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垂着眼睛,从我这角度看过去,因为光影的关系,只能看到他的睫毛遮住浅棕的瞳仁,至于那眼睛里现在是什么情绪,我根本看不见。
就这么僵着,他不说话,我不说话。
我跟等着宣判似的一边儿数着心跳一边儿猜他下一步要采取什么行动,就他刚刚打我那几拳的力度来说,我觉得我今儿这表白很糟糕,很失败,不过从他现在没继续打我这点来看,这事儿也许还能有下文,不过就不知道这下文到底是喜剧还是悲剧了。
运气好的话是喜剧,他不在意我刚刚的举动给我个机会,运气不好的话是悲剧,他觉得用拳头打我已经不能解决敌我矛盾了所以正计划怎么把战斗升级。
老妈的耶稣保佑,请别让关二爷这辈子的第一次表白以光速失恋收场。
这种时候总是没法正确判断时间,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叶闻抬眼,视线在我脸上扫过,接着轻笑一声,用力把我两只手压在了头顶上,“好玩儿是么?居然无聊到开这种劣质玩笑。”
我一愣,接着随口答:“不好玩儿。”亏我特当回事儿的来跟你表白,你这家伙居然当我开玩笑?
他皱眉头,笑得不善,俯身看着我说:“你到底发什么疯?真的是自己送上门找打么?你先袭击我再给我机会还击,到底是玩得哪出?”
心有点儿凉,我动动嘴角,看着叶闻的眼睛说:“我没骗你。”
叶闻嘴唇动了动,但没说话,只用力按着我的手。有点儿疼。
他改用一只手压住我,空出另一只手慢条斯理地解开我上衣的几颗扣子,闷闷的声音带着点儿沙哑,“那证明给我看。”
他压在我身上,近距离看着我,呼出的气扑在我脸上,很热。
当他开始用两只手对付我衣服上的扣子,我的手没了束缚就捧住他的脸,抬头向上,在亲上去之前犹豫了半秒钟,给他留了拒绝的机会,但他没有,所以半秒之后,我的嘴唇就紧紧贴上了他的嘴唇,同一时间有种形容不出的颤动从胸腔散开,蔓延到腹部。
他没拒绝我,我不想把这事儿搞砸,所以在努力克制,但对他身体的渴望早不是一天两天了,克制这事儿,说出来无力做起来更难。
尤其尝到的他嘴唇上带着的咖啡苦味,呼吸到的他身上的味道都在提醒着我,自己这身体跟他的身体曾经亲密无间过,时隔许久再次得到,这种感觉远远比第一次要强烈得多。
克制着自己温柔地吻他,不去占有和侵犯,但触到他嘴唇的质感弧度气味所带来的真实感还是让我几乎失去理智,甚至觉得自己的身体在颤抖,因为兴奋。
叶闻给的回应温吞吞的,不急不缓,我尽量配合他的步调,牙齿轻颤着摩擦过他的下唇,而后将其含在口中轻咬舔吻。
先打破胶着状态的,是叶闻。前一秒还平平淡淡礼尚往来一样地嘴唇碰嘴唇各自守着城池互不进犯,下一秒钟他就一手捏住我下巴一手绕过我脖子,同一时间稍微侧过头,找了个方便进攻的位置直接攻城略地把舌头伸了进来。
又是苦涩涩的咖啡味儿,猜也知道,不放糖也不放奶精的纯咖啡。
我对叶闻的吻技有印象,知道他精于此道,不过这会儿他表现得却比那时候还好。
我原本不喜欢把时间耗在亲吻上,不过这次跟叶闻却纠缠了很久很久,他口腔里的每一寸皮肤都被我洗劫了一遍,上下唇也被我轮流啃咬吮吻过无数遍。
胸口贴着胸口,能听到他的心跳越来越快。敞开的上衣下露出的皮肤带着汗水贴在一起,也能感觉到他身上的热度越来越高,再往下,隔着裤子还能感觉到他那跟我一样不安分的小兄弟。
在下面被按了这么久,努力配合了好半天之后,我终于在叶闻埋头吻上我胸口的时候决定进入正题,手隔着裤子按上他鼓胀着的小兄弟,同时一个用力扭转局势把他压在了身下。
叶闻突然就脸色一变,抬手推我,“不行。”
我不理他,使劲儿把他不老实的手挪开,然后嘴唇蹭过他的脸侧亲上他的耳廓,舌尖儿轻扫过一圈,手从他胸前一路向下滑到小腹接着解开他的腰带就伸了进去,勾起手指刮了刮他按捺在狭小空间里又烫又硬的家伙。
叶闻一声粗重呼吸,接着却更用力把我推开,手抵在我肩膀上说:“没得商量,你跟我只能有一个人在下面,而那个人绝对不可能是我。”
