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一概视若无睹。
舞宗献舞乃是新年会上的重头戏,且据说舞宗的舞会传达出她当时的心情,让所有看到舞蹈的人都受到感染,随著她的悲喜而悲喜,倘若扬音梦在帝都献舞时为情伤怀,旁观者势必亦要为情伤怀,如此岂不破坏了整个新年会欢愉的气氛?月心蝶当然不会让这样事情发生,毕竟宗主殿下的离开自己应要负上最大的责任,若不是她宗主殿下现时仍是那个痴傻的忘尘。
只是她亦需要时间理清宗主殿下对扬音梦究竟有心或无心,莫要违背了宗主殿下的心意,也让扬音梦伤得更深。
这天,天空下著滂沱大雨,道上积满了雨水,扬音梦看著雨水一滴滴接连不断的打在地面上溅起水花,荡漾著涟漪,不知为何心中感到一阵刺痛,泪水不受控制的滑下她带笑的脸庞。
匆匆丢下一句,“我想跳舞。”
不理亚罗姊妹的阻止跳下马车去,在大雨中翩翩起舞。
大雨使得她的身影模糊不清,却无法遮掩她美丽的舞蹈带给人心理的冲击,那打在她身上的雨滴彷佛成为她舞蹈的一部分,让她的舞更美更牵动人心。
其他人见到扬音梦竟不顾一切的冲进大雨之中,都焦急的想拉她回来,但是他们都被她的舞姿所吸引,一时之间竟动弹不得,也不想动了。
“鸣……”
云心蜻孩子气的用手背擦去从眼眶里不断溢出的液体,莫名其妙的道:“明明是很美的舞蹈,为什么我会流泪?觉得我的心好痛、沉甸甸的好难受喔。”
“唉。”月心蝶看著看著眼眶也不禁红了,幽幽轻叹一声道:“这正是舞宗现在真正的心情啊。”一路上看著强颜欢笑的扬音梦,月心蝶勉强自己不要妇人之仁,硬著心肠坐视不理,但是到了今天的地步,她怎能继续视若无睹呢?
仰望著灰蒙蒙的天际,扬音梦的心不正是如此吗?
此时扬音梦看似柔弱不支的倒下,溅起的水花却化为一朵朵盛开的花,花瓣上还有一丝丝红色的纹路,这个画面美极了,然而众人的心却像是受到重击般狠狠的抽痛了下。
月心蝶暗呼一声,“不好。”飞身过去扶起倒地的扬音梦。
只见扬音梦脸色死白,嘴角不断有鲜血涌出。
月心蝶神色凝重,一眼看出她是在跳舞的过程中,释放出自己压抑多日的情绪,一个控制不住走叉了内息,伤了心肺,而且伤得颇重。抱起她冲入马车里。
日心蝉等人亦看出扬音梦伤得不轻,跟著抢入马车中。
马车中众女手忙脚乱的为扬音梦换下湿衣,自己也换过衣服后,月心蝶向亚罗姊妹问清楚扬音梦修习的是何内功,内功的行进路径是如何……等等,由自己和内力仅逊于她的日心蝉,分别坐在扬音梦的前后,月心蝶两手抵著扬音梦的背,日心蝉则双手贴在她的心口上。
至于焦急的亚罗姊妹,因为魔法对内伤起不了太大的效用,内力又不如人,只能同风、云两女在一旁护法。
该死!日、月两女同在心中低咒,她在抗拒她们的内力,再这样下去她会死的!
月心蝶睁开微闭的眼,带著怒意的低声斥责道:“身为一国之宗,竟然因为儿女私情而生意尽丧,你怎对得起广大的扬舞国人?你对得起将舞宗之位让给你的恋艺宗主吗?”
月心蝶可说是冒著生命危险,在激起扬音梦的求生的意志,她的武功并没有好到可以一边替人疗伤,一边还能开口说话,现在只要她的内息稍有出错,她会比扬音梦伤得更重。
但不论天亦玄究竟是做何想法,他绝不乐见扬音梦死去,却是月心蝶可以肯定的,所以不论是看在自己和扬音梦的私交上,或是为了其他,她都不会让扬音梦轻易放弃生命。
“更何况宗主殿下并非不喜欢你,他只是比较害羞而已,其实在他心里还是有你的啊!”
月心蝶为了救人可谓无所不用其极,这时救活舞宗是第一要事,其他相较之下实在微不足道。
一旁众人虽然认为月心蝶是在睁眼说瞎话,但这种非常时刻也只能昧著良心,齐声附和。
扬音梦并非没有知觉,在浑浑噩噩中她仍彷佛听见月心蝶的声音,是这样吗?她的内心虽有存疑,却也有了生意。
日、月两人同感内力受到的排斥减弱,月心蝶心中一喜,续道:“相信我吧,亦玄他也很喜欢你呢!”
