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结局,就是腥红着双眼欲求不满的某人匆匆离开了卧房。
锦夜抿着唇,想到他那般强忍着欲望又故作清高的姿态就觉好笑,但笑不过半刻,望着空荡荡的房间,不由自主又被搁在心底那沉甸甸的黑暗所打击……真是太不孝,爹还下落不明,她还有心思在这边想东想西,最郁卒的是,她还没有来得及同严子湛商量正事。
一念及此,锦夜强忍着双膝的疼痛下了床,同一时刻,轻轻的敲门声响起。她一瘸一拐的走过去,刚开门,就看到初晴满脸忐忑不安的神情,于是下意识追问:“出什么事了?”
“小姐,你还在生气么?”初晴绞着帕子,心里难过不已,若是可以,她真不愿让待自己情同姐妹的小姐误会什么。
锦夜叹口气:“昨夜我也有不对之处,你莫要放在心上。”照表像看来,这丫头不过是动了春心罢了,主次应该还分得清。
“……我一辈子都不会背叛小姐。”初晴高举三指,信誓旦旦的要发誓。
锦夜上前抱了抱她:“好了,都过去了,我只是不喜欢你同宋家的人牵扯在一块儿。”
“嗯。”初晴总算放下了心事,忽而又凑过去,低声道:“小姐,我同你说,府里今日来了一批新的家丁。”
锦夜不以为意:“挑选家丁这等琐事素来是管家老姚的职责,同我有关么?”
初晴犹豫:“但是、但是我看到一张很熟悉的面容,这个人小姐和我都认识,虽说他易了容,但还是看得出原本的五官轮廓。”
锦夜的好奇心被挑起:“噢?是谁?”
“楚律。”——
奸细入门,又至月圆
相府的后花园,其实算不得有多惊艳绝伦,至少比起前院正厅的奢华,这里着实逊色了不少。大约也是受了严子湛那古怪的性格所致,除了正中央种着莲花的玉池外,就只有那一排排单调的古树以及围绕成井字的花圃,里头开满了不知名的墨蓝花卉,远远望去,就是一团暗色,毫无半分美感可言。
锦夜是鲜少来这里的,一来没那个闲情二来她从师裴亦寒那会儿见过不少毒物,其中又以最妖艳的毒花为甚,她曾经年少无知被姓裴的捉弄不小心摘下了剧毒的醉绮罗,而后整整昏迷了三天。自那之后,对于一切花卉之类的,她再没有任何好感。
“老姚,这儿平日都是谁在打理?”稍微转了一圈,她又退回树荫下,只觉得这儿同上次来时的模样有些不同。
姚守义应道:“回少夫人,昨日新来的花匠花了些功夫,稍作了休整。”语罢,他抬手掩去过多日光,眯眼四处张望,忽而就大步走至某棵树下,仰头高声道:“阿律,快来见过少夫人。”
阿律?锦夜无声的笑了笑,冷眼瞅着某道黑色身影从树上一跃而下,继而步履沉稳的走至自己面前,规规矩矩的跪下。那张脸的五官仔细看来依旧是斯文俊逸,不过肤色变得黝黑,右眼处也有一道伤疤横亘在额角,瞅上去略显狰狞。
不过无论如何,锦夜是认得面前这个男人的,况且他此刻易容的并不算彻底,眉眼间还是那个楚律的模样。唯一令她感到意外的是,她似乎又从他的眼神里看出些不寻常的东西,是愧疚?亦或是不得已的无奈感,她也说不上来……
“小的见过少夫人。”低低的嗓音,并未做过多修饰。
锦夜挑眉:“你叫阿律?姓什么?老家在哪儿” 她倒要看看,这次他又编了什么姓数来。
“小的……是孤儿,没有姓氏,自小就在京城里做些零活。”提到孤儿两个字,楚律不免有些失落,这番话听在对方耳中或许是搪塞,但实则他确实是父母双亡,从来就没有享受过半刻亲情。
姚守义见锦夜脸色不太好看,还以为是她不满他收了个来历不明的人进府,连忙接过话:“少夫人,老奴瞅着这小子会点拳脚功夫,用来照料这些参天的古树再好不过,就……
话未说完,锦夜就出声打断:“老姚,我没有怪你的意思,你本就是负责这些,我不会插手也不会多做质疑。”顿了顿,她又道:“我有些饿了,今日早点用午膳吧。”
“好,老奴这就去通知厨房准备。”
支走了姚守义,锦夜并不急于开口,她是耐得住性子的人,也早就料到宋正青会送进一个探子来。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如此想来姓宋的果然对奏章的事情很看重,才急于派亲信来监视自己……
“怎么,你家宋大人是怕我耍花样么?怎的如此不信任我。” 她倚着树,似笑非笑的继续凉讽:“楚律阿楚律,我该如何说你才好,是阴魂不散还是穷追猛打,连我在相府的这点儿清静时光都要夺去。”
楚律默默的站起身,直接点明来意:“大小姐,大人要在子时前收到那些奏章上的批注,就有劳你费心了。”
“恕我无能为力,严子湛在书房的时候不喜欢他人打扰,而要是趁他睡着我夜半溜出去的话,万一被其发现了该如何是好。”锦夜淡淡的推掉,而后认真道:“楚律,我无意卷入政事中,若你真把我当大小姐,就说出我爹的下落,我知道她为难……这样,她只要指明一个大概的方向,其余的我去找,好不好?”
