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就算现在不说她早晚都会知道的啊。”难道笙祁不会搜个新闻看看么?都在拍卖会上发布消息了还怕有谁不知道她苍欲就是失踪十五年的可怜的三小姐。
“不不不。不会拖那么久。你会在拍卖会上当时签下股份转让协议。”
苍欲眼神眯了起来,拳头不由得攥紧了。自己也只是一颗棋子?上官熏根本不在乎她这个女儿,她在意的只有股份。
哼……“那你不怕笙祁今后拿我威胁你?”苍欲话一出口就能猜到回答了,觉得自己很傻,但还是要逼问一下。没想到,上官熏的回答更令人毛骨悚然,
上官熏捋了捋垂落耳边的发丝,“不。她不会的,永远。”
苍欲瞳仁随着话语飞快的收缩,不过一会儿,她自己心知肚明了,难道?
“我会把她处理掉的。找个时间,绝不耽误了拍卖会。”她轻哼一声,嘴角扬起了一丝清冷的笑意。
这个回答,其实挺让自己暖心的。还挺出气的。更好的是,她没有回答‘你对我早就没用了,她拿你来威胁我?’这种话,心里舒了口气。
苍欲把手放在胸前,眼神飘忽在上官熏身上。笙祁的贪心居然惹来了杀身之祸,上官熏真是狠戾,干事果真利索。苍欲淡然一想,笙祁那么趾高气扬,甚至不把上官熏放在眼里,要是再触及自己这根高压线,不难让上官熏神经敏感起来,笙祁也是活该。上官熏这是要把所有有点贪望着她企业的人都铲干净吧,不管是不是真的有这个想法都一并铲除掉。不禁让苍欲更加好奇了。那是家什么公司?
上官熏定定的看着发呆的苍欲,表情很自然,似乎说这么狠的话让她听一点不为过,好像这点刺激都受不了怎么行的样子。被看久了的苍欲回过神来,挤出了一丝笑容,“好吧……”苍欲理了理发梢,准备要撤退的意思。上官熏的话语让人听得发怵自然不敢再问什么了。显然上官熏也不想再告诉她什么了,揉了揉眉心整理起那一摞摞纸来,不再管苍欲了。
“您早休息……我先走了。”苍欲最后挤出一丝微笑,退身关上了门。
转过身来撞上墨伦才长长的松了一口气,苍欲故意用手夸张地扇着头上的冷汗,微皱眉看着墨伦。
“怎么了?你们说什么了要这么久。”墨伦倚着墙扫视着眼前有些不淡定的苍欲。
苍欲不知从何说起,“说了好多,比如说股权争执,她和我父亲抢我的股权,为了公司不惜一切代价剥削子女身上的利益,我父亲要杀我,上官熏把我当棋子,沫末也被当做棋子,我父亲将来会老死国外,笙祁也要被杀等等。”苍欲掰着手指一项一项的数着,语气平和的渗人,一条龙说了出来。她抬起头看了下墨伦,忽然被眼前的墨伦吓到了。
他抓着自己的手,眼中似乎噙着泪,“苍欲……让你一下子接受这么多……对不起。”他摸着我的脸,好像我已经精神失常了!难道我刚才的表现把他吓到了?是自己语气太平和了?苍欲傻傻的被墨伦抱着,用手指戳了戳他的脑袋,“我——没——疯。”
“我妈对你做了什么……你受惊了。不要紧,过些日子就好了。”墨伦松了手,他那双勾人的眼睛里闪着亮光。
苍欲一口气笑出声来!捂着肚子拍着墨伦的肩,“你说啥?我受惊了?”不过她这么一笑很难让人相信她精神没问题。于是苍欲赶快摆正了表情,正正经经的看着墨伦。
“你看我像那种接受不了世事的人吗?”她眼中光芒深邃,很平静,很正常。
墨伦回了神,忽然换了画风,也正常了起来。“你真没事?你刚才的表现,不正常啊。”
“我只是把我理解到的东西讲出来而已啊,都是事实。有那么夸张吗?”
