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帝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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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帝江山- 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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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当天残缺的目光转移到就站在他附近的扬舞国众身上时,她们险些想哭爹喊娘的逃走,奈何两条发软的脚根本不听使唤,心里直想着完了完了,人家怎么出招都没看见,这下还不死定了?!

月心蝶是一群人中受惊最深的人,她怎么也想不到不过八年的时间,一个才十五岁的孩子,变成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鬼,杀人的手段干净俐落,即使亲眼所见仍要怀疑人真是他杀的吗?她看天残缺盯着扬舞国的人不放,再笨也知道他想杀她们,而这是她所不能坐视的,心中感到一阵惊惶,冲上前去。

所有人都瞪大眼睛看着月心蝶拉住天残缺的手臂,此时每个人心中都是同一个念头,她不怕死吗?

“心蝶姊姊!”

日心蝉等人赶紧跟了上去,没想到宗主殿下竟然是这么恐怖的人,他是如此与人疏离,既冷漠又无情,杀人手段更是前所未见的干净俐落,一扬手就夺去十数条人命,心蝶姊姊怎能如此莽撞?万一被他误伤可该怎么办?三人警戒的盯着天残缺。

“残缺,你不能杀她们。”

天残缺望向月心蝶,从她握着自己的手臂处传来令他感到心安的温暖,他凝视她彷佛可以藏进整个世界的眼眸,此刻里头丰富的情感,让他收敛起脸上纯真到使人毛骨悚然的笑容,淡漠的道:“放手。”

“不。”月心蝶弯身对他摇头道:“残缺,不论为公为私我都不能让你伤害她们。”她不但不松手反而捉得更紧、更牢。

杀…杀气!日心蝉三人发现自己的寒毛直竖,因为天残缺浑身上下突然涌现毫不掩饰的杀意,浓浓的杀意针对他身前昂然而立,凛然不畏生死的月心蝶。

宗主想杀心蝶姊姊这个认知在三人心里掀起惊涛骇浪,这是怎么一回事?看心蝶姊姊先前对他的关怀,两人之间应该有她们不知道的过往,既然如此为何双方谈不到两句话,宗主殿下就起了杀意?

她们震惊,后方的扬音梦都快昏倒了,她不明白为何天残缺会突然恢愎记忆,更不明白为何失忆后的他,会与恢复记的他相差如此之多,他们都是同一个人不是吗?即使失忆,本质是不会变的,不是吗?

天残缺举起没有被拉住的手,轻轻贴在月心蝶的脸上,掌下传来温热柔软的触感,眼眸变得深邃,表情在瞬间结冻,道:“找死。”

月心蝶脸色变得惨白嘴唇发紫,额上淌下汗珠,从她的脸颊开始有股冷气灌进体力,彷佛要将她的血液五脏都冻结,即使一个小小的动作都僵硬到难以动弹,甚至让她以为稍微动一下自己就会碎掉,但是她不能放任宗主殿下继续杀人,艰辛的开口道:“你…你…不能…杀人…”

天残缺笑了,笑容很冷也很无情,月心蝶在生死关头说话的语调仍是一如往昔,道:“真不怕死。”

日心蝉三人脸色跟月心蝶一样难看,因为她们不能对宗主殿下出手,又不能坐视心蝶姊姊有意外,更不能接受伤害她的人是她们会倾尽一生对待的人。

“宗主殿下!”日心蝉猛地将琴置放地面,跪伏下来道:“如果您要杀心蝶姊姊,请连心蝉也一块杀了。”

“请宗主殿下成全。”风、云两女也立即跪地道。

“宗主殿下?”天残缺的视线扫过跪着的三女,最后停在月心蝶已经有点涣散的眼眸,道:“我吗?”

“是的,你额上的莲花印记,正是我天朝宗主的最大象征。”日心蝉离月心蝶最近,几乎都能感受到从她身上传来的寒意,压下心底不断攀升的恐惧,勉强自己镇定的开口。

“喔。”天残缺把手从月心蝶脸上收回,抚向当他觉得自己从一场梦里醒来时就不断发热、发疼的额头,在月心蝶的眸子里他确实看到一朵莲花,而那正是令他十分不悦的源头。

‘它’越是想压下他杀人的念头,他就越想让自己的手染满鲜血,想到连她也不能活命……自己冰冷的手掌贴在火热的额头,他能感受到慈悲的爱,脑海里彷佛又响起总是在里头低回的声音……跟她的好像…好像……

“心蝶姊姊。”他闭上眼,声音缓慢而带有生涩的感觉,那是他深深埋在心底的人,他不愿想起她,因为天朝的宗妃和他永远是两条不相交的平行线,然而他,他竟然就是天宗,那个双鹰师父要他找的人,月心蝶的铁定夫婿。

他差点就杀了她,他得不到其它人也别想,可是没有其它人,就是他啊!

