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石头下面时,如同过去的每一次一般,他泄气地瘫坐在地上,然后用力地将石块拍回原处,恨不得再一次将那块怎么也甩脱不掉的空间吊坠敲碎碾碎。
自从十年前刘定嘉在安息纳的工会联盟看到了这块空间吊坠,它便阴魂不散似的紧紧地跟在刘定嘉身边。原本以为已经将它埋在了安息纳的街道上了,结果回到家里清理伊维斯佣兵团暂借给他的空间戒指时,刘定嘉竟然又看到了它!自那次之后刘定嘉又将其丢弃了不下十次,但是每次回过头来却又在空间里见到这鬼东西!
真是说不邪门都不行!
而现在这块石头已经不是跟着刘定嘉本人了,而是彻底赖在了他的空间里,想拿出去都不可能!
詹姆森推门而入时,看到的就是刘定嘉一脸丧气,瘫坐在地上的憋屈样子。
詹姆森想,要是自己趁现在拖着刘定嘉到空间外面,跟路过的人讲这个人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富有、最传奇,被吟游诗人到处歌颂赞扬,与戴夫/靪斯嘉齐名,被大诗人奥尔森称为“睡莲之子”的植物学家许文强本人,那一定就像刘定嘉本人常说的那句话一样——瞎了一堆人的钛金狗眼!
“嘿,怎么了?”詹姆森蹲到刘定嘉身边,伸手在他脸上碰了碰。
“哥们别碰我,烦。”刘定嘉伸出一只脚压在了那块石头上。调整了下心情,他转过身子看向已经在中阶15级停留了整整五年却不能精进一丁点的剑士大人——据詹姆森本人所说,他的资质已经达到了顶峰,想要进步已经不可能,但是能在五十岁之前达到中阶顶级,在现世已经是很了不起的成就了。
刘定嘉上下看了看剑士大人一身的行头,最后视线落在了他光洁的下巴上,问道:“怎么突然把胡子剃掉了?不会是遇上可爱的姑娘却被对方嫌弃了吧?”
“当然不是!”詹姆森摸了摸下巴,没好气地回道,“在小镇旅馆休息的时候不小心得罪了左布拉,结果上了他们的当……”他又摸了摸脸颊,喃喃道:“风吹在脸上,真tm冷!”
听到詹姆森的低声抱怨,刘定嘉忍不住嘿嘿地笑了起来,现在正是春季的第二月,奥东大部分地区都还很寒冷,詹姆森这家伙一直用胡子“保暖”着的脸颊冷不伶仃地失去了“棉被”暴露在寒风里,那能不冷吗?
“嘿嘿……”刘定嘉笑得很无良,突然伸出手,出其不意地在对方滑溜溜的脸上摸了一把,“挺好的,多干净。”相比胡子没有了之后每天都有刮,就是不知道原因为何——搞不好这家伙真的是被看中的小姑娘嫌弃了,才借机一改过去满脸胡子的粗犷形象。
刘定嘉在詹姆森脸上摸完一把,甚觉手※感还凑合,于是又想再在另一边也摸上一把,可惜被对方躲了过去。
詹姆森被调戏得有些恼火,瞪了他一眼,本来被那些淘气的精灵戏弄就够窝火的了,回来竟然还要被刘定嘉这不着调的开玩笑,真是可恶!
摸一下又不会少块肉!刘定嘉不以为然地哼了一声,翻了个白眼给对方,心道这家伙真是双重标准,平时摸别人的脸摸得那么心安理得,现在让别人摸一下就这么恼火,感情这做仆人的脸比他这主人的还要“矜贵”呐?
“少哼哼,给我起来说话,地上不凉吗?”詹姆森才不管刘定嘉那翻来翻去的小白眼,自己站起来后,直接伸手将赖在地上的家伙拎了起来:“不想知道奥南那方面的消息了?”
“想,你说我听。”刘定嘉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他虽然猜到了奥南大6对玉石的开采会有所限制,甚至可能禁止输出,但是对其原因却是一点也不知道,正十分的好奇。
“这是我的一个朋友从埃尔森商行那里打听的消息——我也不知道准不准,据说是和奥南大6的巨大结界有关。”詹姆森顿了顿,继续说道,“红塔的神官们似乎从绯眼之石中找到了另一种类似玉魔法元素的物质,利用它可以为奥南大6设置出比现在的魔法阵更加强大的保护屏障。”
“奥南大6这么着急,难道你们国家的结界出现漏洞或者力量消弱了?”刘定嘉摸了摸下巴,疑惑地问道,“去年我们去的时候没见那破结界出问题啊,冰瓜他们的力量和往年一样被削弱到只剩下十分之一的程度。”说这个他就觉得那破结界真坑爹,跟流氓似的,要是再整出个更流氓的结界,那他家的植物还怎么跟他去那个大6混呐?
