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萧峰抱着走进走出,悦宁虽然心里甜蜜,可也有些不好意思。偏萧峰做来一脸坦然,仿佛这是最正常不过的事情。
这样一来悦宁的那点羞涩也飞走了,心安理得地享受起夫君的贴心服务。
这场焰火是为了庆祝楚王大婚特地准备的,花样繁多色彩夺目,便是在现代看过许多焰火表演的悦宁,也不得不说一声好。
美中不足的是,窝在萧峰怀中出场的悦宁,接到了许多调笑打趣的目光。沐浴在众多这样的目光中,悦宁快要羞死了,恨不得把身后这个气定神闲的最魁祸首拿来咬上一口。
好容易到了座位上,她挣扎着想要下来:“大哥,放我下来吧…”
萧峰低头,用上扬的声调轻轻“嗯”了一声:“宁儿昨晚是如何唤我的?”
悦宁的脸刷地一下就红了,挣扎了一会,还是小声地唤道:“峰哥,让我自己坐着吧?”
萧峰满意地点点头,坚决拒绝了她:“地上凉,这垫子也薄,你不要下来。”
悦宁无语地看着地上足有三寸厚的垫子,对萧峰睁着眼说瞎话的本事深感拜服。
哀悼着自己本就所剩无几的一世英名,破罐子破摔的悦宁放弃了抢救一下的想法,安心地享受起人肉垫子+人形暖炉。
于是大辽很快就传遍了,楚王对新王妃是如何疼宠,真叫一个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口里怕化了。
悦宁不知道的是,也许正是见到了她与萧峰间浓得化不开的情意,原本因耶律洪基的疏远心灰意懒的萧观音又有了一丝期盼,她精心作了十首情致缠绵,精巧别致的<<回心院>>,意图挽回耶律洪基。
殊不知,这<<回心院>>不但没能挽回耶律洪基的心,反而成了萧观音的催命符。
因宫中乐师中唯有赵惟一能将这十首词演奏得缠绵婉转,故而萧观音每每召他前来,两人一丝一竹,相合得天衣无缝,宫中开始盛传两人情投意合。这一切落在有心人眼中,已成了萧观音致命的把柄。
作者有话要说: 为了写契丹人的婚礼查了好多资料~~
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大家轻拍~~
☆、赴任
因两人正值新婚,之前那些来拉关系拓人脉的,此时都很有眼色没上门来打扰。两人很是甜蜜缠绵了几日,每日里或是饮酒谈天,或是切磋武功,或是到城外跑马打猎,日子过的好不快活。
说是切磋,其实是萧峰给悦宁喂招指点她如何与人对阵。悦宁的剑法精妙,所欠缺的只是经验和内力。
况且晋入先天之境后,他越发感受悦宁的这套剑法由简达博,气象万千。使用时有潮水涨落之势,隐含天地至理。每次与悦宁过招,于他自己也是受益匪浅。
如此过了几日,这天耶律洪基派人诏萧峰入宫。
原来此时的南院大王,其辖下不但有燕云十六州,连大同府、大定府一带也都是听其号令的,可谓大辽在南边的一道屏障,位高权重。
身为南院大王自然要在南京,也就是现在的北京坐镇。尤其是前一任的南院大王叛乱,留下了一堆乱事。萧峰在上京已经呆的够久,说什么也该要前往南京赴任了。
萧峰在宫里灌了一耳朵,如何在大宋用金钱财帛收买奸细,如何祸乱大宋朝纲,如何以吞灭大宋为第一要务。心中不免抑郁,他自幼在大宋长大,虽是辽人,却不愿意与大宋为敌。
心里盘算着,到得南京,过个一年半载便将这南院大王辞了,免得到时候宋辽开战,自己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这一年多来萧峰已经习惯了,但凡有事都与悦宁商量。何况是要放弃这眼前的泼天富贵,更是不可能瞒着悦宁。回到府中,便第一时间找到了她。
悦宁见萧峰进宫一趟,回来便面有难色地来找自己,算算时间,心里也大概明白他是为了什么。
见萧峰还在想着如何开口,悦宁笑了起来:“可是皇上要你尽快前往南京?”
