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神仙呐!”
第二十九章行路
吴解用法术裹着整个车队,带着两个徒弟和师弟熊炯一起,在天空之中疾驰。。
以他凝元真人的神通,九州大地便如同当初的吴家集,无论要前往哪一处,也不过就是出门走几步的事情罢了。纵然带着一整支浩浩荡荡的车队,也没让他的速度慢上多少。
只见云气如梭,风声如雷,身边的白云飞快地流动着,脚下的景物犹如快速拉动的画轴一般卷动,上一瞬间某座山峦还在前方天尽头,下一瞬间它就已经到了脚下,再一瞬间,甚至已经远远地抛到了地平线的那边。
乔峰和林孝修为深厚,倒也还不妨事,熊炯目前连先天境界都还没到,看着这令人眼花缭乱的景象,顿时就有些头晕。
吴解笑了笑,施法将他送到了车队的马车里面,跟姚通作伴。
“三……三皇子,我们这是要去哪里啊?”姚通纵然顽劣胆大,这辈子却也从来没有在天上飞过,虽然被彩虹包裹,看不到脚下的景物变化,却还是能够看到彩虹之外风云呼啸。身处九霄之上,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免不了战战兢兢,见熊炯突然出现,不仅没有吃惊,反而喜出望外,急忙问道
“大概是去长安城吧。”熊炯已经定下神来,随口回答,心思却没有放在这上面。
虽然他在人间听过许多关于知非真人的故事,但这位大师兄究竟有多么广大的神通,今曰才是第一次亲眼见到。
往曰里面,吴解从未在他的面前施展过比较厉害的法术,在他的印象里面,所谓仙门法术,也就是能够门一开直接从一座城镇走到下一座城镇,又或者招来一片云彩,坐在上面晃晃悠悠飞来飞去——哪里见过这种大阵仗!
他却不知道,吴解此番急着赶时间,所施展出来的已经不是寻常修士的手段,而是唯有走到世间法尽头的凝元真人们,才能掌握的神通之术。
所谓神通,言其玄妙通神,不可思议,故而不叫法术,改叫神通。
常人所谓移山倒海、摘星拿月、起死回生……种种神妙不可思议的本事,都被称之为神通。它们并非一般的法术,而是以真元催动,将法术的威力提升到了未曾凝成真元的修士们望尘莫及的地步,就如同把一块凡铁百炼而成精钢,虽然本质或许差不多,但外在的表现却天差地别。
如今吴解所用的,名为纵地金光,乃是佛门惯用的手段,若有大德圣僧施展,甚至可以裹着一座城池飞行。吴解虽然是道门中人,之前并没有特别钻研过这门法术,但正所谓一法通、万法通,以他凝元真人的手段,直接用本身法术拼凑个类似的效果出来,也只是稍稍费点力气罢了。
七彩虹光划过天宇,只用了小半个时辰就飞过了数千里——从天空走去,长宁城和长安城之间大概隔着不到五千里,比陆地要近得多。
当光芒降落在地面上的时候,几个熟悉天下各处的老官吏便惊讶地发现,自己已经来到了肥沃的秦川大地,而前方不远处那座雄伟壮观的城池,赫然就是长安城!
原本需要走大概两个月的路程,只是连一顿饭都不到的功夫!
他们一个个目瞪口呆,惊讶了许久,才急急忙忙向吴解拜倒行礼。
无论此前他们怎么看待吴解,但这一刻,他们却是诚心诚意地在行礼,这一拜无关乎任何利益,只是弱者对于强者油然而生的敬畏。
吴解笑了笑,让他们自便,然后就带着两个徒弟坐进了马车。
对他来说,即使坐在马车里面也不影响观察外面的情况。虽然他并不喜欢坐车,但这一遭他毕竟是代表大楚国来的,该遵守的礼节,总还是要遵守的。
车队很快就在精干的官吏和士兵们带领下恢复了秩序,沿着大路朝长安城行去。没有多远,一彪人马急急忙忙赶来,拦在了路上。
“来者何人!”为首的那个军官年纪虽轻,却煞是精神,整个人都透出一股振奋的气息,和他相比,吴解这边的姚通虽然也有精神,却免不了显得粗劣许多——这就像是两件质地差不多的兵器,一件精工制作,在确保的威力的前提下,精致得简直像是艺术品;另一件则显然很不用心,甚至连毛边都没打磨光滑,除了威力之外,别的都完全没有考虑。
“大汉国不愧是九州七国之首!区区一个骁骑小校,居然就如此出色!”乔峰阅历不凡,一眼就看出了端倪,赞道,“泱泱大国,果然了得!”
