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惜莫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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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惜莫让- 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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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振林看了一眼窗外,雨虽已下了好一阵,雨势却不见减弱,他正自犹豫不知是不是该不计后果闯进去见他一面,却不想大雨不但阻断了视觉也妨碍了听觉,以他的警觉性竟直到来人走到门口才察觉,他脸色骤变两步抢到门边,来人刚刚探进半个身子,他已一把扣了出去。
  伸出去的手在半空中顿住,来人是钟坚锐。
  他整个人都湿透了,雨水一小股一小股地不住地从身上淌落,很快在他脚下形成了一个个小小的水洼,他抹了一把脸看向东振林,露出一个略有些得意的笑。
  “你果然在这里!”他道,“我上次听你夸这儿好,便猜你一定在这儿。”
  东振林被他这隐隐有些得意的口气气的差点背过气去,他明知此刻应该先问他是否避开了监视,但偏生管不住嘴巴开口第一句却是:“你傻啊你怎么淋成这样!”
  钟坚锐一愣,随即笑道:“要不是这场雨,只怕还不好跑出来。你放心,我过来的时候很小心,没人跟踪。”他
  不待东振林再问,径直道,“到底怎么回事?什么人在监视我?”
  东振林心中虽是不快,但理智上还是知道时间紧迫正事要紧,强压下心中的情绪,道:“我早上过去的时候发现的,人不多就一个,你出来的时候应该也注意到了。昨夜出了什么事?”
  钟坚锐道:“并没出什么事。就小苏回来和我说了几句话。”
  “什么话?”
  钟坚锐便将昨夜他与苏同康的对话简要地复述了一遍,东振林听到“武林至尊”四字哼了一声,显是大不以为然,钟坚锐觉了,便道:“你不用生气,我本就对这个什么至尊不感兴趣,你觉得我不像,我也觉得我不像。”
  东振林皱眉道:“我生什么气。你做不做那什么武林至尊与我什么相干,我生什么气。”他话虽如此说,却一眼觑到钟坚锐眉眼弯弯唇角带笑,脸上竟不觉有些发烧,咳了一声道,“你怎想?”
  钟坚锐顿了一顿,低声道:“我以为应该是小苏怀疑我想起了什么,所以才派人来监视我的动向。”
  东振林不妨他竟说的如此直接倒不觉一怔,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道:“那人究竟和你什么关系?”
  钟坚锐脸上掠过一丝苦笑,道:“小苏……小苏与我一同长大,他比我大几岁,就像我的哥哥一样。”
  “当真?”
  钟坚锐知他话中之意,道:“你是不是怀疑我对小苏的记忆有问题?不会的。便算记忆能够做假,人的感觉是不能做假的。我知道小苏对我好,我对小苏的感情也是真的。”他踌躇了一下,又道,“就像我虽然不记得你,但我和你在一起很轻松很舒服,我便知道我以前一定十分喜欢你。”
  东振林先听他说对苏同康的感情很是不爽,再听他说到自己却又高兴起来,只他素来矜持,心中虽喜脸上却仍淡淡,只忍不住道:“以前喜欢,那现在呢?”
  钟坚锐被他问的一愣,见他目光闪烁不定,不觉有些尴尬,退了一步道:“这几天你也不要来找我,我会找机会过来找你。我先回去了!”
  一转身,东振林却不知何时已闪到他身后,他这一下倒恰将自己送进他怀里,两条手臂环过来,顿时让他失了挣扎的气力。
  最后东振林只说了一句话。
  “坚锐。”他轻声道,“现在也要喜欢我,比喜欢那个小苏还要喜欢我。”
  钟坚锐在雨里绕了一个大圈才发觉自己迷路了。
  他之前从住处来到那处水榭本是循着当初东振林带他走的旧路过来,但那次他因解术失败晕了过去回去时便有好一段路没有印象,再兼这雨下的实在太大,他心中愈急,愈发不辨东南西北,这在雨中乱逛了好
  一会儿,突见前方露出一方屋角,他心下盘算即便走错了路不拘逮着谁问个路也好,纵身便跃了过去。
  哪知堪堪靠近,突然一阵劲风逼面,他心中一惊,心道怎么这地方也有敌人?他不知对方虚实不敢硬挡,只将身一闪避开那凌厉一掌,却不想那掌风过后,左右突然嗤嗤数声,数道寒光划破雨帘朝他疾射而来,他百忙中急避却仍是避不完全,只觉左肋一凉,却是一箭擦身而过,划出一道浅浅的伤口。他脑中灵光突闪,只觉这场景颇为熟悉,然而四下里杀机紧逼,他不及细想,双掌荡开弩箭,向前直扑,“砰”的一声撞开了最右的一扇房门扑了进去!
