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文小明对他死心塌地后,那时两人差不多都在龙城了,他打算再使点小手段不让少年住学校的宿舍,搬到他学校附近买的房子里,两人同居。少年在照顾他生活起居方面一直都很细心,他对少年的表现念念不忘。
养个贴心的小情人加小保姆,只要用想的,大少爷就十分期待那样的生活。
费秘书轻轻敲门,拿着一沓文件找凌飞墨商议要事。
文小明把洗好的枇杷用水盘盛好,返回房间时才发现费秘书正和凌飞墨小声讨论什么。
费秘书显然没有料到凌飞墨房间里还有其他人,拿着钢笔的手一抖,在文件划了一道多余的痕迹,然后不动声色地收起手中的文件,虽然动作很快,但文小明还是无意看到白纸上漳兰资源开发战略等黑色加粗字体。
“小明,我还没有吃早饭,肚子好饿,你去帮我买些粥和包子!我知道街尾有家早点铺关门比较晚,你现去应该还能买到吃的。”
面对凌飞墨温柔地恳求,文小明只能答应,他不禁回忆起半小时前周梓燃给他说过的话,心中不禁一阵怀疑与抽痛,难道真如周梓燃说的,凌飞墨有事瞒着他!
“快去吧,我的钱包在鞋柜那里,你多拿点钱,路上想吃什么自己买!”
房间的门砰声大响的被关上了,文小明僵硬地站在门外,只好迈着沉重的步子缓缓走出宾馆……
凌飞墨与费秘书大眼瞪小眼地互相对视了几分钟。他们在等门外的人彻底离开走廊,又继续刚才的谈话。
“真是的,飞墨,你怎么让一个外人呆在这里!而且我进门前都不提前打声招呼。”
“切,你觉得文小明能听懂这些?他再敏感,也想不到这些方面。而且我后来不是让他离开房间了吗?”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我们还是谨慎点的比较好!”
“好好,就你大道理多!”凌飞墨拿起一个枇杷,剥去皮,果肉鲜美汁甜,味道果然很好,凌飞墨满足地叹气,差点发出砸巴砸巴的声音。
费秘书无奈地推了推金边眼镜,“瞧,那家伙一点枇杷就让你谗的……”
凌少爷其实不喜欢甜食,包括各式各样的水果。此时他露出这样的表情,纯粹是因为他中意这些枇杷的主人。
“费秘书,你个老处男绝对不懂这种感觉。当我看到那小蠢蛋气喘吁吁地拿着枇杷,眼睛睁的大大的,谨慎地试探我喜不喜欢吃时,你不懂那种感觉哦,挺奇妙的……”
“行了,让我们回归正题!”
费秘书快速翻开文件,制止凌少爷春情荡漾的想法,严肃地说:“等那个少年知道你对他们村没安好时,看你还能不能笑的出来?”
“啧,话别说那么难听啊,我也是身不由已……”
“项目全部都由你过目过,你还身不由已?”费秘书冷笑,继续道:“不过,我觉得,你干脆和他们村子摊牌吧。反正文家村成为W矿的爆破点,我们也不是不安置那些被夺去家园的可怜人!”
凌飞墨挑眉一笑,说:“现在八字还没一撇,我不想到处张扬,如果我把真相告诉给文村长或文小明,你觉得他们会同意吗?”
“飞墨,做人就要有人情味点!”
“如果我靠人情味,我就直接把这次吃肉的机会让给周梓燃了!”
凌飞墨又拿起一个枇杷吃,对费秘书道:“你也尝点吧,味道比龙城的要好。”
“真的吗?”费秘书尝了一个,他觉得两个地方产的水果味道都差不多,而且凭心而论,龙城的枇杷由于品种好,味道更好吃。
“飞墨,我还要多嘴问一句,你对那个少年是不是真的,听说他已经被T大录取了,你们以后……凌主任知道了,一定会勃然大怒!”
费秘书无声地叹气,慢慢道——
“飞墨,我个人感觉,他好像,好像对你有点意思……”
“废话,稍微观察细致点,就能看他对我有好感。当然,我对小蠢蛋也有‘好’感。”
费秘书惊讶皱眉,“你喜欢他?”