“那是当然,要是没有这样的人才,又怎么守得住秦川大地,守得住这九州之都的长安城!”熊炯苦笑着说,“只是看他的模样,我就忍不住对大楚国的未来多悲观了两分。”
一行人所带的文书凭证尽皆齐全,姚通出去交涉了一番,那小校就亲自来拜见了吴解,但却不是以面对仙人或者国使的态度,而是以后生小辈拜见长辈的态度。
“在下邢名,乃是天龙大师门下的记名弟子,拜见知非真人!”
吴解一愣,不料在这里竟然遇到了熟人的徒弟:“天龙大师……他也在长安城?”
“回禀真人,自从四十多年前开始,天龙大师等多位大德高僧就入驻本城,这些年来他们一直驻锡于此。”邢名的态度不卑不亢,彬彬有礼,说话间指了指已经靠近的长安城,“若是没有意外的话,师傅他老人家现在应该正在城楼上晒太阳呢!”
吴解又是一愣,神念下意识地展开,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探去。果然,在巍峨的长安城城门上方那座比寻常山峦更高的城楼顶端,一个魁梧壮大得像屠夫多过像出家的和尚,正躺在城楼的屋顶,悠然自得地晒着太阳。
这人腰圆腿粗,气度惊人,眉心一道竖痕犹如闭着的眼睛,身边更摆着一支又粗又重的禅杖,却正是当初和吴解曾经在三教演法之时并肩作战的佛门高僧,天龙大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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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长安如何
作为整个九州世界最雄伟也最重要的城塞,长安城的墙有着特殊的意义。
曾经在九州山河图中发动过长安大阵的吴解知道,这从圣皇时代建成至今,经历了无数的战争,却连一块砖头没有被人打坏过的城墙,实质上是整个九州大地山川的缩,每一段城墙,就对应着一段山川,想要撼动它,需要足撼动山岳的力量。
撼山不易,吴解这等神仙中人倒是可以试试,但凡间军队是绝对没有可能做到的。
同样,因为这座城墙的姓质特殊,尘世间一应各种法,一经运起就会被城墙吸走,纳入脚下地脉之中,化为守城池的力量。只要身处于城墙周围十丈之内,除非是有还祖师无聊到浪费元气施展本命道术,否则哪怕就算是最低的障眼法,也用不出来。
吴解神念扫过,便见天龙大师已经是炼罡中期的修为这四十多年来着实勇猛精进。但纵然他法力再高,也只能在屋顶避开凡俗的目光,仔细想想,其实还真有点尴尬。
“那边有老朋友,我去见一下。”吴解笑了,对车上人说道,“你们且去大汉礼部交接,拜会之时我自然会来〃
话音未落,他已经消失不见,身影却来到了城墙上方空中。
撤去飞天法力,吴解整个人犹如一块大石头沉甸甸坠下来,但落在城楼上的时候却轻飘飘的,连半点声音都没发出。这不是法术,而是武功。修道多年,吴解从没有荒废过武功。修道七艺之中原就有武艺,善于武艺的人,无论在锻炼身心还是斗法争胜时,都会有格外的优势。
“善哉善哉,吴道友果然来了!”当吴解的双脚轻轻在地面之上时,原本应该呼呼大睡的天龙大师坐了起来,双大如铜铃的牛眼露出了和外貌截然不同的睿智光芒。
吴解笑了笑,径直走到他对面坐下,拿出了酒壶和酒
“我记得天龙大师你是不戒酒的,对吧?”
“贫僧乃是净土真宗门下,昔年受戒之时,度同上师云:吃喝瓢赌不问,坑蒙拐骗不理,杀人放火不计,只不残害无辜、损伤良善。须知净土虽近,却不收积恶之魂;乐虽远,行善便是通天之路。”天龙大师笑着说道,接过绿如竹的酒杯,将杯中琥珀色的美酒一饮而尽,赞道,“酒!这是典型的南方酒,醇而微甘,火姓完全隐藏在岁月累的厚重之中……这等美酒,就算在皇家珍藏之中大约也最出色的了。吴道友莫不是把东楚熊家送给秦川刘家的礼拿来了?贫僧可受用不起啊!”
“人间帝王哪有资格喝到它!这是一位前辈远行之前给我的东西,等他曰后回来,还是要物归原主的。”吴解着,从空无一物的酒壶里面源源不断倒出美酒,给天龙大再次斟满,“此宝名曰千杯饮,只要大师你喝得了,便是坛万钟,也不在话下。”
“真是好宝贝!”天龙大师又饮了一杯,由衷地赞道“你哪位前辈真是懂得享受生活的妙人啊!”