我不接他话也不跟他争论,一边侧过头吻着他抵在我肩膀上的手一边把他的裤子和内裤都扯了,环握住他光滑饱满的小兄弟,动作非常轻地让手心儿里带着汗的皮肤贴着它上下滑动。
叶闻眼神朦胧了一瞬,接着却突然隔着裤子抓住了我家那小兄弟,他用的力气不小,我吃疼吸了一口凉气,他找着机会用膝盖顶开我,接着又用十足力气把我推了下去。
知道他下一步就会压上来,我有准备当然不能让他这么简单得逞了,结果两个人就侧着身子互相较劲儿,都试图把对方给压到身子底下。
如果说动拳脚打架,叶闻绝对不是我对手,但单纯较量起力气,我就讨不到什么便宜了,他个子比我高,肩膀比我宽,虽然肌肉力量比我差一些但身高体重的优势很轻易就弥补了这一点,而我又不能像第一次那样硬来,所以就这么跟他僵持着不知道该怎么进行下一步才好。
我不想因为上下的问题卡在这里跟他闹僵,但也接受不了自己被压在下面。
我这边儿一个松劲儿,叶闻占了上风就压过来,好在我没被他完全控制死,折腾两下儿就又把他压了下去。
这么来回折腾几趟,他喘粗气我也喘粗气,两个人的裤子都在折腾的过程中不知道哪儿去了,两个等着上战场的小兄弟也各自憋着为自己的主动权问题奋斗,跟着主人的动作偶尔贴在一起互相摩擦。
叶闻鼻尖上挂着汗,两手按住我的肩膀,喉结动了动说:“你别闹了。”
我的手在他身下握着他小兄弟,朝他脸上吹了口气,“你才是,打算折腾到什么时候?”
他半闭着眼睛,头发在额前晃着,“那要看你打算闹到什么时候,我说过,只在上。”
我故意上下套弄了两下儿,眼看着他闭眼皱眉,跟他笑着说:“你要乘骑?也可以。”
他一字一顿地说:“不可能。”
我的拇指在他顶端轻蹭,“认命吧,第一次就是你在下,这辈子也别想翻身了。”
叶闻嘴角一动,接着突然放开了压制我肩膀的手,改为攻击我抵在他腹部的小兄弟,就这么互相钳制着对方的子孙根,他低下头在我脖子上咬了一口,然后抬起头看着我低声说:“再这样下去也不会有结果,要不……还是只用手好了。”
我稍微抬头咬上他光洁的带着一层薄薄汗珠的肩膀,一边儿轻啃着一边儿用舌尖舔扫过他皮肤上的咸味,同时用汗涔涔的手掰开他的手,把自己的小兄弟和他的贴在了一起。
我说:“只用手不爽。”
他神色一变,“那就别再继续了,你去找能让你爽愿意被你上的人。”
我心里一抽,心疼也有,无奈也有,不甘心也有,不过心疼最重,唉,谁叫我现在只想跟他做呢,忍忍吧。
“好,只用手。”我翻身压在他身上,然后一手把两根烧得滚烫还无法发泄的小兄弟贴在一起揉搓着,一手拉过他的手让他也一起握住这两根,接着抽回手来揉捏着他的耳朵,低头朝着他的嘴唇亲了一下儿,用自己都觉得太深情的语调叫了他一声,“叶闻。”
办公室的木地板冷硬,动作大了难免有些磕碰,膝盖抵在上面久了也觉得酸疼,汗水蹭在光洁地面上,湿黏黏贴着皮肤,不管从哪方面看都算不上舒服,而且这种互慰式的做爱也绝对算不上过瘾。
但我紧紧抱着叶闻,听着他在耳边呼吸,感觉着他的心脏贴着我的胸腔跳动。他的体味香水味夹杂着大量汗液染在我身上,他微皱着眉头轻咬下唇的表情和他时不时咬在我肩膀上的痛感都让我亢奋异常。
某种比情欲和占有欲更深一层的情绪在心里滋生,很快就病毒一样增殖扩散,填占满了整个胸腔。
耗了许久之后,叶闻用力咬住我的肩膀,我吃疼咬牙的同时,他先射了出来,湿热液体喷溅到两人之间同样湿热的皮肤上,片刻后变凉,他仰头,大口大口地喘息,我握住他的腰身,和着腹部沾染的他的精液,猛烈地在他身体的皮肤上抽动几下儿,就也把热辣的压抑感发泄了出去。
收紧胳膊死死抱住他,含住他的喉结把上面的汗迹吮到嘴里,又伏在他耳边跟他脸贴脸地轻蹭,在心里认真地叫着他的名字,魔怔了一样重复着——
叶闻,叶闻。
这次做得格外耗费精力,我趴在他身上就开始犯困,不过没等我有机会迷糊,叶闻的声音就让我清醒了。
他的声音轻飘飘的,有点儿不真实,“说到底,你还是为了跟我上床么?”
