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惜莫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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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惜莫让- 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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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晋呆了一呆,凄然道:“大人,我对不住你,你杀了我吧。”
  墨让眼中掠过一丝不耐,道:“回答我的问题!”
  孙晋低下头,低声道:“我本就是天一教的人,当年天一教在与魔教一战中实力大损不得已退居幕后,宗明府随之崛起,但长老会不甘就此认输,十年前将我送了过来。当时给我的任务只是潜伏渗透,我跟了大人之后,原以为会有人前来与我接洽,却不料过了好几年也没人来理我,我偷偷查了墨羽堂的情报,原来当初送我过来的直系上司也就是我师父在我刚刚跟了大人不久后便在一场意外中遇难了。我们当初为了隐藏身份都是单线联络,他一死,天一教无人知我身份,自然也就无人前来寻我。”
  “继续。”
  孙晋迟疑了一下,脸上露出痛苦之色,低声道:“我原以为……我原以为这样就摆脱了再不用过着提心吊胆的卧底生活,却没想到就在年前……”
  “有人找来了?”
  孙晋垂下脖子,轻轻点了点头,道:“我和他说,我不知道他在说什么,请他不要再来生事。那人却说……却说,当年我师父将我从死人堆里救出来养大成人又教我武功,如今他虽已去世,但我当年答应他做的事难道便就此一笔抹销不成?便算我念着当初师父的一点恩情,我……我……”他说到这里,声音嘶哑,竟有些说不下去。
  “然后呢?”
  孙晋定了定神,这才又道:“他说他知我心意已变,他也不要我做多少事,只要我提供一次情报。只此一次,此后再不来烦我。”
  墨让冷笑了一声:“这一次就落到今日了?”
  孙晋涨红了脸,低声道:“那人给了我一只金花礼炮,说只要见到金花礼炮鸣响天际,我便要在天黑之后就地将另一只礼炮放出去。”他脸上肌肉颤动显是心中痛苦难当,“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昂首道,“大人,是我泄露了你的行踪,我对不住你,你杀我吧!”
  墨让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淡淡地道:“若有来世,你还愿不愿跟我?”
  孙晋不假思索地道:“若有来世,我愿追随大人,肝脑涂地生死无悔!”
  墨让点了点头,道:“记得你说过的话。”抬手一掌朝他天灵盖击了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本章的解释有点坑爹,不要打……
  PS:对话解决剧情真是最好写的写法,但是看多了会腻吧……我后面试试不要一直让角色说话看看?虽然好像有点困难,愁眉苦脸……


    ☆、十一

  三月北疆的风依旧凛冽,刮在脸上刀割似的痛。明息一路昼夜兼程,以最快的速度赶回北疆,却在甫一入境之即察觉了不对。
  由于军方的不得力,近半年来虽有“红黄蓝”的四处出击,但仍会有极少数的蛮人在各处出没。然而他这回一路行来,却连半个蛮人的影子也没看到,最奇怪的是,不止是蛮人,甚至连商队的影子也没有。各地大门紧闭,整个北疆竟呈现出一股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架势。
  心中隐隐觉得事态有变,然而既来之则安之,明息只在踏进北疆分舵的时候有那么一点点后悔将黄枰遣去了明玥那里,否则自己身边的人手不会如此捉襟见肘,好歹有个可以打前阵探虚实的替死鬼嘛。他承认自己这么想的时候很没有良心,但随即又想到黄秤偷了他不知多少本小黄书春宫图,顿时又觉得罪恶感完全可以消除,就在这乱七八糟的胡思乱想中,他见到了留守北疆的蓝一平。
  见到蓝一平出来,他的第一反应是松了口气,然而很快又大吃了一惊,蓝一平的右手用绷带吊在胸前,脸色苍白,竟比他走时更憔悴了几分。
  他立刻有些着慌,一把抓住他尚好的那只手,急道:“怎么回事?怎么又受伤了?”
  蓝一平冲他点点头,道:“多谢息少爷关心,已经没事了。”
  明息拉了他到一旁椅子上坐下,道:“我走之后出事了?”
