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败家五郎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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败家五郎君-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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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燕生的身材相比,燕秋尔原本就有些瘦小,可折腾了这段时间之后,燕秋尔更瘦了,方才揽着燕秋尔的腰时,燕生就觉得隔着衣服都能清晰地摸到燕秋尔的骨头,生怕自己不小心使了大劲儿将燕秋尔的腰勒断。

    因此燕生倍加小心,然而越是担心就越是紧张,从来没怕过的燕家主连替燕秋尔盖个被子都两手发抖。

    燕秋尔突然握住燕生颤抖的大手,愧疚道:“对不起,又让你担心了。”

    燕生停下动作,盯着燕秋尔看了一会儿,才叹一口气,转身坐在床边,道:“我是不是该说一声我习惯了?”

    “唔……这个不能习惯。”燕秋尔眨眨眼,嘿嘿一笑,而后突然问道,“那个回纥王子是怎么回事儿?他说他是我的哥哥?”

    听到这个问题,燕生撇开头,抿着嘴闷不吭声。

    燕秋尔茫然地看着燕生绷紧的侧脸,突然一翻身趴在了燕生的大腿上,问道:“怎么了?他有什么问题吗?”

    “不要问我。”燕生的声音比平时还要低沉,别人听了会觉得有魄力,然而燕秋尔听了却只觉得他是在闹别扭。

    燕秋尔想了想,戏谑问道;“到底怎么了?他欺负你了?”

    燕生斜了燕秋尔一眼。又不是小孩子了,什么欺负不欺负的,不过硬要说的话,他确实是被欺负了。

    就算是回纥王与人生下了一尺高的秋尔,可将秋尔养到五尺多高的可是他燕生,如今都养了十五年了,亲阿爹突然冒出来说要将人带走,这不是欺负人是什么?竟然还给选了未婚妻?凭什么?!秋尔的事情他一个连面儿都没见过的人凭什么插手?!他真不是生气,简直都要气疯了!

    瞧着燕生的脸色,燕秋尔突然愉快地轻笑出声,伸手抱住燕生的腰,柔声道:“别生气,都是不相干的人罢了,你要是觉得不舒坦,我明儿帮你欺负回去。”

    燕生低头看着燕秋尔,问道:“为何要等到明日?”

    “嗯?”燕秋尔的声音开始变得模糊,“因为今天可能没办法保持清醒了……让我睡会儿……”话音一落,燕秋尔几乎是立刻就睡着了。

    燕生一愣,而后心疼得厉害,掀开被子,便与燕秋尔一起睡了。    常安城,西苑。

    燕新堂与青玦二人守在燕秋尔的床边,而床上的燕秋尔面无血色双眼紧闭,若不是还保持着微弱的呼吸,真要以为床上躺着的是一具尸体了。

    青玦的两眼又红又肿,一看就是哭得狠了。

    燕新堂也是心烦意乱。

    七天前的夜里,燕秋尔昏倒在自己的房间里,天亮之后才被人发现,可是自那一日起燕秋尔就卧病在床,不巧的是鬼医千无竟也在同一天消失无踪,任他们将常安城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找到人。

    没想到这两个人会同时出问题,众人暗道一声糟糕,心知大事不妙,秦九立刻下令封锁燕秋尔卧病和千无失踪的消息,所有人都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尽管如此,这两条消息还是不胫而走,一夜之间就传遍了整座常安城,闹了个人心惶惶,普通百姓开始想方设法地逃出常安城,街头械斗与日俱增,燕家送进城的粮草都起不到安抚民心的作用。

    秦九不得已采取武力手段,强行镇压百姓的惶恐之举,致使常安城中气氛绷紧,被压抑着的惶恐似随时都可以爆发,导致无可挽回的局面。

    皇宫里病重的陛下和秦九也多次遭遇暗杀,所幸都化险为夷。

    “怎么样?秋尔还是没有起色吗?”秦九大步走到燕秋尔的床边,伸手撩开床帘便瞧见燕秋尔那张惨白的脸,秦九眉心一蹙,面露不忍。

    青玦摇了摇头,眼眶一红,又是要哭。

    一瞧青玦这软弱的样子,燕新堂烦躁地低吼一声:“哭什么哭!要哭丧还没到时候呢!”