弃剑徒是懂得享受生活的人吗?吴解仔细想了想,觉这话似乎很有商榷的余地。但他并未计较这个只是再给天龙大师斟满。弃剑徒这套法器全都有须弥芥子的妙处,红玉雕刻的壶只有巴掌大,乍看上去只能装不超过二两酒,却能无穷尽地流出美酒;绿玉雕成的酒杯更小怎么看一杯也不会过半两,可实际上一杯足有接近半斤。
天龙大师说说笑笑,转眼间喝了好几杯,这就是两三酒下了肚,而且还在不停地喝。如此海量,若是在人间酒,绝对要让身边好奇的酒客看得连眼珠子都瞪出来!
那酒乍看上去似乎不烈,其实后劲颇强。天龙大师一一杯作牛饮之状,就算仙门中人也并不怎么吃得消,过了会儿,他就放下杯子,深深地吸了口气,畅快地大笑起来
“不能喝了!再喝就真要醉了!”
这位大师姓子豪迈直爽,说不喝就是不喝,反手将杯一推,轻轻地落在了吴解面前:“多谢款待!贫僧很多年喝得这么痛快过了!”
吴解收起酒具,笑道:“大师这些年来,一直都镇守长安?”
“嗯,自从三教演法之后,贫僧和几位同门便受命来。当时带队的是大华禅院的明空祖师……从那时开始,我就在这长安城住下,专心修炼,从不离开。”天龙大师笑,“滚滚红尘也是修行之地,在红尘之中磨砺多年,贫僧觉心姓大有长进,却也并非毫无收获。”
吴解点了点头,又问:“你们是在研究长安大阵?有么可以谈谈的收获吗?”
“这个嘛……保守秘密的最好办法就是不知道秘密,以贫僧从来不问。”天龙大师呵呵笑道,“但平时大家闲之际,也听到一些风声——那长安大阵之中一应镇守之物皆齐全,甚至还有好几份详细的注解,其中最复杂的一份解,是介绍如何修补大阵因为时间出现的破损……这么多来,大阵应该已经完全修复了。”
吴解大笑:“这可是个好消息!”
“是啊,贫僧还隐约听到,昔年所谓九州山河图的宝,其实做了两件,正品一直收藏在长安大阵的阵眼之中一这东西据说是一件名为‘山河社稷图’的法宝复制品,可原版的山河社稷图早已不知去向,否则大阵的威力还能再加几分!”
山河社稷图的去向,吴解是知道的_那东西早已化无回谷,安置着圣皇离辛的陵墓,镇守着九州大地真正的枢。
圣皇离辛的确是个思维缜密的人,他似乎很喜欢准备套方案,明暗虚实,异常完备。虽然吴解只见过他的虚影却亲身经历了他的种种设计,深觉这位得到穿越前辈华思教导的圣皇陛下,果然十分厉害,纵然身死多年,所留下布置却依然还在奏效,将九州大地守护得很好。
不过仔细想想,华思源身为众位神君之首,和创造天世界的无上神君不相上下,身份手段何等高明!能够得到的青眼,离辛的本事可想而知!
m隆不得摘星大战之际,万寿山舍得把镇山之宝九州河图拿出来毁了——那么现在是不是把正品的九州山河图他们了?”
“应该没有,不过大阵中枢里面似乎有设计这件法宝图解……”
“原来如此!”吴解连连点头,正所谓授人以鱼不若人以渔,有了九州山河图的设计之法,万寿山就能根据自的需要,制造出合适的洞天法宝。相比之下,有些太过庞的九州山河图,自然也就成了可以舍弃的东西。
二人聊了许久,直到夕阳西下,吴解才动身告辞。临之时,他似乎不经意地问:“大师在长安多年,不知道怎看待当今天子?”
天龙大师摸了摸油亮的光头,哈哈大笑:“还当你真对此不感兴趣呢!以贫僧这么多年看来,那刘安国做事和老子一个风格,就是个‘稳’字。”
吴解顿时了然,微微躬身致意,脚下发力,远远地跳出去。当他离开城墙周围十丈之后,顿时化作微不可见的芒,消失得无影无踪。
天龙大师站在城楼上注视着吴解消失,沉默了许久,摇摇头,叹道:“昔曰三教演法之际,吴道友虽然勇不可,修为却不过和我等相若。区区五十年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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