61、逃不开就去面对3 。。。
他直视我,“这才是你表白的目的,是不是?”
“啊?”我跟不上他思路。
“你说你喜欢我?”
“是说了。”
“喜欢跟我上床?”
“喜欢啊。”
叶闻笑,“你还没明白我的意思?”
我答:“不太明白,你这是含蓄拒绝我?”
叶闻抬手,食指尖顶在我脖子上,“你在装傻么?那我问得再直接些,你今天说喜欢我,那明天呢?后天或者下周下个月,你会不会也去找别人上床,跟别人说喜欢?”
这个问题很突然,我愣神儿的功夫叶闻已经推开我起身,站起来后低声说了一句,“果然。”
这感觉不对,我噌得爬起来,走到叶闻面前,“我没跟别人说过喜欢,你是第一个啊!”
叶闻从柜子里取了件干净衬衫换上又甩给我一件T恤,“关关,你所谓的喜欢是什么?是‘我想上你’的另一种表达方式么?”
我穿上衣服,“我确实很想跟你做,但……怎么说呢,你明白的吧?那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呃……”我抓着脑袋组织措辞。
叶闻走过来拍了拍我肩膀,“想不出就别想了,我只不过随口问问。”他礼貌又生分地看着我笑,“确实,你我都有生理需要,互相帮着解决一下这不算什么,你想让我做你的床伴之一对么?不是不可以,但我们刚刚也尝试了,你觉得用这种方式做爽么?不爽对不对?所以不要再纠缠我了,相比较你为了跟我上床而假意表白,我倒觉得你直接说想跟我做还比较不让人反感。”
他说完要走,我有点儿着急就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儿,“你等下!”
他转身看我,“你说。”
“呃……那什么,你是我这辈子第一个喜欢上的,呃……怎么说呢……”我一着急就挠头,这会儿头发大概都被挠成鸡窝了,“你说,你有没有喜欢过别人?”
叶闻移开视线,“当然有……”
我长出一口气,“那就是了!你喜欢那人的时候难道就不想跟他上床么?”
他停顿了一会儿,“想。”
终于算是说明白了,我松一口气,“那就是了,所以啊,我喜欢你和想跟你上床有冲突么?”
叶闻微微低下头,“所以你是认真的?”
我歪着头去看他的眼睛,“早说了是认真的,你怎么就不信呢?”
叶闻看我,“不是一时冲动?”
今儿这事儿百分之一千是一时冲动,可我不能这么说,“不是,我想了好长时间了,你说我躲着你,没错儿,就是为了这事儿。”
叶闻的眼神总是让我看不透,他叹了一声说:“关关,感情是两个人的事,你扪心自问,你这种随意惯了的人可能只守着一个人么?感情和肉体的忠诚你做得到么?”
“呃……”我又语塞。这问题我没想过,莫名其妙喜欢上叶闻,一时冲动跟他表白这都没经过小心论证,他这会儿跟我谈忠诚,我真的压根儿就没考虑过,完全不知道从哪儿答起,如果回答做得到,那绝对是自欺欺人。
“你说你喜欢我,我信,可我更知道你是个什么样的人,别说长时间的忠诚,就是一两个月你恐怕也做不到吧?”他转身走向门边,笑了笑,“谈感情真的不适合你,关关,你还是继续做一只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好了。”
叶闻就这么走了,我没追上去,因为追上去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他问我能不能做到忠诚,我答不出,他说我是个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我也没法儿反驳。
心里不太好受。当头被泼冷水的感觉不是没经历过,可以前被泼冷水的时候头没那么热,水没那么冷,也就不像现在这样儿有这么严重的反差。如果我是块儿石头,这么热腾腾地被泼上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