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身上都没有穿衣服。”
话说到这里,商郅郁也已经听明白,只是突然为顾筠兰所受到的那份屈辱而感到痛心,同时也愈发自责,就听陵裳云又道,“尤李是性变态,伤害过的女性不止一人,但他带回法国的只有顾筠兰,因此她所受的折磨不言而喻,但现在的问题是顾筠兰不肯站出来作证,因此我们无法拘押尤李太久,仅凭那些画作无法作为证据使用,这对顾筠兰而言,有些吃亏。”
商郁郅听到这里,不禁要问,“那庄栖风呢?庄栖风伤成这样,难道也不足够拘留尤李?”
陵裳云摇摇头说,“我们只能暂时拘留他,因为尤李请了律师,而且经过检查,他身上有超过分量的兴奋剂,他并不承认自己有服用过这类药物,说是被人陷害的,律师出具了足够的证据,证实了此事,因而现在他正在办理取保候审的手续。”
商郅郁完全没有想到会是这样,他身边明明有足足两个受害者,竟然还能让尤李以“兴奋剂”为由脱罪,而当年他的父亲锒铛入狱,却连翻身辩解的机会都没有,他不明白这个国家的司法程序到底是怎么回事?
当然这时的商郅郁完全不会想到这只是陵裳云故意抛下的诱饵,也好在商郅郁对如此的细节完全是外行,因而陵裳云才能得逞,一直到三天后周言谕的电话追到,当时商郅郁已在着手处理搬家的事宜,却被告知需要他去见一见尤李的时候,一切真相才算是水落石出。
事实上在接到周言谕的电话之前,商郅郁还接到了另外一个电话,不过那个电话响了一声就挂了,商郅郁也没有多加理会,随后顾筠兰的手机也响了起来,那时她刚起床正在梳洗,商郅郁将手机递过去的时候瞄了一眼,觉得号码有些熟悉,但也没多想,哪知顾筠兰才拿到手机,就把刷牙用的杯子碰掉在地上,她忙去捡杯子,商郅郁见她神色不对,就问她出了什么事,顾筠兰摇摇头,说没事,这才再要接电话,铃声却已经不再响了。
可没过两分钟,铃声却再度响了起来,仍然是同样的号码,商郅郁立刻警觉到这个号码有问题,事实上三天前他见过陵裳云之后并没有将尤李的情况告诉顾筠兰,只对顾筠兰说他决定换工作并且要尽快搬家,虽然当时顾筠兰没有多问,但商郅郁觉得她一定能猜到他是为了什么目的而搬家,双方都没有说穿,是谁都不希望再提起那件事,顾筠兰绝不会主动提起,商郅郁就更不愿再刺激到她,此时铃声再度响起,商郅郁顿时抢过顾筠兰的手机,用最快的速度按掉并关机,对顾筠兰道,“不等搬家了,我们现在就去把号码换了吧。”
顾筠兰一愣,抬头看着商郅郁,勉强笑了笑说,“郅郁,我没事,你紧张过度了,也许只是打错了,不理它就好。”
这显然不是打错,因为商郅郁也同样接到了这个号码所拨出的电话,不过自那日之后顾筠兰对电话铃声总是很敏感,因此商郅郁曾经提过一次换号码的事,但不知为了什么,顾筠兰一面害怕着,一面却仍然保留着这个号码,商郅郁毕竟不想逼迫她,若不是今天这个电话如此怪异,商郅郁也不会这么快再提起这件事来。
但顾筠兰的反应在商郅郁看来仍然太过轻描淡写了,这就使得这件事看起来显得非常矛盾,令商郅郁相当不解,随后商郅郁就接到了周言谕的电话,说需要见面谈一下庄栖风的事,一开始商郅郁不放心留顾筠兰一个人在家里,有所犹豫,不料反而是一旁的顾筠兰催促着他,说道,“栖梧的事你应该多去关心,去吧,我一个人在家没事的,放心吧。”
商郅郁仍有几分犹豫,只因方才那几次铃声响的莫名,他总觉得心有不安,但转念一想,他就做下了决定,因为他可以趁机去找陵裳云查一下那个号码,也免得自己疑神疑鬼,这么想着,加上顾筠兰不停催促,商郅郁也就出了门,但他并不知道他前脚才离开家门,不到十分钟顾筠兰也背着包匆忙离开小区,而当商郅郁在医院门口见到周言谕之后,周言谕却并没有进入医院的打算,而是站在门口,对商郅郁说,“很抱歉,原谅我用这样的方法把你叫出来。”
商郅郁听周言谕这样说,心中先是一惊,随后微微皱起眉来问道,“怎么回事?庄栖风出了什么事吗?”
