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忠气得脸色铁青,须发皆张,喝道:“给我拿下!”
数十名护院沉声领命,手持各种武器朝云娜冲去。
他们的身手都不错,有好几个还是金丹境修为,此时应命而来,行动干脆利落,杀气腾腾,气势也是颇为不弱。
云娜只是家主酒醉之后意外和一名丫鬟生下的贱种,在云家没有谁把她放在眼中,所以他们动手的时候毫无迟疑,浑然没有把她当做云氏族人看待,而是当做了可以随意处置的罪人。
王震枫见这帮人忽略了自己不说,竟还敢说动手就动手,心中顿时一怒,当即就准备狠狠收拾这一帮混蛋一顿,但却被陈汐拦了下来。
“让她自己去解决。”这一刻的陈汐,神色漠然平静,但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决然味道。
话音刚落,一股磅礴浑厚之极的杀气轰然涌散,犹如怒涛大海,汹涌澎湃,铺天盖地,瞬间已充斥在每一寸空间当中,震得空气都寸寸崩散。
冲上来的数十名护院呼吸一滞,浑身僵硬,几乎下意识停住脚步,眼眸中露出难以置信之色。
好可怕的杀气!
在他们眼眸中,周围的景象都发生变化,化作了一片尸山血海,无边的死亡气息扑面而来。
这时候,他们根本不敢乱动!
就连远处的钱忠等人,也都面色骤变,浑身颤粟,从内心深处感到一股无法克制的恐惧感。
蹬蹬蹬!
雅晴、阎嫣、王震枫同样心中惊,朝后退了数步,方才感觉到一丝心安。
“这家伙在昨晚的酒宴上,只怕还保留了诸多的实力,单单是这一股杀气,都足以扰乱所有人的心魄和气机了!”王震枫心生震撼,愈发庆幸自己听了父亲的话,今日早早就赶来向陈汐道歉,否则惹下这么个厉害敌人,只怕自己一辈子都寝食不安。
“多谢!”
只有云娜感受到这股杀意之后,却并没有收到影响,她知道,那是陈汐在保护自己。无论再大的危险,他都会在一旁为自己护法。
“去吧,亲手了断这一场恩怨,心情或许会舒服一些。”陈汐拍了拍云娜的肩膀。
“五年前的冬天,你、你、还有你,欲要奸??淫于我,若非我以死相抗,只怕早已命丧你们之手,你们……该死!”
冰冷充满仇恨的声音中,云娜手持冷刀,干脆利落地从三名护院的脖颈中一划而过,头颅落地,血水喷洒。
“七年前的那个夜晚,你们四人偷盗宝库灵药,却诬赖于我头上,令我遭受无尽耻辱,当年我曾发誓,一定要拿你们的鲜血洗涮我的清白!”
当即,又是四颗血淋淋的人头落地。
冰冷充满仇恨的声音,冷静近似淡漠的语调,其中又蕴含了多少昔日的愤怒、不甘、惊恐、无助?
七颗人头瞬间落地,猩红滚热的血水似飞瀑弥漫天空,这血腥残忍的画面,是否又能宣泄少女心中之仇恨?
雅晴、阎嫣默然不语。
王震枫少侯爷吃惊无言。
陈汐神色漠然,不起波澜。
“找死!和他拼了!”
看着自己的属下宛如待宰羊羔一般任人屠戮,钱忠目眦欲裂,一声暴喝,震醒陷入大恐惧中的众人,而后手持长刀,径直朝云娜劈斩而下。
陈汐的杀意太恐怖,扰人心魄,乱人神魂,他不敢与之为敌,唯有先解决掉云娜,或许才能挽回一些局面。
嗤!
长刀破空,凌厉如匹练,刀芒流转,似流虹飞射,显现出钱忠深厚的刀道武学。
“滚!”
然而下一刻,钱忠的长刀就被一剑斩落,如死蛇一般哐当落地,而他整个人则被陈汐挥袖震飞出去,撞翻一座假山,吐血昏厥。
这一切都只是电光火石间发生的事情,旁人还未反应过来,身为云家护院首领的钱忠已经落败,晕厥不起。
“和他拼了!”
“快!大家一起动手,只要拖出他片刻,家主他们一定会支援而来!”
“杀!”
