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在凉屋面前有的喧嚷嬉笑,有的伸开四肢懒洋洋地躺着,他们互相聊天,谈笑风生。
“啊!”她对着人海大叫,这样会比较舒服一点。
“世界那么大,人那么多,为什么都没有让我安心留下来的地方,王八蛋,臭男生,都是你害的,都是……你,害的,呜呜哇……”
纱英在码头边坐了下来,哭得声嘶力竭,现在她再也不是明星,也不用在意别人的眼光,所以她真是卯起来哭,这段日子以来的委屈和怨恨,一股脑地给它全部哭出来。
“嗨,小姑娘,为什么哭得这样伤心呢?我可以帮个忙吗?”一个亲切的声音在泪人儿身边响起。
她抬眼一看,是个满头白发,身材高胖,满脸堆着慈祥和蔼的笑容。
“我,我……”想到终于有一个人注意到她,她哭得更人声。
“别哭呀!这么美丽的小姑娘哭了好丑喔!”
听到有人说她丑,她煞地停止哭泣,用手背拭去泪水,手上没有卫生纸,两手捏着鼻子,惊天动地的将涕出的鼻涕擤出来。
老奶奶看着她如此率真,开心地哈哈大笑。
“对嘛,这样才是我的乖女孩,好了,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吗?发生了什么事,让你哭得这么伤心?”
一时之间,说来话长,她也不知道该对这个白发碧眼的外国奶奶从哪里说起,又愣祝
“你会说英文吗?真糟糕,日本来的喔!那我得去找wind来帮个忙。”
“不用了,我会说英文。”
“唉呀,你会说英文也不早说,害我担心了一下,既然这样,我就不用去找wind,说吧!你怎么了?”
“我想,我现在最需要的是找到今晚要住的地方。”她看着海上的夕阳,虽然美得不得了,但她实在是浪漫不起来。
“小事一桩,早说嘛!为了这点小事哭成这个样子,傻姑娘。”
“你是说,可以帮我找到住的地方。”纱英瞪大眼睛,简直要欢呼起来。
“唉呀!我都说小事一桩了,来,跟我走。”
她半信半疑的看看老奶奶一脸亲切,不像是坏人。
不像台湾在海 边的观光区,游客一下船,她们就骑着摩托车在你身边穿梭,烦人的一直问,租车吗?订房吗?
不到五分钟的路程,老奶奶带领着她来到一间房子前,停在门口掏着口袋里的钥匙。
“这是圣淘维尼岛上唯一的旅馆,说得更准确一点,应该说是民宿,因为平常都是我在住的,若是有观光客来,就可以在这里小住,我这里……”老奶奶兴致勃勃地为她介绍这个房子的历史,可是她一点都没有兴趣听,只想赶快找到电话。
“对、对不起,老奶奶,”她不得下打断老奶奶的自言自语,“想请问一下,我想借用一下电话可以吗?”
“喔!可以呀!没问题,在那边的桌上,你慢慢用。”
纱英拿起电话拨了好半天,一直都不能通,让她皱起了眉。
“老奶奶,怎么回事一直都打不通,是不是电话坏了。”
“坏了!不会吧!我早上才用过,好好的呀!”老奶奶接过她手上的话筒,拨了一通电话,通了,“你看好好的,没问题呀!”
看着小姑娘一脸着急,老奶奶想起什么似的。
“你要打到哪里去?”
“我要打到台……”机警地停住了口,改口说,“我要打国际电话。”
“难怪打不通,这只电话只能打市内电话,国际电话应该去民宿馆主他家,我跟你说喔,这个岛上只有他的电话可以打到外国去。”
啊!天呀!这、这、这是什么荒凉偏僻的地方呀!虽然风景很漂亮没错,可是对于纱英这个如果没有电话就过不下去的长舌女人,该怎么过下去才好。
“馆主?”
“对呀!就是我们这间民宿的主人,是个大帅哥喔!”老奶奶说到馆主,脸上闪过开心的笑容。
“那你可以带我去那儿吗?我需要打个电话。”纱英央求着。
“嗯……”老奶奶看着墙上的钟,面带犹豫,“已经超过时间。”
“啊!超过什么时间?”
“过了七点,馆主的店就关门。”
“七点就休息,有那么好的事!”纱英拔尖了嗓子。
那、那、那这个岛上七点以后都做什么去了?难不成都早早上床去了,不会吧!要是在台北,她一天中最精华的时间都是在七点之后哩!