心里暗暗苦笑之余,也有几分著恼,坏心的想,宗主殿下既然挥挥衣袖潇洒离开,摆明是要我帮他收拾残局,我这么做可是一举两得,既让扬音梦安心,又替殿下赚到一个美女。
旋即又想到他那显然什么人的帐都不卖的样子,有点担心他会毫不留情的伤害扬音梦,如果他心中并没有扬音梦的话。
唉,真是让人进退两难。
比起月心蝶心中的烦恼,扬音梦显然没有多想,或是不愿多想,接受了她的说辞,脸上隐隐浮现一抹浅笑。
两人的内力总算成功的行遍扬音梦的体内,众人都松了口气。
亚罗姊妹对救活宗主殿下的月心蝶投注感激的眼神,只是那眼神里亦和风、云两女相同,含有些许担忧。
这些她们从月心蝶的口中知道天亦玄早在见到她时就恢复了,只是因为想多见见世面而继续假装,后来之所以不告而别却是为了不让他的仇家伤害到她们。
这番说辞合情合理,但众女并未深信,那个修罗怎么看也不像个会替别人著想的家伙。
她们亦不相信天亦玄有半点喜欢舞宗殿下,现在月心蝶为了救扬音梦,把子虚乌有的事说得活灵活现,往后真不知她该如何收场?
因为扬音梦新伤初愈,众人几经考虑后,决定帝君专用的御道,在不影响扬音梦伤势的情况下,总算在新年会前夕抵达帝都——帕那城。
一路上为了扬音梦著想众人俱是施出浑身解数,极力的要让她开心,而扬音梦不知是真心还是假意,对她们的话深信不疑,心怀大开,不住哼著小调,让她们大饱耳福。
拿德萨帝国三面临海,一面邻接雷横、意舒、希那恩三国,除与雷横国之间有天然国界马列达山脉阻隔外,和意舒、希那恩两国时在为国界的问题产生争执,虽没有发生战争,但相处的并不愉快。
而帝国临海的边陲地带更是经常受到海盗的侵略,使得国内大将多分散在边境镇守,驻有重兵,相形之下帝都的兵力就略嫌不足,因此帝国内除了有便利的交通,方便运送食粮支援边境外,更要使各地将领当帝都遇险时能在最短时间内返回帝都,相对的敌人若攻陷边防同样能快速的杀到帝都来,为此帝国费尽心思建造出一座攻守兼具的大城——帕那城。
拿德萨帝国首都,帕那城,号称世界第一大城,分外中内三城,外城大而辽阔,是农民耕作、牧人畜牧、士兵操练、百姓贵族狩猎的地方,中城则为人民的主要居处,各式各样的商业活动均在这里进行,内城则由无数宫殿组合而成,以做为帝君寝居及议事殿的宙斯宫为主,各宫殿依一定的方向顺序建造,使得内城的道路如同迷宫一般的错综复杂,稍有不注意便要迷路了。
因为帕那城十分的广大,从外城正门到外城的后门走上三天三夜也走不完,加上各城均需要用水,所以城内遍布沟渠引进作为护城河的广洋江之水,外城主要作为灌溉之用,中城则是家家户户日常用水之需,且有宽大的河道分布,方便人民交通及游玩,内城除用之日常所需外,主要亦用在救火,因为城池太过辽阔若有火灾不易抢救,故而建有沟渠引水可以随时随地救火,扼止灾情扩大。
一人行人在外城百姓的夹道欢迎下来到了中城,帕那城为帝国首都,亦是帝国的商业重镇,其繁华的程度实非凯撒或是云淡风轻等城可以比拟,在帕那城里沿路摆摊的摊贩很多,却是井然有序丝毫不显凌乱,这里的摊贩都要向地方官登记,由地方官划分一块固定的区域用以营生,每年只要上缴年收的百分之三即可,如果有人恶意侵占他人的区域,除了罚款之外,还要替受害者打扫他们的摊位。
帕那城民穿著是上衫下裤、连身长裙,式样十分华丽。
一行人一进城守城的士兵早赶往内城通报了。
这会儿进入内城前铺著红毯的迎宾道上,两旁各站著一排身著银白色盔甲、手持长茅的士兵。
两列士兵的最前头站著一名头戴金冠,上身穿著银色描金边的无扣外套,里头是件同色系的衬衫,下半身则是一件白色的长裤,腰间系一条金色的腰带,脚上穿著牛皮制的长筒靴,披著一件银色披风,此人生得高大壮硕,穿著衬衫的上半身那明显的肌肉像要把衣服撑破般的紧绷著,相貌却与身材半点也不搭调,看起来文弱俊秀,两眼神光灼灼倒显出点霸气来,年约二十五、六岁,正是拿德萨帝国的最高统治者——穆斐。拿德萨。
见到扬音梦等人下了马车,赶紧快步上前,单手横胸行礼后,笑道:“总算让穆斐盼到舞宗殿下了。”
扬音梦微笑回礼。
扬音梦道:“怎敢劳烦帝君亲迎呢?”
