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大我几岁,老叫人家丫头。还有,不许再说靖远哥。”
“看看,脸都红了,我们靖远哥最厉害了,我们靖远哥文武全才,我们靖远哥是总舵主的左右手,……”
“再说,要你再说。”
茗儿羞的伸手就挠思南的胳肢窝,湖边,一个白衣少女盈盈的跑着,后面紧跟着一个红衫女子,银铃般的笑声在这渺渺的西湖荡漾。
白衣男子在这座千年古刹的佛像前跪下,膝下的佛垫有着残留的温度,空气中飘着淡淡的香味,仿佛很久以前日日闻到的味道,心忽然一阵莫明的悸动。正要接过签筒,忽然发现佛垫旁一个淡黄的荷包,男子下意识的拾起,一朵芙蓉正在荷包上灿烂的绽放着。男子赫然立身,朝殿外奔去。身旁的两名男子,怔了一下,也匆匆跟出去了。
偌大的西湖,三个身影在绿柳红花中穿梭。
“爷,到底怎么了。”劲装男子焦急的问着。
白衣男子忽然停住,转身面向那个被他唤作二哥的男子,“她,在这里。”
青衣男子脸上那抹闲适的笑意立时僵住了。
“她,在这里?”
“是的,她在这里。”
………【二十四章】………
二十四章
偌大的西湖,三个身影在绿柳红花中穿梭。
“爷,到底怎么了。”魏东亭焦急的问着。
康熙忽然停住,转身面向那个被他唤作二哥的男子,“她,在这里。”
福全脸上那抹闲适的笑意立时僵住了。
“她,在这里?”
“是的,她在这里。”
这,是康熙第一次下江南。
夜。灯会。
依旧是人声鼎沸,四面都是灯,一堆一堆的人围在灯下兴致勃勃的解着灯谜。
“三位公子,买个灯笼吧,这里什么样的灯笼都有。要是遇着和你提同样灯笼的人,拿就是有缘人啊。”
福全笑笑,“好啊,那就买吧。二弟,你想要什么样的灯啊。”
康熙看了看,拿了一盏莲花灯。魏东亭忙不迭的掏了钱给了老板。
“南儿,要买吗?”
“靖远哥,你看她盯着冰糖葫芦那个馋样。”
“哪有。”我别过眼,拉着茗儿就走。
“丫头,接着。”靖远已从小贩那里买了一根冰糖葫芦递到我手中。
“不要了,这是小孩子家才吃的,我又一身男装,拿着这东西啃,怪不好意思的。”我说着,眼里依旧瞅着红艳艳的葫芦。
“拿着吧,又没人认识你,要是又人敢笑话你,你靖远哥绝对不会让他好看。”
我盈盈的接过葫芦,笑了。
一边啃着葫芦,一边跟着前面两个人走。茗儿紧紧挽着靖远的胳膊,生怕他飞了。还是让他们两个好好处会儿,于是故意放慢脚步。
看到一群人在一盏灯下议论纷纷,禁不住停下来。
“初听流莺喧柳叶,打一字。”一个文绉绉的秀才一边低低的浅吟,一边摇头晃脑。
“这个谜好,有江南草长,杂花生树,群莺乱飞的意境。”人群中一个青衣男子说道。
“嗯,好谜面,一个“初”字,便将‘听流莺喧柳叶’六个字的起始部分“氵”、“艹”、“木”及三个“口”尽收囊中,谜底应该是个藻字吧。”
青衣男子旁边的一个一身月牙白的男子接着说道。
“这位公子好才情,谜底正是藻字。这灯也该撤了。”掌灯之人躬着身子,大加赞扬了一番,旁边的一群青年才俊也摇头晃脑了一番,便散去了。我被拥挤的人群撞来撞去,一不小心,糖葫芦竟粘到刚才那个解开谜底的公子的辫子上。正欲伸手拉下,那人竟一无知觉的冲前走去,只好跟在他身后,想神不知鬼不觉的把葫芦给扯下来。前面的人忽的止了步;我便撞在人墙上;手中的莲花灯掉在地上。我揉揉鼻子;还真痛。
他转过身;看着我;眸子里忽然闪起奇异的光芒,接着,他竟提起手中的灯笼直直的照着我的脸,烛光照亮了我的脸,也照亮了他的,我看到一张惨白的脸,我看到他微微颤抖的嘴唇。他就那样一直盯着我看,我也好奇的回看着他,在他乌黑的瞳孔里,我看到我的影子。
“吟儿,是你吗?吟儿,是你吗。”
我奇怪的看着他,“不,我叫思南,陈思南。”我俯身拾起跌落的莲花灯,“这位公子,我的糖葫芦,在你辫子上,我可以拿走吗?”我讪讪的问他。好奇怪的人。
“吟儿,你到底怎么了。到底发生什么了。这三年来,我一直都在找你。”他钳住我的手腕,急迫的问着。
我使劲想抽开,“这位公子,我真不认识你,你认错人了。放手好吗?”
