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沐推我,说:别对我好。
我使劲抵抗,没让周沐推开我。周沐挣扎几下后也不再反抗,只是静静贴着我。
回到房内,周沐不住打喷嚏。
我说:看,感冒了吧。
周沐说:都是你。
我说:对,都是我。
周沐说:要不是你,我才不会感冒呢。
我说:可别,赶快治好了,要不然你爸以为我把你怎么了呢。
周沐看着我,又一个喷嚏。
十分钟后,黑色奥迪出现在我楼下,我把周沐扶了进去。
向扬发动车,问:哥,去哪。
我说:医院。
向扬说:怎么了。
我说:周沐生病了,要赶快治。
向扬看着我,一个坏笑的表情,用唇语给我说:难道你们。
我点了点头。表示默认。这是我们从小就会的东西,以前我们总是喜欢用唇语交流,小的时候,我们总是有很多秘密,不能明说,于是就练就了一口只有我们才能看得懂的唇语交流方式。
目前我希望所有人都知道我和周沐的关系,我没必要隐瞒什么了,这样,我才可以既对得起周沐,也放得开林娇。反正林娇也不会再回到我的世界了。就让她越远越好吧。我此刻不能放弃周沐了,她好像已经陷进来了,不过才一天的时间,就这样了。傻孩子。
我并不是见一个就喜欢一个,虽然我目前做出来的事就是这样,我也不会再想林娇的点点滴滴了,她会是过客,应该说就是过客。事已至此,我只能珍惜眼前人,放掉过往者。这才是对大家都比较好的选择。如果有一天,时间证明了我的选择是对的,那我不会后悔。如果时间证明了我的选择是错了,那我也不会遗憾,我只希望大家都好好的。一切,都要往前看。
故事的剧情从来不是我安排的,有时候它会随着你的变化而变化,有时候,它就是一层不变的。生活虽然天天都在直播,可是它却真真实实是被安排好了的,你觉得的一切巧合或者邂逅,都是命中注定的,不同的是,这个注定,不是必然,而是一万多个凑巧之后,再发生出你觉得它必然会发生的情节。
梦冗长(22)
时间就像一把手术刀,不断切割你。你却不知道疼,因为你已经麻醉了。一个星期后,我仍然不见周沐她姐的身影。一个周内,我始终没有打通这个女人的电话,她继续以问号的形式在我思绪里出现。自从上次生病后,周沐的变化更加急剧,她变得越来越敏感,可她明显是强迫自己的,这点,她掩饰不了。我觉得周沐完全是为了我而变,她想把自己变成林娇。变成我心目中那个完美的女人。从前那个周沐,不见了。
这天是周末,我独自一个人走在萧瑟的街上,车来车往。周沐因为需要参加文化大学新一次的画展而在画室里赶自己的作品。我漫无目的,我逛街从来都是漫无目的的。我只是觉得我不能成天都在家里,我是这个世界的一份子,我必须时常融入这个世界。
人行道上人来人往,我跟无数个人擦肩和对面,可是我却没什么感觉。他们就像尘世里的尘埃,终会在这个世界消失,我也一样,大家对于这个世界都是无关紧要的存在。何必你看我我看你。何必因为一件事而认识,又何必因为这件事成为朋友,又何必互相在乎。如果世界上的人都像现在这样,漫无目的的擦肩而过,没有亲情,没有友情,没有爱情,没有欲望,没有情绪,没有思想。世界,会多平静。可是,那个世界会是我眼前这个世界吗。
我拐过街口,突然我视野里一万多个人中出现一个目标。不知为什么,她是那么显眼又是那么鲜艳,像黑玫瑰一般绽放在这个寒风瑟瑟的冬天。我也不知为什么我第一眼就在这条冗长的大街上发现了她,她给我,依旧是一个背影,依旧是一个钻车的过程。我虽然依旧没看清楚她的脸,可我确定,就是她。距离我前方不足两百米处。她钻进了黑色奔驰。如同第一次我在化妆品门前看见的那个她一样。一分钟后,黑色奔驰扬长而去。
