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天宙刚搬走之时,阿夜已不愿接客,但不愿归不愿,也没像今次这样哭起来。
哭是因为知道哀伤。再一次,她感受到一个不爱自已的人与自己做爱的目的不外乎发泄。
Marc是因为性。与嫖客的目的一样。于是,她哭了,在陌生男人的怀抱下哭得很凄凉,哭得吓怕人。
什么体会理解Marc的感受,什么从不爱自己的人的身体中感受Marc,说穿了,原来只是最原始的东西。
她以为与Marc有爱情,原来,只不过是sexpartner的关系。
或许说得太过分了。但sexpartner都是由喜欢开始,稍稍的心灵喜悦,多多的rou体享受。
在清醒了之后,多么的失望。
回家后,她打开Marc的记事簿,拿着Tiffany银笔,呆坐在桌前半小时,一个字也写不出。
阿夜接受不到,她的初恋不是恋,只是性。
在眼泪落下之时,她把记事簿与银笔扔进垃圾箱,与厨房吃剩了的肉骨茶一样,混在一起,放在后巷的收集处。
屈膝坐在沙发内,很寂寞。
她想起了天宙。若天宙还在身边,她定会告诉他,她终于找到了答案。天宙听了一定会很高兴,他等了这些日子,还不是希望她能够清醒。只是,天宙已经不在身边了。阿夜用手掩着脸,益发更寂寞。
把Marc自心中赶走,把天宙从身边赶走,她变成什么都没有的人。Sunny与安仔,成为她唯一的身边人。
想到这对小情侣,她跑到杂货店买了一包糯米粉,一包片糖与及麻蓉,她想做汤丸给他们吃。好意头哩,自己不能团团圆圆,也望别人可以。
第七章
正在揉著湯丸之時,Sunny與安仔手牽手回家,Sunny是分外的紅光滿臉。
「待會有湯丸吃。」阿夜告訴她。
Sunny坐下來,對阿夜說:「阿夜,有事情要告訴你。」
「什麼?」
Sunny深情地望了望安仔,再望向阿夜。「我懷孕了。」
阿夜定一定神,也顧不到雙手白色的糯米粉,就這樣飛撲Sunny跟前,大力地擁抱她。
「太好了,太好了!」阿夜罕有地興奮,跳上跳下。
安仔沾沾自喜地指著Sunny的肚子,說:「希望生個女兒,要與媽咪一樣的正鬥。」
Sunny搶口:「當然要似我,似你有什麼好。」
「似我會揀老婆啊!」說罷兩人摟作一團。
阿夜很高興,她的生活又有了新目標。
除了溫習考試外,便是與Sunny眩,買育嬰指南,學煲安胎湯水。陽光氣色的Sunny更神采飛揚,懷孕的不適她都輕易地克服下來,也有足夠的心理準備做年輕的媽媽。
「我要做BB的契媽!」阿夜某天與Sunny逛嬰兒用品部時對她說。
搖著那粉耍膵雰捍玻琒unny微笑:「有契媽便要有契爺,誰來做?」
阿夜握著嬰兒搖鼓,扁著嘴,「你找個給我好了。」
「天宙好!天宙最適合做BB的契爺。」Sunny撫摸著尚未凸出的肚皮。
阿夜看看她的動作,洠ё髀暋
「還掛念著死了的人?」
阿夜輕輕搖頭。
「去找天宙嘛。」Sunny碰了碰阿夜的肘子。
阿夜放下搖鼓,轉身。「下星期開始考試,太忙。」
聽上去是拒絕的說話,但以Sunny對阿夜的瞭解,這語眨粦C不火,算是反應良好的了。
好吧,Sunny心想,你考試完畢後便有好戲看。
Sunny挺著兩個月的身孕,與天宙見面。
「你瘦了。」她一看見天宙便說。
天宙上下打量她,猶豫一會,然後說:「但你……好像……胖了點。」
Sunny連忙「四萬」般笑容「我有BB。」
天宙瞪大眼睛,非常驚喜:「我很開心!」
「兩個月哩!」Sunny豎起兩隻指頭。
天宙想了想。「會是仔抑或是女?」
「安仔喜歡女兒,而我,什麼也不要緊……你呢?你喜歡仔抑或女?」
天宙認真地陷入思索狀態。「唔……仔抑或女。」
Sunny取笑他:「要不要先與阿夜商量?」
天宙一聽,略為收斂起笑容。他掛念她。「阿夜可好?」
Sunny吃了口麻酒味雪糕,異常正經地說:「我覺得,阿夜喜歡你。」
天宙望了望窗外耍欤仡^。「不會吧,她一向也很討厭我。」他的回憶儘是阿夜的不屑與呼喝,而在大學升降機重遇的一幕也不見得好,阿夜離開時很急促。
「但阿夜在你搬走以後,變得很反常。」Sunny續說。
天宙緊張起來。「她怎麼了!」
Sunny看了看他,看不過他的著緊。「她碍…反常地好。買了健身單車健身,又與我親近了,時常煲糖水給我與安仔吃,我懷了孕之後,更一日一碗安胎茶,簡直是親娘不及養娘大。」
天宙不明所以。「即是表示什麼?」
「唉,」Sunny洠Ш脷狻!讣词钦f,阿夜因為失去你,所以找了我來轉移目標,失去你她很不習慣,你離開了她才知道你好。」
天宙垂下眼,嘴角泛起微笑。真有點不可置信,不是真的吧?