凌飞墨知道自己捉弄秘书成功,痞气一笑,说:“喜欢?怎么可能,我又不是傻逼。”大少爷知道自己对文小明是一时新鲜,两人根本不可能长久。
“可是,这样对他并不公平。你不能随便糟蹋别人的情感……”
凌飞墨说:“谈情说爱这种事,本来就无关对与错,喜欢就是喜欢,文小明爱憎分明,只不过他还不敢承认而已。”
费曲旸说:“但他是真心的,飞墨!真心是要交换真心的。”
说到这,凌飞墨想起以前的一个玩伴,有两个也曾对他死心踏地,爱的要死要活,其中有一个在与凌飞墨分手后,甚至割腕自杀,想博得他的同情与回心转意。
结果凌少爷听到那个男孩自杀的消息后,托人送给那个自杀的蠢货一箱价格不便宜的进口刀片。
“真心?你记得那个为我割腕的少爷吗,在高级医院里住了几天院,讹了我一万块钱,两个星期后,还不是又跟了个富商鬼私混吗?”
“小蠢蛋以后是我的校友,我对他也还未厌倦,走一步看一步,太认真了没好下场!”凌飞墨说,“你放心,我对他自有分寸。小蠢蛋听话又老实,虽然有点死心眼,床上也生涩极了,但不知为什么,和他一在起,我能强烈感受到一种踏实与放松,那种感觉很微妙、很奇怪……”
费秘书听后,悲悯地看了眼果盘,心里暗自期待善良的少年千万别陷入太深……
正在这里,门外响起急促的脚步声,费秘书冰冷冷地转头看门。
“飞墨,门外有人!”
凌飞墨瞳仁骤然一缩,但很快又恢复平静,“我知道!费秘书,你去开门吧。”
费秘书打开门后,空荡荡的走廊空无一人,只有五彩的廊灯发现迷乱的光忙,费秘书隐隐心中却有种不好的预感。
文小明出去买粥后,整整一天都没有回来。
下午,凌飞墨与费曲旸忙活一大堆应酬,晚饭是和省级的巡视官吃饭,吃饭间隙,凌飞墨打电话给文村长,可是得知的却是文小明没有回村子的消息。
已经晚上十点多了,他会去哪里?凌飞墨数过钱包里的钱,只少了二十块钱而已,如果住便宜的招待所也差不多够用了。但是以少年的性格,只怕为了省钱,或者不想用他的钱,在大街上凑合一晚上绝对可能。
回到饭桌上,费秘书细声说:“他城里的表哥、以前打过工的厂子,我都派人找过了,不见踪影。”
“放心吧,文小明就是有些钻牛角尖而已,等他想通了,我再和他摊牌吧!”
“飞墨,但这样真的好吗?你都说过你和他只是玩玩,要不就趁这个机会一刀两断吧,反正你们根本不可能有交集,那孩子性格单纯又温软,你没必要拉着他不放手……”
“闭嘴,费秘书!”凌飞墨心头有股不得发泄的烦燥。
看出凌飞墨眼中的怒火,费秘书无奈地摇摇头,紧闭薄唇,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
一伙人一直折腾到凌晨一点多,大多数人喝的酩酊大醉,倒是凌飞墨刻意控制酒量,意识很清醒,拿了车钥匙,直接坐进车里。
“等等,凌少!”说话的是一个父亲的下属。
“怎么了,还有事?”凌飞墨不悦地说,然后发动起引擎。
“您晚上喝了点酒,不能醉酒开车,我这里有司机,让他载您回酒店吧!”
“不用,李叔你今晚帮我挡了不少酒,也累了吧,”凌飞墨双手紧握方向盘,目不转睛地正视着前方,随时准备开车走人,“你早点回去休息,明天还要更难的事情要处理呢。”
下属眼巴巴地看着凌飞墨开车走人,心里有些担心醉态的大少爷晚上开车可能会出意外。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十一章
漳兰县的城区说大也不大,繁华的地带也就几条主街道而已,但县城附近的乡镇零零散散一大推,文小明要跑到那里也并非不可能,凌飞墨心烦地翻开交通地图,计划先从城区兜一圈,碰碰运气。
该死的,如果让他找到文小明,一定会拿根绳子把文小明牢牢捆紧,然后痛快地在床上收拾这个不听话的家伙,让他再没精力去想乱七八糟的事。
半个小时过去了,凌飞墨开车已经绕了县城两圈,但还是没有发现那个可怜拧巴的人儿。
凌飞墨心烦意乱,却无能为力,只能把车子绕回他住宿的宾馆,打算让费秘书多召集一些人协助寻找文小明。凌飞墨准备下车,却抬头看见宾馆庸俗耀眼的霓虹灯招牌,心里突然想到一个人。
齐蔚,他怎么忘了那蠢蛋的好朋友呢?