  “是。”没再多说废话,蓝一平简明扼要地将这些天来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原来就在明息与黄秤走后的第三天,北疆突然流言四起,都说是蛮人马上就要攻来了,一时间人心惶惶,大批商户纷纷向内地转移,而受此影响,一些普通百姓也开始扶老携幼举家南逃,地痞流氓趁机生事,再加蛮人时不时地出现侵扰,而“红黄蓝”又因为之前邓魁的事受明息指示暂时收敛,一时北疆竟比先前乱了十分不止。便在这流言甚嚣尘上之即,北疆分舵在三天前的晚上突然遭遇了袭击。
  敌人人数众多且来势凶猛,显是早有预谋,幸好蓝一平素来谨慎小心又得周秦提醒夜间防卫做的极严,对方刚一现面便被发现,留在分舵的又多是强手,以精对众,一时倒不落下风,但随着对方人手不断增多,蓝一平也不由得心中暗暗叫苦,只道此回在劫难逃了。
  却不想神兵天降,便在蓝一平一方即将溃败之即,四下里突然杀出大批黑衣人,个个骁勇凶悍出手尽是杀招,敌方不妨竟有此变,顿时被前后夹击处在了极不利的情势之下,蓝一平一方精神大振,一番厮杀直到天明,竟将来袭的敌人尽数歼灭。但蓝一平这边也伤亡不轻,指挥这一战的蓝一平更是旧伤未愈又添新伤,直到
  昨天都还躺在床上起不了身。
  蓝一平描述那夜之战虽是轻描淡写,但众人看他这一身伤都知那夜定是凶险万分,明息心中又惊又怒见他无碍又有些欣慰,吁了口气笑道:“幸好你没事,否则黄秤回来可不得乱刀把我分尸。”
  他话一说完便知不好,果见蓝一平脸色一沉,两道目光利剑般射过来,顿时吓得他险些撒腿就跑,赶紧摆上正经神色转移话题,道:“那夜突然冒出来的援军却是何人?”
  蓝一平余怒未消,冷着脸不理他,倒是一旁一个黑衣人道:“息少爷想知道,何不等下亲自问他?”
  明息一愕,道:“他?”
  那人道:“息少爷一路过来可是发现四下门闭大街上一个人影也没有?这是因为就在那天夜里,我们与敌人杀的难解难分之际,红谷边境四镇被蛮人入侵了!”
  明息失声道:“什么?”
  这刹那间他心中转过数念,脸色一变,又道:“不对!若是红谷四镇被灭,北疆不会如此平静,只怕早已闹的鸡飞狗跳不成样子了。那夜后来到底如何了?”
  蓝一平似是怒气已消,听他这话脸色露出一点笑意,道:“息少爷果然反应的快。不错,那夜蛮人确是入侵了红谷四镇,只可惜,他们一个也没回得去。”
  明息“咦”了一声,奇道:“军方向来犹豫不绝优柔寡断,难道这回竟转了性不成?”
  蓝一平微笑道:“这个问题,息少爷何不亲自问他?”
  这是第二个人提到“他”,明息正自疑虑,却听得脚步声响,一人自外大步而来,口中道:“回来了?”
  只见那人中等身材,古铜色的肤色,眉眼很俊,右边脸颊上有道伤疤,面貌虽仍年轻,两鬓却杂了数根银丝,瞧去竟一时猜不出他年纪。
  明息一见,不觉吃一大惊,心道:这人好生面熟却是在哪里见过?不觉满腹狐疑地上下打量。
  那人也细细看了他一回,俄而微微一笑,道:“可是自古英雄出少年男大十八变。十年不见竟长成大人了。这半年来可真是多亏有你协守北疆,否则忻某真是百死难赎其罪……”
  明息“啊”了一声,向后一退,失声道:“你是忻晚?”
  明息第一次听到忻晚的名字是在墨让出援北疆的那一年。当时他年纪尚小,尚不知北疆究竟是怎生个凶险之地,一心只想着不知又有多久不能与兄长见面,时间长了心中烦闷,便忍不住偷偷往明逊那里去打听。他自知大人们不会对他说什么正经消息,便仗着身量瘦小行动敏捷,时常躲在议事厅梁上或是后头偷听,虽然十回里面九回都听不到墨让的名字,却也让他练出了一身极好的轻功,以至后
  来墨让事事强过他,唯独这轻身功夫不及。他本性佻脱轻浮,当年又不过是个十二岁的孩子,本是极不耐烦听那些琐事的,但为着有机会一闻兄长的消息,却也耐着性子倾听下方明逊与人议事。那日午后他听的昏昏欲睡,突听得下方提到兄长的名字。
  他顿时有若被人一桶凉水从头浇下般彻底清醒过来,屏住呼吸竖起耳朵聆听下方那人的汇报,却是北疆传来的消息,己方前日在红谷打了个大胜仗,歼灭了蛮人沙布族的精锐部队,可说是大获全胜。紧接着却又提到军队挥师北上,在蛮人与北疆交界处一夜连屠四镇,整个冰原血流成河,几乎被鲜血染成红色。
  “朝廷对蛮人姿态向来温和,这回看来是动了真怒。”
  “只怕未必是朝廷的意思。”那人道,“听说这回新任的北疆守将是个狠角色,恐怕……”
  “那和墨让岂非应该很合得来?”