    青玦吓得一抖,垂下头死死压住嘴唇,吞下了哭声,却止不住泪水。

    “别担心,我会再派人去寻鬼医的下落。”嘴上这样说着,秦九却也是一副没了信心的表情。

    燕新堂冷哼一声,怒道:“还找什么找?九殿下真的觉得还能找到千无吗?……都怪我,都怪我当初没有阻止秋尔,什么皇位之争,什么家国安危,那与我燕家何干?与秋尔何干?我们到底是为了什么这么做?!人果然不能贪心,就安安分分地过日子不是挺好的吗?都怪我……怪我……”

    燕新堂的声音有些哽咽,抬手挡住双眼,不想让人看见他的眼泪。

    “请九殿下回去吧,这里没有九殿下什么事了。”

    秦九无话反驳,只得转身离开,离开前对燕新堂道:“若有事,便让人去皇宫通知我。”

    是夜,秦九在皇宫里喝了个酩酊大醉,醉后时而大哭时而大笑,疯疯癫癫的样子。

    常安城南郊,当叛军营地里的淮安王看到手上的传讯纸条时,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瓮中之鳖,不自量力。”淮安王手一握再一松开,那张纸条就碎成了渣,落到地上,“埋伏在城里的人可以开始行动了,我就不信都这样了还杀不了他们!杀了他们之后,提着他们的头上城墙,本王要让那些人看看他们追随的是多么愚蠢而无能的人!”

    “是,代王。”千面听令,立刻退出营帐去安排暗杀事宜。

    淮安王嘴角高扬,道:“全军准备,明日日出之前,本王不想再看到那些碍事的人!”

    “是!”

    天将破晓,常安城中几拨人马鬼鬼祟祟地在大街小巷间走来走去,而后逐渐汇成两拨,一拨人前往皇宫的方向,另一拨人则赶往西苑。

    西苑里,青玦和燕新堂一个伏在床边一个靠着床柱,皆是睡得不太安稳。纵使睡得不安稳,两人也不是什么武艺高强之人,故而没能听到院子里的纷杂的脚步声。

    窗户纸突然被人戳破,一根细长的芦苇从破洞伸进屋内,而后一股白烟从芦苇中飘散而出,在房间里四散开来。

    一盏茶的寂静之后,有人挑开门闩,而后有两人蹑手蹑脚地进门,悄无声息地靠近熟睡的三人。两个人相互比了个手势,一人举剑刺向床上的燕秋尔,另一人刺向燕新堂。

    “锵”、“锵”两声脆响,本该毫无阻碍地刺进两具身体里的剑刃意料之外地被挡住。

    “好险好险,幸好第一个目标不是青玦。”燕新堂咧嘴一笑,一使劲儿便将面前的刺客推了出去。

    “等你们很久了,骨头都要生锈了。”燕秋尔一跃而起,抓住被子一扬就将两名刺客兜头罩住。

    “秋尔!”千无从房梁下跳下来,手起剑落,将那床被子染上了氤氲血色,“秋尔!”

    杀了进屋的两名刺客,千无立刻返身回到燕秋尔身边,一把抱住燕秋尔摇晃的身体。

    外边的刺客和皇宫里的刺客有千风带来的人处理,不需要他们担心。

    “没事。”燕秋尔虚弱地笑了笑,说话的声音有气无力。

    那夜千风带千无回来的时候,就发现燕秋尔昏倒在屋里,等燕秋尔醒后,便商量出了这个以退为进的计划。

    根据那条燕生重伤的假消息和城外并不猛烈的进攻,燕秋尔与秦九猜测淮安王还是没有硬碰硬的必胜把握,故而很可能先从城内下手,毕竟只要没了皇帝和九皇子,淮安王的愿望就实现了八成,群龙无首,城外滕誉的军队也就不足畏惧。

    因此,燕秋尔和秦九打算顺势而为,就给淮安王制造一个空隙,好尽早结束这场灾难。

    于是先由燕秋尔服用一种可以使身体无病而弱的药,做出燕秋尔因为燕生重伤的那条假消息而卧病在床的假象。

    而后让千风带走千无,佯装鬼医失踪使全城恐慌,接下来就靠着秦九等人的演技呈现出走投无路的样子,以此诱使淮安王出手。

    结果淮安王还真的上当了。这次的刺杀之后,他们大概能铲除常安城中潜藏着的淮安王党羽。

    “药做好了吗?”燕秋尔扶着千无的肩膀起身,下床。

    “嗯,做好了。”千无和燕新堂一左一右地扶燕秋尔下床,皆是眉头紧皱。

    燕秋尔松了一口气,笑道:“青玦,待外边的事情都解决了,便领着人去给城中百姓发放汤药。药材够吗?”

