撞。
四周都是病人,他们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痴痴呆呆傻傻的表情,看到安瑞,他们嘿嘿地笑着向她靠近,手向安瑞的衣服身上伸去。
安瑞吓得魂飞魄散,开始拼命地躲闪,口里发出尖叫声。
但,这些都不能阻挡那些精神患者的靠近。
其中一个人伸出手使劲地揪着安瑞的头发不放,拽过来拽过去,表情看起来很悦愉,看样子好像把安瑞的头当成了一个玩具,现在正玩得高兴。
安瑞的头皮拽着生疼,眼泪立刻被逼了出来,她伸手试图从那个人的手里把头发给夺回来。她的手刚刚伸出去,手又被人死死地攥住了。是另一个人,嘿嘿地笑着,口水流了一地,他先是拿着安瑞的手深深地闻了一下,满脸陶醉,接着张嘴就向安瑞的手啃去,一边一啃,嘴里一边不住地说道:“嗯,鸡爪子好香,好好吃。我爱啃鸡爪。”
安瑞听到这样的话,再也止不住内心的恐惧,眼睛一翻,人活活地给吓晕了过去。
邵华冷眼看着眼前的一切,不阻止,嘴角自始自终地勾起一抹笑意,残酷的,冷冷的笑意,看着让人不寒而栗。
还有比把一个正常人关在精神病院更为残忍的方法么?
邵华想了很多种的各种各样折磨安瑞的办法,独独没有比这个更为残忍的。他会亲眼看着安瑞在精神病院里倍受折磨,直到她受不了崩溃的那一天。
安瑞被闻讯赶来的医生给救走了,他们把她抬到病房用绳子把她的手和脚捆在床上,以防止她趁医护人员不注意再次脱跑。
“医生,我妹妹就交给你了,她是一名精神狂躁的病人,有严重的伤人**,经常会出现幻想,经常说自己没有得病,所以还请你们一定要看紧她,我会隔一段时间来看她一次。”邵华一脸认真地对医生说道。
“王先生请放心,我们一定会好好看住令妹的,希望她能早日康复。”医生的脸上堆满笑容,对邵华连连点点头,看在那一大笔医药费了,这个病人他们一定会把她看好,绝对不会让她从医院里脱跑。
邵华满意地点点头,最后一次把目光投在安瑞的身上,面无表情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眼底是一片浓浓的得意,冷哼一声转身离去。
田秘书在心里微微叹息,无限同情地看了一眼五花大绑的安瑞,摇摇头,这个女人走到今天这一步,完全是也自作自受,咎由自取,完全怨不得别人,她现在品尝的是她自己来的恶果。
安瑞很快就醒来了,她刚刚睁开眼睛,眼前一个放大的脸突然出现在她的面前,她吓得一个激泠,刚想坐起来,发现身体一动也不能动,这时她才发现她被人捆在床上,四肢无法动弹。
“嘿嘿——”那个人嘿嘿地傻笑着,手在安瑞的胸前摸着,嘴里不停地叫着:“妈妈,小宝饿了,小宝想吃奶奶。”
安瑞心神俱裂,忍不住张大嘴巴发出一声惨绝人寰的尖叫声:“啊——”
那人被安瑞的尖叫声吓了一大跳,愣愣地看着安瑞,伸出去的手一下子僵在空中,接着,他突然一屁股坐在地上就开始嚎啕大哭起来,一边哭嘴里一边喊道:“小宝怕,小宝怕。”
值班医生闻讯匆匆地赶来,一看到小宝坐在地上哭,赶紧从口袋里掏出一根棒棒糖递给小宝,嘴里不住地哄着:“小宝乖,来,哥哥这里有糖,拿着糖去出去玩啊!”
刚刚还哭得一塌糊涂的小宝一看到棒棒糖,顿时两眼冒着绿光,一把从医生的手里把糖给夺了过来,接着从地上爬了起来,欢天喜地地走了。
安瑞一看人走了,心口猛地一松,人软软地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嘴里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她用乞求的眼神看着医生,哀求地说道:“医生,我没病,你们放我出去,我真的没病,我是安氏集团的二小姐,我叫安瑞,我有钱,只要你放我出去,我一定会给你很多钱很多钱的。”
医生用一种同情的眼光看着安瑞,微微叹了一口气,这个女人果然和王先生所说的一样,一直处于一个幻想的状态,唉,年纪轻轻的一个女孩子怎么会得上这种病呢?医生摇摇头,再次用同情的目光看了安瑞一眼,什么也没说径直离去,临走的时候把门给紧紧关好了。
安瑞开始拼命地挣扎,嘴里开始不住地大叫:“你别走,你快放开我,我真的是安瑞,我是安家的二小姐,你们快放开我出去,快放我出去。”
值班医生心中的同情更浓了,忍不住一阵唏嘘,现在的女孩子就是爱慕虚荣,因为自己和安家的二小姐长得几分相像就生出这份臆想来,活生生的把自己给逼疯了,真是造孽啊!值班医生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摇头走开。
安瑞叫着叫着突然间哭了起来,嘴里又发出一声惨绝人寰的惨叫声,在精神病院里的上空久久盘散不消。
……
安瑞离奇失踪的消息被警察局里的人严密封锁,外界一点点消息也不知道,包括安健阳和韩忆。
韩忆每天哭得跟个泪人似的,一天到晚的哭,哭得安健阳生烦。
“你能不能不要哭了?”安健阳不耐烦的说道。
“那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啊!现在她出了这种事情,你让我怎么能不哭呢?”韩忆说着说着眼泪又再一次滑落了出来。
安健阳黑着脸坐在那里一声不吭。安瑞也是他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