  耳中只听得一人叫道:“住手!”另一个声音却冷冷地道:“小孟,你埋伏人在我房外,却是什么意思?”
  两个声音都来自隔壁房间,第一个声音粗犷豪迈,后一个声音却温软柔糯,两个声音都不陌生,前者钟坚锐一时想不出名字,后者却是一下就听出来了,却不是白妙是谁?钟坚锐听的清楚不觉大惊,心道:糟糕我怎么竟胡乱闯到他的屋子来了?然则此刻要想再走亦是不能,只得暗暗叫苦,不知等下怎生蒙混过去!
  只听前一人道:“小白,这可是误会了!这天一教总舵本是你的地头,我哪敢在你院子外头设伏,不过是随身带着些人防身而已。他们不知道刚刚来的是你的人胡乱动手,我先说声对不起罢。”
  白妙似是哂笑了一声,道:“好个我的地头!好个带着些人防身!你这是与我做威还是嫌我碍事想除掉我,倒是痛痛快快地说个明白罢!”
  那人愠声道:“小白,你这话可说的重了!在你面前立威也罢除掉你也罢,于我却有什么好处?”
  白妙冷笑道:“于你什么好处……嘿!你与苏同康走在一路,自是嫌我碍事,没了我,少多少麻烦。”
  那人道:“小白,我今日不过来问问墨让的消息,你不肯回答也便罢了,说这些有的没的又是何必。苏同康与我们什么交情,你我什么交情,这其中的亲疏竟还要我说出来不成?你我不过都是念在长老们的份上,想着大家都是为了圣教才诸多容忍。你我这么多年深入敌营为的什么?其中艰辛只有你我最清楚!我只道今生唯有你这个知己,如今难道你竟要让外人看我们笑话不成?”
  他这番话说的委婉动人恳切之极,钟坚锐虽是看不到他的神情,却也不觉为他语调中的感情动容,心道这人对白妙倒是极好,但听他的口气对小苏倒似有不利。他虽对苏同康心生疑虑但毕竟心中对他颇有感情,倒不觉为他担忧起来。
  不知是否也为这番话所打动,白妙有一小会儿没有出声,半晌
  才道:“我累了,你走吧。”
  那人叹了口气,道:“我早劝过你莫要沉沦太深,你偏不肯听。莫非真要到无可挽回之时你才肯死心?”
  白妙冷冷地道:“我的事不用你管。你放心,我既说了他交给我,除非我死,否则绝不会让他碍着你的事!但你也最好莫要再打其它主意,你是知道我的,惹火了我,只怕由不得你要违心地辜负我这个今生唯一的知己了。”
  钟坚锐只听那人呼吸一紧显是有些动怒,但只一瞬却又恢复如常,只听他又叹了口气:“你既这般坚持我也不勉强,只望你记得你说过的话,否则不但要令知己伤心,只怕连九泉之下的两位长老亦要悲痛了。”
  钟坚锐此刻已知这人乃是孟希翰,记得听苏同康提过他与白妙乃是前任长老分别送往宗明府与天一教的卧底,此番夜神教能够一朝重振,他二人皆是居功至伟,然而听他二人对话却似彼此间各有心思,他心中疑虑,不觉将眼睛凑到门缝上望了一望,恰恰望见一个高大的身影消失在雨幕之中。
  他下意识地松了口气,这才发现自己脚下一滩的水,这屋子地面略有些斜,那水便在地上淌出一道细细的水流,沿着墙壁流了开去。他暗叫了一声糟糕,想的却是弄脏了白妙的屋子大是失礼,耳边听得脚步声响却是白妙正从隔壁过来,他不禁慌了神本能的往屋子里退,直退进里间才赫然发觉,原来自己闯入的竟是白妙的卧室!
  白妙素来庄重,卧房内亦单调的有如雪洞一般,只临窗放了一盆滴水观音,床榻上雪白的幔帐低垂,内中却睡着一人。
  钟坚锐匆匆扫了一眼只觉那人颇为眼熟,还待细看,却听身后白妙冷冷地道:“教主,你这般唐突闯进来,不觉太过失礼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最近无话可说,只能感激仅有的两位读者还未抛弃我,你们如果不是LJJ的小机器人就一定是圣母噗~


    ☆、十七

  钟坚锐脸上一热,急忙转过身,却见他扶着房门神色冷淡,白衣上赫然隐有血迹,他不禁一惊,脱口道:“你受伤了?”
