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想说什么?”
苏云歌看到萧南朔落座到雕花椅上,那拽住他衣袖的手指才是缓缓的松开。
”谢谢你的药草,我这会已是舒服了许多,肠胃也没方才那么难受了。”
她轻声的诉说着自己的谢意。
她一想到这冷冽的男子有如此细密的心肠,那心底就会涌出那止不尽的暖意。
萧南朔微微点了点头,便算是回了她的道谢。
苏云歌抿了抿那粉(和谐)嫩嘴唇,轻声开口道:
”不管你是因为什么,总之谢谢你这些日子的陪伴。”
萧南朔听着她的问话,那眼眸闪过一丝微微的光芒,随即开口道。
”要谢的话,嫁给我可好?”
苏云歌望了望天上那一轮清辉的月亮,话语里有些微微的无奈。
”萧南朔,你并不爱我,为何要执着于娶我呢?”
萧南朔听见苏云歌这番话,猛然转头,那幽深的眼眸里瞬间亮得吓人,似有一头沉睡的狮子暴怒着醒来。
”你凭什么笃定我不爱你?”
苏云歌眉梢微微一挑,凭什么?她轻轻踮起脚尖,手腕微抬,捧住萧南朔的脸颊。
她的指尖微凉,触到他那有些温热的脸庞,眼眸清亮的如同一汪清澈的湖水,似乎能够看透一切。
她与萧南朔直直对视着,她看着那双如同荒原一般冷寂的眼眸,那眼里的冰冷似那雪山之巅上最冷的寒冰。
手指缓缓抚上那眉眼,红唇轻喃。
”因为,这里面没有我。”
是了,因为他的眼眸里没有将她完完全全的装下,有太多太多东西阻隔。
或许是家,或许是国,又或许是天下。
”你或许是喜欢我的,但是还不到爱。”苏云歌轻声说道,眼眸里盛满了柔和的笑意,如同揉碎的月光。
”嘭!”一声闷响,萧南朔握住苏云歌的肩膀压在了那窗台上。
逼仄的目光,紧紧锁视着她,手掌下的肩膀是如此的纤细,似乎轻轻一下就可以捏断骨头。
”那你呢?你眼里有我吗?”
他看着她的眼眸,晶莹剔透,如同上好的墨玉,清澈无比的映着他的脸庞,可是也只是映着而已。
苏云歌不避不让,”我承认,你这几日的相伴对我来说确实有一定的影响,要说没有那也是不可能的。没错,我是对你有好感。”
她从来不是个矫情的人,身为二十一世纪的人类之魂,没有这些古代女子的扭扭捏捏,欲语还休。
喜欢就是喜欢,厌恶就是厌恶。
她不否认,她对萧南朔是有好感的。
萧南朔套用现代的词语来形容,那就是一个极品王老五,绝种高富帅。
势力大如天,跺跺脚都能让皇位上的人摇一摇,容貌实属上上乘,财力也不可估量。
这样一个男人在这男尊女卑的不平等时代,愿意花费这样的心思来做这种称得上是讨好的行为。
不动心那是不可能的。
人心都是肉长的,况且爱美之心人皆有。
若是她现在说一点也不动心,那就真的是矫情了。
“只是有好感?”萧南朔微微凑近,两人呼吸交缠间,彼此几乎都可以听见那心跳声。
“不然呢?”苏云歌眨了眨眼。
“你不爱我?”萧南朔眉头皱了起来,声音也越发的冷淡凉薄。
苏云歌一声嗤笑,“爱可是个神圣的字眼,若是这么短短几日我就能爱上你,那我的爱也太廉价了,你确定你要这样廉价的爱。”
萧南朔听着苏云歌的话,有些许的沉默。眼眸里如同点点漩涡,星辰卷入间,让人几乎窒息。
“那你爱容千寻吗?”
这回沉默的是苏云歌。
虫鸣声声,树叶在夜风中沙沙作响,有花瓣悄悄的绽开,窗棂上树影摇曳,月光打下的剪影笼罩了苏云歌与萧南朔的身上。
爱容千寻吗?
这是个好问题。
苏云歌这些日子一直在考虑这个问题,她爱容千寻吗?