穆斐笑道:“舞宗这么说就不对了,两位俱是一国之君,穆斐若未能亲迎,可要被人说是狂妄自大了,这无礼之罪穆斐可承担不起。”
“请,穆斐已为各位安排好住所了,希望能让各位有宾至如归之感。”
说罢领著一行人进内城里去了。
身为一个大国的君主,穆斐的谦和不摆架子,一向让人津津乐道,且自穆斐登基治国以来,不论国内国外都少有灾厄,也没有发生什么巨大的战争,非常受到人民的爱戴。
扬音梦等人在穆斐的安排下,用过洗尘宴后,回房睡去。
隔天众人养足了精神,静待夜晚的降临。
扬音梦要表演的地方,是内城一处称为圆池亭的地方,这里中央是一潭清澈见底的圆形湖泊,湖岸上筑有无数凉亭,亭与亭之间以拱桥连接,此湖原是一个凹陷的舞台,在穆斐得知舞宗要跳水舞后,注入广洋江之水,形成现在这副模样。
此时天空布满星子,一轮明白高挂,倒映在水面上呈现出一幅美丽的画。
各亭里坐著的人都有其身份来历,人人皆已在此久坐多时,不免有点心浮气躁起来,有人愤然道:“这个‘仙姿翩然’摆什么鸟架子啊?”此人嗓门特大,全场的人都听见了。
虽然这句话说出众人的心声,但自认高雅的人不免因他的粗话而大皱眉头。
有人认出那发话之人,高声道:“雷宗,怎就这么沉不住气呢?上回兄弟为看恋艺宗主的舞蹈,可是等了半天有余!”
先头发话之人正是雷横国的宗主殿下,雷三川,他长像十分粗犷,虎背熊腰,左眼上有道刀疤,让他原就让人害怕的脸更形恐布,他眼力亦不输后来发声之人,隔著大湖仍看清那人的面孔,道:“妈的,原来是鸟国的二皇子,你这是在跟本宗主炫耀啊!”
凤凰王朝的二皇子魏篱,俊逸斯文,听雷三川把他的国家称为鸟国,苦笑了下道:“不,魏篱怎敢呢?只是想让雷宗明白舞宗跳舞宗总爱来这一套。”
雷三川不是没看过其他舞宗跳舞,也不是没等过,只是闲著无聊,吼他妈的几声发泄一下而已,见有人不识相的乱搭腔,当然乱没好气,吼道:“这谁不知道,本宗主就是爱抱怨,要你多事个什么劲!”
这里的人大都认得雷三川知他豪爽不拘,心里有话就直说,此时见这个渡海过来的外来客被骂,都笑了起来。
魏篱笑得更苦,想起父皇临行前交代他,说在宴会上能不开口,就要当自己是哑吧,若非必要打死也不能说话,瞧自己一开口就闹了个笑话,当下不敢再说,目不斜视的正襟危坐。
雷三川等了一会儿不见魏篱搭腔,拿眼看去,见他那副正经样儿,咕哝道:“妈的,怎么鸟王生的鸟儿子,就这么点胆子吗?真不过瘾。”
兀自抱怨中,四周响起了一阵动人悦耳、似那涓涓细流般的清脆音乐。
紧接著四方各飞射出一条粉红丝带,落向湖心。
当丝带平铺在水面上时,每条丝带上均有数名吹奏著乐器,一身轻薄的貌美女子行走其上,直抵湖心。
接著又从另四个方位射出七种不同色彩的彩带,彩带的尾端都随著一名身材姣好的女子,当她们的足尖轻点在湖面时,彩带向上射出,形成十分壮观的美丽景像,众人齐声叫好。
这种在水面上跳舞的功夫,是扬舞国的一种轻身功夫,不需要拥有很强的内力就可以达到踏雪无痕、轻若鹅毛的境界,不过并不能持久。
执彩带的女子利用彩带在空中交缠,借力跃起对换位置,在空中交错的瞬间,转身弓腰踢腿,浑身雪白肌肤乍现即隐,落水后却不见浮出,水面除了奏乐的女子外,就只剩她们遗留下的彩带。
众人不由骇然,心想莫不是出了差错?
此时音乐转炽,水底的女子们半个身子浮出水面,以手作出许多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