  那人似是有些尴尬地笑了笑,道:“可不是。有人说他俩简直就是一对黑白无常,杀起人来都是眼睛不眨一下的。又说他俩关系密切,且又都年轻貌美,这不才几个月,流言就……”他咳嗽了一声,强笑道,“当然,这些个流言也不过都是些无稽之谈……”
  明息的角度看不到明逊的脸色不知他对此是何态度,但他却知道自己很不爽,什么关系密切什么年轻貌美什么流言,那是他的大哥!他在心里恨恨地想,那什么北疆新任守将不知是个什么东西,大哥才不会瞧上他呢!要论美貌,大哥每天照镜子不就得了?哼,年轻貌美!
  他正自胡思乱想,却听下面明逊说了一句:“朝廷这回领军过去的,是濮阳侯的孙子叫忻晚的是吧?”
  他就那一回,记住了忻晚的名字。
  后来他又听了好几回北疆有关的消息,却再也没听到任何有关墨让与忻晚的流言,再后来北疆战事渐趋缓和,他趴在房梁上,听到明逊对人说:“他也该回来了。”
  他知道这个“他”指的是谁,兴奋地险些从梁上掉下去,他偷偷打听了墨让回来的日子,提前一天翻墙偷溜出去等在兄长回府必经的路上,谁知等着等着却睡着了,不知过得多久,迷迷糊糊地似是听到有人在说话,随后一双手将他抱起来,那个怀抱太过熟悉,他在睡梦中伸出手去紧紧抱住对方,一边哽咽一边叫:“大哥……”
  有人轻轻“嗯”了一声,隐隐约约听到一个沉稳的声音道:“……弟弟?”熟悉的声音又“嗯”了一声,他有些不服气地将双臂往上移到对方颈脖搂的更紧,便听到那声音忍俊不禁地笑了一声。
  笑个屁啊!他在心中忿忿地想,全然不知自己口水流了墨让一身。
  又
  过得一会儿,那声音道:“你既已到了,我也该回去了。山高水长,各自珍重。”
  他虽然睡的迷迷糊糊,却也知道那人要走,墨让绕过他极低的和他说了句什么,之后便是一片寂然,他勉强睁开眼睛,透过墨让的肩膀,模模糊糊地看到了一张温和微笑的脸。
  “是……是你!”
  这一声大叫让堂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唯一镇定自若的只有忻晚,明息这一声叫出来却也连自己都有些脸红,急忙咳嗽一声,正色道:“忻将军什么时候回来的?”
  忻晚笑了笑,道:“就在出事的前一天我才刚刚回来。”
  明息笑道:“怪不得这回军方出手如此迅猛,原来……”他顿了一顿,又道,“如此说来,那夜解我宗明府危难的亦是忻将军了?”
  忻晚却道:“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
  明息奇道:“这话怎么说?”
  忻晚道:“那夜我在红谷指挥军队,至于这边……虽是我做的安排,人却是你们自己的人。”
  这话却不止明息吃惊,其它人亦露出诧异之色,明息看了看四周众人的神色,这才对忻晚道:“忻将军所说的自己人,又是何意?”
  忻晚笑道:“就是字面的意思。他们本就是你们宗明府的人,不过是我派过来的罢了。”
  明息看看蓝一平,后者皱着眉思忖了一下,小心地道:“墨羽堂的资料里没有记载北疆还有这么一队人,我也从未见过。”
  “墨羽堂的资料里自然不会记载,或许就连明逊也未必知道有这么一支部队的存在。”忻晚微笑道,“因为他们从官方来讲并不属于宗明府所有,其实明公子应该很好理解,‘红黄蓝’不就属于这么一个性质吗?”
  明息怔了一怔,失声道:“你是说……”
  “你大哥要你在这种时候赶回北疆,应该有要你来找军方吧?”得到默认之后,忻晚微微地笑起来,“他要你来找我要的,便是这支他当年留在北疆的部队,亦可算是你宗明府眼下唯一还称得上完备的精锐。”
  突然凭空冒出这么一支强援明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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