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玄目光灼灼地盯着陈汐,说道:“现在,你明白金莲灵果的价值了吧?”
陈汐点点头,此刻他也终于明白季禺当ri为何会说“失去此物,你将一辈子追悔莫及”这句话了。金灵莲果,的确是能令所有见到它的人都心神失守的逆天宝物啊!
“好了,该讲的我都讲了,把你弟弟留在这里吧,若让他就此离开,且不提我的一腔心血付之东流,对你弟弟的成长也极为不利,那可就太可惜了。”闻玄温煦笑道。
“前辈知道我的身份了?”陈汐愕然道。
“嗯,也是刚猜到的。”闻玄点头道:“我曾听昊儿不止一次地提到过你,如今一见,的确是个难得的人才啊。”
“前辈谬赞了。”陈汐此时已确信,此人应该就是弟弟的师尊,否则以他那恐怖的修为,绝对不会跟自己说这么多废话。
“谬赞?”闻玄哑然失笑:“能神不知鬼不觉地避开我流云剑宗的护山剑阵,千百年来可只有你一个人,这可不算是夸奖溢美之词。”
便在这时——
嗖!
一道破空声从远处天边响起,随即一个白衣英俊青年,脚踩飞剑,飘然而至。
“闻玄师叔祖?”此人远远看到山巅上的闻玄,神sè一怔,连忙落在山巅,躬身见礼,“弟子苏禅,见过闻玄师叔祖!”
果然来了!
苏家的行动还真快,自己若晚来一步,弟弟岂不是要被其抓走了?
陈汐眸光一凝,霍然望苏禅。
而此时,苏禅也注意到一侧的陈汐,尤其当看到陈汐背上的陈昊时,心中顿时明白,自己来晚了一步。
尤为令他不解的是,闻玄师叔祖似乎……似乎认得陈汐兄弟二人?
若真如此,那可就麻烦了!
一瞬间,苏禅心头闪过无数个念头,不过他也是反应极快之辈,当即脸sè一沉,朝陈汐暴喝道:“你是何人?竟敢私闯我流云剑宗?”
陈汐心中冷笑不已,揣着明白装糊涂,如此质问自己,不就是想试探自己和闻玄的关系吗?苏家的人,果然一个比一个心机深沉啊。
“他是我那徒儿的兄长,关心弟弟安危,私闯至此,倒也算无心之举,我已经既往不咎了。”闻玄大有深意地望了苏禅一眼,温声说道。
“什么!怎么会这样?”苏禅再也无法淡定,面sè一变,失声道:“陈昊是您的徒弟?”
这一刻,苏禅心中沉重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若真如闻玄师叔祖所说,那个陈昊岂不是成了自己师叔?
自己若敢再找他的麻烦,恐怕……师尊都保不住自己吧?
怎么会这样?
苏禅心乱如麻,突然感觉,自己家族这次的报复对象,似乎再也无法杀死了。非但如此,以后想要找陈昊的麻烦也绝无可能了。因为,其背后可是站着闻玄师叔祖这等恐怖的存在啊!
闻玄哪里会想到苏禅因为自己的一句话,心中冒出了无数个年头?他只是有点不满苏禅的态度,皱眉道:“怎么,我还会骗你这个小辈不成?”
“师叔祖误会了,弟子只是太过惊奇了些,您这千年来一直在后山闭关,弟子也从未听闻你收徒的事情,一时难免有些震惊。”苏禅连忙摇头不已,他怎敢质疑闻玄,这位可是比自己师尊凌渡老祖还高一辈的恐怖存在,他就是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这么做啊。
“你以前做的事情,我都知道,包括你联合其他真传弟子,向掌教师侄提议把我徒驱逐至此,我也是看在眼中。之所以没有出手制止,只是觉得这是你们小辈之间的争执,不值得插手。”
闻玄看了看苏禅,叹息道:“但如今看来,我想的还是太简单了。”
师叔祖他一切都知道了?