“也许是这些年不断爆发的腐蛆灵,让红塔的大祭司感到忧心了吧。”詹姆森思索了一下,猜测道。
“是……是吗……”刘定嘉干笑了两声,心想如果这是真的,那他岂不是自作孽不可活?他宁可相信奥南大6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才会未雨先绸缪,禁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无所不z亲的地雷,o(n_n)o
68侯爵之子
“嬷嬷;皇帝活不到今年的夏天了。”
“夫人;您苦心等待的机会终于来临了。”
“可是;沃克斯的妻子到现在还没有死——难道药粉的分量还不够重吗?”
“夫人,再重一分的话;瑞查尔医师会看出来的。”
“啊,机会难得啊嬷嬷……如果詹姆森还活着那该多好,以侯爵大人的威望一定能让我们的儿子成为女大公的丈夫;成为这个大6的新主宰的。”
“夫人……”
“我可怜的儿子;为什么侯爵大人要同意他和那个恶魔一同离开国土远行呢?可恶的埃德加家族;皇帝竟然还要重用这个罪恶的家族……”
“夫人;会好的;一切都会好的,只要沃克斯少爷在,希望就一直陪伴着您。”
“所以说,这是一件多么扯蛋的事情啊!”刘定嘉摇摇头,对詹姆森说道,“无论是亡灵大战之时还是最近十年内6续爆发的尸潮,奥南大6都没有受到影响,我觉得不大可能是这个原因导致凯恩特帝国想要重新设置屏障的。”
“不过不管怎么样,玉石的禁止输出已经成了铁板钉钉的事情了。”刘定嘉想了想,无奈地叹了口气,然后对詹姆森说出了自己今年修学旅行的计划:“我想在下个月休个长假到奥南大6上看看,你有时间陪同吗詹姆森?”
詹姆森却一脸古怪地看着他问道:“你怎么跟奥尔森爬潘西雪山似的,每年都要去奥南大6一趟?可我每次陪你去也没看你在干正经事——就算是为了玉石的开采,你一个奥东的轩平民去了又有什么用?”
“我当然有我的理由,你废话那么多干嘛,到底去不去啊?一句话!”刘定嘉坐到木架子上,看着詹姆森道,“这一次你不想去的话也不是不可以,不过我可能要借你的形象用一用。”
“你要干嘛?”詹姆森警惕地看着黑发青年,不明白这小子想要伪装成他的样子做什么。
刘定嘉摸了摸摆在架子上的一盆大喷菇圆滑的脑袋,故作漫不经心地回答道:“五天前,咖啡豆告诉我说我一直在找的东西现在就在凯恩特开国将军赫劳德侯爵的府上,所以我想乔装成失踪近百年的詹姆森/克里斯/赫劳德少爷混入将军府上,把那件东西拿走。”
刘定嘉一边说着话,一边偷偷地瞥眼瞧着站在身边的剑士的脸色,果然对方没有让他失望,在听到“詹姆森/克里斯/赫劳德”这个名字后脸色微变,可惜很快就恢复了过来,并且问他道:“你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对于詹姆森而言,这是埋藏在他心里最大的秘密,也是最不愿去面对的秘密,却没有想到会在今天被自己的雇主毫无预兆地揭开。
刘定嘉盘起一条腿,笑道:“这种事情你就不要再问了吧,我说过很多遍了吧,只要是从我这个空间出去的植物都会成为我的眼线。”而信息中转站就是咖啡豆,也正是因为这样咖啡豆对能量的消耗才会远远超过其他植物,永远都处于吃不饱状态中。
“刚巧,前不久赫劳德侯爵的邻居家里种植了一批大嘴花,自然而然我就知道这件事啦。”刘定嘉笑眯眯地说道,“你也不用这么紧张,要是担心我会对你的家族不利,可以跟着一起去——我不介意你监视我的啊,这样反而更方便我做事。不过我很好奇,你为什么至今都不肯回去呢?另外,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今年明明才四十八岁吧,怎么会有一个九十二岁的儿子?”尼玛更可怕的是,还有一个五岁的孙子,都可以出门打酱油了啊!这也太不科学了!