过往的路人看两个大男人在拉拉扯扯,不禁停下来观望,不一会,便有一大堆人围了上来。
“那,这个荷包是你的吗?”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淡黄色的荷包,一朵芙蓉正在荷包上灿烂的绽放着。这正是我日间掉的荷包,怎么会在他手中。
“是我的。”我伸手去拿,他将握着荷包的手抬高,我踮起脚尖去够,这家伙居然把手举的更高了,气死我了,我轻轻跳着想够着,却被他一把揽在怀中,“吟儿,你是我的吟儿,为什么不认我。”
我用力推开他,“公子请自重。”我看到他错愕的眼神,不敢相信的望着我,忽然感到一阵心痛,管不了那么多,拨开人群,转身跑开,听到身后有人不停的有人喊着“吟儿,吟儿。”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穿来穿去,身后焦急的呼唤渐渐远去。
回到客栈,靖远,茗儿,王大叔,还有爹,都在我房里坐着。我吓的吐吐舌头,忙垂了头,等着挨批斗。
“南儿,怎么这么不听话,一个人乱闯,你也应该知道自己的身份。以后要再这样,爹就不让你出这客栈的门。”
“南儿不敢了。”我偷偷朝王大叔使眼色。王大叔是靖远的爹,掌管杭州分舵,每次我闯了祸,都找他开脱。
“呵呵,”王大叔摸摸胡子,慈爱的摇着头,“舵主,丫头不懂事,下不为例就事了,何况,也没出什么乱子。”他又冲着我说,“还不解释你去哪儿了。”
“我,碰到一个奇怪的人,他开口闭口就叫我吟儿,我都跟他说不是了,他还硬缠着我不放。这才晚了。”
“你说什么?”爹一下从凳子上站起来,“你说他叫你什么?”
“吟儿啊。爹,怎么了?”
“从今天开始,一步也不要离开客栈。”我从没见爹的表情有那么严肃,“为什么啊?”我不满的反抗。
“没有为什么,靖远,加派人守着她,绝对不许她离开半步。”
“是。舵主。”
………【二十五章】………
二十五章
杭州督府。
“听说,你最近拿了几个反贼?”康熙端着茶盏,一边随意拿茶盖子刮着盏沿,一边问跪在地上头也不敢抬的刘永献。
“回,回皇上的话,臣已经将那几个反贼关入大牢了。”刘永献趴在地上,战战兢兢的回话。一面还在担心自己前几日的冒犯之罪。谁会想到当今天子竟会只带了七八名大内侍卫,就和裕亲王微服来到杭州。这位新君少年就将权倾朝野的鳌拜打倒,不可小觑,自己还要小心应付。不知他这次来杭州到底是打了什么目的。
“问出什么没?”
“回皇上,那几个嘴硬的很,只知道是天地会杭州分舵的。”
康熙忽的拍了一下桌子,刷的立起身,威仪的扫了一眼跪在地上动也不敢动的刘永献,“朕养你们这些没有的东西干什么,一个小小的天地会,闹腾了这么久,就只会抓些小喽喽来充事。朕给你十日,端了它杭州的巢穴。”
“皇上,十日,怕是有些难,可否宽限些时日啊,容臣慢慢查办。”
“短了是吧,那就五日。”康熙斜眼觑了刘永献一眼,“朕是微服来杭州,知道吗。”
“臣明白,臣决不会透露皇上的行踪。”
“你们杭州,哪个客栈雅致点啊?”
“回皇上,宜兰客栈。”
“嗯。好了,朕就等你的好消息了。”
刘永献看着要离去的康熙一行人,“皇上,您不在臣府中吗?”
“在你这里,还微服的起来吗?”
