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只是南部小镇的禅达,在短短的半个月内,人口从3000人急速膨胀到15000人,复杂的人口构成和各地涌来难民,不断恶化着禅达镇的局势,原本就不堪重负的禅达镇治安迅速下降,
难民的粮食问题和本地居民的矛盾日益突出,如果不是上次修建的临时城墙的阻挡,两边可能早就打起来了
鉴于这种紧急情况和桑布加新城建设的需要,驻守在桑布加丘陵地的杜雨,下达从禅达镇迁徙12000难民到桑布加新城的命令,
把难民和本地居民分开,这项举措无疑是处置当前问题的最好办法,
但真要实行起来却并不容易,
刚刚稳定下来的难民,只要想到回到可能再次爆发战争的桑布加区域,就浑身发寒,
一些别有用心的人也开始运动起来,
在难民中夹杂着不少的贵族和显贵,落难时他们可不会顾忌什么身份,只要能活命,不少人连身边的亲人都卖了换逃难的路费,
但是现在稳定下来,他们就无法忍受一个偏僻小镇领主的统治,更不要说和这些贱民一样,享受同样的食物配给和同等的难民权利
这对于一向高高在上的他们来说,这根本就是对他们的侮辱和蔑视,
他们不时的在难民中煽动着燥乱的情绪,
在他们的口中,禅达这个小小地区的领主,就是一个吸血不吐骨头的吸血鬼,是一个披着伪善外衣却做着肮脏交易的下流胚,
甚至连领主的身份,都是通过谋害自己的父亲,驱逐自己的大哥,在没有得到国王陛下承认的情况下,擅自继承的
凭借着贵族的身份和曾经的地位,这些巧舌如簧的别有用心者,迅速在彷徨的难民中取得话语主导权,
随着难民的越来越多,他们对于禅达的觊觎也越来越迫不及待
本来,他们是准备等到杜雨返回桑布加后,利用子爵死因不明的借口,来否定杜雨对禅达镇的正统权力,以达到他们组建共治会代管的时候
没想到一张迁徙令,让他们精心安排所有的步骤全部打乱
“不行,我们不能就这样等待下去!我们要反击,反击“
前提尔要塞副指挥官维塔克里斯男爵脸色狰狞,重重的将手中酒杯砸碎在脚下,鲜红的葡萄酒侵湿了了他脚下的地面,如同点点红花,
突然到来的迁徙令,让这个狡猾的家伙感觉到,在自己面前的这些人里一定有禅达人的耳目,这危险的感觉,让他感到自己就是一只受伤的野兽
“那个可恶的叛徒是谁。。。“他目光阴霾的扫过面前的人,似乎想要从中找出可能的目标,能够知道具体时间的人,只有在座的6个人
“对,我们应该立即采取反击,在那个小家伙还没反应过来之前!”
一名在坐贵族从座位上站起身,神色激动到“我们要提前发动骚动!我们要让那个自以为是的小家伙知道,在禅达,不是他一个人说了算!
那名贵族声音顿了顿,眼睛左右看了看,举起自己的右手道“赞同提前骚动的请举手,在这个关键的时刻,我们应该像京城的那些大人物那样,共同决定我们的命运!”
他是提尔郡麦肯城的财务官拉度斯勋爵,这个长得像个球般的胖子一直是维塔克里斯子爵的铁杆支持者,
据说两人好的共用一个情妇,这一点在麦肯城不是什么秘密,
维塔克斯子爵能够爬上提尔副指挥的位置,跟这个财力雄厚的家伙支持脱不开关系
听见自己的铁杆提出发动骚乱的提议,维塔克里斯男爵微微沉思的一会,第一个举起自己的手
“我赞同拉度斯勋爵的提议“维塔克里斯神色凝重道
”明天就是迁徙令执行的时间,要是我们还这样犹豫,那一切都可挽回了,难道你们就真甘心在一个小领主下面当一个卑贱的居民吗,
要干,就马上干,趁着禅达人没有防备,今晚就把所有的难民都发动起来!我就不信,一万人还拿不下一个小小的禅达镇“
“我赞同提前发动骚动!”2名坐在左侧的贵族相互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举起手臂,
他们是提尔堡的一对兄弟,拥有提尔堡最富饶的庄园,但是他们现在除了一点还算看得过去的首饰和衣物,什么也没有了,窘迫的生活和巨大的落差,让他们毫不犹豫的举起手,与其继续困顿,不如拼一把!
