悦宁欲言又止,最后还是乖乖点了点头,乔峰立即向赵钱孙的去路追去。
悦宁等了一会,见的乔峰的身影已经消失在视线中,自己也运起轻功悄悄地跟了上去。
从原著中萧远山与乔峰的对话可以看出,两人都以为谭婆与赵钱孙是对方所杀,可见这凶手令有其人,悦宁此时想做的便是一探究竟。
浚河上的那艘大木船很是显眼,悦宁藏身于河边的树林中远远地望着,乔峰下船后不久,一个蒙着面的灰衣人便悄悄摸上了木船,悦宁见状立刻跟了上去。
经过上次在乔家与灰衣人一战,悦宁已经清楚地知道了自己与这个世界顶尖高手的差距,她并没有在灰衣人手下全身而退的把握。因此一上来便向着船舱扔出了一把“爆裂丸”,这是根据江湖术士们所用的“隐身丸”改制的,悦宁加了点“料”在里边,作出了古代版的附带迷烟效果的催泪瓦斯。
烟雾中,灰衣人飞身而出。叫悦宁佩服的是,她加了如此多的料在里边,就为了能一睹庐山真面目,而那灰衣人竟能忍受住催泪瓦斯加迷烟的双重攻击,明明已经涕泪横流,却仍然没有取下面罩,倒叫悦宁的一番布置付诸东流。
思量再三,悦宁咬牙跟了上去。灰衣人到底功力深厚,即便已经如此狼狈,仍然很快便觉察到悦宁的所在。做贼心虚的他二话不说,便动了手。
悦宁只觉得排山倒海般的掌力扑面而来,自己用尽全力变换身法闪避,可那掌力仍然如影随形。悦宁忍受着令人窒息般的压力抽出长剑,一点光芒亮起,霎时间暴出了漫天光雨,覆雨剑特有的啸声响起,迎头撞上了灰衣人雄浑的掌力。
这些日子以来,乔峰常在闲来无事之时常与悦宁拆招。在他的细心指点之下,悦宁临阵对敌已大有长进。此次遇上灰衣人,竟然在他手下撑过三十招未败。
悦宁越打越是心惊,这灰衣人所用的武功招式虽然也是平平无奇看不出来路,但她却可以清楚地感觉到,此人并非之前出现在乔家的灰衣人。
悦宁已经被这样的神展开弄糊涂了,敢情造成这些命案的凶手竟然是三个人?萧远山、慕容博、玄慈统统都有份?
悦宁所面对的是绝顶高手,哪里容得她晃神,这攻势稍稍一缓,对方便已抓住了破绽,一掌拍来,悦宁极力闪开,却仍被掌风扫到,顿时胸口一窒,内息紊乱。
悦宁无法,只得将身上所有的“爆裂丸”一股脑地冲着灰衣人扔了过去,那灰衣人吃过这小丸子的亏,一见之下连忙向后一跃远远避开。悦宁乘机后退,借着烟雾的掩护纵身而去。
另一边,乔峰眼见谭公于自己面前自尽,满腔的愤懑无处可说,心道:“这一次,这杀人的罪名怕是又要被安在我的头上了。眼下知情人只剩下单正、智光大师,我若不加紧行动,怕是又会让凶手抢在我前头。”
回到房间,却没有见到悦宁的身影,不由得心里一紧,正要出去寻找,却见悦宁面色发白地走了进来。乔峰一惊,上前将她扶到床边坐下,察觉到她气息紊乱,心跳气促,连忙以手抵住她的后心,将内力缓缓注入她经脉,将体内乱窜的真气平息下来。
半晌,悦宁长吐出一口气,神色委顿地靠在了乔峰怀里:“我见到了杀谭婆和赵钱孙的人。”
乔峰脸色一变:“你跟来了?”