  白妙垂下目光看了一眼,道:“没事,旧伤裂了而已。”他抬头深深地看了一眼钟坚锐,又道,“教主还未回答我的问题。这般大的雨,为何冒雨前来?”
  钟坚锐急忙道:“我不是专程来找你的,我是迷了路误闯到这儿来的!我真不知这是你的屋子……”
  白妙道:“这么大的雨,教主为何会冒雨在外闲逛?”
  钟坚锐一呆,有心说谎却偏是个不会说谎的,只能吞吞吐吐地道:“我……我……我……我只是出来走走……”说到后来自觉这话毫无道理,一张脸不觉憋的通红。白妙分明未曾逼迫,但被他那双泛着水光的眼眸一望,钟坚锐却窘的只恨不能打个地洞钻下去。
  正尴尬间突听得床上那人轻哼了一声,他一怔,却见白妙骤的变了脸色,几步从他身边抢过去坐上床沿,一把抓住那人的手。只见那人双眼紧闭脸上露出痛苦之色,额上冷汗涔涔而下,虽在昏迷之中,整个人仍痛的蜷缩起来,连呼吸都被切的时断时续。
  他不知出了什么事,但见白妙神情凝重,忍不住问:“他受伤了吗?要不要紧?”
  白妙却是不答,过得好一会儿那人气息愈渐微弱,钟坚锐不觉有些惊慌起来,不由自主地上前一步想去触碰那人,白妙却突然道:“把那边的柜子打开,里面有个寒玉的盒子拿来给我。”
  钟坚锐心道这人看着都快死了这时候还要什么盒子,但看白妙的脸色却又不敢违抗他的意思,只得依他所言去墙那边开了柜子,果然有个半尺见方的玉盒。他伸手去拿,指尖碰到盒子不觉一缩,只觉一股寒气直透进来,这盒子竟比冰块还冷上几分!他不觉大奇,心想这盒子里头不知装的什么,却也不敢怠慢,急忙将那盒子两手拿了转交给白妙。他伸手接过却并不开启,只定定地又凝视了那人好一会儿,眼中流露出又爱又恨又是凄然的神色,最后终于咬一咬牙,似是下了很大的决心般打开盒盖。
  只见白玉盒内艳红一片,盛的赫然竟是满满的一盒鲜血!
  白妙自盒盖边上抽出一根银针在那血中一挑,挑起一片血红的花瓣。
  钟坚锐大吃一惊,脱口道:“沁心莲!”
  话音一落却不由一怔,心道我怎知道这东西?再想一想,却是朦朦胧胧,突然脑中针刺般的一记剧痛,让他不由自主地退了一步,抱住头闷哼了一声。
  白妙却不理他,他将那盒子盖好放到一边,却将那银针取出来的花瓣放入口中嚼了两下,俯□去与那人双唇相接,缓缓将那被他嚼
  碎的花瓣度过去。
  那人牙关咬的极紧,白妙却是极有耐心,这个度药的过程远远看去就似一个缠绵至极的深吻,钟坚锐稍好些之后抬头看到,不觉面红耳赤慌忙转过头去,却又忍不住拿眼偷瞧,只觉口干舌躁下一刻连身体都热了起来。
  过得好一会儿白妙才抬起身来,却见那人服下沁心莲后面上神色却愈发痛苦起来,他适才只是体内剧痛,这会儿却瑟瑟发起抖来,转眼的功夫嘴唇发青,连眼睫上都结出了冰渣。白妙似是习以为常甚是镇定,钟坚锐却有些着慌,上前两步搭上他被白妙握在手中的手,触手冰冷毫无温度,再低头一看,白皙的手腕上绑痕殷然,往被子下露出来的小臂部分到被白妙握在掌中的部位为止,竟无一处完好尽是伤痕。
  白妙伸手打掉他的手,淡淡地道:“不用慌,沁心莲的药效太重,他一时承受不住,等下就好了。”
  钟坚锐将信将疑地再看看那人,却见他此刻竟又已是满头大汗,一张脸烧的通红,嘴唇艳的几欲滴出血来,呼出来的气隔着距离也能感觉到热意,又似置身火炉一般。如此寒热交替了数回,那人面色终于渐渐缓和下来,紧咬的牙关也渐渐松开,眼睫颤了两下,似是再度昏睡了过去。钟坚锐松了口气,这才发觉自己竟也跟着急了一头的汗,倒是身上衣服被内力烘的快干了。
  白妙将那人的手放回被子里,也不看他,站起身来只道:“跟我来。”
  他有些惶然地“啊”了一声,最后又看了一眼床上那人,这才跟着白妙走到外间。
  “原来……”他说了两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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