“唉呀!急什么呢?既然已经到了这里,就安心住下来,天大的事,明天太阳出来再说。”老奶奶安慰着她。
是呀!既然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也只好这样。
“来,我带你去你的房间,先把行李放下来,再泡个热水澡,我看你今天也累了一天,好好睡一觉,明天神清气爽地去玩。”
玩!她现在哪来的心情玩。
“我的名字叫苏菲,这里大家部叫我苏菲奶奶,你也可以这样叫我。”
“我,我叫纱英。”纱英有气没力的自我介绍。
“嗯,好名字,我喜欢,你真的是日本人吗?”
啊!问到关键了,她咿咿呀呀的,闪烁其词,又是日本的,又是华侨的。
苏菲奶奶似懂非懂,不过还是很开心,好像一个寂寞了很久的老人家有了朋友一样。
苏菲奶奶说着说着连打了几个大哈欠,虽然她聊天的兴致很高,终究是老人家,睡觉的时间到了,就敌不过瞌睡虫。
“唉呀!我不行了,人老了就是这样,我真的很想陪你,可是我怕待会睡着了,你可是抬不动我的,好了,我真的要去睡了,你也早点休息,不要明天又昏倒。”
啊!苏菲奶奶也知道了,没办法谁教这里是小岛,一点小新闻就人尽皆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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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小岛好像被世界给遗忘,时间用着最最最缓慢的速度在移动,纱英用着最慢的速度洗澡,最慢的速度整理衣服,最慢的速度上厕所,可是不管再怎么慢,时间好像都被胶水黏住似的。
啊!度日如年呀!
她开始怀念起台北,怀念起那些震耳欲聋的音乐,那些分秒必争的节目流程,那些五彩霓虹的不夜城。
她在床上翻来覆去,想着台北的一切,怎么也睡不着,她一个翻身,听见肚子里传来咕噜咕噜的声音,这时她才想起今天好像没吃晚餐呀!再加上她怀着身孕,孩子在抗议。
不行,为了孩子,一定要弄一点东西吃,不然她会死在这里。
蹑手蹑脚地走到厨房,天顶的月光透过玻璃窗照在房子里,她打开冰箱,满满的塞了一整箱,但都是冷冻食品,能现吃的只有一瓶冰牛奶。
啊!台北夜市的咸酥鸡、呵仔面线、喔!担仔面、广东粥、亲爱的麻辣锅和珍珠奶茶……
她现在突然能够体会难民的心清,那种濒临生死交关的恐惧。
天呀!她平山纱英红极一时,没想到会有一天沦落到饿死在这个美丽的小岛上。
愈想她就愈自怜,愈自怜就愈悲伤,愈悲伤就愈想哭,拿着冰牛奶,光着脚丫子蹲坐在冰箱边哭了起来。
在昏暗中她暗自哭泣。
“呜呜呜,柴姐,我想吃香鸡排,救救我呀!”
“是谁?”她听见脚步声。
嗯!有人?
她把老奶奶吵醒了吗?那正好,她醒了可以帮她煮一顿好吃的。
纱英怕被人家当小偷便先出声:“我啦!我是纱英;”
有个高大的男子冲过来激动的抱住她:“纱英,你怎么在这里?
我找你找得快发疯!”
“擎风吗?”她被他抱住闻到熟悉的味道,毕竟她不是第一次被他拥抱。
他饱含感情低声的说:“我好几天都睡不着,想的都是你!你真的不能离开我的视线。”
“你想我?”她在灯光昏迷中,看见他冷漠的眼眸灼灼的燃烧。
她没有看错吧!
“我是说我担心你。”他用力的撇开目光,轻轻的放开她。
“你才坏!把我丢在那里!”纱英开始硬咽,发嗲的垂打他。
“那时我去换硬币等了一会儿,回头时你就不见了,只剩下行李。”擎风焦急的解释着。
“我我……”她一肚子的委屈涌上心头。
擎风温柔的拍她的肩:“好……好……好……慢慢说,那你怎么在这里?”