凌飞墨用力关上车门,声音十分响亮,引的宾馆门口的保安迅速跑来,以为发生了什么事。
“你们齐经理的儿子今晚在宾馆吗?”
“没有,齐经理只让齐蔚白天来宾馆帮忙照应,晚上经理夫妇不回家,只有齐蔚一人回家看门。”保安老老实实地说。
“那今天齐蔚有没有异常的举动?”
“没有啊!”
“你慢慢想想,比如说,他没有和朋友呆在一起?”
“这倒没有。”保安的话让凌飞墨突然萌生的希望瞬间幻灭。
“哎呀,我想起来了,齐蔚好像比平时提前一个小时回家了!”保安拍拍头,突然道。
凌飞墨心里立刻开朗,拨通齐经理的电话,不到五分钟,齐经理腆着大肚子慌慌张张地跑下楼,坐进凌飞墨的车驶向家中。
“真是给您添麻烦了!”凌飞墨恭敬地说。
齐经理说:“凌少太客气了,如果你表弟真的在我家,我肯定帮您把他送回宾馆。”
凌飞墨:“他就是太任性了,和我闹了点小矛盾,就闹起了失踪游戏,不过如果能在你家找到他的话,我就不瞎担心地开车乱找!”
齐经理:“呵呵,您真是一位好哥哥!”
两人一边聊天,很快就到了齐经理家的小区。凌飞墨在车中等待,仅仅五分钟,就看到齐经理骂着一个阳光的少年,后面跟着一个埋着头的纤瘦少年,三人从小区门口走出。
“胆子大了啊你,让朋友留宿也不提前给老子说一声,齐蔚,你让我们的贵客担惊受怕了,你知道自己的错吗?”齐经理指着一辆白色的轿车,怒训道。
齐蔚看到凌飞墨后,脸色立刻变黑,指着凌飞墨大喊:“老爸,你那个贵客不是什么好东西!”
“齐蔚,你敢顶撞我。”齐经理气的眼睛发红,将衬衫的袖筒撸起。
“爸,我说的是真话!他根本就不是文小明的哥哥,你宁愿相信一个陌生人都不愿意相信你儿子的话吗?”齐蔚激动地口不择言,虽然他看不起凌飞墨与文小明的关系,但他一直相信,凌飞墨肯定是这场混乱的关系的始作俑者。
“啪——”齐爸爸抬起宽厚的手掌,对着齐蔚的脸狠力一甩。
齐蔚立刻止声,摸着红肿的脸,肩膀不断发抖,像只委屈的小兽般可怜。文小明第一次看到大男生齐蔚伤心成这副样子,心里不断涌出浓浓的自责与后悔,如果不是他任性地找齐蔚帮忙,又怎么会导致这对父子像对仇人般一见面就大吵大闹。
文小明一听发动机的声音就知道那辆车的主人是谁!而车里的人从始至终一言未发,坐在车内似乎就等着看他的笑话。
少年难过地闭上眼睛,忍着疼,慢步地走到齐蔚面前,“齐蔚,我回去了!下午真的谢谢你。”
“可是,你的脚还没好?”齐蔚紧张地说,又被齐经理粗暴地打断他的话——“小蔚,你再多管人家的事情!”
文小明低头内疚地说:“对不起,齐蔚,齐叔叔!”
齐经理没给文小明好脸色,冷冷地说:“凌先生还在车里等你,你快回去吧!”
“爸爸,你……”
齐经理又给儿子一巴掌,齐经理见多了风风雨雨,他心里明白,文小明绝对不是凌飞墨的表弟,虽然他不清楚他们两人的真实关系如何,但齐经理只能肯定一点,惹怒了凌飞墨,他绝对没有好果子吃。
路灯忽明忽暗,少年一瘸一拐地走到白色小车旁边,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车子发动起来,齐蔚眼巴巴地看着好友离开。
“买粥的人怎么一天都不见你的影子?”
文小明不语。
“你的脚怎么了,是不是扭伤了?”
文小明不语。
“你知道吗?我一直都很担心你……”
文小明不语。
凌飞墨将车子停在路边,长叹一口气,然后突然转过头,猛然提起文小明的领口。
“说话啊,文小明,你一声不吭地玩失踪,如果我不找你,是不是打算以后都不见我?”凌飞墨对颓丧的少年怒吼。
少年眼圈泛红,声音虚弱:“凌飞墨,求求你……”
“求你放过我吧,今天在你宾馆里,你的那些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