    千无点点头,道:“够了,燕家主前次送粮草进城时也一并送了好些药材来,虽然多余的不少,但我需要的都有,够用了。”

    “那么,接下来就没我们什么事情了。”走到门口,燕秋尔靠在燕新堂的身上,蹙眉看着院子里的一地血色,“天亮了……看来还要重新置办一处宅子。”

    半个时辰之后,千风着一袭招摇的红衣,飘飘然从天而降,正好站在院子里的血泊当中,也算是站了个好位置,看着倒像是一副极具暴力美学的画。

    千风看了看燕秋尔那憔悴的样子,嘲讽道:“那些人也不怎么样嘛,怎的就要你们这般费尽心机了?还要千无费力将你弄成这副鬼样子?还以为你们有多厉害,也不过如此。”

    燕秋尔虚弱一笑,答道:“朝堂并非江湖,虽都讲求斩草除根,但江湖恩怨皆是有名有姓的,追得着根,溯得了源,武艺傍身就觉得高枕无忧。

    但朝堂关系盘根错节,既没有家族族谱可依,也没有明确的证据可以判断,大多数人是连花拳绣腿都不会的,想要斩草除根就必须设下圈套,将潜藏的党羽全都抓到明面上,才能保证无后顾之忧。”

    千风冷笑一声,道:“哼!尽是些小人!千无,过来。”

    千无连一丝犹豫都没有,果断道:“不去。”

    “你!”没想到千无拒绝得那么干脆,千风怒道,“你以为我是为了什么来的常安城?跟我走!”

    千无下意识地往燕秋尔的身后缩了缩,不敢看千风的眼睛,冷声道:“多谢师兄搭救,师兄大恩大德千无来日再报。如今常安之困已解,千无不敢耽搁师兄时间,师兄慢走。”

    一听这句“师兄慢走”,千风就气得狠狠瞪着千无,道:“来日再报?本座不要你的来日,这番恩情你今日就要还给本座!过来!”

    千无抿嘴。千风这一次确实是帮了大忙,若没有千风带来的武林高手,他们怕是没这么容易能解决掉淮安王埋在常安城的人,若说报恩,他确实该听从千风的要求,可……

    纠结半晌,千无不甘心地踏出半步。

    燕秋尔突然伸手拉住千无,而后笑着对千风说道:“若此时用‘恩情’二字换得你想要的,日后不会后悔吗?做了会后悔的事情有那么一两件就够了,没必要一直意气用事吧?”

    千风一愣,又瞪了千无一眼,而后一跃而起,没了踪影。

    没想到千风这么轻易就放弃了,千无看着千风消失的方向愣住了。

    千风这就走了?他……是真的走了吧……

    注意到千无的失落,燕秋尔笑道:“千风大概还会在常安城逗留一段时间吧,看他这次带了不少人来,恐怕有事要做。”

    千无撇撇嘴,道:“关我什么事。”

    燕秋尔忍不住轻笑出声,道:“没说关你的事,我就是想起来了,随口说说罢了。”

    闻言,千无斜了燕秋尔一眼。

    “秋尔!”

    熟悉的声音突然响起,燕秋尔心中一喜,立刻循声望去。

    然而还没能见到想见的人,一抹灿烂的金色便闯入视线,迅速逼近燕秋尔。燕秋尔还来不及反应,就被什么人抱住了。

    “王弟!终于见到你了,王兄真是太感动了!”    燕征听到这金发男人的称呼也是翻了个白眼,用手肘撞了男人一下,道:“别瞎喊,请乌伦尔王子称呼家父燕家主。”

    乌伦尔偏头对燕征灿烂一笑,道:“怎么会错呢?不管是从我与你的关系来看,还是从我与王弟的关系来看,本王子要随你称呼你的父亲也是没错的。”

    燕征的脸色突然变得极其难看,并且极其扭曲。

    燕生等人却是被乌伦尔的这番话给绕晕了。他与燕征到底是什么关系?

    燕生又仔细打量了一下乌伦尔的脸,突然觉得这张脸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梁成,安排其余人休息,请乌伦尔王子随我入帐,四郎,你也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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