答案是:
“我不知道。”轻轻的四个字从如樱红唇中吐出。
是的,她不知道,她不知道爱不爱容千寻。
她只知道,她呆在容千寻身旁很安心,很宁静。她想要陪着他下棋,陪着他看书,陪着他吃东西,或者是陪着他走下去。
那个男子温润如玉,有着旁人想象不到的坚韧心性。
她与他的相处也不久,若说爱上,那也未免太快。
一见钟情?那是小说里才发生的事情。
大多数的一见钟情,百分之九十取决于对方的相貌。
她与容千寻,一个脸上有斑驳丑痕,一个干脆直接遮掩了样貌,这样的他们又何谈一见钟情呢?
萧南朔看着苏云歌的眼眸,缓缓将她放开。
“我明日就会走,走之前,我们做个交易。”
“什么交易?”苏云歌有些疑惑的看着萧南朔。
萧南朔眼里的光芒霎时变得有些意味不明起来。
“我知道容千寻一直想找一味药,那味药在我的府邸上,你知道的,他想要的药,肯定是跟他的腿伤有关系。”
苏云歌心里一跳,难不成容千寻的腿还有办法治愈吗?
“可是他的腿不是被断定不能再有治愈的可能了吗?”
萧南朔抬手将她耳旁的发丝缓缓抚至耳后,缓缓回答着她的话。
“若是没有那味药,自是不能治愈,因为那是最重要的药引,雪蟾蜍。”
他的声音轻轻缓缓,带着丝丝的危险,像要引人堕入深渊。
“两年前,容千寻的人到漠北寻找雪蟾蜍,可惜不巧,所有人都丧了命,因此他也失去了雪蟾蜍的下落,而那雪蟾蜍兜兜转转到了我的府上,你说这是不是造化弄人呢。”
苏云歌眉头微蹙,“我能理解你为什么不拿出来这雪蟾蜍。”
因为容千寻一旦恢复,那势必是萧南朔今后最大的敌人,要知道当初的容千寻是多么的天纵奇才,战场里的威名丝毫不比萧南朔弱。
作为敌对者,不想自己的对手恢复这是正常的。
“可是为什么现在又想拿出来了呢?”苏云歌一时弄不清楚萧南朔想干什么。
“是啊,为什么呢?”萧南朔忽然笑了,刹那间月光也黯然失色,风声驻足,如此的倾国倾城。
“我以为你是知道的,苏云歌,有时候装傻是不好的。”
苏云歌眼眸里的光芒微微闪烁,“为什么呢?你不说清楚我又从何得知呢?”
萧南朔唇角轻勾,忽然转身离开,裘衣轻划,些许风声凌冽。
他的背影似是带走了满院子的月光,几许萧瑟,几许微凉,在即将走出院门的时候,风声将他的话语送到苏云歌的耳旁。
他说:“想我拿出雪蟾蜍,你自己就把解毒丸吃了吧!”
身影渐远,消失在了苏云歌的瞳色深处。
苏云歌的眼眸越发的暗沉,回到屋内将那之前萧南朔给的药丸拿出来,碧绿色的药丸圆润无比,在烛火下发着幽幽的光。
她吃了药丸,容千寻便能得到雪蟾蜍。怎么看都是她划算,不是吗?
可是,她坚信着世上绝对没有白吃的午餐,萧南朔所谓的交易也不可能仅仅是这样而已。
心思微敛,便将药丸放入口中,罢了,吃就吃吧,总归他不会害她。
第八十四章 恢复容貌
苏云歌坐在梳妆台前,将打湿的锦帕缓缓覆盖在脸上。
今天的药丸已经尽数吃完,那红色的胭脂疤痕也该尽数消退了,锦帕缓缓擦过红色的胭脂疤痕,一点一点,将那隐藏的面貌全数露了出来。
洗去脸上胭脂花,看着镜子里的容颜,却是让苏云歌有些发愣。
这容颜妖娆魅惑,如那含苞待放的初春桃花,道不尽千般风情,万般风流。
面若那皎皎月色,眉如那墨画生春,眼眸里透着三分清洌,三分魅色,三分狂傲,三分妖娆,十二分颜色。说那山中雪莲,风情亦不过如此。
水沉为骨玉为肌,千姿万态胜朝霞。
可是,这明明就是她自己的脸啊!