悦宁点点头,见乔峰面色不善,连忙拉着他的衣袖,讨好地说:“我只是好奇,那谭婆与赵钱孙鬼鬼祟祟不知要干些什么。原本见大哥离开我也要离开的,不想却见一个蒙面的灰衣人上了船,我怕他们有什么阴谋,所以才过去看看。”
乔峰听了一阵气闷:“这等阴私之事最是要命,你今后万万不可如此行事。”
悦宁见乔峰的脸色阴的能滴出水来,不敢再讨好卖乖,连忙将自己的发现说出来转移他的注意:“大哥,我觉得今天的灰衣人与我上次在你家里遇到的不是同一人。”
乔峰听得一呆,原本想要教训悦宁的话顿时惊得忘记了:“怎会如此?”他在乔氏夫妻与玄苦死后,心里已经有了一些模糊的念头,觉得他们的死怕是与自己身世之事脱不了干系。之后徐长老与谭婆、赵钱孙之死,更是坚定了他的想法,可现在悦宁却说凶手并非同一人,这倒叫他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两次我都没有看到他们的真面目,但我与他们都交过手,他们对招之时,虽然都故意用些平常招数,让人看不出他们的武功路数,但在一些细微之处却不尽相同。”悦宁皱着眉,一边思索一边慢慢地描述着自己的感觉:“与刚才那人对招之时,每到紧要关头,我便觉得自己的攻击被莫名化去,剑上附着的力道总会奇怪的被转移开来,与之前在少室山遇到的人应该不是同一人。”
乔峰听了,心中霎时转过了千百个念头,蓦的灵光一闪,道:“‘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是慕容家的人!”他思量片刻,冷笑一声:“怪不得慕容家要派个千般伶俐的丫环跟着我,原来是打着这个主意。”
悦宁一听,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大哥是说阿朱?”
乔峰点点头:“那慕容复怕是打着坐收渔人之利的主意,他抢在我之前将知情人全都杀了,激得我在中原武林中大开杀戒,他便好混水摸鱼。”
悦宁在心里默默地为阿朱点了根蜡,想不到慕容家的复国大计被萧哥知道后还附带这样的效果,显然慕容家的一切都被萧哥阴谋论了。
好歹也是情敌,悦宁虽然不会去故意抹黑阿朱,可若萧哥自己对阿朱有了误解,悦宁也不会圣母地去为她辩解。
沉默片刻,悦宁转移了话题:“如今知情人只剩下单正和智光大师了,大哥有什么打算?”
乔峰想了想道:“智光大师虽与我有仇,但他曾经为百姓远赴海外求药,活人无数。自己却也因此而身染重病,痊愈後武功全失。这样的有德高僧,不到万不得已,我并不想与他为难,且山东离这里也近些,我们不若明早出发,去寻那单正问个究竟。”
悦宁知道哪怕现在两人即刻起程,也会被凶手抢在前头,她也有心想试一试,若这次两人比原著迟一夜出发,那单正一家是否还会在乔峰面前起火,便干脆地点了点头:“那大哥早些休息,明日一早我们便出发。”
作者有话要说:
☆、单家覆灭
第二天离了客栈,两人便日夜不停地向东疾行,悦宁虽然绝口不提辛苦,乔峰却不愿让她太过劳累,过得两天便将马换了车,让悦宁上车休息,待睡足了方才弃车乘马。
虽是如此日夜不停地赶路,乔峰心中仍隐隐担心,总觉这凶手每一步都始终占了先着,此人武功当不在自己之下,机智谋略更是远胜,何况若悦宁所言不错,那么自己的对头却是有两人,而且自己直至此刻,仍是陷在一团迷雾之中,对对方的身份动机一概不知;但自己一切所作所为,对方却显然清清楚楚。他一生之中,从未遇到过这般厉害的对手。只是敌人愈强,他气概愈豪,却也丝毫无惧怕之意。
两人日夜兼程到达泰安时,正赶上早晨开启城门,进得城来找人问明了单家的所在,两人复又从东门出去,赶往单家。
行了不到一里路,便开始在路上遇到三三两两的行人,个个神情疲惫形容狼狈。两人从行人口中得知,昨夜里单家被一把火烧成了白地,单家上下三十余口无一人生还。
听到这个消息,悦宁心里的猜测得到了证实:这系列的事件中,凶手一共有三个人,乔氏夫妻应该是玄慈所杀,玄慈怕是得知了杏子林的经过,觉得乔峰在丐帮中还有如此多的人支持,若是哪天徐长老压制不住了,丐帮许是会迎回乔峰。
乔峰本就是他的巨大威胁,若有了丐帮作后盾怕是要变成他的心腹大患,干脆一不作二不休,掐着乔峰回家的时间杀了乔氏夫妻。
一方面是为了掩盖自己是带头大哥的秘密;另一方面则是让世人认为乔峰丧心病狂,连养父母都杀,彻底绝了他重回丐帮之路,让他在江湖上人人喊打,界时自会有人出来对付他。