“我也赞同!”一名贵族眼睛骨碌的看了看,犹豫了一阵,在沉重的气氛下举起了手,他是麦肯城的城门官,见风使舵的本事练得炉火纯青,典型的墙头草,一向喜欢随大流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一个人身上,面前的篝火照亮最后一人的半边身子,高大粗壮的身体在地上投出一道浓重的黑影,
这是一个拥有皮肤古铜色的中年骑士,棕色的头发散乱的披在头上,骨节粗大的手中正握着一截木管,手口上都是厚厚的茧,一看就是那种常年持续修习武技的人,
在他那张略显沧桑的国字脸上,一道丑陋的疤痕从嘴角一直拖到耳后,带给人一种狰狞可怕的感觉,他是6个人里边,唯一一个曾经带领军队与偌德人做过战的人,
麦肯驻军的防卫官亚提曼子爵,专攻防御建筑,丰富的阅历使他不论做为工程师还是指挥士兵作战,还是交易,都得心应手,
在他还为当上城卫官前,是一名维基亚南方最有名的建筑工程师,之所以有名不是因为他的杰出,而是因为一次意外,
有一次在接到城堡主人造一座新塔的订单不久,工程就没了资金(实际上城堡主人没有预付资金,工程花费是亚提曼出资,城堡主人打白条),
最后塔倒塌了,恰好城堡主人在塔下,
新城堡主人拒绝承认债务,并暗示说如果亚提曼说出去就以谋杀罪逮捕他,最后是麦肯城的胖子拉度斯救了他,
帮他补上了所有拖欠的债务,而且还让他当上了麦肯城的指挥官,
这次之所以加入到叛乱集团来,本身也是承的拉度斯的情谊,叛乱小组需要一个军事上的指挥官,很自然的就想到这位钻攻城堡的“著名工程师”
“我不赞同!”面对5个同伴注视的目光,中年骑士重重的闷哼了一声,手下意识的在自己脸上的疤痕摸了摸,眉毛紧蹙,似乎想起什么不悦快的事
“不要忘了,禅达镇里还有1000名驻军!“中年骑士脸色凝重的站起身,用手中的木棍在地上的泥土上,画出一张禅达城防的草图,
用手中木棍点了点城墙的四个角落,中年骑士道“这是禅达的箭塔,我曾经仔细观察过,每个箭塔都有三层,非常坚固而且视力很好,只要10名弓箭手就能守住城墙的侧翼,
如果我们仓促发动攻击,在没有足够准备的情况下,仅仅靠一万名什么也不懂的难民,就想冲击有驻军和箭塔的城镇,是一件很愚蠢的事!就算最后我们能够拿下禅达镇,只怕也会损失大半”
“难道你还为那些贱民操心!箭塔这种东西,只要派出一部分人在下面牵制就行了”对于中年骑士的观点,其他的5个人不置可否,
“既然没有什么异议,这件事就这样定了!”看看众人脸上的神色,主事的维塔克里斯男爵一锤定音,除了不赞同的亚提曼外,其他几个人脸上都露出无法抑制的兴奋,
想到半个月的谋划就在今晚,就连维塔克里斯自己都难以平复,
“行动吧!明天我们就在禅达镇摆庆功宴!”维塔克里斯的目光扫过阴暗火光中的禅达镇,手中紧握的一阵脆响
在营地的篝火前,2名身上穿着陈旧贵族服饰的中年人,正神色激愤的向营地中心聚集难民们挥手道
“禅达方面之所以下达迁徙的命令,就是为了把我们都骗到山里杀掉,然后侵吞掉我们携带的财物,
我们非但不能去,我们还应该冲进禅达去,只有那里才有我们需要的食物,只有那里才有我们要的能遮风避雨的房屋,而不是这些用破布片修补出来的漏风帐篷!