墨伦嘴角扬起一丝淡笑。苍欲总是让人猜不透。“没事就好。”
与此同时——
一座高耸的落地窗前,有些昏黑的紫蓝色天空呈在外面,窗前一个二十左右的男子怀中搂着一个腰肢纤细的女子。那男子面朝窗户,似乎很享受此时的乐趣呢。
身后一抹修长的斜影射了过来,光看影子看到门口站着一个身姿潇洒头发凌乱不羁的少年。“哥。”他沙哑冷调的沉声道。
窗前的男子顿了顿,回头望见圣楾骁站在门口眼神平静而幽冷的看着他,不禁瞳眸微跳。方才眼中那丝不耐烦和轻蔑很快就被有些不自然的笑意盖过了。
楾骁很无所谓他的表现,淡淡瞥了一眼他怀中的女子。嘴角微勾,却让人看不出笑意。“方便么?”他侧手撑了下门,头发微微盖过眼睛,胳膊上明晰可见触目惊心的抓痕和红印,他扫了一眼毫不在意,将目光停留在眼前男子身上。
男子不由得将怀中女子放开,有些煞气的望了一眼圣楾骁,他说的话都有些不可阻逆的意味,即使他刚才也没说什么。男子正经的理了理衣服,对视了他一眼,似乎接受了他的突如其来,眼神交流中这对兄弟并没有什么好感情。女子识趣的走到了一旁,含情脉脉的看着男子,落到圣楾骁身上的目光又不禁流连和惊奇。
男子半笑着等着他开口。楾骁眼眸中流露着一抹极冷的寒意,撇嘴笑了笑,藏着无奈与厌恶,极忍着叫他哥的时候的烦感。
“你给我安排的?”楾骁眼神微眯看着他,嘴角勾起一抹清冷的笑意。
男子显然脸色不太好,又装出居高临下的气息,“是我。”
“那真是谢谢你了。不过你最好不要管我的事。”圣楾骁显然懒得去管他摆出的那副架子,语气仍然很平静,盯着他的眼眸却危险无比,他很不情愿再多呆一会,就像是在浪费时间。
那个男人很不自在,高调的扯了下领口,“既然爸现在无暇顾及咱们,那你的事当然由我来管!”
圣楾骁不由勾起嘴角一声轻笑,危险的眯起双眼,有趣的藐视着眼前这个可笑的男人,丝毫没有变脸色,不过房间里的空气都由他带的冰冷了起来,“也包括这种事?订婚?我无所谓。多她一个不多少她一个不少,我只当玩玩吧。你最好告诉那个人别认真了。否则最后你来收场。”楾骁一字一顿的极力保持平静的和他对话,他就怕哪一天忍不住对他做出什么事来那可不好说了。
男子哑口无言,正神色愤然的盯着转身消失在门外的不羁背影,留下有些可笑的恨恨目光。
走廊里艳黄的吊灯衬着这样一个浑身冰冷的少年,他左手暗暗扣住右臂,忍着不知何时会停下来的隐隐痛感……停下了脚步,脸色被灯光照的显得有些难看,疼的嘴角有些不自然的抽动。
楾骁停在了一幅画像前,许久。仿佛他母亲车祸那天又浮现了出来,脑子里嗡嗡作响,满眼全是母亲对自己最后的微笑……“停下,停下来……!”楾骁顺着墙滑了下去,手臂里的钢钉又在扯着筋骨作痛,身体的痛配上心中的痛,眼角不知什么时候留下了一滴涩涩的泪。他捂着眼,惊讶,自己竟有多久没流过泪了。心都要干了,要麻木了。手臂还在隐隐作痛,他忍受着身体带来的痛苦,淡然的望着眼前这幅有些欧式画风的日式长相的女人画像,他的母亲。这个家还剩什么,一个当甩手掌柜的父亲,一个败家子,还有一个残破的自己。
随着突如其来的震动声,手机屏幕亮了起来,刺眼异常,他拿过手机,目光在那短短的字句上徘徊,嘴角无奈地挑起,打出几个字——盯紧了。发送。
还是一派平和的景色,黄昏的红霞徘徊在倪静的花园里,苍欲和墨伦从书房那边走来,随意在花园漫步。苍欲淡然的望着前方,猜不透在想些什么,又坠入幻想了?真是一点没有才见完母亲的样子。墨伦侧头看了看她,抹了一把冷汗。
“你想什么呢?”
“哦……”苍欲忽然回过神来,抬眼望着他脸又热了起来。墨伦微微撇眉,不一会儿眉心慢慢舒展开来,知道她在想什么了。墨伦摆弄着手指,看着苍欲一脸辩解的神色玩味的说,
“你在想他……吧?”