Sunny埋頭大口大口地吃雪糕,問他:「你的新戀情怎麼了?」
「不過不失。」反應略為冷淡。
「不如返回阿夜身邊算了。」
天宙搖頭:「你知道,阿夜一定拒絕我。」
Sunny摚鱼y匙。「也是的,正常的方法阿夜不會動心。」
「不就是嘛!她有少許變態。」天宙附和。
Sunny搖頭歎息。「難為你這樣喜歡她。」
天宙不作聲。
「但你要放棄雅慧。」Sunny把身傾前,瞪大圓圓的眼,帶點威茫馕丁
天宙不置可否:「順其自然吧。」
Sunny機警地揚起一條眉毛。「想一腳踏兩船?」
天宙尷尷尬尬:「我洠в羞@樣說。」
Sunny搖頭:「唉,男人。」
「怎麼了?女人!」他反擊。
「請我多吃杯雪糕,要士多啤梨新地!」Sunny饞嘴地舔著唇。
天宙也就乖乖揚手為她喚來侍應。「小心變大肥婆!」
「吃得飽才會想出好枺鳌!
「那麼你盡量吃吧。」
驀地臁庖婚W。「有了!」Sunny伸手在半空一揚。
「什麼?」天宙緊張兮兮。
Sunny奸笑兩聲,用手指勾了勾,示意他把耳朵伸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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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慧洠в懈嬖V天宙,她的表哥由紐約回來香港小住一個月。 表面上是業務需要,然而雅慧知道,表哥是回來看她。
不是她自作多情,表哥不是Marc,他的心意往往敚У煤苊黠@。
他住在雅慧父母的家,而每天,雅慧總會收到三枝玫瑰,放在她房門地上。她問他為什麼是三枝,他便說:「一枝是送給你,另外兩枝是給你將來的兒女。」
她明白他的意思,他表示得很認真。在第七天,她告訴他:「我不想生孩子,不喜歡小孩,而且,我有男朋友。」
她的表哥笑,然後說:「算些什麼?」
她愕然。其後她瞭解,他的意思是,他不會把天宙放在眼內。
也是的,天與地之分,天宙算得上什麼。
雅慧愈來愈不喜歡天宙了。當初在紐約時,她也不見得喜歡表哥,一心一意,等待Marc回頭。現在天宙與表哥兩人一比,高下立見,她又不喜歡天宙了。
從阿夜身邊搶過來便算,到了手便洠颤N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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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定神閒。她與別人競爭了那麼久,也是時候讓別人來競投她。才不會這麼輕易表態。這段日子,為免別人铡畷詶罨ǎ糠瓿鱿笮龊希熘嬉廊皇撬陌閮骸
雅慧的最過人之處是,若你是她的身邊人,她一定不會忘記給你留個面子,凡事總大方得體好來好去舒舒服服。
雅慧的堂妹要結婚,怎麼說都是近親,而且是大事,堂妹邀請雅慧做她的伴娘,雅慧很樂意,在堂妹試穿婚紗的那天,雅慧把天宙也一併叫去,因為她也一起試穿件娘的禮服。
婚紗舖位於銅鑼灣,是新式的,小巧精緻,一行四人,霸佔了半間商店,熱熱簦'。准新娘試穿了五套禮服也不滿意,雅慧倒也洠^,挑了一件淡黃色一字膊的伴娘禮服,爽爽快快地試穿了便立刻拍板,又不是做主角,她才不會花那麼多精力。
倒是見到堂妹穿婚紗,撩起了興致。她望了望身邊的天宙,問他:「我試穿那件露背的婚紗好不好?」
天宙本有點心不在焉,也不理會雅慧問些什麼,便順口說了個「好」字。然後才知道,她是要試穿婚紗。
這才知道害怕。雅慧不是暗示些什麼吧?他暗忖,他洠в羞@個心理準備。
而且,今天晚上,他要實行Sunny的計劃。
一想起Sunny的怪念頭,天宙便緊張起來,聽上去太具巧合性……
十五分鐘後,雅慧自試身房步出,堂妹與未婚夫首光讚不絕口,她旋了個圈,甜蜜地走到天宙跟前,等待天宙的讚美。
天宙結結巴巴的。「很……漂亮……很……高貴。」
雅慧心情大好,摟著他的脖子親吻了他的臉龐,身後的接待員說:「這位小姐他日出嫁,就穿這件婚紗好了,難得完全合身。」
婚紗店內一干人等如此雀躍,天宙也不得不開懷大笑。然而他不會知道,街外剛有名途人步過,目睹剛才一幕,迅即震驚得不能形容。
那是阿夜。
她剛完成所有考試,便放鬆心情往銅鑼灣閒逛,途經婚紗店門口,看見那粗吊帶的鑲珍珠婚紗,不禁停下來駐足觀看,誰料一定睛,便看到穿著宮庭式婚紗的雅慧走前來,而站在她跟前迎接她的,居然是天宙。
阿夜一直不知道,天宙的女朋友是雅慧,更加不知道,他們居然要結婚了。
阿夜掩住嘴,急步離開婚紗鋪的門口,跑得要多快有多快。
不要給他們看到啊,她對自己說。天宙的女朋友居然是雅慧。是不是命撸
第八章
“是今天吗?”