周言谕回答道,“也算是跟他有关,但有一件事我必须要如实告诉你,是关于尤李的。”他不等商郅郁开口,就说,“陵裳云之前告诉你关于尤李的事,其实是我授意的,目的是让你以为尤李没死,但事实上尤李已经死了。”
他的话让商郅郁狠狠一惊,盯着周言谕道,“为什么要这么做?给我一个理由。”
“为了栖风。”周言谕简单地道。
听到“栖风”的名字,脑海中瞬间出现了那人浑身苍白的模样,商郅郁的眉头顿时拧得更紧,便听周言谕又道,“有一些细节淳没有说,陵裳云也没有说,因为在真凶没有捉到之前,我们不便透露任何细节,但你知道尤李是怎么死的吗?”
之前那次去到医院的时候,颜优淳说的都是庄栖风受伤之前的前因后果,而对于庄栖风受伤的事却并未说得很详细,商郅郁只知道是尤李将庄栖风囚禁起来,足足有五天之久,这五天里庄栖风遭遇了什么已不用一一细说,只要从颜优淳提到的沉重伤势之中就能够想象的出来,但当时他并不知道尤李已经死了,即便是现在,商郅郁也不清楚尤李是什么时候死的,又是怎么死的,因而对于周言谕这个问题,商郅郁可以说是毫不知情,于是,他便等着周言谕告诉他答案。
周言谕将尤李的死因跟商郅郁细细讲明,说到若不是庄栖风咬破尤李的颈动脉,其实死的人百分之百会是庄栖风的时候,商郅郁的心又因此被狠狠地揪痛了,后怕的情绪翻天覆地席卷上来,一时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因而,你也应该明白我对于这件事势必追查到底的决心,只不过,这条线追查到顾筠兰的时候就断了,因为中间还夹了一个你,因此陵裳云故意欺骗你尤李没有死,是为了让顾筠兰也对此深信不疑。”周言谕这时才算是挑明了见面的原因。
商郅郁的脑中已是一片空白,他一时间根本无法消化周言谕的话,饶是他拼命想要让自己冷静下来,也仍是控制不住脑中不停地去想那个人在那个时候曾有过就这么消失的可能性,而自己留给他的却是那句决绝的话,在不知道原来庄栖风历经生死之前,商郅郁还能勉强说服自己这虽然是最伤害他却也是最最干脆的了断方式,但此时此刻,在他总算知道了所有来龙去脉的一瞬间,他蓦然间觉得自己留给庄栖风的原来是如此巨大的痛苦,然而除此之外,他更加无法面对的是这样巨大的伤痛很有可能是他跟顾筠兰两个人一起带给他的。
“我们都知道你对顾筠兰的感情,因此迫不得已利用了你,不过事实上,顾筠兰已经如我们所想,准备去见尤李了,就在你出门之后。”周言谕看着一直未曾言语的商郅郁,又道。
周言谕的话像是炸弹一样丢给了商郅郁,商郅郁随即一怔,瞬间意识到是怎么回事,再加上出门前顾筠兰反常的催促,立刻问,“难道……是那个电话?”
周言谕点头,道,“是陵裳云用尤李的号码拨给你跟顾筠兰的,目的就是要引起她的怀疑。”
“你刚才说她准备去见尤李……难道,你们早已派人监视了我们?”商郅郁这么问了之后便知道这句话是他多问了,这是显而易见的事,他试图理清自己的思绪,喃喃地道,“她去见尤李,她以为是尤李给她的电话,她为什么要去见尤李?你们真的能够确定这一点吗?”
“这我们很快就能知道,不过在此之前,我必须把所有的事都告诉你,另外,我也希望你能事先做好心理准备,否则,你还是不去为好,因为我很清楚顾筠兰对你有多重要,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周言谕对商郅郁道。
商郅郁的心中乱成一团,不过也亏得是商郅郁,他本身经历过大起大落,再痛再艰难也熬了过来,虽然这一次的双重打击比起早已过去的打击似乎有过之而无不及,但商郅郁毕竟是商郅郁,他将此时此刻内心的煎熬生生压下去,缓缓开口道,“我知道了,你要我怎么做,我都会配合,虽然我早已认定筠兰是我的妻子,无论她是不是犯了错,这一点始终都不会改变,但如果她真的犯了错,我需要知道。”
周言谕闻言,注视商郅郁,忽问,“若她真的有心害栖风,你也会原谅她?”