“你也知道问为什么了,我要是知道答案早就回去了!”詹姆森一张脸苦哈哈地露出苦恼的神情。最后他用双手蒙住了自己的脸,一副很纠结的模样:“我这不是失忆了么……”
听到“失忆”二字,刘定嘉一下子就惊住了、囧住了。他想过很多种詹姆森不肯认祖归宗的可能性,却没有想到会是这么狗血的原因。
失忆梗哩,凡是超过一百集的家庭肥皂剧必不可少的剧情啊,想不到竟然被詹姆森撞上了!
“可是既然失忆,你又怎么记得自己的名字,甚至还知道自己的出身?”刘定嘉呐呐地疑惑道。
“我在自己的空间戒指里找到了一本日记,我是根据上面的记录推测出这些的,但是……”詹姆森顿了顿,却没有说下去。但是刘定嘉已经很清楚他要说的是什么了,任谁也不会相信只有四十八岁的自己会有一个九十二岁的儿子的吧?这完全不符合基本的逻辑。
“所以你怀疑这本日记属于真正的詹姆森/赫劳德,却因为什么原因落到了你的手中?”刘定嘉试探地问道。
“是,否则我根本无法解释身为‘父亲’的我比‘儿子’还要年轻这件事。”詹姆森放下双手,露出两只眼睛看着刘定嘉,“艰难”十分地劝说道,“所以,你要是扮成我的模样去将军府上认亲,那只是在自找死路而已。”
“可是,”刘定嘉却一点也没把詹姆森劝说的话听进去一般,只见他从空间戒指里拿出了一张画像,将其打开摊凭在詹姆森面前,并且指着上面的人像,说道,“根据将军府隔壁邻居墙壁上长了两百多年的爬山虎的描述,赫劳德将军唯一的儿子,就是长这样啊——看,跟你多像,别告诉我失忆前你是个骗子,特意整容成这位少爷的样子,准备带着他的日记本去奥南大6骗吃骗喝。”正如詹姆森刚刚所说,这一招完全就是找死,根本行不通。
詹姆森愣愣地看着刘定嘉手中的画像,一时之间竟然无言以对,难道曾经的自己真的是一个骗子?甚至……真正的詹姆森就是死在自己手上的?
詹姆森的脸色有些青。
刘定嘉看到自己的仆人这副样子,知道他很可能把事情想到歪路上了,连忙出手一巴掌拍在了对方的脸上,“啪”一声清脆嘹亮:“想什么呢?魔症了么?”
平白无故被打了一巴掌的詹姆森摸了摸自己的脸,却没有说话,只是将画像拿到了自己手里,看了好几眼。许久之后他突然抬起头看向刘定嘉,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一般,说道:“这一次我陪你去奥南大6,但是我想知道你想要从将军府上拿走的是什么东西。”
“说了你也不懂。”刘定嘉不想说,可是詹姆森一听他这话就将画像卷成筒状要往他的脑袋上敲——我的乖乖,哥们可是中阶顶级的斗气士啊,这一敲下去,他还不得满眼冒金星?刘定嘉连忙伸出手去挡,一边挡一边从架子上跳下来。一落地他就想往外跑,奈何詹姆森一只手稍稍做点动作,就将他的去路全部堵死了。
唉,刘定嘉心里叹了口气,要怪只能怪自己是远战的法师系,要不然也不会被对方轻易地就堵在这里了。
可是要他把自己藏在心里这么多年的秘密轻易说出来,他可真是不甘心!刘定嘉用两根手指捏了捏自己的喉咙,对堵着自己的男人警告道:“给主人我让条路子出来,不然我可叫人了啊——你确定自己能同时对付春哥、冰瓜、仙人掌?”说完,他又不怀好意地提醒道,“我可还记得上次迷糊引起的暴乱中,你被仙人掌扎成刺猬的样子啊,啧啧——难道你还想再来一次?不疼的么?”
被刘定嘉这么说着,詹姆森不禁觉得浑身都痒了起来——仙人掌的刺非常的细小,扎在他这种钢精铁骨一般强壮的人身上,其实真的一点都不疼,可是这些刺上面都含有毒素,被扎到的地方会连续痒上三天三夜,简直让人苦不堪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