我看着奔驰离去的方向,楞了三秒,我立马拿出电话。
我按了一通,急问:向扬,你在哪。
那头说:我在开车,哥,什么事。
我说:快过来,十万火急。
那头说:哥,你在哪。
我抬头看了一眼身旁商店的街牌,说:丽水街4号。
向扬说:好,马上就到。
三分钟后,向扬出现在我面前。
上车后,向扬问我:哥,我们去哪。
我想了几秒,说:化妆品店,她一定在那。
向扬问:谁啊。
我说:李菲菲。
我们一路顺畅来到我楼对面那家化妆品店。门口一辆车也没有,黑色奔驰也没有。
我和向扬匆匆下车,钻进店里。在众多女人的围观下找到柜台。
柜台的服务员依旧是上次那个小姑娘。
见到我就笑了,说:先生,你又来了。
我歇了一口气,实在有些累,我问:上次我问你的那个穿黑色衣服的女人,有消息吗。
那姑娘笑说:她刚刚来过啊。
向扬啊了一声,说:在哪。
姑娘指了指门口,说:刚走啊。
向扬说:哥,我们去追。
虽然我比向扬还急,可我还不至于失去理智,我摆了摆手,说:没用,城市的结构最复杂,你能追上才怪。
姑娘继续说:可是,那姐姐给哥哥留了纸条哦。
听到这话,我不能不急了,我忙问:在哪。
那姑娘做了一个鬼脸,说:在我这,让我来猜下会写什么呢。
向扬说:唉,你废什么话啊,人家是给我哥的又不是给你的,快拿出来。
姑娘撇嘴,说:凶什么凶嘛,再凶我不给你,你能怎样。
向扬说:你。
我说:好了,好了,好姑娘,别玩小孩子游戏好吗,这是一件关天的大事,你快给我吧。
姑娘看向我,说:还是这位哥哥说话好听。刚刚那位姐姐说了,如果待会有人问她,就让我把纸条给那人。
说完,从柜台里找出一张对折的纸条递给了我。
我打开纸条,上面只写了一句话:别再跟着我了——菲。
是李菲菲,百分之一万。可是,你为什么会写这么一句话呢,我宁愿你写,你跟错人了。我顿时脸拉的比马还长,面色比泥人还难看。我不知道这张纸条代表着什么,你明明就是李菲菲,却写个纸条让我不跟着你,意味着,你知道我在跟着你。你故意把我引到这来,就是为了给我看这个?我想了一万多个结果,却不想在多年之后,我思念你多年之后,你给我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
我一把把纸条揉成了一团,谁也没理会,直接走了出去。剩下向扬和姑娘不知所措。我只听到我身后他们的对话:
姑娘问:哥哥他怎么了,不会是被拒绝了吧?
向扬说:说什么呢,我哥有女朋友的人了。
姑娘说:不会吧,有女朋友的人还这么出来追着人家姐姐跑,不好吧。
向扬说:不懂别瞎问。
然后向扬就追着我出来了。
坐在车里,半个小时我一言不发,向扬也不发动车子,看了半个小时风景。
向扬先开口说:哥。
我嗯了一声。
向扬说:哥,我能问吗。
我说:问什么。
向扬说:就刚刚的事啊。
我说:怎么不能问,我又不吃人。
向扬说:可是我看哥你心情不好,就不敢多问。
我说:没事,我只是在想一些事情。
向扬说:那纸条上写什么了。
我说:别再跟着我了。
向扬啊了一声,说:哥,我可是从小就跟着你,你不会因为我问了你就不让我跟着你了啊。
我说:哎呀我说的是纸条上写的是——别再跟着我了。
向扬说:哦,真是李菲菲写的。
我又嗯了一声。
向扬说:李菲菲真在咱们这个地方?
我说:是,那纸条就是她写的,她知道我一直跟着她。现在她不让我跟着她了。
向扬说:是不是哥你觉得这么多年你一直喜欢那个女人在多年以后突然拒绝了你,而且还是以这样的方式,哥你想不过?
