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关关点点头,闷不吭声地开始刨饭。
“怎么?不高兴了?”
过了好久关关才把头从碗里抬起来。
“我很久没看到妈妈了。”
“想妈妈了?”
“不想。”
关关摇头,他已经快记不清妈妈的样子了,只记得她和爸爸吵架的时候高亮的嗓门。
“我想矮子哥哥。”
关缴愣了愣,垂下了眼,有些黯然。
“我也很想他。”
他的语调很轻,微微弯起的嘴角有着寂寞的颜色。
作者有话要说: 我昨天说要日更,今天姨妈君就来叫嚣了
好在队友及时赶到,用红糖水煮鸡蛋救了我一命
我想唯一能庆幸的是感冒和姨妈没有组队来
☆、56。关缴不是坏人
木子维在阳台上浇花。
木子维的妈妈并不是爱花的人,阳台上的这一株昙花是姥姥很久以前送的。
在他们家一待就待了十多年。
而现在,昙花的花期又到了,茎边上已经挂了好几个花骨朵,估计开花也就是这两天的事。
木子维小时候就很喜欢昙花。
昙花开花也就那么几小时,但闻起来很香,亲眼看见它从绽放到凋谢的感觉就像看见了一场魔法。
用谢掉的昙花煮出来的汤也好喝,又香又滑的。只可惜花不够多,每次喝不了多少就没了。
而且,最关键的是,平时他很早就要被赶去睡觉,但每年昙花开的那一天他都可以看动画片到很晚,直到昙花开为止。
今年木子维却不怎么想看昙花开了,他已经好多天没有见到关缴了。
但妈妈叫他等到今年昙花开了再说。
其实他也知道他妈妈的“再说”可能是不想他回去了。
她本来还担心木子维这样突然回来他老板会不会不高兴,但木子维很实诚地告诉她,关缴是他老板,也就是他恋人后,木妈妈明显流露出不想让他走的意思,甚至还在这边悄悄帮他留意起了工作。
这些木子维都看在眼里,却没办法跳出去指责他们。
他从小到大都很听爸妈的话,这次是他第一次想为自己争取什么。
但就是因为是第一次,他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既和关缴在一起,又让爸妈同意。
他已经做了很多尝试,也对爸妈说了很多,但似乎效果不大。
要是关缴在这里就好了,关缴的话,一定能想出办法。
“维维,浇花浇那么久啊?”
客厅里传来妈妈的声音。
“哦,好了。”
木子维把水壶放下,把花盆挪到阴凉的地方,免得一会儿中午的时候被晒到。
木子维一进客厅就看到爸妈正襟危坐在那里,有些呆愣。
“维维,你过来,我们有事跟你说。”
“怎、怎么了……”
妈妈看见儿子的那一脸紧张,终究还是不忍心说,碰了碰老伴的胳膊。
爸爸清了清嗓子:“维维,你这次回来了就别走了吧。”
木子维一瞬间睁大了眼睛。
“你看,你在那边也不能常回来,我和你妈也挺想你的。”
“我可以经常回来看你们的。”
木子维辩驳道。
“有空的时候就会回来,过年也会回来。”
他还想今年春节的时候把关缴带回来见爸妈。
“但外面始终不如家里,你又是个傻孩子,被人带坏了都不知道……”
“没人带坏我。”
木子维委屈了。
“没人带你能成……能成那啥……”
木爸爸刚开始还用吼的,但说到“那啥”的时候声音就弱下去了。
他叹了一口气,苦口婆心道:“你是不知道,爸的单位上以前有个人就是被人给带成那个了,工作给弄没了不说,还沾了毒瘾,现在还不知道是死是活。你是我儿子,你说我能让你变成那样子吗?”
或许的那个人的遭遇太悲惨把木子维压得有点透不过气,木子维低下头。
“爸妈也知道你是真心喜欢,但人家对你呢?不说男人和男人没法生孩子,要是那个人以后对你不好、骗你、欺负你,怎么办?有些人外表看上去人模狗样的,指不定里面怎么坏呢你又不在这边,受了委屈我们都看不见……”
爸爸见木子维一直低着头,还以为他听进去了。
正要继续,木子维却突然开了口,声音不大,带了点鼻音,像是要哭的样子。
“关缴他不是坏人。”
妈妈这时候坐不住了。
除了之前那次她差点被吓晕,打木子维懂事以来,她哪次见到她宝贝儿子哭过?