苏禅心中一颤,冷汗瞬间打湿了后背,一想到今ri自己擒拿的对象是自己名义上的师叔,他就如坠冰窟,遍体生寒。
“你走吧,十年内不准踏出凌霄峰一步,否则我定饶不了你。”闻玄挥手道。
“是,师叔祖。”苏禅声音苦涩无比,失魂落魄,转身离开,自始至终,再也没看陈汐一眼。
“你对我的处理结果感觉还满意吗?”闻玄看向陈汐,笑吟吟说道。
“说实话,有点不满意,您是在保护他,起码我想杀他,就得等到十年后了。”陈汐无奈道。
“哈哈哈,所谓人情练达即文章,你这份洞察力,可是了得的很啊。”闻玄仰天大笑不已,对陈汐略带不满的态度丝毫不以为意。
“走吧,我带你去见一个人。”闻玄说着,便即身形一闪,破空飞驰而去,速度之快,宛如瞬移一般。
“连拒绝的机会都不给,弟弟的这位师尊看似温煦如风,其实骨子里却是霸道蛮横的很啊!”
陈汐心中暗叹一声,见闻玄的身影快要消失不见,当即不敢再犹豫,全力施展神风化羽遁法,嗖的一声,紧追而去。
正文 第一百二十六章 龙冥峰
第二更!拜谢“万世轮回”兄弟的捧场支持!
——
“你敢出声,我就杀了你。”陈汐看着被自己扼住喉咙的这名流云剑宗内门弟子,冷冷说道,心中不禁叹了口气。
就在他好不容易从一环又一环的护山剑阵中走出来之后,却一下子撞见了这个在山门前巡逻的流云剑宗弟子,无奈之下,只得出手制住了此人。
“你……你是谁?这里是流云剑宗,你若敢杀了我,你也逃不掉!”
此人獐头鼠脑,脸颊狭长,枯瘦如猴,名叫刘璋,此刻被陈汐扼住喉咙,神sè又是惊怒,又是疑惑。
他实在想不明白陈汐是如何出现的,身为流云剑宗的一名内门弟子,他对宗门护山剑阵的威力极为清楚,那可是能够灭杀涅槃境大修士的存在,几千年来,根本就没有一个人闯过大阵。
如今,却有一个人悄无声息地从大阵中走出,并且还没有触发大阵的禁制,这让他如何不震惊?
难道这家伙是比涅槃境大修士还厉害的存在?
震惊之后,刘璋心中升起一抹深深的恐惧,心中不自觉间已把陈汐当做了修为深不可测的‘前辈’看待。
“我不杀你,咱们做一笔交易如何?”陈汐心中一动,说道。
“不行,对我流云剑宗不利的事情,哪怕身死,我刘璋也不干。”刘璋回答的极为果决,大义凛然。
“放心,绝对不会令你难做。”陈汐倒是有些佩服这家伙的骨气,语气也变得缓和起来,“你告诉我一个人的住处,我给你一件黄阶下品法宝,怎样?”
黄阶下品法宝?刘璋眼睛猛地一亮,暗自咽了一口吐沫,想都没想,毫不犹豫道:“好!”
陈汐反而一怔,变卦这么快?这家伙哪里是有骨气,刚才分明是装的啊。
“前辈,您要打听说的下落?”刘璋讪讪一笑,随即一拍胸脯,说道:“前辈您这次可找对人了,您大概不知道,我刘璋人送绰号包打听,在流云剑宗,就没有我不认识的人!”
“嗯,我想知道陈昊在哪里。”陈汐说着,从储物戒指中拿出一件黄阶下品飞剑,在刘璋眼前晃了晃,“告诉我之后,这口飞剑就是你的了。”
刘璋差点被晃花了眼,眼睛恶狠狠盯着陈汐手中的飞剑,亢奋道:“我当然知道,陈昊啊,他可是玄松师伯的弟子,一手左手剑法厉害异常,我怎么可能不知道?”
“他在哪里?”陈汐确定刘璋所说是真的,因为弟弟右手被废,左手修剑的事情,不了解的人根本就说不出来。
“龙……”刘璋眼珠一转,为难道:“前辈,我告诉了您,您该不会杀了我吧?”