“可,臣怎么保护皇上您的安全,要出了什么茬子,臣怎么交代啊。”
“那就看你的本事了。”
宜兰客栈,人声鼎沸。
“王大哥,最近咱们客栈有些奇怪。”钟青将王靖远拉到一旁说道。钟青是这间客栈的主事,什么大小事务,都是他张罗。
“你是说这两天咱们客栈一下多了几十个住店的?”
“是啊,虽然他们是三三两两住进来的,但是,一看都是练家子,有些武功看来还不弱。”
“我已经让人查他们的底了,这几日,你们要格外警惕些。熊大哥他们还没救出来,也不知怎么样了。”王靖远浓黑的眉毛不觉紧紧蹙起。
夜又将它幽蓝的暗洒落人间,这客栈日间的喧闹已渐渐隐去。福全独自坐在房中,一股淡淡的幽香时有时无的飘来,是梨花的香味。福全起身想去寻飘香的源头。原来,客栈的后院竟有这样一番景致。几株梨树正张扬着满枝的粉白色的梨花,银白的月光将那朵朵花瓣镀上纯洁的光芒,梨树下是一个很小的池塘,碧绿的水面上片片花瓣浮动,和月影交相辉映。一粒跃入池中的石子打破了这如水的夜。树下的少女一身白衣,仿佛是这梨树的精灵,福全心头一震。想转身离去,却发现自己正一步一步朝着她走近。
我看到一个青衣男子一步一步向我走近,他面如冠玉,唇边挂着一摸似有似无的笑,眼中却泛着迷离的光,我静静立在树下,等他走来。
“你不认得我,对吧。”语音沙哑而又低沉。
我点点头,“你怎么知道。”
“你如果识得我,你就不会等我走近,你看到我就会转身离开的。”
我望着他,为什么老是有人问我认不认得,这些人怎么这么怪。
“想看雪吗?”
我噗哧一下笑出声,“现在是春天呢。”
他冲我笑,眸子里竟满是溺爱的光。
俯身拾起一粒石子,轻轻掷向树梢,霎时间,片片花瓣缤纷泻下,宛若皓雪纷飞,携着清香将两人团团围住。
我闭了眼,感觉花瓣一片一片轻轻落在脸上,睁开眼时,看到他怔怔的看着我,才发现和他离得那么近,不觉有些窘,忙退了几步,脚踩到池边,整个人往后倒,他向前一步,揽住我的腰,我轻轻推开他,却见他嘴角的笑意忽的浓了,还没明白过来,俩个人已滑落池中了。
“我不会水。”我紧紧抱住他的腰际。
“我知道。”他笑着对我说。
“你是故意的。”我生气的掐了他一下。
他又笑了,“是的,我是故意的。我不喜欢我抱你的时候,你却将我推开。”
“你……”我一时语塞,“拉我上去。”
他笑着将我托出水面,“我叫泉甫,记住我的名字好吗?记住今天晚上好吗?以后,再也不会有这样的我出现在你面前了。所以,拜托你记住好吗。”
我点点头。
月下,池中一个青衣男子,岸边一名白衣女子,四目相望,满地是泛着银辉的花瓣,空气中涌动着静谧的香。
………【二十六章】………
二十六章
月下,池中一个青衣男子,岸边一名白衣女子,四目相望,满地是泛着银辉的花瓣,空气中涌动着静谧的香。
“我对你没有恶意,你相信吗?”
我望着他的眼,点点头。
“可以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吗”
“陈思南。”
“你一直在杭州长大吗?”
“以前的事,记不太清楚了。不过这三年来,一直都在杭州。”
“你……。”
“等等,我好像一直在被审问呢,能告诉你的就只有这些了。其他的不要再问了,好吗?”爹交代过,我们的身份是不能随便透露的。
“舵主。靖远已查探清楚,近几日入店的都是官兵。其中有几个官阶还不低。”
靖远面前的人点点头,他,天地会总舵主陈近南,草莽英雄谁人不敬畏这三个字。最近这三年蛰伏于杭州,宜兰客栈,杭州分舵的联络中心。
一旁的钟青插道,“是不是熊大哥他们受不住清狗的刑,把咱们……”
“钟青。”陈近南厉声喝住他,“兄弟不是拿来怀疑的,是拿来信任的。能入我天地会之人,必是顶天立地的汉子。”他顿顿,语气缓下来,“这些清兵,目标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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