楚律一声不吭,只是一味的苦笑,他如何告诉她苏家老爷的下落,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宋正青已经有些怀疑他了,刻意不让他接手看管苏起旺一事,他着实无能为力……
“抱歉。”想解释,可最后千言万语还是化成这简短的两个字。
锦夜恼怒:“若我爹少了半根头发,你们就等着!”
“大小姐,这是小人最后的忠告,为了护得苏老爷周全,你就照着我家大人的吩咐做吧,否则我真不敢保证会出什么事儿。”楚律皱着眉,忆起从前宋正青那暗地里使的那些令人发指的可怖伎俩,一阵头皮发麻。
“你不告诉他不就行了?”锦夜冷笑:“就算我没有按时完成任务,也有办法解决的不是么?你人在相府,宋正青的眼睛可没办法跟到这么远。”
楚律摇头:“我不愿做一个叛徒。”他的命,是宋正青捡回来的,他发过毒誓的,此生要永远效忠于宋家。
“迂腐。”气闷难耐,锦夜再难持续这段对话下去,脚跟一转就径自离开。
楚律在身后不轻不重的提醒:“今晚子时,后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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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楚律这么一搅,锦夜本就不算好的心情愈加雪上加霜,她的膝盖还未好,只得派了初晴出去寻找爹的下落。但人海茫茫,京城又那么大,更甚者,万一宋正青把爹送到别处去了,后果不堪设想。
总而言之,这便是大海捞针,难啊……
在房里苦思冥想了一个下午,也没能琢磨出什么有效的方法来,眼看着天色一点一点暗沉下来,锦夜坐立难安,一方面是初晴还未待会消息来,一方面则是距离子时愈来愈近。她想要找严子湛抖出一切,那厮却不知怎么回事,都过了下朝的时间还未回家。
正想着,外头就传来敲门声:“少夫人,用晚膳了。”
锦夜拉开门,淡淡道:“我等少爷回来,一起用。”
新来的小丫头怯生生的瞅她一眼,小声道:“少爷已经回来了,眼下在书房。”
“什么!”他回来居然没找她……锦夜声音都忍不住拔尖:“少爷什么时候回来的?”
小丫头挠了挠头皮,思忖半刻后道:“大约是半个时辰以前。”
好你个严子湛。
锦夜当下就努力,气势汹汹的甩开门,膝盖的疼痛也顾不上来,一路上杀气腾腾的模样令路过的奴仆们无一不惊恐,心里大感不解,为何平日里温柔可人的少夫人会变了个人,看起来好难接近的模样……
其实她这个时侯完完全全忽略了一个事实,根本没必要那么生气,因为严子湛不知道她在等他,所谓不知者无罪,那么他的这些行径也是可以原谅的了。
幸而到书房门口的时候锦夜就冷静下来了,甚至可耻的意识到某些真相,在严某人心中,他们的感情似乎也没到那一步吧,所谓的一回家就要先同娘子见面之类的习惯,并不适用于他们……
“少夫人请回,少爷今日政事繁重,请勿打扰。”
锦夜抬头,盯着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辟歧,此刻他犹如门神一般挡在她面前,又高又壮的身子几乎遮去了她的所有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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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稍后退了两步,她不悦道:“我有事找他,很重要的事。”刻意加重了口气,熟料对方仍旧一动不动,锦夜终是气恼:“你这个木头,就算不肯放行,好歹进去通报声!”