“你带路,见到陈昊之后,我就放了你,我总不至于当着你们流云宗弟子的面杀了你吧?”陈汐随手把飞剑丢给刘璋,缓缓说道。
“那倒是。”刘璋点点头。
当即,陈汐拎着刘璋,化作一抹轻风,朝远处掠去。有地头蛇刘璋的指点,陈汐很快便来到一处山峰前。
此峰高有万丈,通体笔直如削,山顶却是广袤之极,远远望去,就像一把撑天大伞,一朵摩天蘑菇,形状甚是奇特。
“此峰名为龙冥,乃是我流云剑宗惩罚弟子的放逐之地,白ri炙热如烤,夜间寒冷如冰窟,还伴随着滚滚风罡的侵蚀,环境极为恶劣。”
“那些被放逐在这里的弟子,每天都要在山腹中挖足千斤的赤纹钢矿石,在山巅收取百斤九天星沙,宛如苦力矿奴,苦不堪言。每个被惩罚的弟子从这里出来,都被折磨得不像人形,那模样简直是凄惨无比啊。”
“大概是一年前,也不知你弟弟犯下了什么门规,被驱逐在此地,需要赎罪三年,方才能回到宗门修炼。”
刘璋侃侃而谈,神情兴奋中夹杂着深深的忌惮,浑然没有注意到,陈汐的脸sè已渐渐变得yin郁冰冷之极。
果然!
果然弟弟还是受到了自己的牵累,遭到了苏家的迫害,被放逐在了这龙冥峰!
一年之前,不就是自己刚从南蛮深山中回来的时候吗?那时候自己灭杀了李氏一族,想必引起了苏家注意,所以才会……
陈汐几乎不用想就知道,以自己弟弟的xing情,决不会违逆门规犯下滔天大祸,之所以被驱逐此地,他怎可能猜不到是谁干的?
幸好,弟弟如今还活着,若自己再来晚一步,后果不堪设想啊!陈汐深呼吸一口,强自按捺下心中的愤恨,沉声道:“你可知他现在会在哪里?”
“这龙冥峰上放逐了不下千人,找一个人问一问,应该就知道。”刘璋连忙道,他敏锐察觉出,身边这位‘前辈’的心情似乎变得极为糟糕,当即不敢再胡言乱语,生怕祸从口出,害了自己。
“这里就没有人看管?”
“有,不过是在白天,夜晚就不用看管了,这些人劳苦一天,早已被榨干了体力,谁还有力气逃跑?再说,这里是流云剑宗内,就是逃跑,也走不出护山剑阵啊。”
陈汐不再多说,带着刘璋飞落至龙冥峰山腰,那里,正有一群衣衫褴褛,面容枯槁、头发蓬乱的人在休息。
如今已是凌晨时分,龙冥峰上的寒气更甚,冷得这些人蜷缩在草垫上,哪怕是在熟睡中,依旧瑟瑟发抖,其凄惨的模样,比露宿街头的乞丐都不如。
啪!
刘璋极为乖巧地走上前,一巴掌拍醒一个面sè蜡黄,眼窝深陷的中年,问道:“你可知陈昊现在在哪里?”
“陈昊?断了右手那个?他这时候应该在山巅吧。”中年从睡梦中醒来,含含糊糊答道。
陈汐已不忍再多看一眼,他害怕控制不住心中的愤怒,当即拎着刘璋,便朝山巅飞掠而去。
……
夜sè中的龙冥峰山巅,空旷一片,寂静寒冷,无尽的寒气化作白雾,四处游走,地上的沙砾、岩石、草木皆凝结上一层厚厚的冰晶,简直就像一个冰霜世界。
而此刻,正有一个少年,在滚滚寒气中练剑。
他的衣衫褴褛破烂,头发又脏又乱,瘦削的身板简直像竹竿似的,然而他握剑的左手却是很稳。稳如崖岸虬扎的苍松,一招一式迅捷jing准,jing准得就像尺子刻量出来的,剑势因而呈现出堂堂正正,浩浩荡荡的神韵,如同长江大河,巍峨雄山,气势浩大浑厚,仿似在其胸腹之间藏着一片锦绣山河,藏着一条浩然剑道,借助其手,这才挥洒出眼前这气势磅礴的一招招剑势。
嗤!嗤!嗤!
令人诧异的是,他那剑中明明毫无真元之气,但是只要那天地间升腾的滚滚寒气,在来到他身体十丈距离时,便即溃散退后,不敢越雷池一步。
咔嚓!
一声脆响,他的身影一滞,漫天剑影消散,这才看清,其受伤握着的哪里是剑,分明是一截断成两截的树枝。
呼~呼~
他蹲坐在地,剧烈喘息起来,惨白枯瘦的脸上,只有一对眼眸明亮的熠熠生辉,写满坚定和执着。
“我不能休息,我要变强,我还要替哥哥分担压力,还要替爷爷报仇,还要……”
喃喃自语中,他挣扎着再次站起身子,甫一站起,便即摇摇晃晃起来,仿似下一刻就像被风吹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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