萧远山则是杀了玄苦、徐长老与单正一家,当时他藏身少林,乔峰的身世一事在江湖上传得沸沸扬扬,他定是得知了消息,找上玄苦求证,一言不合动起手来。
他最初时应该并没有杀人的心思,否则不能解释玄苦受了重伤后,萧远山没有下杀手,还让玄苦活着与寺中的高僧们谈话。
后来经过聚贤庄一战,萧远山见儿子的性命受到威胁,方才起了杀心。会出手杀了徐长老,怕是因为徐长老处处与乔峰为难,害他失了丐帮帮主之位,身败名裂。而单正因二子之死,一心想要杀死乔峰,触到了与儿子失散多年的父亲的逆鳞,你想要杀了我儿子,我便杀了你全家,为我儿子出一口气。
想来要一口气杀掉单家上下三十余口人,必定要事先布置一番。否则单家占地如此之广,在这样的地方哪怕是杀三十几头猪呢,要跑掉一两个也不是不可能,何况单家人人会武。
与乔峰一同出现在卫辉的慕容博应该是没有时间作案的。萧远山应当是在杀了徐长老后便取道泰安,事先在单家探察了一番,找到机会雷霆一击,之后又放火把单家烧成了白地。这恐怕只是一个护犊子的父亲在发泄心中的愤怒,与乔峰猜想的毁掉信件并没有什么关系,事情只是凑巧罢了。
至于慕容博应当是在得知徐长老被杀后的消息赶到卫辉的,他听闻乔氏夫妻,玄苦与徐长老被杀,心下必定认为是乔峰所为,出现在卫辉恐怕是为了看看现下群龙无首的丐帮是否能让他有机可乘。
虽然现时的丐帮帮规废驰,如同一盘散沙。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天下第一大帮若能为他所用,对他的复国大计定会大有助益。
慕容博到了卫辉,见到乔峰擒住了谭婆与赵钱孙,担心若是让乔峰知道了带头大哥是玄慈,自己定然会被玄慈扔出来平息乔峰的怒火。
自己虽然早已假死,但父债子偿,慕容复怕是要因此与乔峰对上,他便干脆模仿乔峰的掌力震死了两人,将这一切都嫁祸到乔峰头上。谭公会在乔峰面前自尽于他来说便是意外之喜了。
悦宁心中的纷纷扰扰暂且不提,乔峰一路上听得路人们对自己责骂不休,他的心里各种滋味纠缠,直到见到了被烧成白地的单家后,全都化为黯然,想自己枉称英雄,却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竟无还手之力。
现在世上的知情人只剩下了智光大师一人,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去天台山吧。”
悦宁点点头,担心地拉了拉乔峰的手,乔峰冲着她微微一笑,那笑容中却带着三分凄苦:“这凶手始终快我一步,想来智谋武功均在我之上,我们若是去天台山,不知是否会害了大师。”
悦宁将手放在乔峰掌中与他十指相扣,轻声道:“智光大师是唯一的知情人了,咱们奔波了许久,对当年的事情仍然一无所知,眼下也只能尽力一试,成与不成,总要问心无愧才是。”
乔峰注视着悦宁,伸出手来怜惜地轻抚她因连日奔波瘦得只有巴掌大的小脸:“这段日子辛苦你了。我们上天台山去找智光大师问一问,他若是执意不说,我也不会去为难他。”
悦宁轻笑起来,小狗般在他掌心蹭了蹭,呢喃道:“我就知道大哥一向仁厚。”
乔峰苦笑起来:“现下谁人不说我乔峰暴虐嗜杀,果然是猪狗不如的契丹胡虏,只有阿宁你还会这样认为。”
悦宁皱了皱鼻子:“大哥可不能这样贪心,只我一个便抵得上千万个那些愚蠢糊途的人啦!”
乔峰闻言大笑起来,轻舒猿臂将悦宁揽入怀中:“是啦,得阿宁为妻,乔峰三生有幸!”
作者有话要说:
☆、智光大师
两人此次取道南行前往浙东天台山,乔峰却不再拼命赶路,而是好整以暇地带着悦宁游览沿途胜景,品尝当地美食,讲述江湖趣事,仿佛回到从前在洛阳的日子,更兼两人早已定情,这其中说不尽的柔情蜜意,饶是乔峰心中重重心事,也不免将那悲愤之意减了大半。
两人慢慢走来,眼看天台山已在眼前,乔峰不免心中惴惴:“不知这次是否能见到智光大师。”
悦宁明白乔峰的未尽之意,他担心上得山去说不定只能见到智光大师的尸体,甚至怕那观止禅寺也被人烧成了白地。
其实悦宁心里也有些没底,眼下马夫人、白世镜与全冠清已死,一路走来又发现了这许多原著不曾写明的秘密,原本陪伴乔峰不远千里探寻真相的人也变成了自己,她也担心剧情会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已经稍然改变,这智光大师的生死实在难以预料。
进城之后乔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