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今晚钱学抱着钱聪聪洗完澡,两个人就进了钱聪聪的卧室,他必须整夜抱着孩子入眠。
而钱乐只能挂着担忧的心去和方好睡,不过他也是看着钱学在被窝里把钱聪聪哄的闭上眼睛睡着了才和方好离开,两个人一大一小很自然的依偎在一起。关了灯,方好在黑暗里低声问把头埋在自己胸膛的钱乐:“乐乐,你今天看见弟弟被欺负,会害怕吗?”
钱乐闷闷的回答:“不会,因为我要保护弟弟,我不能害怕。”
“真是个乖孩子,那你想好以后要怎么更好的保护弟弟了吗?”
“我已经想好了,我要去学功夫,以后谁再敢欺负我弟弟,我就把他打的屁股尿流!”钱乐坚定的握着小拳头,在被窝里比划两下。
方好赶紧给他整理好后背的被子,抚摸着他的短发:“呵呵呵,这个世界上有一种功夫叫截拳道,可是一种很厉害的功夫,以前叔叔小的时候也学过。不过叔叔那时候不知道学来做什么就没用心学习,现在都忘了。但是叔叔那时候的老师现在就在这个城市办了家道馆,叔叔和他是很好的朋友,如果你想学习的话,叔叔可以带你去。”
“真的吗?我真的可以学功夫吗?”钱乐猛地仰起脸,在黑暗里盯着方好的下巴。
方好点头:“真的,只要你愿意学,不怕吃苦,没有你不可以学的功夫。”
“好,我愿意学,叔叔,你什么时候带我去?”
“等我先和你爸爸商量之后,我再带你去。”
“好。”
“那你现在可以安心的闭上眼睛睡觉了吗?”
“好,我已经闭上眼睛了。叔叔晚安。”
“乐乐晚安。”方好将他抱紧,尽可能的把自己身上的温度传递给他。手心掌着钱乐小巧的后脑,不禁想起钱聪聪那块高肿的地方,下手的人真的是个孩子吗?
钱聪聪从一开始老老实实的睡觉姿势,逐渐变得不安宁起来,扭动着身子仿佛在挣扎什么,嘴里呢喃着:“爸比……哥哥……爸比……”饱满的额头上冒着一阵一阵的细汗。
本就浅睡的钱学忽然被钱聪聪的动静吓醒,床头灯下孩子湿热的额头,挣扎不停的身子,看来是做恶梦了。钱学不顾他的挣扎,把他努力压在怀里,哄道:“聪聪不怕,爸比在这儿,爸比就在你身边,爸比在……”
忽然钱聪聪猛地的睁开眼睛大哭起来:“呜哇……爸比……”哭声尖锐又撕心裂肺。
钱学措手不及的坐起来把他横抱着,左右轻轻摇晃着,不停拍抚着他湿透的肩背:“哦,聪聪不哭,聪聪不害怕,爸比正抱着你呢,你看你看,我是爸比啊,爸比就在你身边呢。”
钱聪聪止不住高分贝的大哭,把楼上楼下的邻居也吵的几乎亮了灯,层出不穷的趴在窗户边上喝止。钱学烦躁的一把关掉窗户,窗帘拉上,抱着钱聪聪在卧室里走来走去,想哄着他入睡。
这时被吵醒的方好和钱乐也奔了过来,钱学坐到床边,钱乐马上追过去握着钱聪聪的小手,眼神焦急又担忧。方好走过来担心的问:“聪聪怎么了?大半夜怎么突然哭了?”
钱学蹙着眉头:“不知道怎么的,可能是做恶梦了,梦见不好的,害怕的哭醒了。”
“要不要给他吃点宵夜?让他分散注意力。”
“好吧,你去煎两个鸡蛋,一个给乐乐一个给聪聪,然后再热两杯牛奶,也是一样的。”
“好,我这就去。”方好晕头转向的走了出去。
钱学看着怀里可爱的孩子,既心疼又心焦,看着孩子半夜做恶梦睡不着,他此时此刻真想抓着白天欺负聪聪的那个孩子暴打一顿。自己都舍不得打的孩子,怎么就给别人暴打了呢?明天一定要一个合理的赔偿和说法,不然难灭心中熊熊烈火。
方好的煎蛋和牛奶端来了,两个人都盼望着钱聪聪能消停一会儿让人头疼的哭闹,但是煎蛋放在他嘴里,很快就被他吐出来,牛奶倒进他嘴里,也很快被他吐出来。
哭声不停,越来越沙哑,时不时伴着咳嗽。钱乐看弟弟如此遭罪和难受,心疼的在钱学怀里抱了抱,脸贴着钱聪聪的脸颊:“弟弟,你不要哭了好不好?”自己的心也很难受。
贴着脸颊的时候他就感觉出不对劲,离开时望着钱学:“爸爸,弟弟的脸好烫啊。”
听到钱乐的疑问,方好和钱学同时探手在钱聪聪额头上身上试了试体温,果然,孩子发高烧了。
“得赶紧送医院去。”钱学发现自己不知怎么的手抖起来,头也晕乎乎的,方好扶了他一下:“学,你要稳住,你不能倒下。”他看出是钱学被钱聪聪此刻的状况吓的。
两个大人匆匆披上一件大衣就拿着车钥匙和钱包奔出去,钱乐也不甘落后,就着身上的睡衣样子,头发乱七八糟的跟着跑在后面。钱学一心担心着怀里的孩子,心里六神无主一样心慌,没注意钱乐跟在后面。
方好倒一边顾着钱学,一边折回去抱起钱乐:“你怎么跟出来了?”