商郅郁点头,回答道,“筠兰会变成这样,我的责任最大,比起仇恨,我希望她能得到原谅,因为我认识的筠兰是一名坚强的女性,她被逼到这种程度,受到的伤害一定早已超过了我的想象,但我也明白,这并不代表她就有伤害别人的权利,现在事已至此,追究谁对谁错毫无意义,我只希望能通过原谅,让她找回原本的自己,至于庄栖风……我已经不知道该如何来弥补,如果还有机会的话,我愿意为他做任何事。”
这番话让周言谕再一次认识了商郅郁这个人,他一早已知晓商郅郁是个怎样的人,他为人宽容正直,大度善良,这也是周言谕此时能对他如此坦诚直言的原因,他果然没有包庇顾筠兰,当然这可能也是因为牵涉到了庄栖风的缘故,而事实上就商郅郁本身而言,他其实什么过错也没有,是庄栖风自己一心要追求他,也是他们透露了顾筠兰的下落引尤李前来,到头来,所有的结果,所有人性的弱点,却全都暴露在商郅郁的面前,要他来承担和接受这个后果,在他的立场,这简直毫无道理,原本商郅郁大可以拍拍手一走了之,他却仍然说要原谅顾筠兰,仍然认她是自己的妻子,并且愿意对庄栖风许下承诺,即便这并非是跟爱情相关的承诺,却也足以显示出商郅郁的一颗最坚强包容的心。
“我明白了,栖风这里,你无需担心,有我们照顾,他的近况我不会瞒你,如果有需要,我也会直接来找你,不过我仍然想多问一句,对于顾筠兰,你是否还爱着她?”周言谕问。
商郅郁点头,“因为庄栖风的缘故,近来对于‘爱’这件事我考虑了很多很多,对于顾筠兰,我曾经爱过她,那显然是爱情,年少时一度因为这份爱耗费了我最大的激情,因而在跟她分开之后,我再也没能爱上其他女性,可现在我对她的爱,早已不是当时的激情,而这十年下来虽然我并没有时时刻刻跟她在一起,却仍然在无时不刻地关注着她,惦念着她,也因而将那份激情沉淀为更深的感情,并将她视作为自己的亲人,这就是我的答案,是以事到如今,她犯了再大的过错,作为亲人的我而言,也会义无反顾地与她站在一起,一同来承担这份过错。”
“那于栖风呢?”周言谕再问。
商郅郁听他这样问来,不禁露出一丝苦笑,道,“一个人所能承担的总是有限,但经过那么多事,我现在只想尽自己最大的能力来承担这份可谓是惊涛骇浪般的感情,但我想你也明白,因为我们同是男人,只要一日在生理上我对他没有需求,我就一日无法回报他付出的那种感情,就算我们能在一起,也绝不是长久之计,不过在明白所有的一切之后,现在的我再也无法狠心推开他,无论他要求我做什么,我都会努力去满足他。”
从他口中听到这番话,周言谕终于点头道,“看来栖风付出的一切总算没有白费,作为他朋友的我而言,也总算欣慰,我倒是认为,性向的问题在其次,你有这份心,便值得他这样对待,本来在一起就有很多种方式,我相信若是栖风愿意,也不可能勉强你,如果他会勉强你,那么他就不是栖风了,只要双方都肯愿意为对方着想,那么你们两个人总能找出最适合对方的相处模式,况且,就我了解的栖风,他更在乎的一定不是你长久以来所纠结的性向问题,所以他才会根本不在乎任何事一心只想做你的朋友,若非顾筠兰的出现打乱了所有步调,我甚至觉得你跟他的相处会更自然更简单才对,而且因为他病情的关系,我觉得他在潜意识里更需要的是一个能在精神上支持他和陪伴他的伙伴,这跟性无关,这一点,你可以相信我。”
商郅郁不由仔细想了想,又道,“如果不是发生了当年的那件事,筠兰早在十年前就应该成为我的妻子,但既然发生了,而且导致现在的筠兰和庄栖风都是受害者,我不想顾此失彼,他们都已经出现在我的生命之中,人生也不可能重来,重要的程度对我而言并没有什么轩轾和先后可分,我想你也应该能够了解。”
“自然是能的,也是因此,我才更加觉得栖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