月心蝶不能自己的浑身一震,多熟悉的声音,与八年前听到的一模一样,面临生死关头尚不能让她软弱半分,此时泪水却顺着脸庞滑下,一滴滴落在日心蝉的琴弦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声音。

一滴滴进天残缺摊开的掌心,没有人比他和双鹰师父更清楚‘天亦玄’被劫的经过,他怨恨天下人,唯一心怜的是天四女,他虽然活得很辛苦,拿掉了仇恨,他十五年的生命是一片空白。

但天四女比他更不幸,因为他虽然苦至少还有自由,天四女却从小就被束缚,连心也没有自由的权利,他想过自己不会让任何一个人挡住未来的路,‘天亦玄’绝对是不得不除掉的绊脚石,他既然要杀‘天亦玄’,天四女就全部该死,对她们而言也是一种解脱。

没想到……(以下内容开始,主角正名为“天亦玄”)

“哼。”天亦玄伸手运功化去月心蝶体内的寒气,道:“放手,我不杀她们。”呼,差点忘了如果用寒劲冻死月心蝶,她的手若黏在自己手臂上那还得了。

“谢宗主殿下。”月心蝶大喜过望,欲行跪拜之礼,却因寒气初散血气不顺向前扑倒。

天亦玄以脚尖将地上的琴勾起直竖,跳上坐定张开的双臂把她接个正着。

月心蝶有点难为情的抬头,愣了下,她…她看见天亦玄的眼里浮现笑意,虽然一闪即逝,但她肯定自己没有错看,他很高兴自己是天宗吗?刚刚还恶狠狠的要杀自己,现在却……她的双颊因为突然闪进脑海里的念头而烧红,低下头暗忖道:“可能吗?可能吗?”

扬音梦站在马车旁静静凝视着月心蝶和天残缺二人,她无法掩饰自己心里的痛,却明白自己没有资格走上前去,因为她害怕变成天残缺时的忘尘,她和其它的人一样,害怕修罗天残缺,她怕得没有办法去阻止天残缺杀人,可是月心蝶却办到了,她比不上她……

更何况他还是天朝的宗主殿下,自己虽是扬舞国的宗主殿下,与他身份相当,可是从没有听过有天宗会娶外人为妻,因为天底下的美人尽出于天朝,她傲视扬舞的身姿、容貌,比起天四女却是远远不及。

看着宗主殿下黯然的样子,亚罗姊妹心想最好是让宗主殿下死了对忘尘…不,是天残缺的心,嫁给这样一个人,宗主殿下不会幸福。尽管她们先前还不相信忘尘就是天残缺,但是适才那杀人的一幕,却让她们信了个十成十,那完全符合了她们心目中修罗天残缺的形象,让人不寒而栗。

“起来吧。”天亦玄见日心蝉三女还是跪得直挺挺的,只得咐吩道。

“谢宗主殿下。”三女齐声应道,很快的起身。

天亦玄把怀里的月心蝶让日心蝉接过手,轻声道:“你解了一盘死棋,心蝉姊姊。”

日心蝉惊恐的发觉自己全身似有一道电流通过,扶着月心蝶脸上现出古怪的神情,柔柔的道:“谢殿下。”

天亦玄跳下琴,伸手把琴抱起随意一拨,传进耳里的声音却与一般的琴无异,用眼神询问琴的主人。

日心蝉道:“殿下,琴名‘映心’,琴身的纹饰即是琴音之迷。”映心古琴上有许多绘成云彩状的纹路,纹路亦是使用琴弦做出来的,通过拨动纹饰可以牵动藏在琴身内的琴弦,再透肉眼难见的细孔传出能蛊惑人心的声音。

天亦玄一点就明,总算了却一桩疑惑,他就想日心蝉似乎还没达到藉音伤人的地步。

对风心萤招招手,待她走近身边,让所有人即措手不及又惊愕的向后仰倒,风心萤吓了一跳,一个箭步抢上前抱住他,惊呼道:“殿下病了!”天亦玄的身子是冰凉的,贴在她胸口的额头却烧得火烫。

月心蝶在日心蝉的扶持下,伸手要替天亦玄把脉,一颗不识相的大头突然伸过来挡着。

“请上马车吧,千寿似乎想带大家到某个地方去。”扬音梦收拾起所有伤怀,立保态度平常的道。

月心蝶看千寿横眉竖目,态度不大友善的样子,又见扬舞国众人都已重新整顿好准备出发,笑道:“如此失礼了。”转头吩咐道:“萤妹你送殿下上马车,蜻妹你替蝉妹拿映心。”