“叔叔,我也要去,我也要守着弟弟。”
“好,我们一块儿去。”几个人赶往停车场,方好发动车子直奔医院。
到了医院,方好刚把车停稳,钱学就火速抱着钱聪聪跳下车,冲进医院大喊:“医生,医生……快看看我孩子,快来医生啊……”一个年轻的父亲,一脸憔悴的流着泪,不顾形象的直呼“医生”
此时他怀里的钱聪聪已经昏迷不醒,面色苍白,值班医生忙不迭的跑出来,护士拉来一辆平车:“家长,请把孩子放在平车上。你现在告诉我孩子有什么症状?”
钱学重复的念着:“半夜忽然做恶梦醒了,一直大哭,然后就高烧不退,刚才,刚才进来的时候忽然昏迷了,医生,我孩子怎么了?你快看看啊,他才只有五岁,五岁啊……”尽量保持着声音的平衡,眼泪却不争气的掉不停。
医生点点头肃穆的和护士把钱聪聪推进急诊室:“这位家长,请你在外面等候,我们会立即对你的孩子进行抢救。请你在外面等候……”
方好随后和钱乐跑进来,看见钱学在急诊室门口无力的摊跪在地上,两只手掌紧紧捂着自己崩溃的脸颊,抽泣着抱住上前来抱着他的方好,一个大人哭的像个孩子一样,眼泪鼻涕糊了一脸,绯红的双颊和充满血丝的双眼,以及额头暴涨的青筋:“聪聪……呃……呜呜,聪聪……”
方好酸楚着鼻翼,尽力不让自己和他一样流眼泪,拍着他发颤的背脊:“会没事的,聪聪会没事的,你这爸比都这么顽强,他肯定也很坚强。学,你冷静一点,我们等聪聪平安出来,好不好?你看,你这里还有乐乐,乐乐也不想看见你这样伤心啊,别把孩子惹哭了。”
钱乐走过去沙哑的呼唤钱学:“爸爸……”
钱学看着他,片刻后将他和方好紧紧抱在一块儿:“乐乐,对不起,是爸爸没有保护好聪聪,是爸爸的错。”
“爸爸,弟弟会没事的,我有向爷爷奶奶奶祈祷,他们会保佑弟弟的,爸爸不要哭,我……我会害怕,爸爸。”越说越加哽咽。
钱学用力擦了擦眼角,在方好的肩头上整理好崩溃的心情,和方好一起站起来,抱着钱乐坐到椅凳上:“爸爸不哭了,我们在这里等着聪聪。”眼睛焦虑的看着急诊室大门,另一只手和方好紧紧相扣。
心里默念着:聪聪,你要平安,爸比在等着你,还有哥哥,好叔叔,我们都在等着你平安的出来。爸比最爱,最爱,最爱你了。
上天有好生之德,索性半小时后聪聪平安的输着吊瓶被推出急诊室,只是打过针之后因为药效而熟睡了。
这半小时的等待就好比等待了数万年一样煎熬,三个人一看急诊室打开门就立即冲了上去,钱学担心的看着恢复面色的钱聪聪,方好冷静的追问医生:“医生,孩子的病情怎么样了?”