苍欲像是被戳中软肋一般抬头瞪着他,满脸好玩的怒色。
墨伦仔细端详着她憋得红的脸颊,目光流连在她细致的面容上,很是若无其事的说了一句,“你和他接吻了对吧?”
——!
什么?!!……他是怎么知道!而且你就算再没心没肺再喜欢跟我过不去也不用说的这么直白吧……?一千万个想一拳挥上去的念头在心中迸发着。抬头想大声辩解,可话到嘴边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能不提他了么。”苍欲瞟了天空一眼,脑中又浮现出那天的场景……好不容易才要忘了。
可墨伦好像就想看她的笑话。他仔细看着苍欲的眼睛,眼中流露出复杂的思绪,“哦,是这样啊。是你强吻的他吧?”
刷的一下苍欲从头到脚红的彻彻底底——
她抬头愣愣的看向墨伦,“我没有!”望着他忍不住尖叫了出来!刺耳的让墨伦忍不住遮上了耳朵。越不让你提他你还提!强吻?苍欲接着的炮火还没送出口墨伦就又来了一句,“他那种人情商那么低是不可能主动的。”所以……
苍欲又擦出一道愤怒的火花,第二声尖叫尾音很久才落下。她彻底崩溃了。“他哪种人?你算了吧……!还有我没有强吻!那是此事故!”
“上官墨伦!你这个没神经的家伙!”
看着她窘色的表情,墨伦成功的咯咯笑了出来。
“去你的强吻吧!我没有!而且我们没接吻,那只是不小心碰到而已。不信你自己去问啊!”苍欲信誓旦旦地瞪着墨伦。
“好啊,我问他。”墨伦手指飞快的点开了通话键,很快的一片黑色屏幕一跃而出。给圣楾骁的通话已经拨出去了!
苍。着他手里的手机慌了神,慌忙伸手去抓,可惜墨伦根本不给她这个机会,给了她一记怎么着急了的眼神。苍欲还想再抢一次,可惜那边已经接通了!
“hello,楾骁!”
“喂。怎么了。”他浅浅一笑,感觉他那边回音很大,声音空洞回响。
楾骁顺着壁灯走向地下室,一手握着手机静静听着他们嘈乱的欢笑声。
“那个,苍欲有话对你说。”
“上官!你……”苍欲来不及反抗电话早已靠在她耳边。
“喂?”圣楾骁漫步进了眼前渐渐漆黑的地下室,在周围气氛严肃紧张的时候闲暇地等着苍欲。
“没有……上官墨伦他闹着玩。”抚了抚头上的冷汗,距上次之后的第一句话居然是这个。
“哦,那没事我就挂了吧。”他依然平静的口气,缓缓掐了电话。
“他说什么?”墨伦凑了上来。
苍欲默不作声,眼神游离又在想着什么。觉得圣楾骁不对劲。
“他挂了。”浅浅一句,脑中依旧多虑的想着什么。
“多告诉我一些事。”苍欲忽然站在他面前停住了,墨伦惊诧抬起头,“你要知道什么?”
“我,也不知道。”她撩了撩头发,若有所思,“关于他这个人。我太不了解他了。”
刷的一片壁灯接连着亮了起来,幽黑的地下室充斥着昏黄的灯光
一个不起眼的高瘦背影正站在灯光下,等着圣楾骁。平凡的背影让人察觉不到关于他的一丝丝气息,仿佛这个人一旦进入人群就会失去踪影。
打火机咔嚓一声像是在回应身后的人,楾骁幽幽的在他身后坐下。“好了。”刚才犹如魔鬼一样未曾见过的神色慢慢褪去,明艳艳的光渐渐漫上楾骁的脸颊。
男子缓缓回过头来,一张年纪尚轻的脸上感受不到一丝青春活泼的气息,像是早早的被岁月蒸笼抽干了精髓。脖颈上一道显赫的旧伤疤给他增添了不少沧桑感。
“和以前一样。你哥他,这周在夜总会共留了三晚,参加了两个座谈会。”男子就着微小的火苗又点了一根烟,深吸一口,“这是他这周的花销,还有这是这个月的公司进账。”他丢过来一沓纸还有零散的几张照片。圣楾骁举起这些纸三两页的翻着,不禁皱了皱眉。他拨开了挡在眼前的碎发,只字不说,思绪在眼前流转。
“再等等。继续盯着他。等他把爸的公司快吸干的时候,再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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