苏云歌心里的震撼不足以用言语来表达,她该如何说?这张脸明明是她在前世中看了整整25年的脸。
为何,这苏云歌的脸与她以前的脸是一模一样。名字一样,可以说是巧合。那脸呢?若是连容颜都一样,那也叫做巧合吗?
一个是生活在皇权统治下男尊女卑的苏云歌,一个是二十一世纪逍遥杀手苏云歌。
八竿子打不着一起的人,怎么会如此的相像呢?
是谁说,巧合多了,就是阴谋论的开始。
“怎么?看自己看的发呆了吗?”萧南朔的声音缓缓响起。
“你不是要走了吗?”苏云歌观察了半晌,觉得萧南朔的神色也无任何不悦,便是用着平常的话语答道。
萧南朔冷冽的容颜在那阳光侧影中,显得也是越发俊美,那华贵的貂毛衬着他的脖颈,优雅无比。
苏云歌忽然坏心眼的想道:难道夏天他也围着这貂毛吗?不会热吗?
她一想到,那唇角不禁就绽开了一丝笑意。
萧南朔察觉到苏云歌那愉悦的气息,不禁用眼眸认真的看着她。
他的眼眸如那寒潭清冽,深不可测。
“我要走了你就这么开心?”
苏云歌被那深色的眼眸给盯得有些不好意思,她生怕那一双洞穿世事的眼眸会看穿她心中所想。
一想到这里,她便是有些尴尬的转头,并不正面应答他这个问题。
“你吃过饭了吗?”她侧着头,轻声问道。
如同闲话家常般,掩饰着她的尴尬。
她侧头之时,将那修长如丝绒般的脖颈完全展现在了萧南朔的眼前,白皙中带着丝脆弱的美好。
萧南朔看着那精致的脖颈,看着那她那一缕发丝悄悄溜到她的脖颈上,微微在那白皙的脖颈上轻晃着。
那发丝扫过那脖颈间,似是扫在他的心上,让他的心带起了一丝酥麻之感。
“没有。”他淡淡的答道,那眼眸却是丝毫未从那脖颈上移开。
“那同我一起去用膳吧!”
她转头便是撞入了那一潭清冽深眸里。
她那欢快的话语不自禁的有些在喉头打结,那声音也是越说越小,到最后似是在呢喃一般。
艾玛,她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什么跟什么?怎么就说出要同他一起吃饭的话语呢。
“好。”
一字应答,带着清冽气息,与那桃花暖香一起,飘入苏云歌的耳间。
萧南朔一字应答让苏云歌眼里起了一丝惊异之感。
她只是随口说说,却不料萧南朔答应的如此爽快。
她以为,萧南朔这样的人,是不屑坐在别人家吃饭的。
“我还以为你是不吃饭的。”苏云歌那心中这么想着,到了口中,却是吐出这样一句话。
萧南朔跳下窗台,那和着阳光的暖风撩起他的衣摆,划一阵冷冽风响彖。
“我是人。”
苏云歌唇角勾起隐隐笑意,她知晓萧南朔是说,他是人,怎么可能不吃饭?
苏云歌与萧南朔并肩走在那微风廊桥处,缓缓向着苏府的饭厅内走去,偶尔廊桥下的湖水噗通一声响枋。
侧眼看去,便是能看到一尾锦鲤从那湖水中一跃而出,在那波光粼粼暖阳处,划过一丝半弯弧线,再噗通坠下。
溅起阵阵水花,荡起一圈圈波纹。
风光晴好处,层层涟漪荡漾。
“萧南朔,你真的要和我一起用膳吗?”
苏云歌似是到现在还未能从萧南朔的答应中回过神来,复又侧头问道。
“嗯。”
萧南朔淡淡的答道,没有不耐,没有焦躁。
只是轻轻浅浅的应答。
苏云歌与萧南朔走到苏府饭厅之时,便看到苏培他们已经坐在那铺着绣花桌布的饭桌前了。
更甚者,已经动了筷子。
“云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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