医生摘下口罩,也大舒了口气,一边走一边解释:“孩子已经抢救过来了,是因为高烧和精神衰竭而导致的暂时性休克,还好你们送来的及时,孩子才没有更大的生命危险。现在孩子的高烧还没完全退下去,我们会安排护士时刻注意着孩子的病况,每隔一小时给他换退烧贴,三小时给他换一次吊瓶。然后再住院疗养几天,孩子就会没事了。”
“谢谢医生,谢谢医生。”
“不用谢,你们现在可以跟着护士把孩子推到病房里,家属也要注意时刻盯着。”
“好,好。”方好也松了口气,安抚的握着钱学的肩膀:“不用担心了,孩子已经没事了。”
护士这时插了句话:“谁是孩子的家属,跟我去付账拿药吧。”
钱学轻轻抚摸了下钱聪聪安静的脸蛋,收拾下心情跟着护士去付账拿药。
钱乐和方好护着钱聪聪的病床到了病房里,是间住了两个人的病房,钱聪聪进来就是三个人,大家都用隔帘挡着病床,只有钱聪聪的病床是靠近窗户。
钱乐坐在方好的大腿上,被他用大衣包裹住抱着,自己则紧握着钱聪聪没有输液的那只手,藏在被窝里。眼睛里闪着别样的光芒:弟弟,你一定要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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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早前提到过,钱聪聪的体质很弱,生个病没个十天半月是不会痊愈,就好比这次,医生的推算是这孩子大概一个星期就好了,结果一个星期后孩子还是照样的咳嗽又时而发烧或者发低烧。精神恍恍惚惚,半夜睡醒了难受就一直找钱学,念着“爸比”。
关于这起事件的罪魁祸首,那名男同学叫柯浩,就读附小六年级,是个出了名的霸王暴躁狂。在校没少给老师和家长惹麻烦,这次事件是因为他上课搞小动作,被老师批改了一顿,当着全班同学的面觉得很没面子,一怒之下准备冲出校门跷课,结果遇上钱聪聪不慎磕碰了下,就此怒火攻心失去理智和判断,把钱聪聪揍了。
本来他事后还有点心里的愧疚,毕竟打的是一个无辜的小孩子,可是家长一见到他就和校长一起骂他,甚至动手扇了他一耳光。小小年纪心里更加叛逆,心里渐渐产生一种仇恨的因素。
家长在校长处了解到钱聪聪的状况,第二天抓着柯浩来医院当面道歉,其实家长的歉意和愧疚也是很有诚意的。只是柯浩刚刚到医院门口,趁着家长下车的功夫,一个不留神儿就冲过了斑马线,逃到马路对面。
家长急的追了几十米,结果还是给柯浩逃不见了。
最后只能是家长在牟老师的带领下,拎着两篮子的水果和玩具进来找到钱聪聪的病房,钱学刚开始以为是隔壁病床的家属来了,没去在意他们,一心握着病床上还在昏迷的钱聪聪的小手。
白天病床的隔帘都是拉开的,家长进门就看见唯一一张床上躺着一个清秀干净的小孩子,而一个略显沧桑的背影正对着他们。上前首先自我道歉:“钱爸爸,对不起,我们是柯浩的父母,我们是来道歉的。你的孩子现在怎么样了?”
钱学听这话就自然明白过来,这就是打了钱聪聪的那孩子的父母,一腔怨愤顿然冒起,他别开脸不理会这对父母。
家长尴尬的僵持在原地,想想是自己家的孩子犯了错,是自己家愧对别人。放下水果篮子,小心翼翼的看着病床上输着液的小孩,近了看这孩子还真是长得好看,和面前的父亲一样格外出众。
陷入僵局的气氛,迫使牟老师不得不上前解围:“钱学,聪聪现在怎么样了?”
钱学拿着棉签棒沾了些温水,在钱聪聪唇边润了润,视线自始自终离不开钱聪聪:“昨晚突然发高烧,一直退不下去,半途休克了一阵。今早上才退了些烧。”
“聪聪一直没醒过?”
“没有,我在他耳边叫了他很久,声音都沙哑了他也没睁开眼睛看看我。”说着眼眶又湿润了。牟老师安慰的拍拍他的肩膀,心里也跟着难过。
这时方好进来了,他是来换钱学去工作的:“学,我来吧,你公司的秘书都打好几通电话过来了,公司有点急事需要你回去处理。”
钱学抹了抹眼角,站起来向他介绍:“你来了,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聪聪的班主任,就是我给你说过的学长。”
“哦,你好,我叫方好。”方好回头握了握牟老师的手,笑容可掬。
牟老师是第一次见到方好,不过看他和钱学亲密的对话,异样的眼神交流,困惑的问:“你好,钱学,这位是……”
钱学自然而然的握紧方好的手,说:“他是我的爱人,上次和你说过我的爱人很贤惠的,就是他。”
牟老师略显尴尬的反应过来:“呃,哦~对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