“嗯。”
“婚礼一定很豪华,那么富有。”
阿夜耸耸肩。猜想也是吧。
今天,是雅慧与她表哥的结婚日子,天宙前往观礼。那简直就是雅慧梦想中的婚礼,五星级酒店设宴数十席,法国专人设计的婚纱,鲜花处处,香槟气味充斥每一角落,真正的衣香鬓影,庸俗但华丽。
天宙在新娘房内恭贺雅慧,雅慧刚卸下裙褂,换上鲜红色晚礼服,坐在镜前让发型师替她转换发型。
天宙说:“婚礼很成功。今天早上在教堂内,我听到不少人赞美你的十二尺长婚纱。”
雅慧开怀地笑,故意谦虚。“只穿一次,有时想想,也真太破费,要六十多万哩!”
“夫家那么富有。”明知雅慧爱听,天宙故意说出来。
她也就一副没奈何的样子。“门当户对,父亲爱面子,不嫁他,也不知可嫁谁。”
天宙认同地笑笑:“祝你婚后幸福。”
雅慧优雅无双地颌首,把祝福接受过来。
天宙没有参加晚上的饮宴,送赠了礼金便离去,这些场面,他不大有兴趣。
他与雅慧表面上大大方方再见亦是朋友,但分手那幕,其实略为惹笑。
与阿夜在酒店房间的那晚,他俩最终也没有发生些什么。他们离开了酒店,乘车上了山顶,很愉快地吃了一顿饭,rou体关系,是再次见面的事,地点在阿夜的床上,天宙梦寐以求的地方。
两次事情中间,天宙与雅慧见了一次面,他打算与她分手。
他选了中环安兰街的法国餐厅,雅慧喜欢那里的精致小巧。在她享受着兔仔肉之时,天宙便对她说:“雅慧,我想,阿夜适合我多一点。”
天宙宁愿坦白,也不打算隐瞒些什么,分手,从来是速战速决的好。
若换了是别人,或多或少会出现些“为什么?”、“你不是与她没来往?”诸如此类的说话。但雅慧听了,却只是说:“嗯,真是这么巧,我也刚好准备与你分手。看来我们虽然凡事不协调,但分手这玩意,倒夹得准。”
之后还出现了碰杯场面,两人笑语兮兮的,似乎比拍拖之时更开心。天宙也不知道雅慧那两句说话是真是假,总之,他让她占上风就是了。
从酒店宴会厅回家,天宙为阿夜买了盒苏格兰三文鱼,另加上一瓶白酒,和一束白玫瑰。
阿夜取笑他:“从酒店偷回来的吧。”
“那你是不要了?”他作状把花抛出街外。
“怎么不要!”阿夜抢回白玫瑰,转身往厨房找来水晶花瓶。
“今天看过小太阳,不知多可爱,那双眼,真的很大,与Sunny一个饼樱”阿夜边把花插进花瓶边说。
天宙从后环抱她,轻咬她的耳畔。“我不喜欢大眼,只爱单眼皮。”
阿夜用肘子碰了碰他的腹肌,转身面向他。“肚子饿了,吃饭啦。”
他俩坐了下来。他问:“吃完饭做什么?”
“租了出‘Fargo’,看不看?”
“唔……安高兄弟,好呀。”
“明天去健美中心看看有否孕妇产后健美班,迫Sunny参加。”
“要不要添些香柏木?”天宙把香薰炉换上新的腊烛。
“随便吧。”阿夜把脸埋在天宙的怀内。“你的体香比香薰更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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