木子维打小就神经粗,哪怕摔跤摔狠了也跟不知道疼一样,揉一揉就爬起来了,从没哭过。
身体是的疼痛是这样,心理上也是。
受了再大的委屈通常都是憋在心里的。哭出来太怂,还只会叫爸妈担心。
但这次的委屈不是他的是关缴的,木子维就再也憋不住了。
“关缴不是坏人,关缴对我很好。”,
木子维还是低着头,声音却带着哭腔。
“好好,没人说他是坏人。维维乖,脸抬起来给妈看看,不哭了啊。”
木妈妈站起来,伸手去抬他的脸。
木子维扭着不抬头,他现在全靠一口气憋着才没让眼泪掉出来。
要是一抬头绝对就忍不住了。
“他不是坏人,我跟你们说过的。”
他打一开始就对爸妈说过关缴人很好,可他们为什么就不信呢?
他觉得关缴被冤枉了,这比他自己被骂还难受。
而冤枉关缴的人又是他最亲的亲人,这又让他更难受了。
爸爸知道自己让儿子难过了,但他不想松口:“你再说他是好人,可我们看不见不也是白搭?”
木子维始终低着头,不再吭声。
他想:要是关缴在就好了。
那样的话他就可以指着关缴告诉爸妈关缴有多好。
但是……
客厅里的气氛僵持不下。
然后,门铃响了。
秦鸽难得的睡了一个懒觉。
他伸了个懒腰,穿上松松垮垮的背心和短裤就下了楼。
今天餐厅不开业,作为员工中唯一享受包住待遇的他,变相地有了整个餐厅一楼、二楼的使用权。
啧,跟他家房子差不多大了。
他在楼下悠闲悠闲地接了一杯水喝,然后不小心看到了窗外。
然后喷了。
“凌、凌、凌亜!”
秦鸽凌乱了,凌亜怎么又来了?来得太频繁点了吧?
虽然他很喜欢看到凌亜,但一想到是在这种状态下,他就整个人都不好了。
凌亜是谁啊?
他心里面的男神啊!
有谁见男神的时候是穿着松垮垮的背心裤衩还没梳头洗脸的啊?!
等秦鸽从凌乱里回过神,凌亜还是站在窗外,但脸色不太好。
“凌亜,你怎么了,哪不舒服?”
秦鸽急了,整个人都扒在了窗户上。
“开门。”
凌亜脸色真的很不好。
“我叫你开门你是聋了吗?”
“啊?唉~知道了。”
秦鸽特狗腿地去开门把凌亜请了进来。
“你今天来是……”
“吃饭。”
“一个人啊?”
“凌芈去上学了。”
“哦。”
“家里保姆做的不好吃。”
“哦,这样啊。”
“所以,去做饭给我吃。”
“好……”
话刚说出口就发现不对。
“呃,那个,我们今天歇业。”
凌亜皱着眉。
“老板走了,所以要歇业。”
要求得不到满足的凌亜不怎么高兴:“他干嘛去了?”
秦鸽看着他,犹豫了一下决定说实话:“去接老板娘了。”
作者有话要说:
☆、57。你们别欺负关缴
门铃响的时候,木子维第一个跑过去开门。
他不想让爸妈看到自己哭的样子,只好想办法躲开。
他背对着父母往门那里走的时候悄悄擦了擦眼睛。
他以为这时候来的应该是查水表或者气表的,但门一开他就愣住了。
他仰着脑袋看着面前的人,觉得自己是在做梦,怎么会刚希望关缴在,关缴就来了?
但眼前的人又是这么真实,伸手就可以摸得到,怎么可能是做梦?
木子维伸出手摸了摸这人的脸颊。
“关缴!”
木子维开心地扑了上去,双脚离了地,手吊住关缴的脖子,整个人挂在关缴身上。
关缴也把他紧紧抱住。
“关缴你怎么来了?”