剩下的一众护卫目睹同伴惨死,又见到钱忠昏厥倒地,直惊得亡魂大冒,竭斯底里咆哮起来,希冀通过人海战术,围困住陈汐等人。
“愚昧无知!”话音落,陈汐的身影已消失在原地。
就看他在人群中信步而行,抬手一拍,就有一人倒飞出去,动作轻松随意,宛如闲庭信步,不费吹灰之力。
只眨眼功夫,仅剩下来的护卫便呻吟着倒在地上。
“这些人中,若有令你当年不开心的,就杀了吧。”陈汐回到云娜身前,轻声说道。
云娜点点头,当即拎着弯刀,朝那些丧失战斗力的护卫走去。
这些年来,她在云家所遭受的羞辱和痛苦,寻常人根本就无法想象得到,即便是如今,也总是被一个个噩梦惊醒,往昔的种种犹如梦魇和魔障一般,苦苦煎熬着她的身心,此刻虽然得到了一些释放,但是远远还不够!
唰!
弯刀掠空,如惊鸿乍起。地上那人已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孽障!竟敢虐杀自家族人!”
然而,就在雅晴准备一刀斩下的时候,一个充满威仪的暴喝声倏然响起。听到这道熟悉的声音,雅晴身体一颤,却再也无法下手杀人。
远处缓缓走出一个威严中年,肤色白皙,雍容华贵,但一对眸中却是闪烁着怨毒愤怒之极的光芒。
威严中年身后簇拥着一群人,数十个年轻男女,数十个神情剽悍的族中高手,浩浩荡荡,朝这边涌来。
“云书丰!”
看到这个中年,雅晴眼中透露出刻骨的仇恨,隐隐约约还有着一丝痛苦。这个男人是她的父亲,但也正因为这个男人,她从小到大才遭受了那么多的羞辱、磨难。
“大胆!竟敢直呼家主名讳,你这贱婢真要造反不成?”
人群中闪出一个男子,模样年轻,容颜俊俏,脸庞和云书丰有着七分相似,甚至和云娜也都有些相似。
这个青年,云娜认得,是云书丰的长子,云氏家族年轻一代的高手,云重,细算起来,云重还是她同父异母的兄长。
但只有云娜知道,自己这个“兄长”有多么狠毒,小时候对自己的羞辱和殴打又是多么的残忍。
“我这次回来,只是为了取回母亲的骨灰,谁拦我,我就杀了谁!”云娜深吸一口气,目光冰冷地扫视着对面,看着自己的父亲,以及那些兄弟姐妹们,心中的仇恨之火却是愈演愈烈。
“好大的口气,看来你这个贱婢真的是疯了。”
“杀了这么多人,犹自不知悔改,早知有今日,就该早早将你除去!”
“父亲,杀了这个贱婢,您养了她这么多年,结果却养成一只白眼狼来,不知报恩,反倒为祸家族,简直是十恶不赦,罪大恶极!”
那些个云家年轻男女,都纷纷开口,欲要置云娜于死地。
“你们以为我还是以前的云娜吗……”云娜反而笑了,这些年来,自己在这些人眼中就是那样的孱弱,任人欺辱,像一个无能的废物。他们此时的举动,并不怪异,因为这些年来,他们一直就是这样对待自己的!
云娜笑了,笑声越来越大,笑得莫名其妙,但笑声中却没有任何情绪,给人的感觉,冰冷而生涩,毫无感情。
“疯言疯语,成何体统!”
云书丰被这笑声搞得浑身一阵不自在,感觉就像在无声的挖苦自己一样,他面色一沉,当即喝道:“念在你年幼无知,今日之事我不再与你计较,但却不得不惩罚于你。我现在宣布,云娜目无尊长,祸乱家族,将其擒下,废除修为,然后逐出云氏一族,以后她再不是我云家子女了!”