我说:还是你了解我啊。
向扬说:可是哥你现在有女朋友了啊,当真遇上李菲菲,周沐怎么办。
这就是我纠结的地方啊。
我说:当初我对不起李菲菲,我需要弥补,但如果我放弃周沐,我又对不起周沐。对于女人,我永远弥补不完,何况还有个林娇。
向扬说:哥,林娇是谁啊。
我说:总之,你只要知道,你哥我总有天会死在女人手上,并且不止一个。
奥迪载着我们无边无际的在城市里穿梭,我故意让向扬带着我在不知名的街区里晃荡。路过了一条又一条街,一个又一个路口,一盏又一盏红灯。我的思绪就像这些街道一样冗长。李菲菲多年后终于再次浮现在我的世界了,不过是在边缘徘徊。她给我的印象,就只是几个背影和一张似乎带着绝情味道的纸条。从纸条里散发的讯息,似乎她都不愿意跟我多说一句话。连名字都不想完整的写出来。
她真的是李菲菲吗,真的就是我喜欢多年的女人,喜欢多年从未忘记过的女人吗。
晚些时候,我回到了周沐的工作室,带着满身的酒气。向扬送我回去的。
向扬和周沐吩咐了些什么,我都忘记了。我只记得周沐带我回到房间,给我喝水,给我把脸擦干净。周沐胡乱的收拾了她的画。房间里一切都是那么寂静。
周沐在我耳边不断说:怎么喝那么多啊。今天你是怎么了。
我当然不会给她说我是为了我一直喜欢的一个女人而喝的,虽然我此时已经醉了,就是为了那个女人醉的。
周沐不断在房间里打点,最后在我身边坐下。
我看着周沐,此时的周沐,比我见过任何时刻的周沐都要温柔,短短的披肩发,略微消瘦的脸蛋,浑身散发着香水味道,仿佛在一瞬间,我看到了三个女人,周沐,李菲菲,林娇。她们此刻是多么巧妙的在我面前融合在一起。任性,成熟,温柔。
第二天一早,我习惯性的一早醒来,不同的是,这回,周沐是睡在我身上的。我脑袋唰的一下有点发懵了,这,是我和周沐的第一次。意味着,我必须对眼前这个沉睡的女人负责到底了。生命中的名单里,又多了一个可以杀我的人。
酒后乱性,就是这么写。
想到昨晚的情形,我都不知道我是如何在同时想到三个女人的情况下与周沐共枕眠的。真是一个可笑的结果。我身边的周沐似乎被我吵醒。带着睡意的口音问我:你醒啦。
我嗯了一声。
周沐说:好。
说完,周沐起身,找了件睡衣穿上,说:你再睡会,我去做早饭。
我没说话,周沐越是这样,我负罪感越重,因为我始终觉得,最后的最后,我终究不会和周沐在一起。我该怎么办。我只是一直在做对不起周沐的事而已,首先,我放下不林娇,更放不下李菲菲,可以说我从来没放下过李菲菲,可是遇到林娇后,我似乎觉得生命可以重新写一个篇章了,可是,事情怎么会像这个纠结的方向发展。
梦冗长(23)
周沐在家里赶了两天的工,终于完成了画展的作品。是一架风车。就是从小在书上看到童话世界里那种风车。
我说:怎么想到画这个。
周沐说:我从小就喜欢风车,可我就是没看到过,这个风车是在网上搜的,我照着画下来就可以了。
我笑了笑,说:我看到过。
周沐说:是吗,在哪看到的。
我思绪一下被拉回了几个月前。
当时我正在来的路上,来这个城市的路上,我的车已经开始在路上吱吱作响了。应该是发动机或者联动轴出了问题,总之一定不是好情况,多天以来,我已经修了很多次了。已经快到我不能驾驭的边缘了。我把车开到路旁停下,检查一切需要检查的部分。无奈之际,我看了看周围有没有什么可寻找的目标,这是一个迷失在半路的人必要的动作。
我发现我右边树林里冒出一片巨大的扇形结构建筑。我沿着还算宽阔的小路一路走到那个目标那,一看,居然是一架巨大的风车,就装在这个高大的建筑最顶端。
周围一片寂静,好像是一个比较宽阔的地带,但看样子这里没人管很久了,从前应该是用来进行农业生产的。
可我身边响起一个声音说:说啊,在哪看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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