幸好扬音梦的坐车相当宽敞多了五个人却也不嫌拥挤。

等人都坐上马车,千寿不需人开口,便拉着马车向前奔去。

在侯风大陆上除占去大半边大陆的拿德萨帝国外,尚有雷横、意舒、希那恩、扬舞等四国。

虽然这些国家都在同一块大陆上,但是地理环境及风俗民情上却有很大的分别,扬舞国境内多平原,丰草鲜美,是个畜牧的最佳处所,因为靠海的关系鱼产也是该国重要的资源,人民崇尚艺术,性情亦较温和。与扬舞国相邻的有雷横国及意舒国,雷横国地处高山,境内有大陆上第一长山脉马列达山脉和第一高峰凡怀峰,一年里有半年的时间在下雪,以矿产为主要资源,人民长得高头大马、好勇斗狠,被视为一蛮国。

意舒国与雷横国及希那恩公国相邻,以丘陵地居多,妓院、酒楼、赌场是该国的特色,人民贫富相差最大,乞丐居世界之冠,有钱人亦居世界之冠。希那恩公国则是个低洼的地形,境内多沼泽,人民多有夜郎自大的心态。

一行人在千寿的领路下来到意舒国的边防重镇──花雨城。

花雨城虽为边防重镇,但因防的是与各国友好向来只守不攻的扬舞国,加上扬舞国人并不愿与意舒国往来,致使此地难以繁华,流为罪犯的流放地及亡命之徒一类人的聚集地。

在这里拳头大的人就是老大,有钱而没有相当的武力,在这里不是沦为连狗都不如的奴隶,就是被弃尸荒野。

因为天高皇帝远,此城毫无法律可言,驻城的官员只要有油水可捞,生命财产受到保障,天大的事也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或者颠倒黑白诬陷良民,天理道德对城民而言尽是狗屁,只是不择手段活下去才是真理。

坐在车辕警戒观察的风心萤,远远的就看见字迹斑驳的花雨城牌下,守城的侍兵围成一个圈,有的坐着、有的站着,似乎正在玩什么刺激的游戏,不时有人欣喜的跳起来,或懊恼的拔自己头发。

“花雨城……”风心萤原就严肃的脸上,绷得不见半点轻松笑意,这样一个龙蛇混杂的城市,即使仅天四女置身其中也不见得能自保无虞,现在又有扬舞国的一串累赘,凝视千寿的大头,瞧牠马不停蹄的样子,就是要拉我们来送死吗?

因为琳。亚罗受伤被留在马车内,外头仅琪。亚罗一人护在马车旁,她靠近车厢的窗口道:“殿下,前面是花雨城,是否要进城呢?”

“你问千寿吧。”扬音梦对恶名远播的花雨城也很顾忌,可是现在控制权握在千寿的铁蹄下,她一个弱女子无法命令得了牠。

“我?”琪。亚罗一阵错愕,看看千寿宛如铁铸成的身躯,决定还是别多话的好。

马车内只铺着一层厚厚的毛毯,左手边一角是失血过多的琳。亚罗依偎在日心蝉怀里熟睡,中央天亦玄枕着扬音梦的大腿,不时痛苦的低吟,额上的莲花印记竟尚未隐没。

月心蝶在一个伤患、一个病者间穿梭,小心的照顾两人不让病情、伤势恶化,云心蜻则守着水盆,随时送上湿凉的毛巾给月心蝶替换。

“花雨城对我们来说可能不是个好地方,不过对殿下来说确是再好不过。”月心蝶浅笑道,她口中的殿下当然是指天亦玄。

“愿闻其详。”扬音梦看着她的笑容,胆怯的心似乎平静了下来,初见月心蝶的第一印象,觉得她是个高不可攀的仙女,然而此刻轻松面对自己的她,却像个疼爱妹妹的大姊姊,让人忍不住想去信任她、崇拜她。

“花雨城是个什么样的地方,舞宗殿下很清楚,若我们有一时半刻不小心,可能会沦为男人泄慾的工具,甚至可能一命归阴。”月心蝶换下天亦玄额上的毛巾,续道:“但我们对亦玄殿下的病束手无策,在花雨城里什么人都有,更有不少医术高超之辈,亦玄殿下的性命安危正系在城中的神医手上。”

车厢内醒着的三个人均对月心蝶报以恍然大悟的眼神,“可是…如此冒险…万一有人遭到不幸……”日心蝉针对她的分析提出忧心。

月心蝶摇摇头,坚定的道:“不会的,我绝不会让任何人受到伤害。”吉良马是充满灵性的宝马,她相信牠会带她们到这里来,一定是认定城内有人救得了殿下,既然如此她一定要进城,殿下的状况很不妙,没有时间再拖延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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