木子维在关缴脖子那里蹭了蹭,深深吸了一口气。
是关缴的味道。
“想你了。”
关缴的声音沉静好听,没有一点说情话的轻佻的味道,仿佛在陈诉一个事实。
对,这就是一个事实。
木子维的爸妈看到儿子冲上去抱住这个男人叫他“关缴”的时候,就知道那个拐走他们儿子的恶人来了。一时面色都不好看。
尤其是听到关缴那句“我想你”,更是气得要命。
在长辈面前就这样拉拉扯扯、花言巧语的,要是他们不在,呆儿子岂不是要被骗得云里雾里,姓什么都不知道。
关缴把木子维放下来,对两位长辈鞠了一个躬:“叔叔阿姨好。”
当然,两位长辈没一个应他。
只有木子维完全看不清气氛,拉着关缴高兴地向爸妈介绍:“爸、妈、这是关缴。我说他很好的,没错吧。”
木子维觉得关缴好,也理所当然地觉得别人看到关缴也会觉得他好。
“来得匆忙,没带什么礼物。”
关缴歉意地笑了笑,任凭木子维把他拉进了门。
“等等。”
木妈妈突然发话。
“没人说你可以进来。”
木子维和关缴一瞬间都僵在那里。
木子维只僵了片刻,又把关缴往里面拉了一点,自己站在关缴的跟前,直直地看着他母亲。
他刚才还哭过,眼眶还是红的,就那样看着一个人的时候,像是被欺负了的兔子。
“妈,我喜欢他,他也喜欢我。”
木子维认真地说,睁着那双水润润的眼睛。。
“为什么不能让我们在一起。”
爸爸妈妈都愣在那里。
对啊,儿子好不容易遇见了两情相悦的人,第一次跟他们提出自己要什么,难道就因为对方是男的,就要让儿子难过吗?
四个人在门口僵持了很久。
终于,木妈妈退让了,稍微错开身子:“算了,你们都进来吧。”
木子维拉着关缴往前走,全然一副保护者的姿态。
关缴由他拉着,看着他勇敢又倔强的样子,心里面一阵柔软。
四人都坐在了沙发上,是要好好谈谈的架势。
木爸爸看儿子一直把那个男人的手拉住,咳了一声。
“维维,光天化日的,你们就不能注意点吗?”
“我们又没在做坏事。”
木子维神情严肃。
“而且,如果我不牵着关缴,你们一定会赶他走。”
他算是看出来了,爸爸妈妈真的不喜欢关缴。
但他不明白他们为什么不喜欢。
木爸爸又被气着了,他不过是为了儿穷子着想,怎么到儿子眼里就变成凶极恶的样子了?
他和妻子大眼瞪小眼地对视了许久,然后达成了一致意见。
“维维,你先回房间,我还有你妈要和这个人好好谈谈。”
木子维还是牢牢坐着,抓着关缴的手更紧了。
关缴却松开手,摸摸他的头:“回房间去吧,我和你爸妈有话要说。”
“有什么话?”
木子维不乐意,他怕关缴被欺负。
“求亲。”
关缴微笑道。
木子维的脸一下子就红透了,眼睛弯起来,也笑了。
他站起身往房间走,走的时候还不忘对他爸妈说:“不要欺负关缴。”
等木子维不见了,他妈妈才开口:“你倒是会哄他。”
“不是哄。”
关缴的语气平稳,透着坦率和真诚。
“我是认真的。”
“认真?”
爸爸眉毛间的皱纹又加深了几条。
“两个男人求什么亲?”
妈妈拉了他一下,然后用很和蔼的语气和关缴说话。
“我知道你和维维是认真的,不然他也不会回来说要和你在一起,你也不会回来找他。我和他爸算不上开明,但也不想让维维难过。但是,两个男人要怎么长久?没有婚姻的约束,你们能一辈子在一起吗?你们现在是认真的,将来呢?”
“我可以现在就把财产全部转让给子维。”
“没人稀罕你那点钱。”
木爸爸听了这话心里很不舒服。
他只是想维维能幸福,怎么被说得想是正在卖儿子似的。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钱本来就是要交给他管的。只是如果你们希望我们的感情能有什么保障的话,我们愿意再走一条法律程序。”
“我想对他好,只要是我能给的,我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