萧峰点点头,紧接着又摇了摇头:“不止如此。”
悦宁拉着萧峰到桌边坐下,为他倒了一杯茶水:“锋哥有什么烦心事,尽可以对我说,我们夫妻本是一体,有什么事参详着办了,总比你一个人闷在心里好。”
萧峰一口将杯中的水喝干,叹了口气:“皇上让我到了南京,时刻注意大宋动向,不惜金钱财帛收买大宋官员,肆机作乱。”
悦宁心道:果然如此。当下面露不屑:“你这义兄,身为一国之君,却偏爱这些小道,根本没有为君的气量。”
萧峰面色黯然:“我虽是他义弟,却是他臣子,他一意如此,我也无可奈何。”
悦宁拍了拍萧峰的手背:“大哥若是觉得这官当得不开心,那不当也罢,待过段日子,咱们挂冠离去便是。”
萧峰顿时感动万分,一把抓住了悦宁的手:“一直以来,宁儿都跟着我过着颠沛流离的日子。现在好不容易有一场富贵可享,我却转眼又要放弃,真是对不住你。”
悦宁笑着探过身子,亲了亲他的脸颊:“眼下两国相安,你都如此为难,若是有朝一日两国开战,峰哥你要如何自处?这荣华富贵虽然诱人,可离了它,咱们也一样能衣食无忧,快活无比。”
萧峰将悦宁揽入怀中,亲吻着她的发际,轻声道:“萧峰此生最幸运的事情,便是当年在雁门关外遇见了宁儿。”
耶律洪基发了话,萧峰再是不愿,也得前往南京。于是三天之后,两人便带着部属踏上了南下之路。
萧峰不知道的是,随着两人的离开,上京城内的楚王府库房也已经被搜刮一空。
既然早就知道耶律洪基靠不住,悦宁自然不会将财物留下最后便宜了他。早在刚到达上京之时,她就与手下的商铺传了信息,派出了商队,前来上京。
商队经过长途跋涉,日前已经抵达上京。两人此次离京,正好方便悦宁借着商队的掩护,将王府内的珍宝转移了出去。
萧峰不耐俗物,对金钱实在没什么概念,为了两人今后的舒适生活,悦宁不介意用点小手段。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写婚礼快累死了,今天上个短小过渡章,明天开始就是在南京的生活了
☆、南京生活
契丹人口中的南京,此时叫燕京,是当年被石晋塘割让给辽国的,两人到达燕京,见此地房屋齐理,商铺林立,四处往来之人均身着汉服,说的也是汉语,都觉得心中欢喜。
次日,萧峰偷得浮生半日闲,与悦宁一道在城中四处游览。南院大王府在城里西南处,两人花了大半日的功夫,也未能将附近的商铺、坊市、寺观走遍。但却都觉得心满意足,概因心中忧虑之事已去,又有彼此相伴,不论是去到何处,俱都是满心欢喜。
但此后萧峰就再没了如此悠闲的时光。南院大王位高权重,燕云十六州、西京道大同府、中京道大定府一带全属他管辖,事务繁多。他日日忙得头晕脑涨,深以为苦。
悦宁却不管这些,南京的南院大王府与上京的王府如出一辙,到处是色彩浓艳,金碧辉煌的装饰,充满了暴发户的气息。
好歹是要住上一年半载的屋子,悦宁此时正忙着带人四处察看,去掉不合意的装饰,并不时地到库房倒腾,希望能找出一些比较符合自己审美的物件出来装饰屋子。
借着挑拣摆设的由头,硕鼠悦宁又开始在库房大肆搜刮,将那些小巧好搬运的珍宝悄悄地送出王府,交由自己的心腹手下运回中原。
一连折腾了好几天,总算把主院收拾得稍微像个样子了。悦宁终于有空来关心一下被公事烦得要撞墙的萧峰。
悦宁心情愉快地来到前院书房,就看到一身低气压地萧峰正埋首于成堆的公文之中。看来是公事做不完,只得带回来加班了。
见到悦宁来了,萧峰立刻推开了公文:“怎么过来了?”
悦宁扫了一眼屋子,周围并没有可坐的地方,干脆直接坐在了萧峰腿上:“屋子都收拾好了,来看看你。”
萧峰苦着脸比划了一下桌上的公文:“麻烦。”
悦宁笑了起来:“我来帮忙分拣可好?重要的先处理了,不重要的就放着。”
萧峰闻言大喜:“如此甚好!不重要的也别放着,宁儿看着批了就是。”
悦宁骇笑道:“这如何使得?”
萧峰不以为然:“宁儿不是总说夫妻本是一体?这处理细务本就非我所长,于细务上宁儿强我百倍,替为夫分忧又有何不可?”