辟歧沉默,半晌转身进去,没多久又出来道:“少爷说了,任何人不得打扰。”
锦夜紧闭着唇,站在原地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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辟歧叹气:“少夫人切莫怀疑小人,小人所言属实,少爷确实……”
“我听到了。” 她清清楚楚听到了严子湛说别让她进来,这五个字比起任何人不得打扰更为严重,足以激起锦夜所有的愤怒和不甘。
凭什么不让她进去?她是洪水猛兽还是什么?有必要这般躲着她么,她还以为经过昨夜,他们已经结束了这场冷战,谁知道这家伙还是这样难搞……
“少夫人,请别让小人为难。”辟歧伸开手臂,示意请回。
锦夜颔首:“既是如此,我就先回房了。”语罢她慢腾腾的转过身,佯装要离去,下二刻却猛然从对方的身边溜了过去,推开门就朝里跑。
辟歧皱眉:“少夫人!”足尖一点,就想去抓她。
这时,里头终于有了反应:“算了,让她进来。”
锦夜得偿所愿,绕过雕花屏风,看到严子湛面无表情的坐在书桌后,他眼下显然是刚刚沐浴过的模样,换了一身白衣,墨发湿漉漉的散在身后,很是清雅。
见状她一愣,天气已至深秋,照他的习惯,唯有睡前才会净身,怎么今儿个倒提前起来。不过如今并无闲暇关注这些,她瞅到书桌上堆积如山的奏章,便上前道:“耽误你些许时间,我……”
熟料话未说完,就被严子湛冷不防打断:“膝盖好了?”
锦夜糊里糊涂的点头:“差不多了。”
严子湛倏然道:“你过来。”
这个笑容看在锦夜眼里,忽而就觉得很是不对劲,啊,想起来了,他昨晚说帮她擦身的时候也是这么笑的……小心翼翼的走了两步,她又停住,狐疑道:“你有点反常。”
等了半天不见她过来,严子湛不耐的站起身,长手一拉,把她带入怀里,低声道:“今天月圆。”
“嗯?”很迷茫的状态。
严子湛开始慢条斯理解她的盘扣:“我前些日子碰到药池的那个浑小子,他把自己做的那些好事儿都告诉我了。”
锦夜一头雾水:“什么好事儿?”
严子湛微笑:“无论如何,我让你不要进来的,既然你这么急着要见我,我权当这是邀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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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里灯火熠熠,因着是用来读书办公的地方,特地重金买了价值不菲的夜明珠过来,镶在那玲珑灯盏的四面壁上,足以衬得这儿通明如白昼。
锦夜环抱着衣襟,很勉强遮着□的肩膀,在这样明亮的环境下纠缠不清,着实有些令她很是不自在。面红耳赤的低着头,她甚至都不敢抬眼去对上他的眼睛,脑子里乱成一团,着实不明白事情为何会发展到目前这个状况。
本来是好好的站在他旁边说话,而后就被他带入了怀中肆意……轻薄,待得她想拒绝的时候他已经开始异常果断地褪她的衣服。
“等等……”努力伸手抓住他撩开她裙子的手,锦夜低声道:“我们真的中了月圆散?”
“嗯?”严子湛只是含糊的应一声,那只手又不安分了,蠢蠢欲动的沿着她的颈背往下滑,摸到腰间时一个使劲,就把她又抱了起来。
锦夜惊慌:“做什么!”
严子湛把她抱至桌上,一手取过披在椅背上的衣衫,甩手盖上那琉璃灯,很快屋子里就变得昏暗,光线呈迷蒙色泽,瞧上去倒有几分暧昧。
锦夜看着他那双美眸布上薄薄的欲望,就连唇色都比往日鲜艳了许多,衬得那张素来清冷的脸莫名妖娆起来。她几乎差点就又要屈服在他的美色之下,幸而胸前传来的凉意带回了理智,她死命推开他,找回被丢在一旁的里衣,气喘道:“严子湛,你不要乱来……”
“我觉得你不该拒绝我。”他略微弯下腰,抵在她的唇上低语:“月圆散的药性你该清楚了,我问过药池的那小子,说是不及时行乐的话,就会心脉受创,甚至落下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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