极具煽动的话语很快在难民中升起了反应,越来越多的难民在营地中心聚集,风暴的前兆正在形成
在远处禅达镇的城墙上,平静的昏黄灯火在夜色里燃烧着,发出噼噼啪啪的炸裂声
“大人,我们刚接到信号,他们果然按照计划的那样,在今晚就要动手了!“艾雷恩神色匆匆的从远处走来,在他的身后,还跟着十几个身穿锁甲的战士,他们都是这次返回的各个中队的中队长
“通知各中队,按照原定计划行事吧!“杜雨点了点头,向几个中队长挥了挥手,让他们先行下去,接着有转过头来,看了看黑夜中的男爵府,脸色阴沉
“艾雷恩,事情办完后,按照那张名单的名字,将上面的人都处理了吧,”杜雨寒冷如冰的语调让艾雷恩心里发寒,
本想将这章写完再发的,谁知道越写越长。。。。还是先发一半吧
37、39奋战在桑布加(三)
黑色的浓烟在禅达的上空盘旋,如同一张笼罩在禅达头上的黑色大幕,
燃烧的火把,以血红的颜色,散乱的城外的吊桥上,就像一盏孤灯,照亮吊桥对面纷乱的人影,在火把的光影中,一个身材消瘦,但显得很有精神的贵族,正站在一个临时用三个木箱堆叠起来的台子上,手里挥舞着拳头大声嘶喊着
“一切都是禅达人造成的!他们这些自私的家伙只管自己,却丝毫不顾及我们的肚子!他们在镇子里一天吃3餐,而我们却每天只有一餐。。。。。。”
维塔克斯子爵大声的鼓噪着难民所遭遇的苦难,并将这种苦难推到着禅达人不给足粮食的罪恶行径上,却完全不提一个小小的禅达镇,怎么可能供应的过来15000人
在他的下面,密密麻麻的难民把他围在中间,随着他在上面的讲演,不时发出一阵阵呼应的喊声,
几千名难民像一层黑云笼罩着难民营的中心,在他们血红的眼睛里,早已看不出对于禅达人慷慨收容自己的感激,而是一个个躁动贪婪的心,
那是一双双长久压抑扭曲的眼神,
难民中本就有不少对于维吉亚官方做法不满的人,如果不是王国方面的软弱无能,提尔郡的叛乱和偌德人的入侵也不会变成一场破坏力巨大的灾祸,他们也就不用冒着死亡的危险,忍饥挨饿的离开家乡,离开他们曾经拥有的平静
这种怨气就像一个无法解开的魔咒,
在煽动者的刻意鼓动下,他们很自然的将这种仇恨转嫁到禅达方面,长久以来的压抑和不满彻底爆发了出来,
仇恨,嫉妒,暴戾,贪婪,的情绪弥漫在整个难民营
当难民们必须在迁徙还是反抗间做一个选择时,所谓的忠诚,在一开始就已经不可抑制的滑向叛乱的边缘,
“所谓的迁徙就是一场骗局!“木台上的维塔克斯子爵一脸激愤道“如果那里真如告示上说的那样有多余的土地,那为什么不直接将禅达镇上的人迁走,把禅达让给我们这些可怜人,他们根本就是在说慌,桑布加是偌德人的地区,去了哪里我们谁也活不了!我们已经走了大半个南方,我们累了,我们现在那里也不去!”
“对,我们不去!我们哪里也不去!”维塔克斯子爵的话引起了下面一阵如同海潮般的回应声,几个早就安排好的推手,在群情激扬的难民群呼应着,
看着下面如同黑色云彩般聚拢起来的难民,维塔克斯子爵那颗躁动的心,兴奋的只颤抖,一切就在今晚!人数已经超过了5千人,可是禅达方面却迟迟没有行动,非但没有军队调动的迹象,反而因为过于慌乱,竟然连吊桥都没拉起来就跑了,
这无疑是解决了难民们最难解决的问题,踏过护城河就是禅达,禅达只是个小镇,那两扇杉木制成的微薄城门,根本就是一个摆设
“果然还是个毫无经验的小家伙啊!“对于这种情况,维塔克斯子爵除了心中窃喜,就是感谢上天的保佑,他毫不犹豫的将这种致命的疏忽,归结到禅达领主的年轻上,
在他的脑海里,能够想像那个才十几岁的少年,被突然爆发的乱民潮,吓得仓皇无助的狼狈脸色,
难民潮是领主们最惧怕的东西,就是一些经验老到的领主,也会因为突然爆发难民潮而手脚无措,何况一个什么也不懂的小孩子,
在这个黑暗的时代,难民潮是比敌国军队更加可怕的东西,
至少敌国军队还会留下你的生命换取赎金,而难民则不管这些,
任何看见的东西都要抢走,任何看着不顺眼的人都杀掉,特别是当地领主几乎没有幸免的可能
“今晚,我们就要用行动告诉那些禅达人,轻视我们必将得到惩罚!”维克克斯子爵看了看下方一双双热切的眼睛,单手握拳高高举起,为了表现气势和决心,狠狠的砸落在一个木箱子上,
这成了最后引爆难民情绪的最后一击
“对,我们去禅达!,去禅达!“难民们高喊着成群结队的冲出营地,趁着夜色向禅达的方向跑去,
无数的火光在禅达镇外聚集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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