悦宁伸出手来刮了刮萧峰的鼻子:“想偷懒还说的这般理直气壮。”
她想了想,辽国政事向来不避女子,不但有太后主政的传统,连皇后妃嫔乃至公主都可以直接参与政事。自己不过是帮忙批复公文,想来不会给萧峰带来什么麻烦。
这般想着,她也不再推辞,伸手拿过一份公文冲着萧峰晃了晃:“要人家帮忙,总得给人家设个坐呀!”
萧峰大喜,立刻吩咐侍从,在自己书案边加了个座,又对悦宁道:“今日晚了,宁儿权且与大哥挤一挤,明日里便吩咐下去,在我这书案旁再摆上一张案几。”
悦宁不置可否,含笑嗔了他一眼:“峰哥可真会使唤人。”
萧峰闻言大笑起来,再看不出一点方才那般焦头烂额地样子。
自从有了悦宁帮忙,萧峰的效率高了不止一点。
如此过了两日,萧峰干脆带着悦宁一同前往府衙视事。
其实对于政事,悦宁也是一窍不通。不过是仗着过目不忘的技能加成,在萧峰学习时一同听了一些,加上枢密使耶律莫哥精明能干,有他从旁指点,方才渐渐上手。
直到此时,悦宁才深刻了解了契丹人对大宋的执念有多深:在大宋各地,均有契丹人安排的探子,每日燕京都能收到从各处送上来的与大宋有关的情报。这还是经过分择之后,认为有价值的情报。
既然辽国的探子如此给力,悦宁索性假公济私派人盯上了慕容家的参合庄。反正今后一定会与慕容家对上,当然要多多掌握他们的情况才是。
在悦宁沉缅于情报工作时,萧峰也发现了他的枢密使耶律莫哥政事娴熟,潜力无穷,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萧峰舍不得一直劳累悦宁,便将许多事务都放权给了耶律莫哥,让他全权处理。
从那以后,萧峰终于摆脱了日日加班的苦逼生涯,开始有空闲与悦宁切磋武功,品酒跑马,四处游玩。
到得年末,两人已将燕京全城游了多遍,□□外方圆十里内也游遍了。
这一日大雪初晴,悦宁一身猎装来找萧峰:“峰哥,室里说连日大雪初晴,此时打猎最好不过,你陪我一同去可好?”
萧峰正好也在城内呆的烦了,闻言大喜,将未处理完的公事全丢给了耶律莫哥,当既命部属备马出猎。
两人均不喜张扬,只带了数名随从,萧峰换上了寻常军士所穿的羊皮袍子,带着弓箭,跨了匹骏马,便和悦宁出清晋门向西驰去。
一行人离城十余里,只打到几只小兔子。萧峰道:“咱们到南边试试。”勒转马头,折而向南,又行出二十余里,只见一只小鹿斜剌里奔出来。
悦宁从随从手里接过弓箭,一拉弓弦,飕的一声,羽箭射出,小鹿应声而倒。随从俱都欢呼起来。
悦宁歪着头,冲着萧峰得意地一笑,萧峰毫不吝地大声夸奖:“宁儿的箭法越发准了。”
悦宁看了看随从捡回来的小鹿,随口道:“峰哥,咱们晚上烤鹿肉吃好么?咱们自个儿动手烤,不要厨子弄。”
这些小事萧峰向来不会驳了悦宁的意思,依言点点头:“都依你。”
两人正说话间,南边响起了马蹄声,一大队人马从雪地中驰来。
作者有话要说: 萧哥是疼老婆的好男人~
☆、游坦之
两人正说话间,南边响起了马蹄声,一大队人马从雪地中驰来。
萧峰向蹄声来处遥望,见这队人都是辽国官兵,马后缚着许多俘虏,似是打了胜仗回来一般。
萧峰寻思:“咱们并没有跟人打仗啊,这些人从哪里交了锋来?”见一行官兵偏东回城,便向随从道:“你去问问,是哪一队人,干什么来了?”
那随从应道:“是!”跟着道:“是咱们兄弟打草谷回来啦”说着纵马向官兵奔去。
他驰到近处,说了几句话。众官兵听南院大王与王妃在此,大声欢呼,一齐跃下马来,牵缰在手,快步走到二人身前躬身行礼,齐声道:“大王千岁!王妃千岁!”
萧峰与悦宁一同举手还礼,道:“罢了!”
见这队官兵约有八百余人,马背上放满了衣帛器物,牵着的俘虎也有七八百人,大都是年轻女子,也有些少年男子,穿的都是宋人装束,个个哭哭啼啼。
原来辽国对军队不供粮秣饷银,官兵一应所需,都是向敌人抢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