“我被苏菲奶奶带来这里,然后半夜肚子饿,很饿、非常饿、非常非常饿,饿得睡不着,所以起来找东西吃。”她边擦眼泪,抽抽咽咽的说着。
“我变魔术给你看。”擎风走向流理台。
“肚子都饿死了还管魔术!”她蹲在地上跺脚。
他开亮厨房的灯,二话不说打开冰箱,手脚俐落,在很快速的时间之内,将食物热腾腾香喷喷地摆在桌上,让她看傻了眼。
“慢慢吃吧!”他像招呼小猫咪般温柔的要命。
因为实在是太饿,她也想不了那么多,端着叉子稀哩呼嗜地吃完一整盘的海鲜义大利面,喝着海鲜汤。
实在太美味了,她这辈子几乎没吃得这么满足过,欲望被满足了之后,有如身在天堂。
原来擎风是这个民宿的主人,擎风不仅开旅馆还开咖啡店,而苏菲奶奶说的wind中文就是“风”嘛!真是的也不早点讲,害她担心自己从此回不了台湾。
第五章
隔天早上,纱英跑到‘茉莉亚的咖啡店’。
附近的建筑物盒子造型的白色屋子层层相连,雪白的屋色闪闪动人蓝色的窗棂蓝得纯粹,坐在这岸边的露天咖啡馆,观看进出港口的船只与五座憨呆的基克拉泽式风车,会觉得这里是人间的天堂。
但是,纱英的天堂好像不是这里。
纱英劈头就说:“我要打电话回台湾。”
“电话坏了。”服务生阿格列边忙边说着。
这个店里就只有两个人,不是擎风就是服务生阿格列。
“啊!怎么会这样?这是个什么鬼地方呀!连个电话都没有,我真是……我要找你们店长!”她懊恼自己当初答应柴姐,来这个要什么没什么的岛。
但,当初也是她自愿来的呀!
因为这里观光客少,她好隐身在这里安心待产,可是哪里料得到,这里要什么没什么,连打个电话都行不通。
怎么和安培联络啊?
阿格列吹胡子瞪眼:“店长还没有来,纱英小姐;日本女孩都像你那么凶吗?”
“阿格列,谁在那里嚷嚷?”擎风从厨房走出来。
“你不是说他不在吗,说谎!”纱英嘟起嘴巴,“电话借我,我要打回台北。”
擎风走出吧台,看了她一眼,理都不理就走开了:“坏了就是坏了,找上帝来也没用。”
他忙着自己的事情,丢下她一个人在那儿伤脑筋。
“真是一点人情味都没有,哼!”她不禁抱怨着,却又不住想到昨天晚上他做的那些好吃的义大利菜,要命的是,她肚子又饿。
“店长好心收留你,还这么任性。”阿格列无奈的摇头。
“他对我好?还不是他姐姐让他这么做的。”
纱英边走边嘟嘟嚷嚷地抱怨着。
走到码头边的小咖啡馆,她站了起来,拍了一下桌子,对着大海喊叫:“我再也不要过这种日子了!让我打电话到台湾让我和安培说句话!”
气呼呼地走回擎风的店,冲了进去问:“下一班船是几点,我要离开这个鬼地方。”
“十五分钟以后。”擎风面无表情,纱英噘起嘴有着浓浓的火药味:“好,我告诉你,你不让我和乔安培联络,好,算你厉害,我走总行吧!我,我再也受不了这个鬼地方,我知道你一定还在生我的气,气我老是让你担心,让我回台湾吧!我会躲起来生孩子的,要不然让我回日本,不会连累你姐姐。”
“我不晓得你在闹什么脾气,是不是孕妇都这么无理取闹?昨天还好好的吃东西,今天又闹着要回去!”擎风也发飙起来,反正两人不是没吵过架。
“我喜欢热闹啊!这里简直就是乡下。”她不屑的啐道。
“就是那些灯红酒绿让你迷失自己,你知不知道!”他漠然的讥刺。
“你才迷失!你当我是白痴。”她的脸刷的一片惨白。
“如果没有那些意乱情迷,你会看不清楚乔安培是个gay?他从头到尾没有喜欢过你。”他一字一句刺到她的心坎里,正中要害!
“住口!”她粗劣的嘶吼,拿着皮包硬咽的往外跑。
等到纱英甩门走山店里,阿格列老实的说:“Wind你对她那么凶好吗?毕竞她是孕妇,而且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
“唉!”是说得有点重。
擎风看着纱英落寞的背影,也有些不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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纱英气极败坏地冲回住的地方,拿起衣服乱塞一通,不住地咒骂着,眼泪一颗颗的掉。
“嘿!小姑娘,你在做什么,下来吃我做的饼干喔!下午茶时间到了。”
她擦干了眼泪将塞的乱七八糟的行李拖下楼,苏菲奶奶看了,急忙问怎么回事呀?
“我想要回家了啦!这是什么鬼地方嘛,我……哇!”
“唉哟哟!怎么哭得这么伤心呢?告诉我,是哪个不知好歹的浑小子欺负你,我去教训他。”
听到苏菲奶奶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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