“哈哈哈哈……”云娜笑得眼泪都流出来,她只觉得眼前这一幕那般可笑,半响之后,她收起笑容,眼眸泛红,一字一顿道:“废我修为?逐我出门?你云书丰有什么资格这么做?”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将其擒下!”云书丰冷然一笑,吩咐身边之人,自始至终完全就懒得理会云娜的质问。
正文 第三百五十九章 云娜的身世【第一更】
深夜,雷城天宝楼。
从雷侯府离开之后,陈汐便随着雅晴来到了天宝楼休憩,同行的还有阎嫣和云娜。
阎嫣是大鉴宝师阎成的女儿,回到天宝楼就等于回到了家,而云娜也跟着来到天宝楼,就有点奇怪了。
据陈汐所知,云娜出身云氏家族,是雷城中一个极为普通的小家族,她深夜不归家,却跟随自己来到天宝楼,陈汐隐约能猜到些什么,却也并不说破。
雅晴和阎嫣自然不会多说什么,帮陈汐和云娜安排了两间贵宾室住下,两女便即离开。
已是深夜,刚才又参加了一场波澜起伏的酒宴,陈汐也感觉有些疲乏了,洗了个热水澡正打算休息,却有意外之客来访。
是水华夫人。
看见这位清艳动人,艳倾天下的美夫人到访,陈汐并不惊讶,在岚海城天宝楼时,他就知道在群星大会之前,必然会再与水华夫人见一面,只不过是早晚的问题罢了。
细算起来,这位美夫人其实帮了他很多忙,例如在岚海城相赠十柄玄阶极品剑器,再例如在枫叶城时,委托雅晴来帮自己解决一些小麻烦,就连他身上的紫金天宝令都是水华夫人相赠。
这些恩情虽小,但积少成多,就不得不让人认真对待,陈汐当然不敢忘怀。虽然他也知道水华夫人接近自己,必然是有所求,但却懒得计较那么多,只要对方无伤害自己的心思就行了。
水华夫人此次前来,和陈汐交谈了不到一炷香时间,仿佛并没有什么目的性,只是在闲聊,没过多久便即翩然离开。
空气中香风袅袅,佳人已杳渺无踪。
陈汐盘膝坐在床上,沉思许久。
水华夫人虽没有表明来意,但通过与之交谈,便不难发现,她一直在以一种润物细无声的行动来接近自己,帮助自己,但却并无收纳自己为她所用的意思。
仿似自始至终,她只是想向自己表明一个善意,仅此而已。
“无论如何,自己总归还是欠了她一份恩情。或许这正是她想要的吧?”陈汐摇了摇头,不再多想。
翌日一早,天刚濛濛亮。
陈汐起床洗漱之后,便即走出房间。
昨夜回到天宝楼时,他便和雅晴说话,今日便启程前往锦绣城。毕竟群星大会再有一个月就将开始,还是早早赶到为好。
刚走出房门,陈汐就看见雅晴、云娜、阎嫣已经等在那里了。
这次群星大会,汇聚着整个大楚王朝修行界的年轻一代强者,可谓是高手云集,盛况空前。这场盛事不仅有诸多参与者,还有无数人万里迢迢前往锦绣城,为的就是一睹年轻一代强者的风采。三女自然也不会错过这场盛事。
不过临行前,雅晴却把陈汐叫到了一边,低声传音道:“云娜打算离开雷城前,回家族内取回其母亲的骨灰,所以不打算跟咱们同行了。”
陈汐一怔,笑道:“不就是取骨灰吗,耽搁不了多少时间,咱们同她一道走一趟,再启程也不迟。”
雅晴叹息道:“我也是这么想的,不过云娜的情况有些特殊。”
“怎么回事?”陈汐眉头一挑,扫了一眼远处的云娜,见她神色恍惚,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隐约猜到,或许跟她家族内的事情有关。
果然,接下来雅晴所说的话,证明了陈汐的推测。
原来雅晴在云家的地位颇为低微,她的母亲只是当今云家家主云书丰身旁的一个丫鬟,云书丰一次醉酒,兽心大发,强要了云娜母亲的身体,这才产下了云娜。
云娜出生没多久,其母便因病而终。而云书丰家有妻妾无数,子女满堂,哪里会在意云娜这个因为一次意外得到的女儿?若非云娜是他的亲生骨肉,他几乎都快忘掉是否有这个女儿了。
再加上云娜的母亲只是一个丫鬟,云娜在运价当中,不仅遭到那些云家子弟们的排斥,讥讽她为贱种,连那些奴婢仆妇都对她恶言相向,浑然没有当做家主之女看待。
由此就可以知道云娜的身世有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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